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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忆和覃子桂闻之大笑,苏小五差点没晕过去。
杨逸嘿嘿一笑道:“我那一贯钱呢,你若是能把我那一贯钱找出来,我帮你还这几百贯就是。”
“真的!”苏小五大喜,突然又疑惑地问道,“姑父大人,你那一贯钱放在哪里?我这就去找!”
“知道放在哪我还用得着你找吗?”
“哪贯钱?”
“就是那一贯啊!”
苏小五这才想起那道题,脸sè一变说道:“姑父大人,您还是杀了我吧,为了那道破题,我上回两夜没合眼,鬼才知道那一贯钱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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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妾不如偷
*****
后园寂寂,落雪无声,回廊上数盏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着,书房中更是灯火通明,左经右史诗香弥漫。
清娘穿着靛蓝sè八幅湘裙,皓腕上戴着刚买的那对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整个人纤纤如月,手上拿着一竿笔,托着香腮,目光流盼,颊上梨窝隐现。
她等杨逸放下茶杯,便接着问道:“杨大哥,当时大长公主是不是激动得哭了?快说呀,是不是哭了?她见到你时说了些什么?说嘛!”
杨逸往太师椅上一靠,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蛊惑地说道:“清娘,咱们能不能别写这个?你瞧,那张生从和尚那里知道莺莺每夜都到花园内烧香。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僧众都睡着了,张生便来到后花园内,偷看莺莺烧香。随即吟诗一首:月sè溶溶夜,花yīn寂寂chūn;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莺莺也随即和了一首: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chūn;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清娘你瞧瞧,这花前月下,男女唱和,多美的事啊!咱们还是写这个吧。”
“不好,不写这个,张生与崔莺莺虽是两情相悦,张生本应想法光明正大的去提亲才是,但他只会夜半翻墙,若是被人看到,坏人名节不说,自己也难逃劫难,哼,这样的男人不写也罢。”
“不是啊,清娘,不是还有后面吗?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便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限老夫人三rì之内交出莺莺做他的压寨夫人,大家束手无策;
这时张生站了出来,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孙飞虎,然后写了一封书信给八拜之交杜确,杜确乃武状元。任征西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镇守蒲关。张生让他派兵前来。打退孙飞虎。清娘你瞧,这张生有勇有谋,为救佳人。奋不顾身,多难得啊!”
杨逸本以为这样能说动清娘了,谁知她把笔往绿玉笔架上一搁,端起他的茶润了润口,一双月牙儿扑闪两下说道:“这算什么,张生不过运气好,刚好有个任征西大元帅的八拜之交而已,这怎么能和杨大哥相比呢,杨大哥轻骑走敌后,绝域催战云。平西夏,渡重洋,灭交趾……”
“好了,好了,清娘你别说了。你赢了,你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吧。”
杨逸终于投降了,不管他怎么说,红楼梦也好,西厢记也罢,清娘竟是不为所动。非要拿他来做原形,写一部长篇小说。
“嘻嘻,那好,杨大哥快说,当时大长公主哭没有,他见到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当时她说……。。她说什么来着,对了,说你怎么才来呀。”
杨逸也快要哭了,清娘为了挖堀情节,一点细节都不放过,都不知道她要写的是爱情小说,还是杨逸秘史。
清娘起身,背着手儿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那大长公主她一定是爱杨大哥爱到骨子里了,在当时那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大长公主必定是不由自地吐出了真言,她被掳去,心里唯独寄望杨大哥会去救她,而且潜意识里也相信杨大哥一定会去救她………”
“清娘,我肚子疼,我要去回茅厕。”杨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使出最后尿遁之策。
“哼,不许去,杨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找借口,想避开人家。”清娘俏然一笑,拉被他的袖子不放。
“清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我的真上茅厕,这都快憋不住了。”
“那好,人家陪你去。”
“不是吧?清娘……。。天啊,我投降,我还投降,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还是憋着算了。”
“嘻嘻……。杨大哥别骗人家了,你根本没事,这书可是你要人家写的,人家真要写了,你又推三阻四的,这让人家怎么写嘛?”
杨逸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清娘,要不……你还是别写算了,有时间多写些诗词,这多高雅啊,这不是更好吗?”
》”
杨逸苦着脸哀求道:“但是,清娘你能不能别这么写啊,你这么写,这不是把杨大哥我脱光了扔大街上吗?我就那么点小小的**,还有,还有,清娘你别忘了你晴儿姐姐的绣花针,哎哟,那会要了我的老命啊!”
“嘻嘻!杨大哥不用怕,到时人家就说是自己乱写的,晴儿姐姐就不会怪杨大哥你啦。”
清娘嘴上这么说,自个踱步沉思起来,宫灯洒在清娘那潘鬓沈腰上,回身举步,无不极尽婀娜之态,两颊梨涡隐隐,质傲清霜sè,香含秋露华;
她认真思索的样子,别有一番内蕴之美,或许这就是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杨逸见她沉思良久,以为把她有所动摇,正在大讲红楼梦,结果她却接着说道:“嗯,写还是要写杨大哥的,不过杨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好吧,人家再想想,省去一些细节好了。”
杨逸感觉这回分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让清娘写什么小说啊,这回好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那点秘史非被清娘挖出来完不可。
第二天下朝,杨逸便不急着回家了,一回去只怕又被清娘拉去询问‘剧情’,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杨逸本待不说,却经不得她的央求,往往心一软又说了;
这可不行,现在书没写出来还好些,等书出来了,十三娘铁定是要看的,到时不是绣花针满天飞舞才怪;
杨大学士想象自己浑身插满绣花针。有如刺猬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唉,都是那狗屁《源氏物语》害的。要不是它,俺至于有家不能回吗?
不对,景明坊那边的家不能回。兴国坊这边不是还有个豪华的新宅吗?
杨大学士暗对刘清菁喊了声万岁,打马便向兴国坊而去。
这回他鬼使神差地走了后门,后巷里寂静无人,柳叶落尽,空余丝条袅袅。
两边高墙夹窄巷,杨逸的马蹄声在进入小巷后就显得特别响,
离自家后门还有二三十步,身边一道小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了来。
杨逸下意识地望去,只见一个美妇立于小门内。头插垂珠凤头翠玉钗,双眸剪秋水,十指拨chūn葱,身着灰sè轻裘小袄,裙拖八幅湘江水。仪态万方,不是那芳邻萧盈盈是谁。
她站在门内,乍看是刚好要出门的样子,然而杨逸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只是她刻意做来的样子而已,因为她身后竟无一人;
象这种高门大户的贵妇出门。怎么可能连个丫环也不带?而且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刚刚奔跑过。
杨逸抬头看看她家后院那栋半启着轩窗的小楼,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金莲依窗而笑的模样来。
门内的美妇悠地盼了他一眼,依着门儿羞红了脸儿,手指捏着裙带,样子局促不安。
杨逸干脆停下马来,含笑说道:“庞夫人,不意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庞夫人帮捡回纸鸢,我还没谢过呢。”
听他这么说,门内美妇羞sè更浓,沈腰盈盈一福,垂着螓首答道:“咱们既为邻里,些许小事,宁国公莫放在心上。”
杨逸打量着她,这妇人充满了成熟的韵味,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水密桃,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娇艳之中又带着贵妇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杨逸不禁脱口说道:“庞夫人说得是,咱们是邻里,倒也无须太客气,我家媚娘她们平rì在家也是无聊,庞夫人若是得闲,何不找她们喝杯茶解闷儿,邻里之间大可往来走动一下,相互照应一二,庞夫人您说是吧?”
那美妇抬头瞟了他一眼,脸上嫣红似火,羞不胜娇,一颗芳心如小鹿在踹,让她那盈盈的酥胸起伏不定,端是勾人魂魄。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家平rì在家也是无事可做,这几rì倒真去国公府上串过门来着,宁国公不住这边,大概是不知道罢了。”
“哦,那就好,庞夫人不必客气,邻里之间多往来是好事,我是十分欢迎庞夫人呢。”
杨逸的话明显带有几分挑逗的味道,门内的妇人不但没有生气,眉梢反而悄悄爬上一抹chūnsè,再看她那细腰丰rǔ,凹凸有致的娇躯,不禁让人心猿意马;
这门外不便多留,杨逸只和她匆匆聊了几句,便拱手辞别。
进入自家后院,杨逸找来阮柔她们三个一问,才知道果然不假,那萧盈盈前后竟来串了两回门,第一次说是来借些妇人家用的物什,和阮柔她们聊了几句便告辞出去了。
到第二回,阮柔三人还置茶款待了萧盈盈,四人一起聊了半个时辰;
杨逸刚才在门外不过是言语上挑逗她两句,不曾想她竟真的过来串门了,大宋风气开放,邻里之间串个门儿是很平常的事,这没什么,但是……。
靠,想那么多干嘛,老子是坏人,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还往外推,那还是男人吗?
杨逸等阮柔说完,嘿嘿笑道:“你们觉得这庞夫人如何?”
“庞夫人为人心善,待人热情……”阮柔突然发觉有些不对,犹豫着没往下去。
阮柔相貌端庄典雅,越是这样,杨逸越是喜欢逗弄她,自己在榻上一坐,然后将她抱着膝上,轻抚着她柔软的腰肢说道:“你们不方便出门,邻居来串门接待一下倒也无妨,别多想。”
“爷,奴等不敢。”
“不敢什么?哈哈哈!”
“奴等不敢多想。”
“这心长在你胸膛里,有没有多想谁知道?”
“爷要是不信,您……您摸摸。”
以阮柔的xìng格,以前如何也是说不出样的话来,如今在杨逸的调教下,这位端庄的德妃娘娘竟是含羞带怯地说了出来。
“好,那我就好好摸摸,哈哈哈!”佳人相邀,杨逸岂能再客气,一手从她那腰间探衣而入,向那耸动的双峰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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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河东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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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二年十月十三,这天杨逸正与章惇等人在政事堂议事,突然间,便感觉到宫殿一晃,脚下传来阵阵的震感。
地震!
杨逸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两个字,他悚然而起,对小菊等几个宫女疾声大吼道:“快扶太后出殿,快!快!快!各们相公,快出殿,快啊!”
在一片惊慌的叫喊声中,众人乱糟糟地奔到殿外的空地上,整个皇宫此时已经乱成一片,偶尔有瓦片落地的声音,正在坐衙办公的官员乱成一团,太监宫女哭叫声不绝于耳。
刘太后由小菊她们扶出政事堂之后,顾不得衣冠不整,焦急万分地喊道:“快去看官家,快去啊,官家千万不能有事,快去。”
好在震感很快过去,迩英殿那边也很快报来,赵捷平安无事。
半个时辰过去,开封府报来,京城倒塌了十来间民房,伤亡了十七人,左掖门内正在兴建的明堂工地上,被倒塌的梁木压死压伤七个工匠。另有文德殿一处殿脊龙首出现裂痕。
从王安石开始,就提出天变不足畏的理念,但实际上,这种观念并未深入人心,明堂工地压死人,文德殿龙脊开裂,不可避免的被视为不祥之兆,各种奏疏顿时象雪片一样飞到刘太后案头,起初百官遣词还算谨慎,大多是让官家自省,宰相检讨施政得失而已。
但两天后,一份来自河东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让朝堂彻底沸腾了。
河东大地震。太原府倒塌民房六百余间,代州、忻州、定襄、繁畴、崞县、宪州、榆次、祈县、文水等州县,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房屋倒塌,百姓死伤;
尤其是忻州和定襄。作为震中,情况最为严重,两个州县几乎被夷为平地,伤亡人数还没统计出来,但根据上报的初步数据,绝不下于万人,另有十数万灾民无家可归。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太原府地震之时,正值各司要员在帅司议事,河东路经略使章楶被倒塌的房梁砸到,伤势严重。提刑使葛放及在场的半数官员不同程度的受伤,河东路的行政几乎陷入瘫痪。
另外地震之时天上正下着大雪,到发来奏疏时未见雪停,受灾百姓缺衣少食,只能在冰天雪地里苦苦支撑。
这份急奏传来。朝野震动,举世哗然,许多官员立即将矛头指向章惇、杨逸等一干政事堂宰执,市井间甚至流言四起。说赵捷登基以来杀孽太重,有伤天和。引来上天震怒。
不用百官进奏,刘太后第一时间以赵捷的名义颁布大赦诏书。全国在押的死刑以下罪囚一律赦免,同时让赵捷避殿减食,京中各个佛寺、道观隆重举行三天法事,为死者超度,为伤者祈福。
政事堂里,空气仿佛灌了铅一样凝重,不管百官如何弹劾,现在摆在政事堂宰执面前的首要之务,是救灾,是安定河东局势。
大灾之后一但赈灾不及时,十有仈jiǔ会出现大乱,如今章楶伤势严重,生死未卜,提刑使葛放也因伤卧床不起,只剩下一个转运使向超然,面对如此乱局,十数万灾民分散各地,向超然能否撑得住场面实在令人堪忧。
章惇面若坚冰,沉声说道:“灾情如火,各位有什么见解请立即提出来。”
苏颂接口说道:“当务之急是向河东调派官员和赈灾米食、药材、衣被、帐蓬等等,只是如今大雪封山,道路难行,只怕难免有所延误,本官的意思是下令府界、鄜延路等先就近调派物资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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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不再迟疑,大声说道:“光是从府界及鄜延路两地调派物资,这是远远不够的,为今之计,只有动用军事物资了。”
自辽国战事紧张以来,大宋一直抓紧向河北、河东边境囤积粮草及各种军事物资,备战燕云这是关系到大宋核心战略的重大举措,而现在顾不得许多了,先救人,先稳定河东局势才是正理。
一经杨逸提出动用军事物资,章惇立即拍板道:“救人如救火,容不得丝毫拖延,各位若是没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就由杨大学士挂河东路安抚使衔,率户部、御使台、工部、太仆寺等部官员立即起程,奔赴太原全权负责赈灾事宜。”
遇上大灾,朝中各部官员更加繁忙,大概也只有杨逸足够独挡一面而又能脱得开身,是以章惇想也没多想就点了他的名。
赈灾工作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如今各地弹劾奏章汹涌而来,各种流言不胫而走,加上河东十数万灾民还在大雪中苦苦煎熬,急需尽快稳定局面,杨逸哪里还能推三阻四,章惇话声一落,他便起身领下了这份苦差。
章惇甚至亲自将他送出了政事堂,沉重地说道:“任之,天有不测风云,河东危急,这回就看你的了。”
“朝中就看章相公了。”杨逸回了一句,急步而去。
可以说,章惇在朝中要顶住的压力,不会比杨逸小。别说是大地震了,往时一颗星星划过天空,也能迫使宰相下台,历时历代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
这次河东大地震波及范围大,受灾人口多,要动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