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真格的,他长得挺好看的,光是一张脸便足以吸引她,再加上他待她又好,而且他还经营了一家玉铺,府里有满山满谷尚未雕琢的璞玉,教她如何能不为所动?
可是,她真的没想过要坏人姻缘的……不对,她想到哪儿去了,他又没说他对她是怎样的感情,她怎么已想到这当头来了?
“我要你。”他突道,把脸枕在她的颈窝,汲取她的馨香。
“咦?”一口气倏地窜到喉头。
“不过,先听我说完玉簪的故事。”
心底模糊的念头似乎正缓缓凝聚成形,但他不管在心底的那一抹影子到底是什么,他要先掌握眼前能够掌握的。
“你不知道当年那老山贼有多卑鄙,居然仗着救我一命的恩情,硬是逼我非得娶他的女儿不行;那老山贼一脸髯须,而他的女儿尽管年幼,但脸上罩着薄纱,教人瞧不出真模样,可以想见她定是长相吓人,八成承袭了她爹的一双牛铃眼,丑得无脸见人。但,面丑无妨,最怕的是心丑,他日长大之后,还怕不沾染上山贼的草莽气息;那等女山贼,要我如何能接受?她凭什么配得上我?倘若要我同那话不投机的女子相处一辈子,岂不是逼我去死?不是我要他救我的,就算他救了我一命,也不该开出这般无理的条件,你说,是不?”
他耍赖地窝在她的颈项,将心中藏了十年的怨恨一鼓作气地吐出。
范涛由着他放肆地搂着,水眸眨啊眨的,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因他所说的话,不知怎地,竟自动翻转成画面,在她眼前闪啊闪的,好似他说的全是她深藏的记忆。
他是在诉苦,可听在她的耳里,却像在帮她回忆什么似的,心头隐隐跳颤,隐藏着难以厘清的不安。
其实她也算是个女山贼,因为她爹正是卧龙坡上的大当家。
“回到京城,我根本就忘了簪子那一回事,直到回来苏州;但在四年多前有人将木匣偷走,我原先不以为意,只是今年收到那老山贼寄来的信,才想起婚约一事,我急着想要将玉簪找出来好退亲,岂料那个木匣早已教人给偷走……”一想起管赋道,他便有一肚子的火。
那个混蛋,千万别让他遇上,要不然绝对要他付出代价。
“哦…”范涛状似随意地应道,水眸却微微眯起,总觉得脑海里正有什么东西要浮现。
“现今,那老山贼三两天便捎上一封信,原先只是问候,现下却已是字字威吓,摆明了我若是不上山迎娶那女山贼的话,他便要差人将我抓回,硬逼着我成亲……咳,他当大明朝没了律法不成?”他却因此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是山贼,哪会将律法看在眼里?
以往是怕山贼来寻仇,所以他急着要找玉簪,如今为了她……倘若不先将女山贼的事摆平“口何保护她的安危?
“倒是……”冷汗滑过背脊,她没来由的心虚。
怎么老觉得他说的人好似是爹?
他微微拉开她,对上她微愕的大眼,扬笑道:“为了你,我更是不顾一切地想要辞退那一门亲事。”
“为了我?”她挑高眉。
“没错,就是你,教我寻寻觅觅的女子……这一生我若是无法娶你为妻,又有何意义?”他朗声道,语调轻柔而深情,深沉的魅眸直瞅着有些呆若木鸡的范涛,“可是……”她回过神睇着他。
她从未想过婚配之事,尽管打小爹便替她定了门亲事,但她压根儿不放在心上,如今提到这事儿……她承认自己有点窃喜,毕竟他集所有优点于一身,她没道理厌恶他,只是……
“你讨厌我?”他突然这么问。
“不。”她摇头若博浪鼓。“只是我不懂,你为何会……”
虽说长时间受姐姐们的耳濡目染,她的性子变得较为随意而率性,可是遇着这等子事,她依旧有些羞赧。
“你率真而随性,毫不矫揉造作,与时下的姑娘大相迳庭;尤其你笑起来的模样,那神情说有多美便有多美……”
范涛羞红粉脸,大眼直瞪着他的胸口,不敢抬头。
他说这是什么话,真是太不真切了,听在耳里,她只觉得羞得脑袋发昏,耳边嗡嗡作响,真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可是,别说要挖地洞了,他就连给她逃避的机会都没有,长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缓缓地俯近她。
她万般无奈地对上他的眼,觉得他的眼眸深情款款,仿若要将她摄人他的魂魄里,鼻息之间嗅闻的皆是他的气息,唇齿之间流窜的是他挑诱的热火……她真的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呢。
完了,她以为自己同姐姐们不同,如今瞧来,她忍不住要说,她们还真是一家人哪!
“涛儿!”
“嗄?”半掩的星眸蓦地瞪大,范涛下意识地将眼前的男人推开。
蒙前没有防备,瞬即狼狈地被推倒在地,还撞到书柜,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涛儿,你到底知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和个男人窝在同间房里,你……”
范洋在书房外头吼着,转开眼,不敢睐向让烛火映射出一对剪影的书房大门,不解妹子怎会这般胡来?
她从不过问她和大姐的事,也以为妹子还不识男女情爱,没料到她竟然也这般糟糕……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自己还没大胆到这个地步。
“二姐!”范涛开了门出来,蒙前也尾随在后。
范洋侧眼睇着两人,没好气地道:“回去了。”
回去再同她问清楚,怎会在这时候还同个男人在房里,唼!
“请留步。”蒙前见她往书房前的石板子路走去,他忙着跟上去:“你别再过来,我现下心里恼得很,不想同你说话。”范洋不客气地阻止他。他凭什么以为他欺负了她妹子,她还会好好地听他说话?
“不是,请你听我解释,我……”没料到这突来的插曲,他忙走向前,未料石板子路没贴平,教他踢到石缝,倾长的身躯直直的往下坠,眼看就快要跌落在地,突然有一只有力的臂膀千钧一发之际揪起他。
“多谢。”他吁了口气,见眼前是个长相颇为漂亮的男人,不禁问道:“敢问这位爷儿是京城来的按察使?”
他话一出口,范涛不由得挑起眉。“你怎会知晓他是个官?”
“听说的。”蒙前漫不经心地回答。
听说的?这苏州城的人可真是长舌,什么事都能拿来说嘴。
“哼,他当然知道,毕竟他早已派人探了咱们的底细,他岂会不知道?”范洋一眼瞧穿妹子的疑惑,没好气地点破。“涛儿,这人不安好心眼,他是看在咱们与官府有联系才打起你的主意。”
范涛微蹙起眉,侧眼探去。
蒙前情真意切地道:“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想要多亲近你,才会……”或许一开始是,但现下绝对不是。
“得了吧你……”范洋摇了摇头,拉着范涛便往外走。“别睬他,咱们回去再谈。”
“请留步。”蒙前又唤,紧跟在身后,却蓦地发觉范洋头上的玉簪异常眼熟,忙往前跨进一大步,正欲探手取之,大手却教两只手同时逮住,一大一小,力劲都不小,疼得他痛在心里不敢言。
“你做什么?”范涛恼道。“你打算要袭击我二姐?”
“你找死吗?”一旁的花问柳扭曲了漂亮的脸喝问。
“不是,我是……”能不能先放开他的手?“我只是想要看看她头上的玉簪…”能不能放开他?他的手八成要断了。
花问柳瞧了范洋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他没好气地松手,拉着她往前走。
“玉簪?”放开了他的手,范涛狐疑地抬眼看去,果真见着二姐头上插了根白玉簪,这玉簪是爹给的,每个姐妹各有一根,是定情用的。
“这玉簪像极了我当年让人偷走的那根,我只是想要知会你一声……”蒙前不着痕迹地甩了甩疼不堪言的手。“是不是你当初收了那根玉簪,你却忘了,教你二姐给拿走了?”
闻言,范涛不禁拧紧眉头,心头狂颤得教她震骇。
白玉簪,家里的姐妹各有一根,大姐和二姐的簪子一直是带在身边的,而她的……她豁然想到,爹说他将她的簪子给了她未来的夫君,十年后他便会带着玉簪上门迎亲。
可是甫到京城,便有个人上门典当,其中一项便是她的簪子,她也没细想,只当是自个几的东西,遂请玉匠加工成玉步摇。久而久之,她连那个人有典当这根玉簪都给忘了。
方才,不愿联想的圈圈逐一兜起,被打断的思维在这一刹那自动回归,她的脑海里清楚地拼凑出一个大轮廓,清晰而骇人。
“蒙爷,你一直没提到那个老山,贼所处的究竟是哪一座山。”她突道。
不要是,千万不要是……不知怎地,她的心里就是有一道声音正大声疾呼着,就是了,就是了……
“是在太行山上,你知晓那是什么地方?”尽管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蒙前还是照实据答。
砰的一声!平地轰上一阵雷,不偏不倚地敲打在她的脑门上头,教她险些站不住脚,踉跄了几步跌进他的怀里。
“涛儿,你怎么了?”
“我……”
卧龙坡不就在太行山上?太行山上只有卧龙坡一个山贼窝,别无分号。
那么,岂不表示他指的老山贼就是爹了?
眼熟的信封、相似的玉簪、太行山、山贼……爹这一阵子更是几天便捎来一封信,同他比对起来,几乎是毫无疑问了;那个蒙纱的小女娃就是她了,而他就是她记忆中的那抹背影……老天,这是什么际遇来着?
“到底是怎么了?”蒙前紧张地看着她突然刷白的粉颜。
“没、没事,我先回去了。”范涛勉强地勾起笑,微推开他,要走,却突地停住,抬眼直瞅着他。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她的神态古怪极了?
“你想,你说的那个女山贼长大成人之后,会不会长得像样一些?”她笑得有点苦。
闻言,蒙前不禁敛下眼。“那同外貌无关,重要的是她的身世背景,想她一个女山贼,何德何能与我配成夫妻?”而她,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
头有点昏,但范涛眯眼笑着,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苦涩。
“是吗?”懂了、明白了。“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思忖了下,她深吸口气,冲着他扯出大大的笑意。
“哦?”这是答允他的求亲了吗?
蒙前睇着她离去的背影,难掩欣喜的傻笑着,直想着究竟要怎样将婚礼办得更加热闹……
“只要我同我爹说一声,他绝对不会勉强你的。”她又道。
他迳自想着,却没发觉她异样的神态,连她的话也听不真切,不禁追问:“你方才说什么?”
说什么同她爹说一声,是指成亲的事吗?可怎么会说什么不会勉强他?
这事有什么勉强来着?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迎娶这美娇娘呢!
“没事。”范涛笑得艰涩。“我先同我二姐回去了。”
“好,明儿个再等着你亲临。”蒙前不疑有他地道。
范涛轻点了点头,转过身不发一语地往前走。
范洋听着脚步声,回头一探,感觉出她的异样,不禁开口道:“怎么了?”
“没……”范涛乏力地回了句,迳自往前走。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范洋眯起漂亮的眸子,恶狠狠地皱拧了秀丽的面容。“好个大胆探花贼,居然敢对你下手,他简直是不想活了!不打紧,现下姐姐我知道了,定会替你……”
“二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范涛没好气地道,脸上漾着淡淡的笑。
“要不呢?”
范涛缓缓转开眼,仿若经过万般挣扎的说:“我要回卧龙坡一趟。”
不管如何,她总要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教他往后不用再提防惧怕会教人给押回太行山。
“嗄?”无端端的,回去作啥?
“终究得走上一趟。”范涛微微地叹了一声。
是该走,甫萌发的情栗得趁尚未发芽之前遏止,可心却疼得。难过,就连方才教他吻过的唇也觉得苦涩……
第十章
“嗄?”
随意当铺里,传出蒙前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教坐在案前的范洋没好气地捂住耳朵。
“你鬼叫什么?”范洋掏了掏耳朵,嫌恶地看他一眼。
昨儿个头一回瞧见他,觉得他长得挺人模人样,怎么今儿个再见,却觉得他有些面目可憎?
蒙前置若罔闻,视线垂在案桌上。
怎么会这样?他在家里苦等她一日,一直等不到她,他忍遏不住地寻上门来,想不到她竟回老家了。
“她……她怎么会突然回老家了?”他回过神,哑声的问。
一口气哽在胸口,逼得他快要窒息似的;到底是怎么了,他觉得好难受?
“回去成亲。”范洋没好气地道。
哼!涛儿倒是算得准,真猜着他肯定会上门来。
“嗄?”蒙前一愣,瞪大双眼。“她有婚约在身?”
不对、不对,怎么一切都乱了套呢?
从没听她说过有婚约在身的……昨儿个两人可算是私订终身了,她并没有推拒,这不意味着她已认定他?怎么现下又说她有婚约在身,回老家成亲去了?
他该不会是做恶梦吧?
“八百年前定下的婚约。”范洋挑起眉,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不禁笑得很邪恶,简直像是看好戏。“蒙爷,你找舍抹有事吗?”
“我找她……”蒙前双眼失焦,一时说不出话来。
现下找她,他还打算要怎么做?
她都要成亲了,就算他真找着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心头一阵烧痛,难以言喻的痛……
“究竟是什么事?”见他吞吐个老半天依旧说不出半句话,范洋不禁没好气地扬声,有股冲动想要往他的脑门敲下去。
啐,到底是不是男人啁?这般扭扭捏捏的。
他抬起失焦的眯眸,瞅着她好半晌,才淡淡地开口。
“可否告知老家在何处吗?”听说她们是打京城下苏州,老家八成是在……
“你问这个作啥?”她有些意外地扬眉。
“我……”他暗吐口气,叹笑,“可不是吗?”
他问这个作啥,想去寻她吗?她从未给过任何承诺,更没有亲口答允他的求亲,名为私定终身,实则他一人独演,是他自问自答,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说。 ‘原本是想要问她昨儿个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如今疑问依旧,能解答的人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他…“要怎么平复这悲楚难喻的痛?
见他仿若行尸走肉般地往外走,范洋扬声道:“太行山。”
“太行山?”蒙前蓦地回头。
“她要我留个东西给你,还有口讯。”范洋拉开案桌旁的小柜子,取出一个小木匣。
“这是?”他缓步走回,打开木匣,“这不是她的玉步摇吗?”
“只要我同我爹说一声,他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嗄?”蒙前不解地抬眼。
“涛儿留的口讯。”范洋没好气地道。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范洋不禁翻了翻白眼,眯起水眸瞪着他。
“你不是差人打探咱们三姐妹的身家背景,你岂会不知道咱们出身太行山卧龙坡?你不就是当年让我爹救起,硬逼着十年后要上门提亲的小子?”
昨天逼问妹子,才将这消息给逼出口,天晓得他们两个怎会这般有缘,在这等情况底下重逢……啐!是今生注定不成?
蒙前眯紧魅眸,直瞅着她不似说笑的嘴脸,不由得勾唇冷。笑。
“你在说什么?”天底下岂有这般巧合的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