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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千百姓焦灼等待中,创造了一个个不朽传奇的英雄终于回来,连几岁大的皇帝也迫不及待,驾车挎剑迎出城去了。
满城百姓那早已忍得极为辛苦的激情。瞬间决堤了,就如高山巨湖倾泄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上至七旬老翁,下至三岁稚子。无不争相向城外拥去,幸好京中禁军早有准备,迅速作出了反应,百人一队,在每个街口引导着激情澎湃的百姓,才没有造成可怕的踩踏事件。
但场面还是很乱,大街小巷中挤满了缓缓向前流动的人群,人们毫无营养地喊着同一句话:杨大学士班师回朝了!
除了这句,没有别的。虽然已经喊了百遍千遍,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百万人的声浪汇聚在一起,如同海啸,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永不止息。
朝中宰执的车驾被夹在浪cháo般的百姓中间,想快起来,除非你会飞。
章惇与蔡京同车,望着车外摩肩接踵的人cháo。听着直嚣云天的欢呼声,不禁都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东京百姓心气一向就高,平rì里和宰相的车驾抢道也是惯常事,这时候群情汹涌。别说宰相,天皇老子来了恐怕也只有吃他们“尾气”的分。
再说了,此刻街上确实也没有地方可让。人们见缝插针,谁都恨不得早些出城。满街都是人头晃动,往哪里让?
蔡京带着一丝酸味儿说道:“可笑刘禹等人还在极力弹劾杨逸。瞧瞧城中百姓这份热情,谁若真把杨逸弹劾倒了,只怕自己也没法在京里呆下去了,章相公可还得当初王显杨畏等人的遭遇?”
强悍如章惇,想起王显杨畏等人被狗屎砸出京城的惨景,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百官之首,章惇自然是反对百姓这种过激行为的,但众怒难犯,你抓得了几个?而且谁下令抓人,必定也跟着臭名昭著。
章惇答非所问地说道:“元长想过没有,陛下本应是在迩英殿读书的,谁去告诉陛下杨逸今rì到京的?就算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随侍的宦官宫女为何没有阻止陛下?就算他们阻止不了,编个理由拖一下,然后迅速派人通知太后总是不难,为何直到陛下圣驾出宫之后,才有人急急忙忙来秉报?”
刚才忙乱,蔡京还真没来得及细想这些,此刻听章惇道来,不由得脱口说道:“章相公是说这是太后………”
章惇没有说什么,只是悠悠叹息了一声。杨逸身怀旷世大功,再有刘太后支持,今后还有谁能制衡于他?
不管章惇等人作何感想,此时在包毅两百禁卫的保护下,赵捷同学的六驷御驾早已离城十里,一路向西奔驰而去,车帘半卷着,车外龙旗招展,铁蹄如雷;
五岁的大宋皇帝陛下端坐车中,努力挺直着腰杆,十二旒的帝王冕冠在轻轻晃动着,流旒后的小脸紧紧绷着,似乎要让自己显得更威严些。
旁边的杨大衙内努力学得他,同样挺直着腰杆,只是这姿势太累人,他终究只有四岁多,比赵捷小了半年,先就坚持不住了。
“官家,我……我累了。”
赵捷瞪了他一眼,一面严肃地训道:“你看你,平时让你陪我去抓些蛐蛐儿你不去,你身体这么弱,将来怎么做大将军?”
杨大衙内辩解道:“可是爹爹说了,只有经过他允许,才能去抓蛐蛐的呀!”
赵捷一时没话可驳,有些泄气,自己先往车壁上一靠,然后说道:“靠着吧,但你得保证,等下见到恩师时一定不能这样子才行。”
杨大衙内大喜,跟着往车壁上一靠,还惬意地伸出两条腿轻轻捶起来,欣然保证道:“官家放心吧,见了爹爹时,我一定不会这样的,官家你困不困?我帮你捶捶吧。”
“才不用你呢,你还小。”赵捷终究也改不了小孩子心xìng,接着说道,“恩师出征前,答应给我带好玩的,我听说他那头白狼很利害,要是他也能给我带一头小狼就好了。”
“可是官家你不是出城犒军的吗?怎么反而向爹爹要礼物呢?”
被杨大衙内这么一问,赵捷同学才记起自己此行的任务,但一头狼闯进了他心里,怎么也驱赶不出来了:“犒军是犒军,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一头小狼………”
“可是……先生说。官家富有四海,什么还想要一头狼呢?”
“那我把四海送给你好了。反正我就想要一头狼。”
还真是童言无忌,坐在车辕边的郝随听了差点没滚下车去。赵捷同学这叫什么呢,这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嗥!
或许是离京近了,小白有些兴奋,在车边嚎了一声,杨逸卧在美人膝上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它一声嚎叫吵醒,不由得隔帘怒斥道:“小白,鬼嚎什么?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车边顿时是传来一阵委屈的“呜呜”声。正在揉着发麻的大腿的阿黛拉忍不住笑道:“大人,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阿黛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嘻嘻,我听说小白现在是六品狼了,大人一怒之下,就把一头六品狼炖了,这不太好吧。”
“呵呵…………”杨逸明知阿黛拉是故意逗自己开心,还是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离京只有二十里了。但刚刚探马回报,京城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随杨逸回京的几千士卒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杨逸心里也非常不舒服,他不求朝廷如何封赏自己。但至少要给这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一个应得的待遇。
将士们征战万里,翻高山,趟大河。穿漠北,度瀚海。抛头颅,洒热血。立下无数战功,最后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却得不到应有的犒赏,连一声欢呼都没有,难道朝廷就是这样对待为国征战的将士吗?
几千士卒情绪变得极为失落,一个个低着头赶路,不知是谁,想起埋骨他乡的同袍,竟然唱起了屈原的《国殇》来,苍凉的歌声如人呜咽,飘荡在深秋的冷风中:
cāo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rì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杨逸听着这苍凉的歌声,再也坐不住,掀开车帘跃上乌云盖雪,大吼道:“李一忠!”
“末将在!”
“把本帅的帅旗撑起来。”
“喏!”
杨逸接着咆哮道:“将士们,你们听着,把你们的头给我昂起来,挺直你们的腰杆,不管什么时候,不要忘了你们是百战破楼兰的勇士,即便没有一声欢呼,没有一个人迎接,但谁也抹杀不了你们的功劳,青史终将记下你们不朽的功勋!”
在杨逸的大吼声中,几千士卒慢慢昂起一头颅,挺直了腰杆,望着队伍前头那面在秋风中猎猎招展的杨字大旗,想起了战场上那如雨的马蹄,如注的热血,如雷的呐喊………。
杨逸拔出宝刀,接着大吼道:“不要再唱《国殇》了,我们为大宋开疆拓土,扬威绝域,这一刻我们凯旋归来,正当慷而慨之,都随我唱,大声唱!”
随即,京城西郊响起了慷慨激昂的歌声,一个个嘶哑的喉咙仿佛在怒吼一般,歌声直透云霄: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jīng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piáo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shè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
胡无人,汉道昌。
………………
就在这激昂的歌声中,东方的大道上,隐隐传来了闷雷般的铁蹄声,接着看到一面金龙旗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劲烈的秋风猎猎地招展着,旗面上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振振yù飞!
这是皇帝的龙旗,除了皇帝,没有人敢用五爪金龙旗,大宋皇帝竟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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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665章 倾城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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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无人,汉道昌!
在慷慨的歌声中,东方的大道上,隐隐传来了闷雷般的铁蹄声,接着看到一面金龙旗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劲烈的秋猎猎地招展着,那旗面上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振振yù飞!
六驷御辇上,赵捷和杨睿本来靠在车壁上正为一头狼纠结,远远听到大道那边传来慷而慨之的歌声,俩小不由得一激灵,骨碌碌地爬起来,努力挺起腰杆,坐得笔直,手按剑柄目不斜视。。。
“快!郝随,你让他们快些,前面一定是恩师,快迎上去。”
“是我爹爹!”杨睿自豪地强调了一句。
“是我恩师!”赵捷不甘地回了一句。
杨睿还想再回一句的,就见大道对面黄尘滚滚,直冲云天,一面杨字大旗被秋风卷得飘飞不定,紧接是cháo水般的骑兵奔涌而来,远远就能看到他们征尘满衣,铠甲远远没有这边班直禁卫的鲜亮,但那肃煞之气,却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杨睿,别怕,是恩师,是恩师。”
“我不怕,是我爹爹。”
两军掀起的黄尘,就象两条巨龙,翻滚着,不断地接近着。杨逸看清那面五爪金龙大旗,以及那辆六驷御辇之后,举手一吼:“驻!”。。
慢跑着的三千士卒迅速勒停战马,不动如山,凝重如铁。
“将士们,是陛下亲自来迎接咱们来了,陛下没有忘记你们为大宋流过的血。没有忘记你们立下的功勋,是陛下亲自来迎接咱们来了!”
在李一忠的带领下。三千士卒齐声大吼起来:
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
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
三千士卒尽情地大吼着,澎湃的吼声有如铁石,穿透长空,回荡回野;
他们越大漠,穷蛮荒,深入不毛,百战鹰扬。九死一生,在见到对面的龙旗这一刻,一切都得到了补偿,大宋皇帝没有忘记为国流血捐躯的人,亲自迎出城来了。
这对每个征战沙场的将士来说,凯旋归来能得到皇帝的亲迎,无疑是最大的荣耀。
虽然皇帝只有五岁,但这有什么关系呢,那面龙旗代表着整个大宋。代表着最高的奖赏和荣耀。
“全体下马!”
在杨逸的吼声中,三千士卒齐刷刷地跃下战马,在杨逸的带领下,徒步向前。
此时对面的御辇也停了下来。只见两个幼小的身影走了下来,冠戴齐整,动作有板有眼。一手按着剑柄,走到太监摆开的桌案前。桌案上焚上了长香,列开了酒杯。
杨逸率军直行至五十步。才令三军停下,然后自己带着李一忠徒步上前,还没等他说话,赵捷便不顾郝随的劝阻,执酒迎上来说道:“恩师,你可回来了,我每天都在想恩师,娘亲说,恩师为国征战万分辛苦,让我来迎接恩师,请恩师把这杯酒喝了吧。”
杨逸见只有赵捷和杨睿哥俩,没有朝中百官,本是奇怪,一听赵捷这话,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接酒杯,却欣慰地说道:“陛下长大了,懂事了,臣很欣慰,来,请陛下先把这杯酒敬给为国捐躯的英灵们,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赵捷乖乖的照做了,他年纪虽小,但每年各种祭祀不少,经历多了,也就娴熟了,他当着三军之面,认真地洒酒为祭;
远征归来的士卒们见他年纪虽小,却做得如此认真,反而更加感动。
激动的士卒再次呐喊起来: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
赵捷听了也很激动,他xìng格本就好动,更爱热闹,见了这场面兴奋得小脸都红了。
这时杨睿蹭到杨逸旁边轻轻唤道:“爹爹,孩儿………想爹爹了。”他干巴巴地望着杨逸,也不知道怎么的,样子似乎要哭了。
杨逸看着眼前这四岁多大的儿子,尽管想哭了,依然努力挺着腰杆,用力按着剑柄,杨逸伸手将他抱起,和声说道:“爹爹也想睿儿了,不过,睿儿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了吗?”
杨睿用力地点着头,就在这时,东方再次传来了隐隐的声浪,那声浪就象远处有山洪暴发,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直至淹没一切。
杨逸放眼望去,只见大道上浮尘直漫半空,仿佛百万大军接近,郝随见状,吓得大叫起来:“护驾!赶紧护驾!官家,快上御辇,你们还不护驾,快啊,万一让官家受惊,诛你们九族……”
在郝随凄厉的叫声中,一众班直侍卫刀枪齐出,飞快地列起阵来;
倒是杨逸带回来的三千人马,没有杨逸的命令,依旧岿然不动,静如山岳,只是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就在这时,赵捷按着剑柄脆生生地说道:“郝随,朕没惊着,有恩师在呢,朕什么也不怕。”
杨逸一听,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句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东边的声浪越来越大,天地都为之沸腾了,“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在巨大的声浪中,勉强能分辨出很多人在高喊着这句口号,由于太散乱嘈杂,要细心分辨才能听得出来。
不过呐喊声正慢慢趋于整齐、越来越清晰。
杨逸他们驻足眺望,只见滚滚黄尘之中,无数的人影汹涌而来,有的骑马,有的骑驴,甚至有的骑着老黄牛,场面浩瀚无边,声势不下于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奔跑的速度不是很快,只相当于策马小跑而已,场面非常乱。但却透着兴高采烈的意味,从他们的衣着不难看出。这是东京城的百姓;
不会错了,就是东京城的百姓。能跑在前面的多数是些骑马的年轻人,他们方才远远听到三千士卒齐声的高喊,便激动万分的跟着高喊起来。
“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的呐喊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有力,一声声地直冲霄汉。
杨逸带回来的三千将士都有些绕不过弯来,不是说没有人出城欢迎吗,现在不但皇帝御驾亲临了。看着东方无边无际的人cháo,恐怕满城百姓都出来完了,沉闷的脚步声让大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反差也太大了,大得让士卒们没有一丝心里准备;
他们本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被遗忘了,但这刻,东京城的百姓却用最热烈的欢呼,最热切的眼神,最浩大的场面。最华丽的排场,欢迎他们的凯旋。
人的一生之中,有几回能经历这样的场面,三千铁铮铮的汉子。以为自己的心早以硬如铁石,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流血不流泪,但在百万市民倾城而出。将他们当作英雄加以欢迎的这一刻,泪水慢慢迷蒙了双眼。心中的怨怼被冲得一丝无存。
如浪cháo般涌来的百姓到了半里外,终于放慢了脚步。但呐喊声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整齐响亮,有如天雷激荡地天边,令风云为之变sè:
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
陛下之寿三千霜,胡无人,汉道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