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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操与鸣佩两张俏脸羞红难抑,谁也不敢看对方,好不容易把杨逸架回房间,鸣佩逃也的跑出去说道:“姊姊伱先照应当着,我去煮些醒酒汤来。”
躺在床上的杨逸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他说些什么,琴操理了理自己零乱的衣裳,坐在床边默默地守着他。
眼前这张俊逸的脸孔,给琴操的感觉若远若近,仿佛前生就曾遇见,却又淡若天边的白云;
但毫无疑问,这世上或许只有他最懂自己的心。去年在杨家暂住,与杨逸或是煮茶细品,或是抚琴听曲,其实彼此间的话不算很多。
但琴操却怎么也忘不了那首《伽蓝雨》,忘不了那个初秋的早晨,忘不了那低沉的哼唱,忘不了那珠盈泪坠的弦动之声:
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伱弹一曲古筝……
杨逸回环州后,她默默地回了江南,离得越远,却发觉心中越是零乱,在她看来,杨逸那曲奇怪的伽蓝雨,分明说的就是她的遭遇,谁知女儿心?听了便断魂。
多少清灯黄卷、冷雨敲窗的日夜,为何却是眼前这个人最懂得?
琴操一双眸子不觉间涌上一层热雾,默默地看着身边这张俊逸的脸孔许久,她缓缓俯下螓首,悄悄献上自己欲说还休的一吻。
杨逸半睁朦胧的醉眼,嘴里也不知轻唤着谁,琴操见他醒过来,吓得连忙要逃,却被他顺手揽住了小蛮腰往床上一带。
琴操娇呼一声倒在他身上,不等她挣扎起来,檀口已被火热的嘴唇封住,那双大手更是在她身上肆意的攻城掠地,刚刚整理好的衣衫又被他弄得一片零乱。
那热烈的吻,让她有种窒息到感觉,琴操微微一挣扎,很快就停了下来,任由他在身上侵掠着,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衣裙便被杨逸半撕半扯着剥开;
那如白玉雕像般美丽的娇躯显露无遗,玉颜春妍,黛眉弯弯,细长的粉颈下一片冰肌玉骨,一对美乳细嫩得如同透明一般,随着呼吸娇颤不已,纤腰一握,香殿圆挺,**如柱;
这样一具美得让人窒息的香躯,本是让人留恋难舍,百般怜爱的,醉态朦胧的杨逸却不知怜香惜玉,粗暴地将美人掀下来,带着沉重的呼吸便翻身压了上去。
第254章 难兄难弟
杨逸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忍头头痛欲裂的感觉坐起身来,床上玉人已杳如黄鹤,枕边唯余一缕残香;
与琴操的一翻巫山**,杨逸并非全然懵懂不知,虽然脑海中的影像模模糊糊,但他相信那绝不是春梦一场。
而且他依稀感觉鸣佩也……似乎……。后来自己身下的琴操变成了鸣佩,这些继继续续的影像,让他脑袋更是疼痛。
大概是听到了房内的动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苏鸣佩端着一壶茶,款款走进来,玉颜如花,身姿如柳,风情绰约动人。
“大人可醒了,您快喝些茶解解渴。”
她皓腕轻转,轻巧地斟好茶送到杨逸根前。
杨逸留意细看,可从她的神态和动作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脑中那模糊的影像,难道只是自己眼花,把琴操看成了她?
杨逸小心地问道:“鸣佩姑娘,咱们……”
鸣佩立即嫣然笑道:“大人先前喝多了,是琴操姊姊把大人扶回房歇息的。”
杨逸晃了晃脑袋,盯着她看一会儿,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便问道:“琴操她人呢?”
“姊姊她去会宁观上香去了!她让我转告大人,您和她之间,什么……什么事也没有,来日得闲,她再到府上去拜访,请大人不必记挂于她。姊姊她……”
“少说这些没用的!”杨逸沉声打断她道。“琴操她真不在宜露坊?”
“奴家不敢欺瞒大人。姊姊她真到会宁观上香去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躲着我,天色不早,我就不等她了,伱帮我转告她,我杨逸虽然不是什么好男人,但至少不会始乱终弃,从今天起,她是我杨逸的女人了,她躲不了,躲到天涯海角。我迟早也会把她找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杨逸说完,把手上的茶一口渴光,起身准备离去。他一向不会留宿青楼。
鸣佩心情复杂地将他送出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淡淡的暮色中,她才转回自己的闺房,进门就不禁埋怨道:“姊姊伱这何苦躲着他呢?”
琴操躺上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杨逸带着醉意不知怜香惜玉,把她折腾惨了,此刻是翻身都难,她蹙着黛眉叹道:“妹妹不懂,姊姊自己心甘情愿。并不怪他,我虽是苦命之人,却也不愿让他因此觉得欠我什么,姊姊从未想过要进杨家。”
“姊姊,可是杨学士他刚才说了,他说……他说从今天开始,姊姊便是他的女人了,伱躲不了,躲到什么地方他都会把伱找出来。”
“那妹妹伱呢,他没问伱吗?”
鸣佩坐到床边。俏脸上带着一抹羞赧,又有些调皮地说道:“他起初是有所怀疑,不过……好了,不说我了,我是风尘中人。这些都无所谓;
姐姐既然已经跳出这是非之地,便该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才是。杨学士才绝一时,年轻俊逸,是天下难寻的良配,倒也不委屈姊姊这天仙谪凡的人儿。”
琴操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幽幽长叹。
鸣佩怕她伤心,连忙开解道:“姊姊别多想,杨学士虽然有可能猜到了姊姊还在家露坊,没有坚持来见伱,大概是想给伱时间考虑一下,咱们但先拭目以待,他明天若来找姊姊伱,便说明他对姊姊是真心的,若是不来,唉……”
俩人轻声细语,她们都是身世浮沉雨打萍的人,说话之间都不禁有些黯然,世间又有几个男子会因为一夕之欢,而坚持把那风尘女子娶回家呢?杨逸虽然那般说了,但明天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窗外夜色渐浓,东京的夜还带着几分料峭春寒……
从大宋开国时起,太祖就鼓励功臣勋贵买地置宅,广造华屋丽邸,买妓蓄妾;
太祖皇帝大概是希望臣子们安于享乐,别整天乱起歪心思瞄着那把龙椅。
这个传统一直被传承下来,因此大宋的勋贵大臣之家,一般生活都极为奢华,位于兴国坊南阳郡王府也不例外,高墙碧瓦,朱门重户殿阁连云,入眼处尽是富丽皇之色;
南阳郡王赵宗楚与英宗皇帝同辈,如今官拜开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
‘开府仪同三司’是散官的最高官阶,从一品。
其中的‘三司’指的是司空、司马、司徒;三公如今虽然已经不掌具体政务,却仍为皇帝高级顾问‘坐而论道’的待遇崇为仕途的顶点;
但三公名额有限,若是皇帝觉得有些臣子才能可与三公媲美,应给予同等的待遇,而三公名额已用完,怎么办?伱总不能弄出个四公、五公来吧?
于是‘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官阶便产生了,具体意思指的是,伱虽然不是三公,但一切礼仪待遇与三公相同。这就是所谓有开府仪同三司了。
赵偌平日斗鸡溜狗,打架斗殴干得不少,经常被南阳郡王修理,早就学乖了,这回几个随从都是鼻青眼肿的,这不明摆着告诉自家祖父,自己又在外头打架生事了嘛!
于是他等到了薄暮时分,视线模糊不清时,才带着几个随从悄悄的溜进自家侧门,很好,没人!
赵偌心情大爽,对几个随从吩咐道:“都赶紧回房躲着,饭食我会让小翠儿给伱们送去,都给我记牢了,伤没好之前,谁敢出来露面我扒了他的皮!”
几人满肚子委屈,也只能连声应是,赵偌提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仿佛六月天喝了雪水一般,清爽无限。
他从小性子好动。无法照长辈的意思静心读书。在家里左右不是个人,经常被长辈打骂责罚,这进一步增加了他骨子里的叛逆性:
读什么狗屁书,家里的爵位轮不到自己继承,千好万好都是自己那个大哥好,长辈们横看竖看自己不顺眼,对自己这根不可雕的朽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赵偌一直觉得长辈有失公平,这使得他放浪形骸的同时,心里也憋着口气。希望有一天,能超越自己那个长辈眼中千好万好的大哥;
今天与杨逸不打不相识,许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这让赵偌走起路来腰板都硬了许多。
他打发完几个手下。哼着小曲儿正准备去睥两眼自己那个大哥,突然,垂花门那边传来一声大喝,吓了他一哆嗦。
垂花门下几个红灯笼亮了起来,赵大赵二几个人像软虫似的跪倒在地,前面站着一个锦袍老者,五十多岁,须发微斑,面容清癯,不是赵偌的祖父南阳郡王是谁。
只听他对赵偌几个随从冷喝道:“都给我抬起头来!”
赵大赵二几人就象趴在老虎面前的小绵羊。哆嗦着抬起自己“战功赫赫”的脸。
赵偌一看要糟,连忙蹑手蹑脚的闪到花坛后,准备溜之大吉。
垂花门那边的老者仿佛长了天眼一般,适时大喝道:“孽障!还不滚出来?”
赵偌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到祖父面前,低头等着挨训。
南阳郡王一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从家丁手中夺过一根鞭子,往他身上就抽!
边抽还边喝斥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伱这到处惹是生非的孽畜!我打死伱!伱这孽畜屡教不改,前日才刚刚砸人铺子。今日又出去打架,留着伱这孽畜只会败坏家风,还有何用?今日打死了事!”
鞭子不断地落在赵偌身上,与往日大声嚎叫不同,今日赵偌硬是一声不哼。咬着牙,红着眼撑着。
南阳郡王虽不可能真用死力打。但下手却也不轻,见赵偌一反常态,半声不吭,倒让他暗生诧异,鞭子慢慢停了下来。
“伱这孽畜!还不从实招来,今日究竟又惹下了何样的祸端?”
南阳郡王凛声大喝,赵偌却仍是沉默以对,牙床咬得太紧,嘴角已经有血丝渗出,但就是一声不吭,气得南阳郡王挥鞭又抽……
景明坊杨家。
赵偌新鲜出炉的大哥杨逸同志,同样是做贼心虚,从侧门悄悄的进家,打锣的不要!
他顺着扶苏的花木,准备溜去自己的书房,先装成勤奋用功的模样!
很好!没人!
杨逸鹭伏蛇行,刚刚潜上回廊,突然却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身子。
“啊!”
“啊!”
两声惊叫顿时响彻杨家大院;
朦胧的灯光下,只见清娘捂着自己被撞疼的小鼻子,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杨逸。
杨逸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讪讪地说道:“清娘,伱在这干嘛?又想吓我吗?”
清娘放开捂着的鼻子,凑到他跟前,像只小可爱的狗狗嗅了嗅,一对明亮的眸子慢慢变成了一双弯弯的月牙儿。
杨逸莫名感到有些紧张:“清娘,怎么了?说话呀!”
“哼!杨大哥一定是出去喝花酒了!哼……。”
“嘘!清娘伱可别乱入人罪!”
清娘小蛮腰的扭,小嘴儿一噘说道:“那杨大哥伱为何偷偷摸摸、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哼,若不是做了亏心事……。”
“嘘!清娘啊!伱误会了,杨大哥我正在练轻功呢,伱不知道,这轻功……呃,这轻功的最高境界便是来去无踪,千里不留行,实乃居家旅行,偷香窃玉之必备神功……”
“嘻嘻,杨大哥看伱自己说漏嘴了吧!”
“我说漏什么了?”
“伱说了,偷香窃玉,伱肯定是去偷香窃玉了,哼!”
“清娘啊!我投降,伱就饶了我吧!我其实……我其实有苦衷,有大大的苦衷……”
“好啊,果真如此,我告诉晴儿姐姐去!”
“等等!”杨逸一把抱住她的小蛮腰,可怜兮兮地问道:“清娘,咱们家有搓衣板吗?直接给我一块好了!”
“嘻嘻……”
第255章 再作冯妇
宋辽之间的谈判本已中断了几个月,大宋实际控制了雁门关外的武州,双方几个月来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宋军依托武州北面的长城,建起了一道新的防线,牢牢守住了武州之地。
朝中有很多大臣上书,希望结束与辽国的这种敌对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呼声越来越高;尚书右丞蔡汴、知枢密院副使潘锐等人都表达了这种意愿。
就在这时,辽国再度派遣使者前来东京,递交辽国国书,传达辽国希望和大宋再次开启和谈的愿望。
国书上耶律洪基的语气很真诚,可见辽国对这次议和是非常重视的。
大宋对耶律洪基的国书也非常重视,第二天的朝会上着重讨论了此事;
因为杨逸出使过辽国,而且出使非常成功,他再次被举荐为正使前往河北和辽使议和;而作为谈判助理的副使便是秘书郎覃子桂。
杨逸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接下与辽国和谈的差使,对覃子桂戏言自己这是再作冯妇。
天章阁里,覃子桂正在用心地阅读着一叠厚厚的文牍,为了这次和谈,杨逸从枢密院和尚书省得到了不少资料,除了辽使耶律俨个人资料外,大部分是细作传回的辽**政民生近况。
正月初十,阻卜部人马与前来围剿的四万辽军战于胪朐河,大败辽军;
辽国乌古敌烈统军司节度使乌兰不花被俘,一万多降卒加入长辖底的阻卜军。使阻卜部的兵力增加到了三万多人,牢牢控制住了杭爱山以东、乌孤山以西,也就是后世的乌兰巴托一带。
两年多来,辽国对阻卜部叛军大力围剿。屡屡失利,反而让阻卜部不断壮大,这其中有大宋在背后支持阻卜部的原因,同时宋辽开战,也牵制了辽国大部分精力,使得阻卜部有了壮大的时机。
辽主耶律洪基已经在位四十多年,他老了,处理政务力不从心。为人更加昏庸,忠奸莫辨;
如今更传出极为荒谬之事,辽主用人不知如何选择,竟令掷骰子胜者为官。致使辽国内部倾轧进一步加剧。
而且他笃信佛教,广印佛经,大肆修筑寺塔,劳民伤财;刚好辽国这几年又是灾荒频发,民生困苦。这些都对辽国国力造成了致命的损害。
如今阻卜部已经成为辽国的心腹大患。再不全力应对,便将危及国祚了。或许,这才是辽国再度前来求和真正原因。
覃子桂花一半天时间,好不容易把一大推资料看完。面带喜色地说道:“任之兄,照这般看来。咱们大宋倒也不必惧怕辽国了!”
杨逸给他斟了一杯茶,一挑眉头答道:“废话。自绍圣以来,咱们大宋何时惧怕过辽国了?”
这次让覃子桂担任和谈副使,不是杨逸的意思,而是由苏颂举荐,秘书省掌管四部图籍典章,谈判中常会涉及到这些东西,由他这个秘书郎任副使,倒是恰得其所。
覃子桂讪讪然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大宋此次和议不必多作让步,辽国如今内患日重,根本无力再与我大宋为敌,辽主显然是急于与我大宋达成和议,好全力平息国内叛乱。如今看来,当初任之兄主动联络阻卜部,实乃高屋建瓴,有阻卜部牵制辽国,谈判时咱们就能迫使辽国作出更多的让步了。”
杨逸手上把玩着一块润滑的温玉,摇了摇头说道:“子桂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大宋此次不但不应过于为难辽国,反而还应该适当的作些让步,以缓和两国之间的敌对关系。”
覃子桂大为诧异,若不是亲耳所闻,他根本无法相信,这翻话是一向强硬的杨逸说出来的。
他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辽夏趁我大宋国丧期间大举来犯,本就不仁不义,咱们大宋最凶险的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