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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不会粗鲁地伤了他的心、不会自以为是……
算了!她黯然地摇着头。韩洁滢,认清自己的身分吧!你为何要在意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你跟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凯萨琳又来了,”乔琪冷哼道。“她最讨厌了!总是一逮到机会就死缠着爹地。”
洁滢望着那名金发女人,她的手臂正紧紧挂在兰斯洛手上,笑靥如花,美艳得像是好莱坞影星。“你是说那位小姐?”
“没错。”乔棋琪着小嘴,很不高兴地踢踢地上的小石头。“爹地要我叫她阿姨,说什么她是爹地的远房表妹,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就好像要吃掉小鸡的老鹰!而且每次一来城堡作客就想尽办法霸占住爹地,还在背地里叫我野丫头!”
兰斯洛看到她们了,微笑地张开手臂。“乔琪!”
“爹地!”小乔琪开心地冲向父亲怀里。
兰斯洛抱起女儿,给她一个顿吻后,双眸却炽热而复杂地盯着站在马厩前的洁滢。
暗红色的骑马装非常适合她,衬托那双水灿、热情的眼瞳更富魅力,如云的黑发绑成一束马尾后垂落在肩头,纤细的腰肢似乎是不盈一握……
该死!那种感觉又来了。他很恼怒自己为何只要一看到她,心底那座原本已经死去的火山又悄悄复苏起来,她的“颦”笑总能轻易地唤醒他的男性本能与占有欲,她混合着稚气与娇憨的眼神总能轻易地挑动他的心弦……
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他便冲动地想将她搂入怀底,彻底宠爱……
不!他严厉地谴责自己——这是不对的!除了亡妻雪妍,没有任何女人能拨动他的心弦。
这份奇妙的情愫让他觉得愧对早逝的雪妍,也因此,他……竟害怕接近洁滢。
他们之间仿佛存在着危险的火花,稍一不慎便要熊熊燃烧!他越想漠视她的存在,但那份吸引力却越加强烈……
所以,这几天他才会故意避开她,想借由忙碌的公事来冷静自己,将那个不该存在的倩影赶出心房。
洁滢移开视线,他盯着她的眼神令她不安,且觉得口干舌燥……那是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如此火热而危险……
凯萨琳更贴近兰斯洛,嗲声嗲气地道:“表哥,她是谁啊?你不帮我介绍?”这个女人竟敢当着她的面跟兰斯洛眉目传情?真是气死她了!
更令凯萨琳生气的是——兰斯洛看她的眼神竟是那么温柔且渴望?!她使出浑身解数缠他这么久,他却连正眼也懒得看她。
兰斯洛趋前道:“这位是乔琪的家庭教师芬琪卡·韩;芬琪卡,这位是凯萨琳·恩逊。”
两个女人礼貌地握手致意后,凯萨琳不客气地瞪着她,毫不掩饰敌意;洁滢却是眼神飘忽而冷漠。
凯萨琳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兰斯洛身上。“表哥,你教人家骑马嘛,我也好想学会骑术幄!”她挽着兰斯洛走向另一边,还回头示威般地瞪了洁滢一眼。
兰斯洛突然一改原先对凯萨琳的冷淡态度,大手揽住她的腰,非常亲热地道:“过来看,这里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英国纯种名马,你喜欢哪一匹,我就把它送给你。”像是要彻底挥去洁滢的身影,他故意对凯萨琳大献殷勤。
“真的啊?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受宠若惊的凯萨琳得意地娇笑,这是兰斯洛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呢,她简直要高兴地大叫了!
洁滢面无表情地走向另一匹黑色骏马,漠视心底酸酸楚楚的情绪,幽幽地提醒自己——韩洁滢,这与你无关!不管他带哪个女人回来,或跟多少女人打情骂俏都与你无关!
你只是一名家教,不是吗?
她动作纯熟地为骏马上好马鞍,在台湾时她就已学会骑马了,在南美洲旅行时更是把骑术练得不错。既然这里有一大片适合骑马的草原,她想痛快地奔驰,借以挥走梗在心头的情悻……
正当她要跨上马匹时,原本在马厩里打扫的马夫却慌张地跑出来。“韩小姐,这匹马的性情猛烈,除了主人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驯服得了它,你还是换骑别匹马吧!”
“没有关系,我的技术还可以,你让开吧!”心情低落的她根本没有把马夫的话听进去。
她一扬起缰绳,轻踢马腹后便往前冲。
但很快地她就发觉不对劲了!这匹马好野蛮、好可怕……事实上,打她一上马开始,它便想尽办法要把她甩下来!
洁滢咬紧牙关,冷静地运用以前学来的技巧想要驯服它。
“老师!”和兰斯洛站在另一头的乔琪目瞪口呆地大叫。“天啊!爹地,你看——老师骑走了‘暴风雨’!太危险了!爹地,你快去救她!”
那匹马就是蛮横难驯,才会被命名为“暴风雨”。
兰斯洛脸色丕变。该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竟敢骑走“暴风雨”?它的性情无比暴烈,连他都曾被他摔下来好几次!
一想到她可能受到的伤害,他的心就像是被巨石砸碎一般。
他喝令。“把‘雷电’牵出来!”
“是。”
马夫迅速牵出另一匹高大的骏马,兰斯洛一跃而上,往前疾冲!
好可怕……洁滢紧紧抓住缰绳,纤细的身子像是随时都会被抛出去。
其实她的驭马技术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了,但这匹“暴风雨”堪称野马之王,个性剽悍狂暴,把每一个胆敢跨上它的人视为眼中钉,非将她摔之而后快不可!
“啊——”在洁滢的尖叫声中,“暴风雨”故意连续跳过几块大石,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摇晃得像是狂风中的细柳,双手又痛又麻,因为用力过度的关系,还被缰绳磨破掌心,血丝不断渗出……
痛!虽然手掌都出血了,但她丝毫不敢放开缰绳,只怕稍一松手便会跌个粉身碎骨。
好痛——“暴风雨”又猛然拔高一跃,洁滢眼前一阵黑,天啊!她该怎么办?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摔死或是落得半身不遂的命运……
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听到了背后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唤声。
“洁滢!抓紧缰绳!千万别松手——!”
兰斯洛!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来救她?!
兰斯洛疯狂地挥打马鞭,很快地接近“暴风雨”,就算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他也要将她平安地救下来。
但“暴风雨”却像是被激怒般仰头嘶呜,更加疯狂地乱窜乱跳。
“你不要过来!”洁滢摇头大喊。“不要再接近了,危险,你快走!”不!她不要他冒险,胯下的坐骑已经发疯了,她不要将他牵连进来受到任何伤害。
“听我的命令!”兰斯洛冒着劲风对她大吼。“趴低身子,当我扑向你的同时抱住头,听到没有?”
“不行!”察觉到他想做什么,洁滢害怕地尖叫。“这太危险了!你快走!”
“趴下——”兰斯洛再度大喝,同一瞬间他由马背上拔身而起,如箭般扑向洁滢。
“啊——”
第六章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洁滢紧闭着双眼,感觉天族地转,耳朵只听到狂风怒嚎声,她被紧紧地搂住,不断地翻滚、翻滚、下坠……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由马背上掉下来时地上是一大片茂盛柔软的草原,两人连续翻滚了十几公尺之后终于停下来。
“呃……”兰斯洛艰困地撑起身子,他的头发和身上满是杂草,浑身有多处擦伤,但他完全不管自处伤势,反而紧张地看着怀中的人。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洁滢,回答我!”他好担心她受重伤了。
也同样狼狈不堪的洁滢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时之间还无法回过神来,结束了吗?完全结束了吗?他们终于由那个噩梦中解脱了?
“洁滢?洁滢?”她呆滞的反应让兰斯洛更加担心,不断地轻拍她的脸。“你怎么了,快回答我!你伤到哪里了?”
“不要碰我!”她的答覆却是奋力推开他后大吼。“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连看也不想看到我吗?你不是满眼只有那个凯萨琳,那你何必来救我?你应该彻彻底底地远离我腐得越远越好……”
话…出口,洁滢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意他逃避她的事!尽管一直想说服自己他躲开她是对的、是应该的,但这颗心……却悄悄疼痛了这么久……
兰斯洛愕然,却一心悬念她的伤势。“把你的手伸出来,手掌都破皮流血了,我替你包扎。”他掏出男用手帕想为她止血。
“你别过来!”洁滢更愤怒地倒退,怒吼着。“兰斯洛·艾尔!我受够你的惺惺作态了,如果你给不起我要的爱,那就离我远远地,一辈子躲在角落里去舔你自己的伤口!”
即使吃醋,她也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爱凯萨琳,他的爱,……也许早就跟随着雪妍的逝去而一并埋葬了……
爱?
话一出口,两人都为之一震,像化石般沈默地互相注视着,一动也不动。
洁滢的伤口并不痛,泪水却不听使唤地滚滚而下……
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不敢去正视的情愫究竟是什么了。
她已痴毁地、不可救药地爱上这个男人,这个将她拒绝在心房之外的男人!
她不在意他对早逝妻子的怀念,更从没妄想取代过雪妍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她好心痛他为何将她摒除在心房外?他的每一记冷漠眼神都深深刺痛她的心。
兰斯洛所受到的震惊绝不亚于她,她——爱他?!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管住自己,命令自己不许接近她、不许看她的眼睛、不许在意她落寞的表情!强迫自己早出晚归避免见到她,一再提醒自己她只是一名家庭老师……
但,她居然说她爱他……
他能接受她的爱吗?她是如此的耀眼而美好,应该有一份最完整的爱情,他的心却已千疮百孔,跟了他只是委屈了她……
他脸上的凝重却再度伤害洁滢,以为他在思索如何拒绝她。
瞧瞧自己做了多么丢脸的事啊!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僵硬地挤出微笑,笑容却比哭泣还苦涩。“你不用在意我刚才所说过的话,也不必觉得困扰,我想,我是被摔糊涂了,才会胡一言乱语。”
洁滢凄凉地笑着,努力想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但,每讲出一字,心却强烈地抽痛一下……她从不知道“情”字竟会如此伤人,这滋味真是太苦太苦了……
“你快走啊!”她怕自己又不争气地掉下泪来。“你放心,我没有受伤,手脚也都好好的,自己走回去绝不是问题。请你……请你先回去吧!”快走吧!请你在我还没情绪崩溃之前快离开我……
洁滢必须握紧双拳才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冰冷而没有感情。好丢脸、好凄惨阿!她幽幽也玫美自己。没想到向来率直洒脱的地,生平第一次付出真情竟如此不堪,被人宛如敝屐般地丢弃……被人厌恶地想快点用开……
兰斯洛沉默地盯着她倔强的背影,蓝眸中闪过万千复杂的情绪;火热、不舍、心痛、挣扎、犹豫……最后是一片黯然。
斧凿般的五官满是难以割舍的浓浓情意,但他严厉地命令自己不许说出任何一句话,更不许向前抱住那副他日夜渴求的窈窕身躯……
她说得对!他应该离她远远地,既然他给不起最完整的爱,他便没有资格拥有她。
洁滢咬紧下唇,听着他迈开沉重的步伐二声、两声、三声……逐渐地远离她。
他要走了吗?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她在心底大声地呼喊这四个字,但不听话的泪水却像决堤般泉涌而出。
他的脚步声为何如此沉重?尽管距离遥远,但她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哀伤与挣扎……
难道他对她也有相同的情感?是吗?是吗?她可以这样想吗?
脚步声越行越远,洁滢的双脚却比主人早一步有了行动!
“兰斯洛!”她转过身子,再也不顾一切地扑向他——
洁滢跑得好快好急,由背后紧紧抱住他,整个脸蛋抵住他的背无助地喊着。
“不要走,不要!”
她豁出去了!将一切都豁出去了!她宁愿以最后一丝自尊下注,也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我很自不量力,很不懂矜持!但,请你让我爱你,我只想好好地爱你,可以吗?”
就算他取笑她、轻视地,她都无怨无悔地认了……但她一定要明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再不说出来,她会被这股炽热的火焰给逼疯!
他会作何反应呢?会嘲笑她吗?洁滢低垂着头,紧张地几乎要忘了如何呼吸
她感觉到兰斯洛将她的身子轻旋到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深邃蓝眸中不断跳跃的烈火,而后……那股火焰吞噬了她。
洁滢感觉到他湿热的舌探入她嘴里,她尝到醇酒般的芬芳,男人的喉咙深处有股非常迷人的气味,她完全迷失了……
他的吻像是烈火,焚烧着她的唇瓣、她的小舌、她檀口内的每一寸,无一放过……
而洁滢就像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小孩般,着迷地要求更多更多。
她学习他的动作,羞涩地将粉舌也探入他口中,她探入的同时,她听到他由喉咙深处发出一串低沉而粗嘎的男性呻吟……
“噢!该死的,你会逼疯我……”
他又将吻的主控权夺回,怜惜地将她脸上残留的泪水卷人舌尖,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头到脚包围住洁滢,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滋味……
她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有着阳光的热度,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与男人的汗味,形成一股极度的魅惑……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爱上一个人,但,它就是发生了,而且发生得这么自然,这么无法抵挡!
长年在世界各国流浪,洁滢并不缺乏恋爱经验,但每一次她都能很理智地抽身而退。从来没有像这样地疯狂、失控、甘心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甘愿地任他主宰她的一切
仿佛见到他的第一眼,心底就悄悄地明白了——自己飞越千山万水、飘洋过海地,就是只为他而来!她无法逃离那双深邃似海的蓝眸,是他让她明白何谓爱情,何谓患得患失,何谓幸福!
两人吻得更加痴狂,他的舌头一再探入地口腔的深处,缩回、又再度探入,来来回回的动作让洁滢的眼神更加蒙胧,身躯也更加酥软了……
他每次狂浪的冲撞都精准地撞击她的欲望核心,随着他掠夺的动作,一股窜向四肢百骸的热流令她兴奋不已
燃烧的火苗在她体内聚集成一团烈火,甜蜜地悸动着,并迅速地向外扩散。
阳光下,男人粗嘎的嘶吼声与女人甜美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在汗水淋漓中,携手飞向只有两人可以到达的天堂……
“老师?”
乔琪坐在钢琴前,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洁滢却傻傻地瞪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粉脸上有着不寻常的嫣红,不知在回想些什么?
见洁滢仿佛已神游太虚,乔琪干脆大声地喊着。“老师!”
“啊!”她吓得回过神来。“乔琪,怎么啦?干么叫得这么大声?”
“不叫大声你听不见啊!”乔琪的小脸好困惑。“老师你在想什么?我已经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听见。”
“没、没有!没在想什么啊!”洁滢心虚地赶紧否认,拼命地摇头,想摇掉脑袋中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完蛋了!都是他害的,竟害她在教授乔琪的时候分神了……
“骗人!你一定有在想什么。”乔琪固执地追问。“老师这几天好奇怪,上课的时候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