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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也没有。”
“应该不会吧?她把你看得这么重。”
“但我知道,她始终瞒著我某些事。”程闻人不说,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会主动坦白,可她一直不讲,结果他心底的不安,就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
这蠢小子的直觉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老板低下头,悄悄翻了个白眼。看来莫晴的身世不能再瞒下去了,最近一定要找个机会公布,再拖下去麻烦就大了。
程闻人出院那天,莫晴带了份超级大礼来送他。
“这位是佟小姐,还有蒋先生。”莫晴向他介绍身边的两个人。
程闻人目瞪口呆。“佟小姐——佟老的孙女?”
“你好,爷爷说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叫我来道歉,请你原谅我。”佟小姐看起来很年轻,一脸的稚气未脱,实在不像是可以嫁为人妇的女子。
相对地那位蒋先生……程闻人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是蒋文林,呃……你曾经跟小晴交往过一个月?”
“我是蒋文林,这次的事著实连累大家了,对不起。”蒋文林,一个路边一捉就一把的普通中年男子。
程闻人实在无法想像,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合成一对的?
“小晴,你能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一次?”
“可以吗?”莫晴询问的眼神扫过佟小姐与蒋文林,得到他们的首肯后,方启唇说道:“蒋先生是家百货公司的营业员,去年,佟小姐上百货公司挑选佟老的生日礼物时,与他相识、进而相恋。这段关系一直是隐密的,无人知晓,谁知上个月,佟老竟自作主张为佟小姐挑了门亲事,佟小姐不允,才与蒋先生合谋想出月之俱乐部那桩私奔计划。”至于他们为了替自己争取逃亡时间,先由佟小姐收买俱乐部的服务人员,演出那场假谋杀案引她出包厢、蒋文林再制造一片血海陷害她的详情就不必提了,省得气爆程闻人的脑袋,她还得花时间来收拾。
“我很抱歉欺骗了莫小姐,但凭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分,实在无法获得进入俱乐部的资格;就在我一筹莫展时,看见莫小姐自俱乐部走出来,这才忽然想到可以借助他人之力带我进去,因此开始计划接近莫小姐。”蒋文林嘴里说著抱歉,神态上却不见多少羞惭,反倒好像很得意自己的聪颖。
“接近?”程闻人咬牙。“你根本是假装追求她、再利用她达成你的目的。你知不知道你把她害得有多惨?”真是个混帐男人!
“所以我才说抱歉啊!”
“什么过错都可以用抱歉来解决的话,要法律何用?”程闻人气炸了。
“那你说要多少嘛,我如数照赔。”
火气冲到头顶,程闻人的脑神经啪地断了三根。“我先揍你一顿,再帮你付医药费,你觉得如何?”
“你这人怎么如此野蛮?”蒋文林害怕地退了一大步。
“算啦,闻人。”莫晴急忙拉住暴怒的程闻人。“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再追究又有何用?”
又是她的“看开”哲学!程闻人恨恨一咬牙。“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原谅伤害你的家伙。”
“就算你把他打死了,既成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况且万事有果必有因,你想想,若无他的欺骗,我何须半夜逃亡,也就不会遇上你了。”在莫晴心里,得以与程闻人相识,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
程闻人愤怒的情绪不知不觉平缓了下来。“小晴……”天晓得,他有多佩服她的豁达,而怜惜更在佩服之上。
不懂得珍惜她的人全是白痴,她是个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子,值得全天下最温柔的对待。
“喂!爷爷叫我来赔罪,我也赔了,你们还有没有事要问,没有的话我走了。”年轻貌美的佟小姐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性子似乎不大讨喜。
程闻人已经对这两个完全不懂得为人著想的混蛋彻底失望。“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省得他看了就生气。
“那我也走了。”深怕程闻人真的扬拳揍人,蒋文林跑得比飞还快,甚至丢下佟小姐,一个人独自逃了。
目睹此一奇景,程闻人咋舌一叹。“啧!他们不是爱得难分难舍,还不惜私奔?怎么这么快就各自飞啦?”
“大概是因为他们已经闹翻了吧!”
“距离他们私奔才多久?”程闻人简直要昏了。“短短一个月便闹翻,那当初何必在一起?”
“你没听过吗?相爱容易相处难。何况他们生长背景相差太远,昨天我被通知佟小姐回家时……”
“等一下、等一下。”程闻人抢口截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佟小姐是自己回家的?不是警察找到他们,再把他们带回佟家的?”
“不是。”莫晴摇头笑道。“根据佟老的说法是,昨儿个傍晚,他接到佟小姐的求救电话,赶过去一看,佟小姐和蒋先生正在吵架。佟老就将两人一起逮了,绑回家去,弄清楚状况后,再上警局销案。”
“想不到佟老那人霸道归霸道,做事倒挺公私分明的,我得对他另眼相看了。”程闻人打心底感激他的正义,还莫晴一个清白。
“是啊!佟老还说,今后会严格教育佟小姐。今天你出院,他也命令她来向你赔罪。”但这还不是最值得庆幸的,真正让莫晴笑不拢嘴的是,误会既已澄清,她再也不必担心程闻人被陷害了。
“那女人的确是需要再教育,一点礼貌也没有。”还是他的小晴可爱,温柔体贴、美丽大方。“所以我说千金小姐很烂就是这样,都被宠坏了。”
呃!一提到这点,她就不敢说话了,毕竟,她的身分也没普通到哪儿去,可能还比一些三流千金更高贵数倍。
“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可以轰轰烈烈到不惜私奔以求相聚,但又相守不到一个月便劳燕分飞?”
“听说引起他们大战的原因是……”她未语先笑。“佟小姐嫌弃蒋先生的房子比她家车库还小,蒋先生则骂佟小姐不解世事,连饭也不会煮。他们的生活习惯完全不同,一个爱吃西餐、一个喜欢中式饮食,一个只穿名牌、一个却专挑地摊货买,闹到最后,连对方的牙刷放置位置和上厕所的时间都吵。佟老说,他去接佟小姐回家时,他们正为了洗内裤要揉几下在吵。让佟老原本累积了一肚子的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闻人嘴角抽搐两下,放声大笑起来。“天哪!这两个人也未免太天兵了吧!”这样还敢私奔,简直疯了。
“嗯!”莫晴掩嘴,娇颜浑似秋意绘染了枫红。
他笑著、笑著,瞧见她艳胜牡丹的花容,一阵激情由脚底直冲头顶。
“小晴。”拉起她的柔荑,他一根根吻著她纤细的手指。
她浑身一颤,期期艾艾地开口。“闻人,那个……”
“嘘!”他以指点住她的唇。
她错愕地瞪大眼,他的指腹正揉著她的唇,然后突刺前进。
首先,他感觉到一阵柔软与湿润,然后他碰到了她编贝般的玉齿。
记起它们是如何地整齐,总衬得她的笑容如花般娇艳。他背脊窜过一阵战栗,立刻爱上它们硬实的感觉。
莫晴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手指在搜寻过她的齿列后,继续探往唇腔。
当他寻到她的舌、轻轻一勾时,她重重地喘了口气,腰登时软了下来。
唉呀!真是可爱的反应。程闻人及时扶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双双往后头的病床倒下。
“小晴。”呼唤的同时,他抽出手指,温润的唇取而代之覆上她性感的小嘴。
“嗯……”她自鼻端哼出一记甜腻的娇吟。
他全身的骨头几乎全酥了。
平时,莫晴的声音就够娇嗔了,一旦受到挑逗,嗔嗓添入情欲后,更是柔媚蚀骨,直可荡人心魂。
程闻人紧紧拥住她,直觉身体要被那火般的情欲给烧融了。
“小晴。”亲吻已显得不足,他需要感觉她更多。
“等一下,闻人。”她的身子同他一样火热,但理智却比他多剩一些。“有一件事我……”
“我等不了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早想要她了,日思夜想了好久,难得有此好机会,他怎肯错过?
一手拉高她的窄裙,一手探向她的大腿,他忙不迭地想要褪去她全身衣衫。
“啊,闻人……”她在他的怀中扭动、呻吟。
他进一步拉下她裙子的拉链,露出一截吊带袜,性感得差点儿眩花他的眼。
“唉呀!大白天就这么火热好吗?”一个调侃的声音倏忽闯入。
“他憋太久了嘛!!”然后又是一声。
“可是连门都不锁就上,未免太不小心。”还有一道声音。
“太冲动了吧?”
程闻人慌忙将莫晴往身后一藏。“你们——”回头一看,他的病房门口挤满了人,老板、司马臣、他的弟子、助理、大学损友……有没有搞错?竟连邀请他回台表演的主办者都来了。
一、二、三……十来颗脑袋,把病房门挤得差点儿爆掉。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来做什么?”
“接你出院啊!”
才怪,他们根本是来搞破坏的,可恶,把他的爱情还给他——
程闻人的第二场表演是在国家剧院。
因为对象不同,首演的那套童话魔术并不适用,因此他另外设计了一套惊险万分的魔术,名为:九死一生。
在这场表演中,程闻人会将自己五花大绑关进一只大水箱里,再以每分钟五十公升的速度往里头灌水。
这期间,水箱一直是被五道大锁紧紧锁住的。
程闻人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运用,他必须解开身上的铁链,再开启绑住水箱的五道大锁,离开水箱,才算成功。
这种表演其实很多魔术师都做过,不过程闻人这一套更多了一项卖点。他的水箱是以透明的强化玻璃制造的,让他的逃生过程一目了然。
莫晴并不喜欢他做这样危险的表演,但这是他的工作、他的骄傲;因此她并未提出异议,只是怀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支持他的决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佟小姐已经回家,佟老不会再对付他们,所以今天的表演,应可剔除人为因素破坏的可能性。
程闻人穿著一身黑色紧身衣,由两名助理为他系上铁链。
他们请了一位观众上来,在铁链上铐上大锁,而钥匙则交由观众带回座位。
程闻人在助理的帮助下进入水箱,随著水箱上的五道大锁一一锁上,莫晴的心就像被秋风横扫而过的落叶,东飘西荡,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终于,水箱被牢牢绑住了,助理们将锁头反转,放入水箱内,这是方便程闻人可以自里头开锁的设计。而五支钥匙则呈抛物线状被扔向观众席。
“哗!”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如海浪,波波翻涌著为国家剧院添入一股惊悚气息。
程闻人在水箱里头对著观罪眨眼,同一时刻,观众席上的灯火全灭,偌大的国家剧院里仅剩一簇光线,就照在那只灿亮透明、却杀机隐现的水箱上。
注水器的开关被打开了,场中的音乐由温和悦耳一变而为波澜壮阔。
莫晴绞著十指,眼睁睁看著强烈的水柱注入水箱,水量逐渐累积,从十公升、二十公升、三十公升,到漫过程闻人的脚踝、大腿、腰腹……他还在跟铁链搏斗。
一分钟在这一刻变成了像一年那般漫长。
而她却什么也无法做,只能不停地祈祷、再祈祷。“老天爷,请您一定要保佑他演出成功,求求你。”
“放心吧,老大做这表演很多回了,从没失败过。”一名助理过来安慰她。
“我晓得。”莫晴抖著声音说。“但知道是一回事,忧心又是另一回事。”那是她的爱人啊!他正在冒险,教她如何不心焦?
程闻人气定神闲地扭著手臂,这表演看似危险,但其实全看身体的灵敏度,只要技巧练得熟,它其实是很简单的。
随著手指的挣脱扣甩,他的右臂很轻易地摆脱了铁链,再来只要抽出预先藏在腰带内的钥匙,打开锁,他即可挣脱铁链、向第二关的水箱大锁挑战。在这场表演中虽然用了六个锁,但它们都是特别订制的,仅外型不同,构造却是一样,因此可以用同一把钥匙打开。
程闻人信心满满,因为他每天练习,从未有过一日的懈怠;他的身体早调整到最好状态。
边向观众眨眼,将场中的气氛扇扬到最高点;他一边悄悄地抽出了钥匙。那是一把以压克力特制、完全透明的钥匙。
为预防钥匙在水里滑脱出他的手,这钥匙上系著一条透明牛筋线,与他的腰带相连。
今天的状态异常地好,他相信花不了三分钟,自己便可站在舞台上迎接观众们的掌声。
钥匙在他的巧手上移转,轻巧地插进了锁孔中,他满心期待著那记熟悉的咔嚓声响起,然后他就可以摆脱铁链了。
来吧!他转动钥匙,等待锁头的脱离。
一秒钟、两秒钟……怎么回事?钥匙打不开锁头!
他惬意的表情登时僵住。
不能让观众发现,他试著牵动嘴角,因突变而凝重的脸色添入笑容;手指不放弃地努力拨动著锁孔。
水量累积得很快,一下子就漫过他胸口、逐步往颈项淹去。
虽然泡在水中,但他仍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冷汗正一滴滴地渗出他体肤,与水箱里的清水融合成一片。
好快,水淹上他鼻端了,而他手中的锁头仍不动如山。
笑容几乎挂不住了,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手持大镰刀的死神正在对他招手。
他会死!
这个认知一旦闯入脑海,所有的信心瞬间溃散。
该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助理怎会拿了个不同款的锁来锁他?
愤怒、憎恨、恐惧……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最终合而为一,成了绝望。
他闭上眼,已经不行了。
这是人家常说的“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马上亡”的结果吗?因为他是名魔术师,所以理当死在这样的表演场合中?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认命了。对不起!生平的最后一场表演竟以失败收场,他对不起期待他的观众、弟子、助理、朋友,还有……莫晴。
小晴……死前,他只有一个愿望,再看她一眼。那温柔婉约的女人,她的声音像黄莺出谷那般好听、她做的便当比五星级饭店大厨煮出来的还好吃、她的笑容似糖蜜般甘甜、她……
幽幽的视线穿过水箱直望向舞台另一头的莫晴。他真的好爱好爱她。虽然她一开始将他气得半死,交往后,那异于常人的个性又总让他日夜难安,非时时小心、刻刻注意,否则不知她何时会脱出他掌中、飞向何方?
他好想告诉她,不要那么冷静,有时吼一吼、叫一叫,反而可以增加生活中许多的甜蜜。
他想看到她的情绪起伏,想知道她是否爱他爱得发狂、想他想得痴迷,然后他也会回报以同等的爱恋。
不要待我如同别人一般,因为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
望著她,他无声地诉说著心底最渴切、也是最后的期望。
“可是接受事实并不等于放弃啊!我只是控制情绪,不让悲伤、愤怒、恐惧等因素,崩毁我的理智、破坏我寻求解决事情的方法。”
绝望中,一句话乍然闪过他脑海。
这是谁说过的……好像常常听到……恍恍惚惚间,许多字句在他心底浮现。控制情绪、接受事实、控制情绪、接受事实……
“啊!”一点灵光乍现,他霍地睁大了眼。
是莫晴说过的,已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唯有先接受它,再想法子解决,才是唯一办法。所以钥匙若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