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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尽情平静,陶然的反应就显得有些激动了。“虽然恪擎要我别管你的事,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她在利用你……”她的语气不知是因担心还是气愤而显得有些哽咽。
原本在旁边闷着头喝茶的幔妮 抬起头来,她甚至故意不跟尽情坐在一桌,因为她还在生那莫名其秒的气。不过,陶然的话让她将注意力投射了过来。
“傻陶然。”尽情笑着摸摸陶然的头,“没有人利用我。”
“没有才怪!”陶然有些气愤的嘟起嘴说:“那个女人那样伤害你,竟然还好意思回头要你帮。凭什么你要这样任人欺负……你是我在台北唯一的亲人,我……我不……”说着她又激动起来。
尽情叹了气,这个表妹对感情原本是很粗线条的,或许在老公的调教下有了改变,不过眼前看来,不知要说这改变是好是坏呵!“
“陶然,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小说会》发行量不少,我可以开拓不同的读者啊!”尽情安抚着她,“这跟我过去的情谊没有关系,充其量只能说是帮一个老朋友。”
“可是……”陶然觉得自己口拙,没有办法说服他改变初衷。“幔妮,你说说他啦!”陶然转而寻求幔妮的支持。
幔妮正想将伸长的耳朵收回,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我又不了解。”
“没关系,我说给你听。那个女人,那个叫乔缠什么的人,哎呀,名字不重要。”陶然这时也没有多大的耐性,“她以前是表哥的女朋友,后来竟然交一个新的男友,瞒着表哥快半年,被发现后竟然还好意思说是表哥害的,说表哥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决定离开他……。”
没有安全感?事实上幔妮倒是可以体会这一点,她越来越觉得 尽情是个近乎完美的人,然而完美也会带来压力。不过偷交新男友,这她就不能苟同了,要嘛就干脆分手,如果她真的在这段恋情里感到压力与伤害,怎么还能快速的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在她看来,男人是种麻烦的动物,越少接触越好。
陶然见幔妮没有说话,就继续说:“结果分手的时候表哥还跟她说对不起,说什么”很抱歉我不是你所要的“ 结果那女人就这样走了,一句抱歉的话也没有……”
幔妮突然可以理解那个乔什么的女人的心态,因为尽情说的是“很抱歉”,而不是“很遗憾”或是歇底斯里的表现。她大胆的推测,尽情对这女人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所以可以有理智、懂进退、然而在女人和微妙的心态中,过于理智也是不被接纳的。思及尽情那种老好人式的做法,想必他对她也是这一种压力吧。
理解了这一层,不知怎地,她还是有些窃喜,一丝微妙的甜蜜的泛出心头……
陶然看到幔妮竟然在偷偷地在笑,着实地看她一眼。
幔妮赶紧正襟危坐。“然后呢?《小说会》又是怎么回事?”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转移话题。
陶然果然中计。“那个女人在那个杂志社上班,为了在主管面前表现,竟然还好意思来跟表哥套交情邀稿件。他们编辑亲自打电话来邀过两次稿,表哥都没有答应呢!”
“尽情会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虽然是种笨蛋式的做法,但是也算是一种与过去的了结吧!”幔妮说着,发现尽情早已不知跑去哪了。
“可是连载是很久远的事,不知要刊出多少期。幔妮你要想想办法,不要让表哥被那女人抢了。”陶然拉拉她的手臂。
幔妮斜瞄着陶然“不安分”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甩开她。唉,一次纵容 ,以后要再拒绝就显得有些扭捏了。不过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是说……旧情复燃?”想起这个可能,她心底已经遗忘的愤怒 不知怎地又扬起。“那很好啊!就让他们去你依我依好了。只要书最后还是给我们出版社出,钱不是会让我们赚到,那最好。”
“幔妮 ,你就这样不管啦?”陶然看着她起身离开的背影问着。“奇怪,好像在生气,可是……为什么?”她满腹的疑问。
幔妮本来要离开了,那知那只狗竟亦步亦趋地跟着。虽然它一直保持离她一公尺的距离,不过她就是知道它在跟着她。
幔妮气愤的停下脚步旋过身子,狗儿就翘高尾巴一副闲闲没事样。她咬咬牙,“小混蛋,这么小就么奸诈狡猾,不要脸!”
黑点身上的伤还没全部痊愈,有些还看得出来擦过药,显然尽情还带它去看过兽医。不过它嚣张的模样已经出现了。
“你不过是街上捡来的。不要太嚣张了,不然会讨人厌的。”幔妮念了几句,“说什么和我很像,我才没那么衰呢!”她又皱了皱眉。本来想走,她顿了顿脚又往厨房走去,机灵跟上的黑点却没料到这一点,差点撞上她的脚跟。
“嘿嘿!”她得意的笑了笑,“笨蛋!”
走进厨房发现尽情果然在那里,看到他又想到什么旧情复情之类的蠢事,刚刚因为欺负狗儿而觉得快乐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我明天中午有要八个便当,记得帮我做。”幔妮扬着声音直接指定,说完就要走了。
“等等。尽情叫住她。”要吃些什么?做日式还是中式?餐盒还是便当?“
“随便,总之你看着办。”连头都没有回,幔妮 只丢下这么一句就飞奔而出。
那个傻瓜,她没头没脑又口气恶劣的要他做八个便当,他竟不悦都没有,还问要中式日式中,餐盒还是便当!他是不是没神经啊?
幔妮的闷气生得没完没了。
第五章
“哎呀,幔妮 ,这个好好吃。”
“这个也很好吃,真谢谢你。”
“这个炸虾卷比餐肉宝的还要好,又酥又香,一点都 不油腻。”
“不不,这个百合炒得才炒呢!”
“白菜卤得也很好吃,真是美味。”
看着同事们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尽还必须做的便当,幔妮 有些惆怅,心情有点低落,虽然口袋里刚进帐的新台币或可稍稍安慰她,但是心情就是好不起来。
“幔妮 ,他人真的好好哦”
“有……有吗?”她怔忡一下。
“他对你很好耶,你叫他做便当他就做,我们也跟着有口福。”
如果她们知道她一毛钱也没给他,而且还“命令”他送她来送便当,不知作何感想?大概会觉得尽情头壳坏去,才会这样容忍一个恶女。
他们真的很不一样,这已经不是她弟一次这样想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深思,好像想透了就得逼自己行动,而那行动大概就是远离他了。
现在想想,他的确对她很好。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不只管吃管喝,还管她心情,管她交通,管她赚钱,事事样样为她考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喜欢她,对她有意思?不可能吧!别说他有那么多书迷,漫画迷,连市场里的摊贩都一副将女儿摆在他面前任他挑选的模样在,再说她既不温柔体贴又冰冷凶恶,为了赚钱常不择手段,除此之外还颇为奸诈狡猾,爱施小计。
如果这么多缺点还能阻止他,那么她也必须说NO!
因为她是个感情绝缘体,她砍断每一条神经,只求到麻木不仁的地步。做恶女也无所谓,被人怨憎也无妨,总好过再一次被感情背叛,被世界遗弃吧!“
爱情对她来说是个拒绝往来户。
没错,正是如此。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更是如此!
“好了,你们下回要吃什么?先告诉我吧!不过先说好,如果材料太贵,要酌收工本费哦 !
“幔妮 回过神,继续她的A钱计划。
虽然尽情有时对感情有些粗线条,但他也知道这阵幔妮 的心情不是很好。这样说是比较含蓄,事实上是满不好的。
黑点一直很不得幔妮 的缘,她也从不隐瞒这一点。可是偏偏黑点爱黏着她。日子久了,它也习以为常,幔妮 对付这的第一招是恶狠狠的瞪它。第二招是凶巴巴的看它。第三招是用不屑的眼神瞄它。说穿了,三招等于一招,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黑点也不怕死的黏往她。
“你们看,你们看,它走路那个吊样,神气兮兮的跟个痞子一样,哼,没教养!”她这回用的是第一招和第二招,不过当她转过身后,黑点还是跟在她屁股后头走,她跨一步它也跨一步,她顿一下它就绝不会顿两下。
看见这一幕的一群人,包括陶然,尽情和闻人湛也 ,都为了忍住笑声而浑身颤抖。因为黑点正用幔妮 刚刚形容的那种神气兮兮的痞子走法走路,但是往上一看,他可是前面那人的完全拷贝版。
幔妮 不知道她怎么会答应来的,看着尽情兴致勃勃的捞着金鱼,活像个顽童。今天大家不知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兴致,趁着星期六,明在不用上班——这是玩乐的好借口,所以就一起跑到淡水玩。一群人先从码头搭船到对岸,在那里吃子顿海洋大餐,大吃孔雀炒九层塔,吃得满嘴都是油。然后从对岸回来的时候,更是人手一支鸡蛋冰。
现在她则快被这个大夜市淹没。陶然和恪擎那一对不知到哪里去浓情画意去了,而闻人湛也 身边的迎欢则巴着他去玩东买西的,因为迎欢的荷包又告罄了了,以她那种打散工过生活,却又喜欢购物的习惯,没有欠下一屁股债是好运了,于是巴着最有钱的闻人湛也 ,也算是对国家的均富做点贡献。
“来,这给你。”尽情在她手中塞了个纸糊的网子。拉她坐在他身边的板凳上。“试试。
幔妮 看了看手中的鱼网,抿了抿嘴,“捞这东西做啥?”
“可以还给店家,也可以带回去养在水池里。”尽情递给她一个小盆子。
依幔妮 过住的行为,绝对会将网子一扔,说不捞就不捞。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捞了起来。
五分钟不到,她的盆里已经有十几条鱼了。“汉事养这么多鱼干什么?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她边捞边念。
老板的脸色原本随着她盆里鱼儿数的夸张成长而变得难看,听她这么一念反倒呈现喜色。看来这位客人是不会把鱼带走了,那就不会亏大了。
“哇,好厉害,有三十几条吧……!”尽情祟拜地看着她,嘴里还哇哇叫着。
幔妮 被捧得有点得意了。“这没什么。”放开手里破损的网子,她将小盆子交给尽给尽情。
“你不喜欢养鱼,咱们还给老板吧。”尽情看了看盆里拥挤的鱼说。
幔妮 原本要说好,但愣了一直又说:“不还,这是我们花钱捞来的,哪有白白还人的道理?”
尽情自然是深知她绝不被占便宜的“原则”,也不多说什么,就要老板包起来。
老板脸一垮。“那我还你十块钱好了。”他盼望的眼神瞅着尽情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好说话,而幔妮则难搞多了。
“不行!”幔妮 断然拒绝。“这是我们的”。
最后老板只好心痛的将鱼包给他们。
手上提着鱼,两人经过一个卖饰品的摊子,尽情停下来看,幔妮 则说:“我想喝红茶。
尽情从口袋掏出二十块零钱给她,幔妮就去买红茶。
买了一杯五百西西的红茶,干渴的她吸了一大口,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真难喝!”她就站在人家摊子前大剌剌地说出来,也不顾旁边的客人诧异的眼神以及老板眼底的火气。
勉强又喝了两口,她眉头深锁的踱回他身边。
尽情拿起一对银耳环,往她耳边比较了一下。“喂,你有耳洞耶。”
“哦!”幔妮 淡淡地回应,心底还在埋怨那个卖红茶的老板A她的钱。“小时候奶奶帮我穿的。”
“还有洞吗?有没有长密?”尽情倒是兴致勃勃。
幔妮 耸耸肩,一只耳环已经扣进她的右耳。
“还有洞,幸好。”他说着又将另一只扣到自己的左耳上,。
“喂,你干什么?” 幔妮 总算清醒了。“你干嘛 ……我干嘛要跟你这家伙戴一样的耳环,还
一人一边,活像变态。“
幔妮 跟尽情两个绝配,一个高大清瘦,一头长发披在脑后束起来。 一个浓眉大丹凤眼,却理了个超短的头发。 一个一只耳环就像情人的标记一样,确实引人注目。
“那个给你,我只有一边有钻洞。”尽情指指自己的左耳说。
“谁要!”幔妮 气愤的将手上的红茶往他怀中一塞,。“退给老板。”
“我已经付钱了。”尽情不徐不疾的说。
“她犹豫了一下转向老板说:”老板,我们不买了。
老板似乎早料到好有此一说,他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宣告:“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幔妮嘟起嘴,懊恼地来来回回看了几,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认了。最后她忿忿的往前大踏步走去。尽情只好拿着手中多出的鱼儿和红茶,对老板挥挥手,然后再跨大步追上去。
一个小时后,大家在闻人湛也 的车子旁集合。准备回家。闻人湛也 的这部高级房车平时几乎都被埋在车库里,只有少数时候才会被开出来。
“闻人湛也 !你这辆车平时为什么不开?”幔妮 又精打细算起来,她从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件事,为什么一个人要花几百万的钱去买一部车,再花另外几十万乃至几百万买个车位,好将它摆着?
闻人湛也 也不是不了解幔妮 的思考动作模式,只是他也明白,无论他怎么说,她大概都难以认同这样的做法吧!
“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我不想开车,也不想有个司机绑手梆脚。”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却完全没有答到重点。
“那你可以把车租给别人 ,不无小补。”幔妮 开始替他盘算着。
尽情偷偷地看了眼闻人湛也 的反应。教一个大企业的经营者将车子出租赚取租金,这不是贻笑大方吗?幔妮 完全不知道他就是那么有钱,几亿元的股票进出只要透过电脑完成交易,闻人在他那小房间里所赚的钱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只是他很好奇闻人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但是我不做的原因是我高兴。闻人湛也 一派自然的回答。
幔妮 毫不掩饰的翻了翻白眼。
迎欢马上插嘴,“幔妮 ,你好厉害哦 !你懂得好多赚钱的方法。”
“因为钱是我们最好,最可靠的朋友。”幔妮 认真的回答。
迎欢皱皱眉头。“这么说,我的朋友很少。”
闻言,大家哄堂大笑。
“我想起来了!”笑声中陶然突然叫道。“我一直觉得幔妮 的名字很熟,我一定在哪里看过,现在我终于想起来——”
尽情的预感一向很灵,他头皮发麻的看向幔妮 变得苍白的脸,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他。
果然,陶然用得意的宣告粉碎了这份诡异的片刻寂静。“你就是艾氏珠宝集团负责人艾长青的女儿,对不对?那个二十二岁就读差点在哈佛得企管硕士的艾幔妮 ,对了,为什么 你后来没念完?
陶然一阵噼哩啪啦,让车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知道怎么接话,气氛突然陷入沉默的死寂中。原本四人坐的后座并未显拥挤,不过这一刻大家都觉得热了起来。这之间只有闻人湛也 的轻轻的叹息一声。
最后好心打破沉默的人竟是幔妮 ,她的声音冰冷镇定,“我不是,我跟艾家的已经完全没有瓜葛。”她地宣布着,不容反驳。
大家当然听得出来她对这件事的反弹态度,不肯多谈的口气。陶然也知道自己太过莽撞,偏偏车上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可是……”迎欢一张嘴就被身旁的尽情捂住。
然后就在一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