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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的欲望。
灵儿热练地越过墙垛,只可惜,她轻声一叹,月明星稀,她翻墙不为会情郎,是要去见头啸天恶犬!
不远处,兵丁巡守防曳交淡的声音已然抵近,灵儿右手在身前画个光圈,口中喃念着隐身咒语,立时,她俏生生的身影成了透明,谁也见不着。
轻盈灵巧穿掠过几处厢房,她终于来到方敬基夫妇所居处所,跃窗而人,隔着薄纱床幔,床上一对人影看不真切,似乎睡得很沉。
灵儿卸了隐身术,抵近床沿。
“爹!娘!快起来!”她轻嚷。
见床上人没有动作,灵儿咬咬唇,拂开床幔,床上昏暗,她正待去推床上人,猛不其然,床上那人竞身手矫健,坐起身来,一个使劲擒牢灵儿手腕。
“好丫头!知道我正梦见你,所以急着送上门来吗?”
继之而起的是一阵狂猛的邪笑,恰巧月光映人,眼前那男子真是那混天元帅座前千年修道为人形的啸天犬。
在他身旁,则是个全身光裸,容貌身段姣好的女子,这会儿见着灵儿闯入,急乱了手脚,赶忙将赤裸丰润的身子藏至身旁男子背后。
灵儿气定神闲,手势轻扬,反手钳住对方掌中两道穴流,男子只觉手心如遇炙铁、闷哼了声,放开灵儿的手。
抚了抚灼痛的手掌,谢啸天竟然笑了,“数日不见,你倒是进步!”
灵儿瞥眼身上未着寸缕的他及那女子,“数日不见,你依旧堕落!”
谢啸天仰天朗笑道:“灵妹妹!我可以将此解释为吃醋吗?放心吧!这些女人……”边说着话,他用力将女子拉至身前,眼中闪动邪佞恶光,当着灵儿的面,竟然恣意狎玩起女子光裸高耸的胸脯,瞬间引燃了那女子不可自制淫晦的呻吟,“她们在我心里,都不过是泄欲的工具罢了!从头至尾,我的心里只有灵妹妹一个!”
“你如此恣意胡为,不怕毁伤清修?”灵儿转开眼,不想再看。
谢啸天笑道:“小兄修练的道法不同于瑶池王母传你的那套素女经,没有诸多顾忌,只要我高兴……”边说着他边加重手劲,女子娇吟声音倏地拔高,一声高过一声缀着喘息,诱人至极,“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灵儿捂起耳朵,不想再听,“行行好!啸天将军,我是来找你淡事情的,能不能,请你正经一点!”
“我这个样子不正经吗?”谢啸天冷哼,停手一掌劈晕怀中女子,睇着灵儿,“别在我面前伪作清高,你与那呆书生缱绻时,该是要比这个样子还要浪骚上千百倍吧?毕竟,”他哼了声,“你骨于里潜藏着狐媚的本性!”
瞳眸中燃着怒焰,他道:“可恨的是,你竟然宁可嫁给个无趣的凡夫为妾,竟不愿接受我对你的挚爱?!”
“谢谢您的挚爱,”灵儿静瞅着他,“灵儿福薄,受不起。”
谢啸天冰冷着声音道:“既知受不起,你干嘛来此扰人清眠?”
灵儿淡淡地道:“您应该明白灵儿所为何来!”
“清楚得很厂谢啸天击击掌,不多时,一对老夫妇弓着身子来到谢啸天房里,垂着首领受吩咐,”你来不就为了这对老家伙吗?“
眼前正是方敬基夫妇,只是看神情,他们唯唯诺诺似乎只依从谢啸天差遣,连灵儿也不认得了。
灵儿皱皱眉道:“我要带走他们!”
“悉听尊便!”谢啸天倒是大方,两手一摊笑道:“不过是对老奴才罢了,妹子相要,我又怎会舍不得?”
“不只要人,”灵儿看得出,他夫妇两人之所以形同行尸走肉,实是因为其三魂七魄中已被拘走了两道魂魄,才会变得如此,今儿个她就算真能带走他们的形体,但若缺了魂,却一样救不了他们。“我还要他们的魂魄!”
“灵妹妹!太贪了吧?”他轻哼了声,神色自若踱下床,顺手捞起中衣穿定,一本正经,“你半夜三更上我这儿要东西,我也允了你,你却需索无度,而我,从不曾在你那儿得着任何好处,这样想想,我似乎太亏了吧?”
“两位老人家原本好端端的,却被你困在这里当奴才,不单如此,占人家屋子不还,这不叫索讨,只是请你归还,我并未向你索过任何恩情,此外……”灵儿眼神缥缈,“只要你肯放人,姥姥的死,我不追究!”
“灵妹妹!”谢啸天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晃荡,就着月光,他粗犷而野性的五官绽着惑人异芒,未经修剪的鬓发散乱倾长,这男人其实并不难看,只是兽性未抿,太野!
“为兄并非寻常人,你怎生瞒得过我?”他嘻嘻笑道:“那老道婆的性命论理早该断绝,是你用法术延续着罢了,我那一掌,是在帮你,天命不可违呀!”
“既知天命不可违,”灵儿睇着他,“你妄用法术,扰乱人间,不怕受罚?”
“好妹妹!想来是我的一片真情打动了你,没想到,你对为兄的前途倒是颇为关心的嘛厂谢啸天嘻嘻笑道:”说来还得感谢你,那日携你逃出天庭,中途一时疏忽,让你逃脱,我为了躲避天兵。藏身于一处道观里。却逢元朝皇帝为了捉拿叛贼。毁道观佛寺、屠道人僧侣,甚至,竟容着兵卒将道观里的玉皇大帝塑身毁尽破坏。“
他叹口气续道:“这么好的机会,为兄怎容错失?立即自愿跟随天兵回转天庭,到了那儿,便将在人间看见的情形,加油添醋禀告玉帝,玉帝一听,龙颜大怒,混天元帅向来疼我,也趋前借机在玉帝跟前进言,说是他遣我下凡视察人间尊佛礼道情形的。”
“听完这番话,玉帝忖度,天道难违,改朝换代迫在眉睫,人类不思其祸将至,还镇日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甚而做出毁佛灭道、大逆无行的事情。”
“玉帝沉吟怒道:‘这些枉有思考能力却不知用在正途,一意净想着夺权争利的泥塑人儿,不思修佛解禅,不知返转无色天界,这个样儿同那些在六道轮回中沉沦的畜牲有何分别?是该给他们点儿教训了!”’
“所以……”谢啸天嘻嘻笑道:“为兄的下凡已然受过玉帝恩准来此‘捣乱’,不同于你,”他觑着灵儿,“灵妹妹该是瑶池王母私自纵留在这里的吧?”
“不知道,”谢啸天敲着额头忖思着,“这一状倘若告上天庭,娘娘会不会被玉帝怪罪呢?”
立着听了半晌,到这里,灵儿冰凝神情突现缓和,在谢啸天跟前坐定,她突然笑了,绽着绚烂笑颜。
“啸天哥哥,说了这半天,错的,似乎都是小妹?”
谢啸天睇着她的笑容,愣了半天才能回过神来,叹口气道:“当年周幽王为得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看来不是没有道理,褒姒和灵妹妹,都是狐精,摆明是要毁了咱们这些男人的意志,窃取咱们的情,却又不当回事地毫无所觉,那日,蟠桃会上,瑶池殿里,你为我奉上一杯清酒,笑意盈盈,软软甜音让我忘却日月,忘却修行,突然间,我全身骤遭火焚,我告诉自己,我要你!不惜一切!”
灵儿浅笑道:“如此听来,前因后果,错的,竟还是小妹?”
“无论对错,”谢啸天起身踱近灵儿,原本凶猛的眼神在抵近她时已然仅剩痴迷,“只要你肯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用情即可!”
“啸天哥哥!”灵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缓缓摇头,“同为修道者,瞧你这模样,该是着了魔,你爱的不是我,只是你心底打造出来的狐精典范罢了,是你的心魔缠着你,不是我。”
“‘着相’、‘着相’,这一切你还是参不透!若不能将皮囊习性彻底根除,皮囊染着,灵性何以清净?咱们同是修转千年才能抑制兽性而转为人性,并思索如何臻于仙性的,到这关口,一念间把持不住,便会堕入魔相。”
灵儿叹口气,又道:“别毁了你自己,更别……”她敛起笑,寒着瞳眸,“更别连带毁了小妹!”她轻哼了声,“你一意执迷不恬,听不得劝,我也只有得罪了!”
语音来毕,灵儿一个翻身上扬,凌空一翻,双掌直击而下,身形捷矫如龙在天,掌力猛然袭下,排山倒海的气势滚滚朝向谢啸天而来。
灵儿攻势来得突然,谢啸天尚不及回神,见她打下,只得仓卒避过,这一下避得狼狈,虽然避过,但受灵儿掌气所及,屋里一张八仙桌轰然一声被击得稀烂,飞溅四扬的木屑飞向谢啸天,猝然一个旋身,他虽避去大部分残屑,脸颊上,却还是猝不及防,留下一道血痕。
谢啸天抹下脸颊血腥,送入口中,一双瞳眸却更加爆出亮意,夜里,他笑得诡异,白森森的牙,那血,更勾出他潜伏的兽性。
他漫不经心道:“没想到……灵妹妹竟有如此好身手!”
兰气轻吁,灵儿幻出双刃,回在胸前,“好说,当日,若非你使诈,先用‘擎天环’罟着我,让我使不出法力,依啸天哥哥的本事,倒还不一定拴得住我!”
“是吗?”谢啸天眼底亮起好战的焰,手势一扬,手上现出一柄“日月神戟”,“既是如此,小兄更不可错过此一良机,非得好好会会妹子不可了!”
这一战,从二更战到四更,从房里战到屋顶琉璃瓦砖上头,硕大的月娘前,一对人影缠斗激烈,将军府里的兵丁全跑出来,站在屋下觑着上头指指点点,但见是谢将军在动手,谁也不敢多语。
一来,谁都知晓将军本事了得,何劳旁人介入?再其次,谢将军性情乖戾,喜怒全没有道理,对于他的事情,谁敢多理?
另一边,方拓儒四人也出了房守在墙边。
隔道墙,两条人影在顶上晃动,远远地,竟还看得清楚,灵儿一身白,身形如燕,谢啸天一身墨黑,沉稳稳地,倒像头猛狮,不难分辨。
方拓儒紧揪着心口,直想攀过墙去帮忙,却又担心如灵儿所言,帮不上忙反成她累赘,所以也只能,揪着心口,候着。
芸娘不语,默默陪在方拓儒身旁,也等侯着。
墨竹抬头望久了,直嚷着脖子酸疼,见了满月,转头问翩翩,“今儿月亮真大,是十五吗?”
“十六!”翩翩没好气横他一眼,对谁她都怯生生地,唯独,对这眼睛总爱伫在她身上的少年无所顾忌,首次到古府,当他知道她只是一抹幽魂时,她知道他怕过,却不知何以这次再来见着她,他竟已全然无惧,不但不怕,整个夜里,老爱缠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即使她做了鬼脸,也吓不走他。
“总听人说十六的月亮圆过十五,”墨竹轻叹道:“没想到竟是真的,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的心竟在今夜里首次开窍,明白了点儿从前不曾明白的东西!”
“你是不是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翩翩哼了声,“我家小姐为你家老爷夫人跟人在屋顶大战,而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寄情风月?”边说着话,她忍不住伸手探向墨竹额头。
这一伸手却没能收回,墨竹一把擒牢了她的手不放,双目亮灿灿的,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酡红着脸,却挣不出他牢牢的桎梏,心头涌生异样。
这边厢,灵儿和谢啸天已然大战三百回合以上,他两人战得激烈,旁人却看得喷喷称奇,真看不出,一个娇俏俏的小姑娘,一回身,竟能掴倒棵株老松木,那谢将军也是惊人,一掠足,整片屋瓦飞升上天。
两人战得昏天暗地,月隐星遁,众人只敢远远地瞧,谁也没胆接近战圈三尺之内,一俟顶上两人换了战地,底下人也忙着掷身易位,就生怕受池鱼之殃。
旁人看得奇,墨竹等人却心底有数,这两位非凡人,由天而降,一只狐精一头灵犬,均有法力神术,打起来怎生是凡人所能比拟?
墨竹瞧着激战,深深地、深深地叹口长气。
翩翩侧过头问道:“你是在担心灵姑娘吗?”她眼底亮起歉意,“原先恼你漫不经心,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原来你只是表面佯装无事,心底却是个重情的人。”
“这句话,”墨竹吐吐舌,笑道:“才真是误会了我,我叹气,不为旁的,只为了……”他浅笑,“老爷这几座堂屋俱是雕梁画栋,人间艺品,给他们这一打,可惜了!”
翩翩鼓起腮帮子,瞪他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他。
纤手挣了挣,却依旧松不脱,其实她大可隐去形迹,别再理会他的,可她又舍不得,她竟然眷恋起属于他的温度,长久以来,她的世界里,除了潮湿阴寒,霉败腐烂,从不曾有过其他颜色。
十五岁投井,自尽的孤魂野鬼,不得轮回转世,她的魂魄就这么飘飘荡荡地守候在那口冰寒的水井边,多年过去,年岁不变,却也只能晃荡在阴阳路途上,什么都不能再想。
没想到这会儿,却遇上了个十七岁,却老爱捏着她的手不放的少年!
她幽幽一叹,收回心思。
圆月前两条人影,依旧缠斗不休!
灵儿气喘吁吁停了势,她全身已然香汗淋漓,眼前那男人却好整以暇,连笑容都不曾隐去。
两人原是法力相当,但若论起体力,他是男人,她终究比不过他,这样缠斗下去,对她无益。
灵儿眼珠一转,他是男人,占有体力优势。
她是女人,自有另种优势,又何须非要用蛮干?
心念一动,她娇叱了声,扔去双刃,一个跺足转过身。
“不玩了,打了半天,你都不让人家,口口声声喜欢我,”她哼了声,“连讨人欢心都不会!”
“灵妹妹!”见她别过脸去,谢啸天趋前涎着笑,“别生气嘛!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只要你,笑一个让我瞧瞧。”
俏立檐顶,衣袂飘飘,清丽容颜冷着脸,谢啸天净是绕着她打圈赔礼,他两人高高在上,底下人听不见对话,只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弄不清楚两人何以突然止了恶斗,这会儿只见一个生气,一个赔礼,似乎已将方才那场缠斗忘得干净,那副神情,倒像是对斗气的情侣一般。
“搞了半天,”将军府里传来兵丁昵笑私语,“原来那女人是谢将军的相好,怕是见到他床上躺着别的女人,这才踢翻醋桶打起来的。”
“幸好咱们没插手!”另一人咋舌,“谢将军本事咱们清楚,这女子武功也是高得出奇呢!”
“自当如此,”另一人吃吃笑起,“谢将军眼界那么高,看得上的女子自非俗辈!说到底,这两人倒是绝配。”
那些兵丁谈论的声音不高不低,翻过墙钻人墙的另一头。
墨竹噤着口不敢再和翩翩嬉笑,说笑话得看时辰,这会儿还是安静点好。
芸娘咬咬唇,劝解的话语吞人腹中,不敢觑向方拓儒。
“方少爷,您千万别胡思乱想,”倒是翩翩憋不住了,“我相信小姐,她一定只是在想办法牵制那厮罢了。”
“我明了!”方拓儒深吸口气平息心思,想起遇上彻里不花将军时的事情,他的笑容虽嫌生硬,但好歹还是挤出来了,“我相信灵儿!”
檐上这头,经过谢啸天的温言哄劝,灵儿总算笑了,银铃似的笑声,媚然如丝的笑靥,夺去谢啸天的神魂,他睇着她,失魂落魄地。
“啸天哥哥,”灵儿巧笑踱近他,一双柔荑水蛇似地缠着他颈项,笑道:“是你答应陪我玩的,可不许反悔!”
谢啸天也笑了,柔声道:“在妹子跟前,我何时出尔反尔过?”话未尽,灵儿右手倏然灵动,攻向他身子,因为身子半掩,下头人只看见她的投怀送抱,却看不见她猛然攻击的手势。
“左肩‘中府’、右肋‘灵虚’、前胸‘巨阙’、腹下‘冲门’?!”谢啸天脸上笑容不减,俯下头情话似在她耳畔低喃的言语,却让灵儿的手势戛然骤止,这家伙口中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