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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铁没理舒畅，这些条款他的记忆里当然是有的，可是看着不管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人命关天啊！你们居然肇事逃逸！知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万一小孩子回家有个头痛骨裂脑震荡的，找谁说理去？”
第15章 道歉
“原来又是你！”墨镜男人拍掉身上的灰尘，仔细看清了方铁的模样，不禁额头上青筋暴起：“方铁！你他妈的就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什么是你又是你的！你知道不知道肇事逃逸够判你三年的！”方铁也终于认出了这个“强哥”，他的记忆里已经翻出了和强哥的过往。顿时脸色一黑，真是冤家路窄啊！
“喂！一百块不够我们再给好不好！”那个特务J女孩拉住强哥，对方铁指责道：“这小丫头自己都说没事了！你凶什么凶？不就是赔钱吗！”她说着掏出个精致的钱包刷刷的数了十张出来：“一千够不够？”
小女孩哆嗦着站起来，惶恐的替人说着好话：“警察叔叔……我没事……呜呜……”她低声抽泣着，风中稚嫩的身影显得十分无助。
“我要你钱干嘛！”方铁冷哼着：“你们对这位小朋友道歉的就行了！”
那特务J女孩冷笑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强哥叉着腰往方铁面前一横：“妈的老子就不道歉怎么的！方铁我告诉你，别他妈想看老子出丑！咱俩的帐没完！你们找交警吧，多少钱老子认罚！”
舒畅刚CALL了交警队，她心里虽然对这强哥两人也是极为反感，却一直为警察维护着形象。但是听了强哥的话之后，她也终于克制不住了，板着脸对强哥伸出小手：“对不起，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她这么做也是想维护方铁，按照程序走，如果真的查出什么问题来，自然方铁刚才暴力的行为就有的掩饰了。就算查出来的问题不足以把对方绳之以法，至少能不投诉也好啊！
“想检查我的身份证？凭什么！”强哥把眼睛一翻，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合作了。
“咦！摇头丸啊！”方铁眼睛尖，瞥到驾驶座旁杂物里有一个小塑料包，里面放着几个小药片。他夸张的抓过来高高的举在手里。其实他记忆里也没见过真的摇头丸，只不过是拿这个来唬一下人罢了。
“喂！那是我带着的药，我胃不好！”强哥下意识的伸手就想去抢过来。
“哎？你干什么？想抢回去？”方铁把小塑料包藏在背后，一本正经的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我们可以送去检验！而现在我怀疑你车里有私藏违禁药品，给不给查身份证？”
“算你狠！”强哥咬着牙掏出了身份证，方铁笑眯眯的点头：“感谢您的配合！”
强哥冷哼一声，把身份证递给舒畅。可就在递给舒畅的时候，忽然手一松，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身份证从他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啊民警同志——”强哥阴阳怪气的摊开双手：“我昨晚作业交得太多，腰疼——”说着回头得意的瞟了那特务J一眼。
那特务J脸色一红，配合的点点头。
“麻烦你帮我拣一下哦。”强哥挑衅的对方铁挑了挑眉毛。
舒畅皱紧了眉头，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强哥是想耍他们警察，如果真的弯下腰去拣来，这让周围群众怎么看？警察对恶人低头？可是她又能怎么办，不去拣的话，万一对方去投诉了，而且对方又真的有腰病，那自己和方铁可就倒霉了。
“快点啊警察同志！”特务J女孩幸灾乐祸似的在旁边道：“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身为人民警察，有时就要委屈点自己。尽管心里十分的不情愿，舒畅还是打算弯腰去拣。谁知却被方铁拦住了，舒畅一抬眼正迎上方铁的目光，方铁眨眨眼：“我来拣！”
舒畅心头一暖，她心里对这位曾经的“警界新星”原本就很崇拜，现在更是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从之前的接触她知道方铁就算傻了，也是个硬骨头的汉子，现在竟然会替自己受委屈，这怎么能不让她感动呢。
“快啊！”强哥抱着胳膊，得意洋洋的看着方铁。
方铁一哈腰，拣起了身份证。周围围观的人们都发出了嗟叹，舒畅也低下了头，感同身受着这属于警察的屈辱。
谁也没料到，就在方铁要直起腰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底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似的扑向了强哥。肩膀上蓄足了力狠狠的顶在了强哥的下阴处。
两人是面对面的不足一米远，这一下强哥也是猝不及防，连推开方铁这样的下意识反应都没来得及做。他只感觉自己的下阴像是被推土机给顶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被这极大的冲力给顶得倒飞了出去。
围观群众们都看出来这一下摆明了方铁就是故意的，但是这强哥嚣张跋扈的行为激起了民愤，所以大家都哄笑起来，觉得这个小警察还真不一般。
方铁稳住了身形，脸上挂满了歉意：“不好意思啊，我这双皮鞋底子太滑！”说完拿起身份证像模像样的看了看：“嗯，你的身份证没问题。”
这时交警队的同志已经赶来了，方铁把身份证递给一旁目瞪口呆的特务J女孩：“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交警队的同事处理了，你如果要投诉我的话，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方铁！”
“我一定会投诉你的！”特务J女孩看了眼还在地上捂着裤裆打滚的强哥，铁着脸对方铁嚷道。
“那随便你！但是现在请先对这位小妹妹道歉！”方铁斩钉截铁的指了指小女孩。
第16章 倒栽葱的石牛
这前车之鉴就像警钟般在方铁脑子里狠狠敲了几下，方铁终于决定先给张进步点面子，锻炼情商就得从小做起，要面子也不争这一朝一夕的。方铁的屁股向沙发方向歪了歪之后终于纠正回了路线，站得笔直。
“坐！”张进步扬了扬下巴，表情很严肃。
方铁这才坐了下来，只听张进步咳嗽一声，开口道：“小方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方铁当然知道了，张进步这大所长单独接见，不是好事就是坏事，而且肯定是大事。想想自己没做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被强哥给投诉了。于是他点点头说知道。
“知道？”张进步不阴不阳的拉长脸：“方铁你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这又捅到上面去了！实话跟你说，这能让上面亲自给我打电话的人，肯定是有背景的。
“你这事情，我都觉得棘手。我说你呀，就给我老实待着吧！不是你在重案组的时候了，耍什么威风啊！别怪我不提醒你，这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等上面调查吧！”
方铁“哦”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儿吗？”
他这么一说，倒让张进步愣住了。按照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还以为方铁肯定会想办法问问怎么“活动”下，或者至少哀求下，请自己帮他把这事儿给压下去呢。谁知道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好像这事儿跟他方铁无关似的。
这让张进步感觉自己实在是像在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人家自个儿都不在乎！当然他是不知道方铁的底细，方铁再怎么好歹也是一仙人，能在乎吗？这世间凡人谁奈何得了他？就算心里确实不爽，可是也没必要写在脸上给别人看吧？
“没事儿了……”张进步双手手心搓着茶杯，目光有些闪烁。方铁的样子让他有些吃不准了，这方铁再怎么也是重案组退下来的，重案组也来人打过招呼了，背不住这傻子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不为人知呢。他这所长一当就是十年，眼瞅着岁数大了，升迁也没太大希望，张进步觉得自己还是低调中庸点算了。
“那张所回见了！”方铁说完起身就出去了。
张进步捧着茶杯，嘬了一小口，正在寻思着，忽然听到院子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就跟院子里响起声炸雷似的，惊得张进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来看个究竟。
却见院子里已经围了几个下班还没走的警员，张进步凑过去，那些警员就连忙给张进步让出了最佳的观赏位置。
只见那院子里放着的一个石牛，倒栽葱的扎进了砖头地面里！
牛头齐整整的插入了土里，只从脖子以外露在外面！看这样子就像是被人提起来，从高空狠狠的砸到地上的！
张进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石牛是一整块大石头雕成的，至少也有上千斤重！这英雄碑派出所原本是个地主家的宅子，石牛是镇宅用的。历经了百年风霜，一直屹立在那里。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掉了个个儿，这实在是太邪门了！
“这没准是石牛前脚下的地面下陷了，造成石牛失去平衡，所以才翻了个身……”老民警们很有经验似的在给这件事情做着科学化的理论解释，听得青年民警们频频点头。
张进步咂着舌头，过去摸了摸那牛肚子上一个凹痕，脑子里幻化出一个构想：这不会是被人用脚在牛肚子下踢了一脚，把石牛踢到天上，又落下来造成的吧……
如果这是真的，那踢这一脚的还是人吗……
方铁换下警服，一身休闲装的回了家。还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姨，既然她先去了，那我也得赶紧去了！”
然后就是林秀贞的声音：“哎，你们这时间错的刚巧，那我就不留你坐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和方铁四目相对，异口同声的惊呼：“是你？”
只见走出来这人，银灰色的不等分齐耳短发，上身穿了件短款皮外套；露出粉白纤细的小蛮腰，肥大的军裤丝毫没有掩盖住她大腿的修长。
象牙色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她穿着脐环的小蛮腰显然是练过街舞的，看起来很柔韧。尤其是那高耸的胸部，在打结的衬托下饱满挺立，一道深邃的乳沟惹人遐想。
这个充满着性感诱惑的女孩，正是那夜在酒吧里和梁知他们同伙的莉莉丝！
而莉莉丝看到方铁也是瞠目结舌，或许她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这么小。
林秀贞随后出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门口，连忙笑着跟方铁解释：“她是小玉的同学，叫艾莉。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桌的！现在跟小玉一块儿做兼职，来过咱们家几次你都没碰到过。今天她约了小玉一块儿去上班的，结果堵车来晚了，手机又没电了，小玉以为她不来了就自己先去了，这不就错开了嘛……”
方铁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的，这个莉莉丝也就是叫艾莉的女孩，是做什么的自己并不知道，但是从她之前帮梁知来暗算自己的行为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善类。那么妹妹小玉……
“妈，我跟她一块儿去吧，顺便看看小玉的工作环境。”方铁故作随意的对林秀贞说道。
“好啊，我也是不太放心小玉晚上出去做兼职，铁子你去看看回来告诉妈啊。”林秀贞颇为欣慰的看着自己儿子，陡然觉得肩膀上轻松了许多，那肩负了多年的担子似乎终于可以放下了。
第17章 方玉的苦衷
“你是小玉的哥哥铁子？”艾莉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真巧啊！”
她没毛病吧？
方铁瞅瞅她，这丫头不像是弱智啊，难道她就不怕再被自己报复？不过不管怎样，不能在妈妈的面前表现出来什么，方铁也笑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
走出楼道口，方铁正在寻思着怎么开口才能够显示出自己拥有升级过的情商，艾莉却已经先开口。她倒是很大方，主动过来勾着方铁肩膀暧昧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哥们，那晚是你朋友给我钱，说是想整你玩，不过那晚你还真没劲，怎么就自己先走了？”
那晚，方铁洗去了艾莉的记忆，给她重新安排的是他们三人在里面喝了会儿酒，然后她也离开了。而艾莉和梁知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伙儿的，没看到录像也就不知道实情。
方铁一矮肩躲过了她的骚扰，然后认真的盯着艾莉的眼睛，并没有看到什么欺骗的心虚。
“干嘛这么看我？”艾莉漫不经心的掏出支女式香烟给自己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喂！你不会把我当鸡了吧？”
方铁没回答，但是那表情显然是在反问难道不是？
“我靠！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好姐妹的哥哥份上——”艾莉烦躁的挥挥手，打住了自己的话。她好像被方铁搞得很不爽，香烟抽了没两口又甩在地上，走了两步又掏出一支重新点上。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高尚，而我很下贱？”艾莉猛吸了两口之后，吐出一口烟雾，夹着烟的兰花指虚点着方铁的鼻子尖。
方铁摇摇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他打心眼里其实就看不起艾莉这种女孩，在方铁曾经处于人间的时代，娼妓在社会上的地位是很低的，再加上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自然是怎么看艾莉都不顺眼了。
“行！话不投机半句多，走吧！”艾莉把刚吸没两口的香烟又狠狠摔在地上，鞋跟使劲碾了一下：“我带你去看你妹妹！”
其实方铁也不知道该跟艾莉怎么说，他曾经的生活和艾莉实在是相差得太遥远了，两个人简直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从艾莉眼角那偶尔露出的感伤，方铁看得出艾莉这个女孩，心里一定藏了许多苦涩的故事……
其实在家门口听到妈妈的解释的时候，方铁对自己妹妹的工作性质就有了极大的怀疑。只是他没有想到事实看起来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糟糕一些！
当方铁看到妹妹的时候，方玉正坐在酒吧中间的小舞台上。舞台上的方玉看起来比记忆中少了几分清纯，多了些许风尘。
她身上那镶嵌了金属流苏的衣裙，在舞台灯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在柔细的音乐中，方玉手持话筒孤零零的展现自己优美的歌喉。
顺子的《回家》婉转伤情，那饱含着受伤女人的忧郁感伤，竟然被方玉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自禁而戚戚然。
这里的环境相对梁知带方铁去的那家酒吧来说，要高雅许多。客人们或许是被方玉的歌声感染，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杯子，悉心的倾听着。
方铁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妹妹居然在做歌女！
不管环境是不是高雅，也不管妹妹是不是只卖艺不卖身，这都让方铁怒不可遏。艾莉怎样，方铁自然是不在乎。可是方玉就不行了，因为她是他妹妹！
方铁毕竟还是有着古代人思想的，他的认知里这种或者称为“戏子”又或者称为歌妓的职业，乃是最下贱的职业之一。作为他的妹妹，怎么可以去做“戏子”或者“歌妓”？
他刚想冲上去教训一下自己的妹妹，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方铁头也不回：“放手！”
“你要干什么？”艾莉使劲拽着方铁：“你先听我说！我告诉你方玉的苦衷！”
“苦衷？”
方铁本来已经怒气冲天了，听到这个词终于冷静了点。
是啊——也许方玉有苦衷呢……自己既然想锻炼情商，那么就不能什么事都主观武断的去做了。不管怎样，从妹妹的朋友嘴里听到的东西，或许真的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呢。
方铁跟着艾莉走到了走廊里，艾莉这才放心的松开手。方铁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孩拉着手这么久，不禁有些害臊。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不管艾莉是不是妓女，方铁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处男都是很腼腆的。
艾莉却没方铁那么保守，理直气壮的责问：“你刚才想干什么？冲上去把小玉拉回家？还是先打她一个耳光以彰显你的高尚？”
方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觉得似乎按照她说的做法真的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