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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教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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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均均抑不住脾气地大叫:“你送我干什么?!”
  涂剑蘅看着店员去橱窗中取画,包装,他理所当然地耸耸肩。
  “你很喜欢,不是吗?”
  就算她真的喜欢,她也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我不要!你退回去!”她扯着喉咙喊。
  “哎,真是不可爱的脾气。”涂剑蘅责怪似地啧啧摇头。“还好我不打算送你。”
  怎么?买了又为什么不送?莫均均一时被他弄胡涂了。
  只见他站在柜台前在信用卡帐单上签名,一边对店员说:
  “这幅画我付了钱,但先寄放在这里。今年的十一月二十号,再请你替我送到这位小姐家。”
  十一月二十日?莫均均脑子迅速一转,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涂剑蘅扬扬眉。
  “你算是名人了,名人的生日很好调查的!到那时再送你,是希望到时也许你的脾气已经好些了,不再这么火爆,那你就会感谢我,很高兴地收下这份礼物。不过,万一你仍然泼辣难改,那你也会感激我,”他卖了个关子,微微一笑。“因为至少有人送你生日礼物。否则以你这样死性不改下去,一定没人要送你生日礼物的。”
  莫均均这辈子还真没听过这么可恶的说法,顿时气得她火冒三丈。就算是玩笑,这也太过分了!
  “这位小姐等等会给你她家的住址。”
  涂剑蘅付了钱,朝莫均均一笑,没等她赶人或留人,潇洒地拉开画廊的门走了出去。
  莫均均这下才明白他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预付”了她的生日礼物。
  且不管她该高兴还是生气,她并不喜欢他这样招惹她。
  她随着他街出门去,然而才耽搁了几秒钟,这个刚才她赶都赶不走的家伙,这下竟一下子消失无踪,就连她想骂人都找不到对象。
  “小姐,请你留下姓名、住址好吗?”身后的店员拿了纸笔等着她。
  “我可以不要这幅画吗?”莫均均缓缓转头问店员。
  “可是那位先生已经付钱了。”店员简洁地说。
  莫均均吐出了一口长气,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自己的情绪按捺下来。
  “小姐……”店员不得不低声催促,她拿着纸笔的手都酸了。
  无可奈何,她只好在纸上写下她的姓名住址,写着写着,她却突如其来地叹了口气。
  唉!就当做是个神经病送她礼物吧!横竖,这是幅颇值得纪念的画。莫均均抬起眼眸看了眼那幅已被包装好的画。
  第三章
  那天涂剑蘅跟她吵完架,又莫名其妙地送她画。那天晚上,莫均均又气又闷地,足足懊恼了好久,倒不完全是气涂剑蘅。
  他放肆的玩笑,淘气的促狭,以及对她一针见血的透析……都让她发火有限……她气的是自己。
  她不只一次问自己,明明知道他有洞悉她的能力,明明知道这男人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为什么她还要给他机会让他跟她讲话?
  她早该在他开口之前扭头就走,再不然给他一巴掌封死他的嘴也行……可她却什么也没做。
  她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但她却不愿承认……
  涂剑蘅豪爽、幽默、聪明,又有男人味,他是女人心目中的男人。
  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多少对他有些又爱又恨的麻辣滋味。会欣赏他的幽默,佩服他的聪明,屈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然而他犀利不留情的言语,却又肯定教人气得要死。
  她从来没遇过这样的男人——能与她针锋相对,又能使她血温急遽上升扰乱她的心,她知道他是她梦寐以求的对象。也许,他会是她另一个春天,一个安全的港湾……
  不!她拒绝这样的想法。
  她已经对男人丧失了信心,她不想再相信爱情!
  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都是狗屁!
  这,也是他最困扰她的问题。
  她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桌前站起。她知道自己今天下午又不必工作了,出版社的编辑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来催她下本书的大纲,但她脑子里唯一存在的大纲是涂剑蘅。
  走出客厅,这屋子并不太大,只是她跟姐姐在台北租的屋子。姐姐是个补习班的英文老师,也算是自由业,所以平常大家都在上班的时候,她两姐妹却有可能在家闲晃。
  莫均均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好心地把其中一罐拿给在房间的莫咏咏。
  莫咏咏坐在书桌前,正振笔疾书写着什么:一看见她来了,下意识把纸一翻,迅速转过身来。
  莫均均因为自己的烦恼,没发现到莫咏咏的慌张。她把可乐往莫咏咏身上一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很忙?”啵地一声打开铝罐,她往莫咏咏那探了探头。“在准备教材?”
  “欸。”莫咏咏敷衍地响应,手上很快地把桌上的纸张稍稍整了整,并且把话题带开。“你呢?没出门不是窝在房里赶稿吗?”
  对于莫咏咏不寻常的举动,莫均均依然未有所觉。
  她懒懒把头往后一仰,挂在椅背上。
  “赶不下去啊!”
  “还在生气呀?”莫咏咏笑道。
  那天读书会的事,她一回家就跟姐姐诉苦:不过关于她暗地里对涂剑蘅心动的事,她自然省了没说。
  “气死了又怎样?!”莫均均翻了翻白眼。
  “你大可不必气成这样,其实我觉得涂剑蘅还满可爱的!”
  她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像他这样的男人,光一眼就足以教人印象深刻。
  莫均均啐她一句:“你拿什么评断他可爱?!”
  “长得帅!”莫咏咏眨眨眼。“而且身材很好。怪了!你看了这样的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冲动?”
  “有!这么高又这么壮,下回我搬家的时候记得叫他来帮忙!”莫均均说着违心之论。
  “那多浪费!”莫咏咏嗔道。
  “咦?”莫均均玻ё乓恢魂用恋难劭醋潘!澳愕苟运∠笊羁蹋〔慌路窖铣源祝俊
  莫咏咏凝起了眉。
  “喂喂!我跟方严年底就要订婚了,你少乱讲!就算我对涂剑蘅印象深刻,那也是为了你!”
  莫均均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好意十分戚激,但是我不接受!”
  “你呀!”姐妹俩的父母都不在台北,咏咏这个姐姐,有时倒像她老妈。“不要一天到晚写那种书,正常点!找个好男人谈个恋爱,不见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浑球嘛!”
  莫均均不领情地大大打了个呵欠。
  “怎么?难不成你又想抓我去看那些个鬼心理医生了?”
  “算啦!我不敢妄想。”
  莫咏咏摇摇头,转身把她刚才写的东西,整理好装进一个大信封袋里,然后再打开衣柜找衣服换,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你去约会?上课?”莫均均问。
  “嗯。”莫咏咏随口应了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她很快换好了衣服,拿起皮包跟那个大信封,仔细地折起封口,怕漏了什么似地,这才跟莫均均交代:“我今天晚点回来!”
  莫均均既调侃又暧昧地吃吃笑。
  “不回来也无所谓!反正我只要找到方严就能找到你。”
  莫咏咏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却也不由得甜笑起来。
  “好啦!欸,你看我跟方严这么幸福,都不会羡慕或嫉妒,也想跟我们一样吗?”
  “不会!”莫均均回答得很绝。
  幸福?她忽然想到涂剑蘅对“幸福”的定义——哭泣时的臂膀,快乐时的分享……她想要这样的幸福吗?
  其实无关乎羡慕或嫉妒,任何人都想拥有一个令自己感动的情人,当然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有她的问题。
  天!她愈想脑子就愈胡涂。
  看见她静默,莫咏咏以为妹妹又被她惹烦了。
  “算啦!我不逼你了。”她无可救药似地摇摇头,出门去了。
  又剩下她一人了。坐在椅子上,她不安分地翘起椅角,晃啊晃的,却愈晃愈无聊。
  她叹口气,离开了座椅。
  姐姐的房间还真乱!尤其是那张书桌,简直就像个废纸堆,垃圾桶里更是纸满为患了。
  她皱了皱眉头,打算帮她把垃圾倒了。拎起垃圾袋,一张废纸上的资料忽然跃进她眼帘——
  钱依伶……电话XXX住址XXX
  依伶,她在美国时的室友兼同学。
  莫均均的心陡地一紧。
  姐姐居然查到了依伶的电话?这么说,她一定跟依伶询问过一切,知道了她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
  捏着那张绉掉的纸,莫均均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怪不得姐姐刚才的神色有异;怪不得,她会说出那种“不见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浑球”之类的话,是因为她知道,曾经有个男人带给她一段痛苦的过往吗?
  她一直不肯告诉家人实情,其实是不想再去碰触那道伤口,那个她难以释怀的怆痛……
  莫均均并不怪她,她明白姐姐之所以拉她去看心理医生,甚至不辞辛苦地去找依伶,挖出她的过去,并不是想伤害她,而是关心她,想帮助她。
  可是姐姐不了解,这种事,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帮不了。
  莫均均长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里捏着的那张纸,扔回垃圾袋去,重新把袋子拎了起来。
  既然姐姐不打算将她的秘密公开,她也没必要去质问;就算是她有心逃避,不愿意去面对吧!每多回忆一次,她的心就彷佛又撕裂一次……
  然而,除了那张纸外,她瞥见了另一张纸上的另一个名字……
  莫均均的心倏地痉挛起来,难以克制。她扔了垃圾袋,两手重重地撑在书桌上深呼吸……
  这么久了,她已经学会不再浪费任何一滴眼泪,但“冯子民”——那仍是个令她痛苦的名字。
  “有件事保证你有兴趣!今天下午三点半我在诊所等你。”许克尧在电话里跟涂剑蘅说道。
  许克尧都这样说了,涂剑蘅只好驱车前往。
  诊所依然很安静,依然不太像诊所;许克尧也依然从橱柜里挖出他珍藏的雪茄,剪去了头,递了根给涂剑蘅。
  涂剑蘅接过雪茄,细细一嗅,一派行家地品头论足。
  “嗯,好货色!特地叫我来品尝雪茄的?”
  “当然不是。”许克尧扔给他一个点烟器,卖了个关子。“雪茄是副赠品,主菜还在后头。”
  涂剑蘅以为又是要他帮忙或劝他回来当医师之类的老话。
  “前菜已经够精采了,可不可以不要主菜?”
  “不行!”许克尧终于下吊他胃口了。“是莫均均的事。”
  涂剑蘅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也是一头雾水。
  “莫均均?你有没搞错?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克尧在浓浓的烟雾中说:“冯子民的事跟你有关吧?”
  涂剑蘅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坐正了身子。
  “你说什么?”
  许克尧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说:
  “上回莫均均来看诊的时候,我曾经跟她姐姐讲过,只要莫均均一天不肯面对她的秘密,她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我建议她姐姐,只有查出她在美国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有可能帮她。”
  涂剑蘅默不作声,静静等待许克尧说下去。
  “昨天莫咏咏来过,告诉我她找到了莫均均在美国的室友。这才知道原来莫均均在美国曾经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甚至论及婚嫁;但他男友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忽然自杀身亡,扔下她一个人。”
  涂剑蘅重重一震。他的脑子很快将一切连接在一起,惊讶地说:
  “老天!她是冯子民的女朋友?!”
  许克尧严肃地肯定了涂剑蘅的猜测。
  “可想而知,冯子民的死必定让莫均均经历了一段很痛苦的时期。她不明白,也不谅解冯子民为何就此弃她而去,造成她某部分的心理不平。我相信,她现在之所以对爱情的看法如此极端,忙着叫自己也叫别人别信任男人,或多或少有点『创伤后压力违常』的迹象。”
  许克尧说了个专有名词——创伤后压力违常。
  涂剑蘅明白他所指的,是一个人在经历正常经验之外的心理创伤事件之后,如果没办法走出那阴霾,心理上肯定会产生影响。
  他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次只要他想触及莫均均的过去,她的反应便如此激烈。
  怪不得,那天当她看到子民的画时会是那么地目不转睛,而他竟然买了她前男友的画送她!真是耍宝……
  涂剑蘅自顾自地摇头,长吁短叹,并不时地喃喃自语:
  “唉,怎么这么巧?怎么会这样?”
  “无巧不成书。”许克尧响应他的感叹。“世界就这么一点点大,你不想碰见的人,总会在你面前出现。”
  “我倒不觉得认识莫均均是件倒霉的事。”涂剑蘅放下雪茄,他再没有品尝珍品的心情了。“我只是在想,我是否不只间接造成了子民的自杀,也害她受了伤害?”
  “喂!”许克尧夹着雪茄的手指指着他,郑重警告。“你别又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你也认识莫均均,可以给我点意见,不是要你再多背个十字架。”
  “可是你知道我的思考模式。”涂剑蘅固执地摇头。“你看,如果当初我没让子民去美国,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莫均均还是原来的莫均均:不管她从前可不可爱,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么极端。”
  许克尧不赞同地驳斥:“剑蘅,如果什么事都能早知道,那就天下太平了!这并非你的过错!”
  这种议题在他们之间早已辩论过多次,涂剑蘅不想再浪费唇舌了;但也在这时候,涂剑蘅下了个决定。
  “先别激动,克尧,”涂剑蘅笑道:“快感谢上苍吧!你就要有个义工了,而且是免费的。”
  许克尧微笑地吐出一口烟。
  “你对莫均均开始有兴趣了?”
  兴趣是很早以前就有了,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却是到了这时,他才开始对她有了动力。
  “我想了解她的想法,帮助她回复到从前。”涂剑蘅俊逸的脸上掠过一抹惋惜。“子民已经死了,这是没办法挽回的事;但至少,我可以想办法让莫均均别再跟着陪葬。”
  “我不赞成你这种赎罪补偿似的态度。”许克尧又严肃了神情。
  “并非赎罪,不为弥补。”涂剑蘅郑重地更正许克尧的说法。“如同你刚才说的,我认识她,多少也算是个朋友,我只是想帮她。”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许克尧释然地笑了笑。“我赞成你说的,莫均均不需要再跟着陪葬:只不过她的抗拒心这么强又难缠,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打开心结?”
  “我还不知道。辩论?诱导?刺激?”涂剑蘅绝望地摊摊手。“不过,我想以她的个性,大概我们心理学上学到的都对她没效。”
  许克尧客观思考。
  “如果她肯对人说出那段往事带给她的创伤,其它的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涂剑蘅伤脑筋地眉峰蹙起。
  “这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拜托你给我点确实有用的建议吧!”
  许克尧开了个玩笑。
  “最简单的方法——替她再找个好情人,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涂剑蘅薄唇一抿。
  “这是最不可能的。你去哪里找个男人在她面前不被气死或吓跑的?”
  “你!”许克尧有意无意朝他笑笑。
  涂剑蘅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两道浓眉更聚成一团。
  “别紧张,我随口说说!”许克尧很快地把这玩笑一笔勾消。“不过我讲真的,你别为了想帮她,把自己赔下去。”
  “我赔什么?”涂剑蘅自嘲地说:“我这人没才华又没财富,莫均均不见得看得上我。再说,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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