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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末汗不忘又封了东阳城祁连世家为国公,掌句末国行商之事。
“你在此暂待,我与观主北去一趟,少时便回。”
祁连月弱弱答道:“仙长且去,仙长既不能收凡女,凡女已无那志向,这便回去东阳城,搭理我祁连家之事。”
石生眉头一皱,那清风观主却道:“祁连姑娘勿急于此言,贫道虽然不能,然而我北国观中,还有两位师弟,比贫道年轻三二十年,虽未必能够再进一步,然而若收纳祁连姑娘入我清风道观,时日足以至姑娘修道有成!”
祁连月默默不语,石生无奈道:“你先在此,我自有计较。”
祁连月眸中猛又生出光芒,点头应是。
当下石生便与清风观主架起飞剑,径往北去。
自小句末国国都往北,千里而出国境,便是大句末国。
两国连年交战不休,但见那边境之上,关隘相对,阵列对峙,各自操演示威,似乎是随时都有可能拔刀相向,触发大战。只是石生早见过了那亿万人大战,死伤以千百万计,这点情形,自然不在话下。
一入北国,果然又是另一幅模样。北国地大,然多山川,地广人稀,国力只与南面小句末国相当,是故才一直未能并吞南国。
只见那群山延绵,偶或才有盆地山谷,直至千余里外,才现出一片平原。
清风观主神色异样,深深喟叹,久而乃道:“此是清风平原,乃是我句末国发源之地。”
清风观主不无缅怀,“清风平原之北,背靠之地,有一座延绵山川,直至北面与玄迟国接壤,那才是真正的清风山!清风山南麓,为我故国都城,南麓山中的,才是真正的清风道观。”
清风观主忽然满面愤色,“裂国之祸,正因玉玺失落,才致使我清风道观也分裂为两派,各主张立一位王子为王,然而大王子为先王长子,更精明能干,允文允武,正当为继,我却不知这些人却是为何被二王子所惑,助他称王……”
石生亦有此疑惑,修道宗门主掌国权,以传承玉玺为令,便极难出现这等篡夺王位之事,那二王子竟然有此胆略,更有此能耐鼓动臣民,甚至鼓动了镇国道派清风道观的一部分人……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这也是石生要与清风观主同来北国的缘由,他直觉地发觉,这其间,必然有些十分有意思的缘故。
足下一马平川,两人飞掠御空,那下方时或有城池乡村,果然比南国要贫瘠一些,又过了少时光景,前方忽然一片朦朦灰暗,天地相交之处一条迷黯的灰线隐隐现出。
“清风山!”清风观主的神情有些难以抑制,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清风山,才是他清风道观的真正所在。
御剑之速,不禁又迅速了三分。
先是一座大城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方圆足有八十里,比那南面小句末国国都更要雄壮,更要广阔。这才是真正的句末国国都,传承了不知多少岁月,自有一股浑然苍古的意味,不是那南方新都可以比拟。
清风观主瞩目向下,一扫也就罢了,更不迟疑,两人飞速掠过城头。
石生眉头微蹙,忽觉一阵古怪,却终究无迹可寻。城池转瞬即过,眼前一片浩大山脉,横陈于天地之间,碧峰座座,绵延远去,好似群兽潜伏,隐有呼啸从山间传来,却是清风疾掠,呼啸作响。
“好一座山!”石生赞道。
“那便是清风道观!”清风观主手指之处,一片葱碧之间,也是一座山谷,其中也是草木繁花不尽,掩映着一座玄门道观。
清风观主压抑不住,在清风剑上就振声长啸,就如石生初至他道观之外时一般。
长长清朗的呼啸,直传向群山之间,那座道观之中。
很快,就有两声激烈呼啸呼应,两道强烈的明光直冲上来。
“道友请!”清风观主说罢,人已飞身迎了上去。
石生跟在他身后,就见那是两道犀利剑光,竟不逊于清风观主丝毫。
“原来是师兄,师兄来此,不知有何事?”一个声音朗然道。
清风观主飞了过去,见两片剑光之上,立着两个中年道人,正是自己的两位师弟,不由喜道:“经年不见,二位师弟修为越发精进了。”
那两人也都摆上笑脸,只是显得有些牵强,齐道:“见过师兄。”
“为兄此来,是为了这个!”清风观主不说二话,当即就取出了句末国传承玉玺,“二位师弟,可认得此物?!”
“传承玉玺!”两人惊呼出声。
“哈哈,二位师弟既然认得,那便最好!”清风观主喜悦说道,“昔年正是因为先王故时,玉玺失却,才致王子夺嫡而裂国,如今先王长子,南国国主得此玉玺,正是势运所归,当复合我国,二位师弟以为如何?”
那两人俱都惊颤莫名,久久不能言语。
清风观主有些得意,又有些因为复国复派在即的真切欣悦,又连问道:“二位师弟,我们这便号令南北两国,合国为一如何?”
那两人脸上震骇神情几乎僵硬,许久才猛然醒神,对视一眼,才有一人说道:“师兄所言……所言甚是。”
“只是,还请师兄示我以玉玺,验看之后,自然谨遵师兄之命。”
清风观主下意识地皱眉,然而在他心中,自己已然是将死之人,日后句末国自然由两位师弟守护,这玉玺迟早要经二人之手,于是便放开了心思,道:“也好。”
他略略上前,应手一股真气裹住玉玺,投向了对面。
石生见状,眉头皱起,忽发声道:“不可!”
然而为时已晚,那人迅速出手,一把攥住了玉玺,飞身回去,两人只一眼便发觉,这玉玺确实乃是真的传承玉玺!
清风观主见这情形,也知有变,忙要说话,那两人却已经哈哈笑道:“师兄,这些年来,你竟然仍旧未死,倒是叫我师弟二人实为惊叹,只是你这将死之人,只怕是神志也迷糊了!哈哈哈哈,如今国主已得传承玉玺,即刻号令臣民,兵发南国,一统句末国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
两人都猖狂大笑,清风观主知道失算,竟把自己这两位师弟当作了好人,不由惊怒交集,恨声道:“你……你……你们……”
“嘿嘿,师兄既然犹自未死,我师弟二人,少不得要帮师兄一把了!”
说话之间,一条匹练剑光,已然狠狠击杀了过来!
清风观主竟见自己师弟对自己下了杀手,不由目眦俱裂!昔年裂国之时,纵然分割道派,各执一方,那时他们也不曾真个交手致命过!
清风剑猛然飞起,与那袭来的飞剑剑芒狠狠劈击,闪电之间连击七次,各不相让!
两人都未至丹元之境,不得不收剑回转,然而就在这时,清风观主的另一名师弟也已祭起了飞剑,犀利杀来。
练气士的争斗厮杀,往往如此,简洁干脆,犀利直落,简简单单的便是致命之局。
清风观主发出怒吼,挥手击出大片罡气,去挡那飞剑,同时急促地运转真气,回转气息,已能再御施飞剑去击杀。
就在这时,石生敏锐地发觉了,那先前出手之人,已然再次祭起了飞剑。
“正是此时!”
石生猛然振衣,竟横空而过,御空直掠,疾电一般到了这人近前,劈手挥袖数道罡气,同时将那口破烂飞剑也祭起击杀过去,而他的手,却猛地抓向那人手中的玉玺!
同时三样手段,这人早已惊摄在石生御空而至带来的震惊之中,哪里能挡?
他只当这跟在自己师兄身后之人,是师兄请来的助力,以壮声势,若当真厮杀起来,练气士无不惜命,必然不会倾命助他。
“丹元……”他念头至此,就觉一股刺痛,一点刺目的剑光已经直贯他腹下,而自己祭起的飞剑,却被一片罡气裹住,呛啷乱响之后,就被那人收了,于此同时,那只手已然到了他手中的玉玺之上。
不,不是一只手,是两只手!
另一只手从后背,贯他胸而过,也抓在了玉玺之上。
“道友送来玉玺,孤深为感激!”
章六九 国祸原因此,斗杀清风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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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贯胸而过,鲜血淋漓。
石生的眉头,狠狠地拧皱成川,此人来的无声无息,甚至无形无质,自己竟毫无察觉。
强力的真气在这两只同握上玉玺的手掌上迸发,石生与此人都控制得极好,不至于损伤了在练气士手中无比脆弱的玉玺,而那至死仍旧死死抓住玉玺的道人,清风观主的这位师弟,却不幸的沦为二人较力的牺牲者。
他的手臂砰然崩碎,化作血沫纷飞。
然后是身体。
在石生的注视之下,这倒霉蛋儿的身体,弹指之间被一层晶莹的冰晶覆盖,继而那贯他胸口而过的手掌,猛力一震,全身都在一股巨力震荡之下,崩碎成了点点齑粉,尘埃一样飘落。
连石生刺入此人丹元之中的那口破烂飞剑,也不例外,一样碎成了齑粉。
清风观主的师弟身死惨烈,在石生对面的虚空之中,渐渐地现出了一道身形来。
此人冕服高冠,带平天之冠,七道旒珞遮面,穿玄金王袍。石生看不清他的真容,只能见得,和自己同握一枚玉玺的那只手上,忽然之间涌上一股凛凛的寒意。
一层惊人的冰晶覆盖上来,色作玄黑,漆漆如墨。
“你是谁?”石生的手上,越发贯注了三分真气,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疾电一般直*插而出,如雷霆烈火,似亢然龙爪。
“道友好浑然的罡气!孤是何人?孤自然是当取此玉玺之人。”
同样一爪击来,两相猛然交轰,一片玄墨一样的冰晶纷射开来,浩大的巨力传入双臂,石生竟一时难以抵御,那抓住玉玺已然感到麻木的手掌不自禁地一松,身躯急退。
石生一掠退却,果断地舍弃了玉玺。
“好生寒冷的真气,此纯属寒厉之气,而无阴气,这是什么手段?”石生一退开去,立即运转真气,逼开双臂之中的凛凛寒意,竟有些艰涩,同时袖间飞出那口方才夺自已死那人的飞剑,运力一震,对方残留在剑中的意念烙印便被震荡一清,为他所用。
石生手中虚抓,将这飞剑摄在虚空,迸射出丈长的剑芒,似乎随时将要斩出,而他自己,则是御空而立,衣带当风,目射冷光,直视对方。
清风观主与他另一位师弟也已一击退开,满面震惊,却不是因为被师弟逼退,亦不是因为师兄弟阎墙而心疼,而是因为他瞪视着那突然杀来,一击杀了他师弟,夺取玉玺之人!
“句……句末柁哕!怎么是……你,你怎……”
清风观主脸上震骇之色无以复加,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事情。
这身穿王袍,唤作句末柁哕之人寒声道:“孤今已得传承玉玺,观主可愿顺服于孤?”
“你……”
到了此时,石生若是还不能知道此人是谁,那才出奇。
这人竟是昔日句末王国先王此子,而今句末国两分之后,北国之主,句末柁哕!
只是石生所迷惑的是,这句末柁哕,显然是一名极其厉害的练气士,甚至远在清风道观师兄弟三人之上——这人此时,正轻松写意地凌立虚空,并未驾驭任何飞剑法宝——这显然是练气到了丹元之境,成就丹元的表现。
而显然,清风观主对此并无所知。
石生的心头心思电转,那小句末国国主句末汗他已见过,虽然勇武威猛,却只是有一身不俗真气,算是凡人之中的厉害武人,纵然传授他练气之法门,距离踏破凝气境界极限也有长远距离,况且在石生看来,那句末汗并无修道练气的资质……这并非重要,重要的是句末汗年方中年,由此可见,他的弟弟,年岁更要小于他,却已臻入丹元之境!
震惊,古怪,诡异!
“你不是句末柁哕!”石生忽然惊声道。诚然,纵然是天纵之才,也不可能……况且按石生所知,此间修道练气之法粗陋简单,连傲来岛修道练气界也不如,纵然那是天资绝顶之辈,如无得力法门,安能精进神速?
那清风观主也回了神,立即怒声道:“你不是句末柁哕!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孤自然是句末柁哕,是句末国之王,观主竟敢质疑孤,难道还想和十年之前那般,逆反于孤不成?”句末柁哕振声长笑,昂然说道。
“笑话!我清风道观世执句末国之事,国主见了我,也要跪行大礼,何况是你这篡位自立之徒,何谈逆反之说?”清风观主越发愤怒,剑芒直指对方,“何况绛云宫下一十八国,凡掌国政之主,不可以修道练气,难道你竟不知?”
“清真!”清风观主忽然剑指他幸存的那位师弟,“此人绝非先王此子,却篡夺我句末国王位,难道你竟为虎作伥不成?”
那清真师弟显然方从同门惨死之中回转,反而胆寒甚过震惊,颤颤巍巍不能出声
句末柁哕却道:“清淳观主不幸身死,清真对孤忠诚有加,从今起,清真就是清风道观新任观主!至于眼前此人,清真,还不杀了,清除忤逆?”
“谨……谨遵国主之命……”
清真道人不敢违命,却早已经没有了勇力,颤巍巍祭起了飞剑,犹未击出,却已然稳不住一口真气,险些就直坠下去。
“废物!”句末柁哕冷声喝骂,“孤之左右贤相何在?”
他话音方毕,便有人应道:“臣在!”
下方猛然冲上来两道激烈罡风,句末柁哕道:“杀了!”
那两道罡风猛烈而来,如同两道生猛利刀,尽都刺向御剑凌空的清风观主。
石生心头一紧,却不能就作行动,因为对面的句末柁哕,平天冠下冷眼视他,有凛然的杀机狠狠地锁住了自己。
“乌摩!叶图儿!”清风观主将剑芒罡气去挡,待见了杀来两人,不由更加震惊。
这乌摩、叶图儿两人,从先王前朝开始,就是句末国左右相,原本都是极其忠诚的朝臣,谁知国难之际,竟然与清风观主的两位师弟一样,骤然反戈,才致使了句末国一分为二。
然而时至今日,令清风观主无法相信的是,这乌摩、叶图儿两人,竟然也都成了练气之士,并且修为不俗,足有炼罡之境界!
这是和执掌一国权柄,连国主都要跪迎的清风道观观主才有的境界!
幸而这两人,修为远未达到清风观主罡气浑然,圆润无端的炼罡极境。
罡气剑芒激烈交击,三人转眼杀作一团,那句末柁哕嘿然笑道:“清真,还不也去?”
那清真道人终于定主了神,自然就再无顾忌,自此以后,他就是清风道观新任观主,没有什么比此更重要,他师兄的性命,以及心头的那一抹恐惧,都不能相比。
当下,这清真道人立即也杀了进去,石生在一旁,却仿若成了看客。
然而石生心中明了,今日一战,怕是不能避免。早在来时,以及经过那山前都城时,他就早有预料,似乎今日必然要有些极有意思的变故,只是他未想到,竟然是面对一名丹元之境的对手。
“丹元境界又如何?我却连化神境的高手也曾战过,如何惧你!”
扶摇!
石生忽然动发于原处,他身上的扶摇衣上,荡起剧烈的罡气,直如龙卷,而他的身形,却诡异地消失在原处。
扶摇衣有许多妙用,比如袖间纳物,比如罡风护体,比如御空而行,比如……而扶摇衣真正的妙用在于,它炼自数万年返虚之境千羽老妖的真身羽毛,那千羽老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