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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觉得似乎按照她说的做法真的很不妥。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小玉肯定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你的！她并不是个下贱的女孩，这也并不是什么下贱的工作！她只是在用自己的辛苦来赚钱而已，如果你觉得妹妹在酒吧里唱歌丢你这个警界新星的脸，我拜托你——你先问问自己你这个做哥哥的为妹妹做了什么吧！”
艾莉的话就跟渡劫的天雷般，轰得方铁脑袋嗡嗡响。方铁掐了掐眉心，不答反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卖唱？”
“什么卖唱啊——大哥你要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这叫驻场歌手！”艾莉无语的甩着银灰色的乱发：“铁子哥，我早听小玉说过你的，从初一我俩同桌开始，她就老嘴上挂着你，她把你当偶像的你知道吗？”
方铁眼皮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第18章 强哥
“你头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她经常抽出半天的时间去给你挖蚂蚁的，偶尔我也会陪她，可是仅仅一个半天我的手指尖就都磨破了！她却坚持了一个月啊！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吗？你知道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方铁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为自己挖蚂蚁的女孩，那个情景在意识中无限放大着，久久挥之不去。
“林阿姨已经退休了，她一个月退休金才拿几百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了给你治病，你们家早就没存款了！林阿姨的退休金和你的工资也就够你们一家三口日常用度，你知道不知道小玉的学费哪里来？”
艾莉说着说着情绪也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小玉出来唱歌就是为了赚她的学费啊！你看看你身上穿得休闲装，这都是小玉用卖唱的钱买的！”
艾莉把“卖唱”两个字咬得格外重音，听得方铁抬不起头来。可是他一句都辩白不了，尽管方玉这么做为的并不是他，而是身体的前主人，可是方铁心里那说不出的酸楚一样让他感同身受。
“我跟小玉这么多年朋友了，她什么事我都知道。我知道她很苦，很辛苦，可是我能帮的也只是给她介绍这份工作……铁子哥，你的头伤能好，小玉真的很高兴，我也为她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撑得那么辛苦了。可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伤好了又做了什么？你感受的到小玉心里的苦吗？”
说到这里艾莉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里泪水在一个劲的打转，却努力控制着不会流出来。“你去啊！你要是觉得小玉给你丢脸了，觉得你有资格去打她骂她你就去啊！”
艾莉有些歇斯底里，方铁的心里却是愈加的酸楚。他甚至可以感觉的到心头的泪水，那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怜爱和忏悔……
这或许是由于身体与灵魂已经高度契合的原因，可是方铁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把人性看得太简单了。原来人的心以及行为，都是那么复杂的事情。自己觉得自己已经锻炼得进步很多了，却原来差得还很远……
“对不起……”方铁的声音有点嘶哑低沉，他有些不敢去接触艾莉的目光。他方铁天上地下从来就没怕过谁，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君，他也一样敢当众指责。可是现在，他竟然不敢去接触一个在他心里“下贱的娼妓”的目光。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方铁转过身，腿里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去。刚刚走到里面，忽然听到掌声四起，方玉站起身来对客人们道谢。
她上了半天的课，又抓了半天的蚂蚁，现在应该已经很疲惫了吧……方铁叹了口气，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作为一个孤儿他几乎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
在每天的枯燥修炼中虚度了几百年，想想自己的一年哪里是一年，分明就是把一天重复了三百六十五次，然后又把这重复了三百六十五次的一年又重复了几百次！
如果不是众仙的来袭，如果不是自己的爆体，或许方铁还会再继续重复下去。
方铁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枯燥乏味，他只是认为自己在为自己的目标坚持努力着！看到别的仙人饮酒闲聊、下棋品茶，或是谈情说爱，方铁都会很不屑，因为他觉得其他人都是在浪费生命！
只是偶尔在修炼的闲暇时，方铁会感觉自己很无味。周围的仙府很多，认识的男女仙人成百上千，可是方铁却不知道自己该找谁聊个天。即便是有人聊天，方铁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于是方铁就继续更努力的修炼，一点空闲时间都不给自己。直到，他来到人间——
来到人间才短短的几天，方铁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同。尽管这个身体附加的身份使得他每天很忙碌，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使得他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去修炼。
最初的时候，他也会觉得烦恼，如果不是办公室里的人们和仙界里周围的人有几分相像，触动了他的好胜心，让他立志锻炼情商的话，他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铁却发现原来这种生活别有趣味。至少，他的心里已经会感到温暖，至少，他不会再像曾经那般无味……
喧闹声打乱了方铁的思绪，方铁抬起眼一看，只见方玉一脸惊惧的站在台旁，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抓着她的胳膊，手里端着一杯酒。
那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方玉，沉声道：“喝不喝？”
方玉第一次遇到这么强横的男人，战战兢兢的摇头：“不……”
“算了吧强哥！”一个蓄着特务J发型中长不等分发式的女孩站起来解围：“就她这个身材的你也感兴趣啊？回头咱们去找大咪咪！”
“滚你妈的！今天谁说话也不好使！”强哥一把揪住方玉的头发，骂骂咧咧的道：“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我的面子，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信不信老子毁你丫的容？”
这强哥有钱有势的，连看场子的都偷偷溜了。客人们自然是不敢吱声了，强哥那桌上还横着几条大汉呢。常玩夜店的，哪有没听过强哥名号的！本该热闹的夜场，竟然安静的像是寂静岭。
“你——”方玉痛得抱住头，哽咽着：“我哥……是警察……”
第19章 我只是个哥哥！
“警察？”强哥冷笑：“你唬谁呢？妈的谁敢动老子一下！”
话音未落，只见灯光下白光一闪，“呯”的一声脆响，一个酒瓶子打着旋的砸在了强哥的头上。爆得粉碎，玻璃渣子四溅。
强哥哀嚎一声，捂着脑门痛苦的蹲了下去。他的几个手下包括那特务J女孩都紧张的站起来四处搜寻着酒瓶的来处。
方玉也被这突发的一幕给吓傻了，木讷的抱着头站在那里，彷徨的目光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的登上了舞台，寂静中，他的脚步踏在舞台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的惊异。
最后他停在了方玉的身旁，把手覆在方玉的头顶。一股温暖的感觉瞬间侵袭了方玉，那是一股无形的仙力在悄悄抚慰了方玉被强哥扯伤的发根。
方玉哽咽着，看清了身边的男人，她的声音透着复杂的心情：“哥？”
“又是你？”强哥仰起头，声音都颤抖起来。这个人实在是让他恨之入骨，就是这个男人截获了属于强哥的毒品，害得强哥元气大伤。强哥是运气好，没把自己给赔进去，可是方铁不死，强哥心不得安啊！
可是偏偏现在人家就是打了自己，而刚刚放出豪言的自己却连反抗的胆气都提不起来。
“怎样？”方铁俯视着强哥，眼中充满了轻蔑。强哥这条卑微的生命，在方铁眼里也不过是蝼蚁罢了。随时一根手指可以碾死！
强哥一只手拿手帕捂住头上伤口，另只手使劲的挥动着：“给我打死他！”
他那几个凶恶的手下立刻蜂拥而上，人手抄了个酒瓶子。但是冲动台前就都不敢动了，只见方铁一只手铁钳似的钳住了强哥的脖子，单凭一手之力把强哥这么大块头给提了起来。
强哥双脚惊恐的乱蹬着，却始终都挨不着地。他只感觉对方的力气与自己对比，简直就像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颈子被掐得青筋暴起，所有人都毫不怀疑方铁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拧断强哥的脖子。
方铁感觉到脑后的风响，却不闪不避。只听“呯”的一声脆响，酒瓶子在他脑后敲得粉碎。方铁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回过头，看着那攥着酒瓶子把儿的特务J女孩：“学我啊？”
特务J女孩惊呆了，她没想到这样方铁竟然毫发无损。她暗骂了句变态，然后冷静的指着方铁：“我记得你！你是警察！你信不信我再投诉你蓄意伤人？”
“蓄意伤人？”方铁笑意更盛，但是他眼中的锋芒却如钢针般刺得特务J女孩浑身不自在。“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警察！
“我只是一个哥哥！
“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妹妹不被欺负的哥哥！”
特务J女孩被方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迫得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方铁的话竟然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辩驳。
“哥，我们走吧！”方玉紧紧抓着方铁的胳膊，脸上尽是哀求。
方铁看到妹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就软了下来。本来想好好教训下这群歹人，可是禁不住妹妹的哀求，还是以后再说吧。方铁手一松，强哥的身体就跟个破布口袋似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但是由于刚才方铁的发威震慑住了那些小弟，强哥的手下们都眼睁睁的看着方铁被方玉给拉走了，没有一个敢出手阻拦的。
特务J女孩呆了一呆，贝齿轻咬，终于没有说什么。
直到方铁走出去，酒吧里才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方铁在的时候，每个人都感觉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仙人发威，岂是凡人可比？
走在回去的路上，方铁的心里一直都沉甸甸的，方玉也不敢说话，就这么乖乖的跟在方铁的背后。兄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月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哥……”方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方铁却马上打断了方玉的话：“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方玉连忙摇头：“不是的哥，我是想要你别告诉妈！”
方铁的心弦陡然被拨动了下，多好的妹妹啊……可自己竟然还曾经鄙视妹妹的所为，自己果然该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我不会告诉妈，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方铁回过身，看着妹妹。如雪的月光下，方玉身上似乎披着淡淡的霜，显得格外圣洁。
“什么事？”
“以后别再做什么兼职了，好好读你的书。”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以后家里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搞定！”方铁说着伸出手来，本想拥抱下自己现在的妹妹，可是终究是半路来的妹妹，方铁犹豫了一下，还是中途改为拍了拍方玉的头。
他却没有看到，那一秒妹妹眼中闪过的失望之色。
第二天方铁到了所里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围着那石牛在议论纷纷。里面嗓门最大的当然是全所有名都刘大炮了。刘大炮不仅是性格火爆大路，其实嗓门也是和放炮一样响，他正在给昨天休班的同事们绘声绘色的讲着“石牛翻身”的故事。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院落里轰隆一声跟打雷似的，赶忙跑出来一看，哎呦喂！可了不得了，这石牛就跟凭空掉了个儿！
“那时候院子里就我一个人啊！没别人！你们说有多邪乎！这上千斤的石牛，就是因为搬着太费劲所以才留在了咱们所里！三四个大小伙子都甭想把它给动一动，居然就翻了身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有什么沉冤待雪啊！就跟那蔡文姬上刑的时候下六月雪似的，肯定咱们所里有谁被冤枉了啊！”刘大炮说得涂抹星子乱飞，听者都频频点头。
第20章 方铁的八卦
“刘刚，那下六月雪的是窦娥吧？”舒畅在方铁身后到，正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插话纠正。
“差不多，我就是那个意思——”刘大炮脸红都不红一下的做着总结性陈词：“总而言之，这种事情肯定是有着天大的冤情！”
他旁边一个跟着凑趣的，就是那个眉清目秀却生了张马脸的小伙子，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显摆似的来了一句：“没准就是方铁那事儿呢！”
“方铁？方铁什么事？”舒畅第一个追问道，她算是这里面真正关心方铁的了。其他人都是燃烧着熊熊的八卦魂盯着这马脸小伙子。这哥们姓马，都叫他小马，是张进步的亲信，所以这话说出来还真有一定的可信性。
“哟，你们还都不知道呐？”小马成了人们注视的焦点，得意的瞟了方铁一眼。人们顿时也都一起看向方铁，方铁本来想与其让别人说还不如自己说了得了，显得还光棍一点。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这分明是张进步想把这件事暂时保密。小马想说就说去吧，他是张进步的亲信说出去也许没事，但是方铁自己说出去让张进步知道了可不好。
嘿！哥们儿现在已经开始懂得避讳了！方铁这心里激动得，这要换做以前方铁早就说了，现在还懂得思考下，真得是看得见的进步哇！
眉飞色舞的方铁去食堂了，人们只好又都期待着小马的八卦。小马当然也知道这个话不能随便说，可是被所有人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感觉又实在太好，既然已经开了头，经不住众人的怂恿，小马只好压低声音说道：“知道吗，方铁把一个特有背景的人给打了，然后人家投诉到上面去了，上面正在给张所施加压力呢！张所已经教育过方铁了……”
“唔……”众人的八卦心理得到了满足，都爽了。
当然这里面最爽的还是刘大炮，刘大炮就像是亲手报了仇似的哼哼着：“操！那傻小子还当自己是重案组呢，就该受点教训！该！舒畅你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小心被牵连——咦？舒畅呢？”
刘大炮左右张望着，却不见舒畅的身影。舒畅已经在小马说完之后就来到食堂找方铁了，这个时侯她正坐在方铁的对面认真的盯着方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搭档吗！”
方铁把油条掰成一截一截的放到豆浆里泡着，漫不经心的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再说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操那个心干嘛！我反正是无所谓的，上面爱怎样怎样吧！”
方铁是说得心里话，他一个神仙怎么可能在乎这个？本来就是无所谓的，爱怎样就怎样。他有朝一日能重返仙界找那帮偷袭自己的龟孙子报仇才是真的，凡人的事无所谓啦。
当然，他也确实有不高兴，被那鸟人给投诉了还真窝火啊！再加上昨晚跟妹妹说的话，他已经把家里的重担扛到肩膀上来，说的时候轻松，现在才体会到压力，这也让他心里挺沉重的。
尽管他拥有凡人无法企及的仙法，但是“点石成金”、“五鬼搬运大法”这些法术太耗费仙力，他现在恢复自身仙力尚且不足，如果用这种法术必然搞得自己虚脱了……这才发现以凡人的方式赚钱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但是他的心情，还有话语，落到舒畅的眼里耳中，那就变了味道了。在舒畅的理解中是被投诉给方铁造成的打击很大，而且导致方铁心灰意冷失去了信心。
舒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好像说什么话都显得有些虚伪，且于事无补。
方铁不想说，舒畅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天就在沉闷中度过的。
直到晚上——
晚上方铁被妹妹方玉拉去网吧上网，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即便是有着记忆，而且在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