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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惊世的阴谋,在阴沉狠厉的语调中,慢慢地编织着……
在这京城里,许家豪门看似无权无职,但他们的触角却无处不在,几代人经营出来的人脉就如大树的根须,在你看不到的地下蔓延得到处都是,防不胜防,斩之不绝。
尚书省里,章惇拿着两份公文,正皱眉沉思,这两份公文中,一份是关于辽国南院大王萧特末正向宋辽边境增兵的奏报,一份是辽国遣宋使臣萧望递交的国书。
这次阻卜部兵马扮成辽军,与宋军一南一北夹击西夏,配合得丝丝入扣,长辖底满载而归,大宋也取得了一座米脂城。大宋与阻卜部之间的关系已瞒不住人了。
对此,辽夏之间有所反应也是情理之中,辽国国书上提出了三条要求,一,大宋断绝与阻卜部联系;二,割让河北狼城、当城、佛圣涡、田家四寨给辽国;三,年增十万贯岁币。
否则,兵戎相见!
可以想见,这次辽国若真起兵攻宋,西夏一定不会闲着,必定会与辽国两面夹击大宋。
面对这样的讹诈,若是往日章惇可能无动于衷,自从与阻卜部建立联系之后,大宋对辽国的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辽国目前正在忙于扑灭大草原上的叛乱,绝不可能全力攻宋,若是光凭西、南两京的兵力,大宋自信能够应付。
但是如今……
章惇抬起头来,目光沉沉地望向内宫方向,不禁暗暗一叹!目前大宋必须以稳定为主,面对辽国咄咄逼人的讹诈,章惇不得不慎之又慎。
拖!看来眼下只有使出这招拖字诀了!
章惇立即行文礼部侍郎杨畏,着其出面招待辽使萧望,无论如何要先稳住辽国人!
赵煦昏厥不醒,章惇心里极为难过,赵煦对他可用恩重如山来形容,正是由于赵煦的信任,如今的大宋不管是内政还是外事,事事雷厉风行,都处处透着章惇的铁腕之风。
大宋立国以来,可以说从未有哪个皇帝与首相之间的性情、行事风格如此接近、默契过。
这样的君臣组合,最终只会出现两个结果,一是把大宋带入深渊;二是把大宋带向前所未所有繁荣。章惇坚信是后者。
但现在,崭新的大道才开了个头,赵煦却要倒下了,章惇每思及此,总是夜不能寐,心绪难平。但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章惇除了难过,已经没有多少惊慌了。
朝中虽然插进了范纯仁、韩维等守旧派,大局仍掌握在新党手里。
宫中够得上份量的只有朱太妃和刘皇后,这两个女人章惇也都没有太担心,因为二人可以说都毫无根基,暂时对新党不会有太好的威胁。
五月间按照新党的意志,普宁郡王赵似升为了亲王爵,这等于是为皇位的继承做好了准备。
现在麻烦的是,在朱太妃与刘皇后之间,应该选择谁?
赵似才十二岁,而且性格和赵煦不同,很象朱太妃,柔软懦弱,一但登基为帝,就必须要有人垂帘听政;
按惯例自然是朱太妃莫属,但朱太妃这个女人死活不肯接受太后的封号,以太妃的身份摄政这于制不合。
而且这个女人性子过于柔弱,根本就扶不起,一个小太监的片言只语,唯恐也能左右她的决定,让这样的人来摄政,对新党来说未见得是好事。
倒是刘清菁,她是正宫皇后,而且是新党扶上去的,从法理上论,她皇后的地位比朱太妃还高,而且近一年来,时常帮助赵煦批阅奏章,积累了一些理政经验,赵煦这次出事,她应对的方法也可圈可点,不象朱太妃那样毫无主见。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章惇才心存犹豫,刘清菁还太年轻,可以说心性未定,谁能确定她将来出于自身的利益会倒向哪边?毕竟一但让刘清菁垂帘听政,她就掌握了至高的皇权。
自古以来,每一次皇位的更迭,总是最容易引发不可预测的政治风暴。这一次,大宋又将走向何方?
即便是心志强健如章惇,也不禁忧心忡忡。
尚书省外的天空,又阴沉了下来,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玄武门。
幽暗的夜色下,皇宫后的玄武门悄悄打开了一线,郝随带着几个太监和班直侍卫,迅速鱼贯而入,大门随即又无声地合上。
一路上行经的地方,皆是灯光幽暗,除了有灯笼照路的郝随,身后跟随的太监和侍卫都看不清面容。
杨逸穿着一身侍卫的服饰,就混杂在这行人当中,他已多次夜入皇宫,但走玄武门还是第一次,首先经过的是太监宫女的居所,以及为皇宫提供服务的各个司局、如针工局、御药局等等,直过了观稼殿,才是嫔妃居住的宫殿。
乾宁宫里,郝随等人才退出去,刘清菁已是眼泪汪汪,若不是身子不便,早已扑进杨逸怀里了。
“杨逸,你可算来了,这两天你可知道,我这心里象压着一座大山似的,我都快支撑不住了……”这两天一夜,对于刘清菁来说就象恶梦一样,心中患得患失,惶惶不安,此刻见到杨逸立即哭诉了起来。
“请皇后稍等,臣先给陛下诊断病情再说。”
杨逸向小菊一示意,小菊便轻声说道:“里面只有茉莉一个人守着,杨学士可放心进去。”
内殿灯火通明,空气里的龙涎香混杂着浓浓的草药味,宽大的龙床上,赵煦瘦骨嶙峋,形若枯蒿,见他这副形态,杨逸心里莫名的难过起来,赵煦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原来的历史上,他还能活三四年,但现在……
杨逸抽出赵煦外边那只手,二指一齐搭到了他的脉搏上,茉莉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杨逸脸上不动神色,心中的寒气却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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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静观其变
***
赵煦现在的身体情况可用气若游缕来形容,想要恢复过来除非出现奇迹。
只是杨逸一时也不能确定他的生命能拖延多久。这种事情不好说,说不定赵煦的生命之烛下一刻就会息来,说不定拖个十天半月,甚至三两个月也不奇怪。
这个结果让人心里很沉重。
刘清菁早已眼巴巴地等着。杨逸一回到侧殿她立即问道:“如何?官家他可还有希望恢复过来?”
杨逸摇摇头,刘清菁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昏厥过去。
“皇后娘娘冷静,此时你更不能乱。”
“你要我如何冷静?官家若是这个时候走了,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你说呀!杨逸你说呀!”在杨逸面前,刘清菁所有坚强的外壶都已不在,彻底变回了不知所措的小女人。
“陛下如今已经是药石难调,能不能撑到你生产全看天意了,若是撑不到,你将来若是生女,便也是个公主,若是生男,就让他做个清闲的藩王。”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只有一个月了,杨郎,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一定要救救官家…”
“皇后娘娘!你别这样!若是能救我何须你说,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杨逸扶住激动的刘清菁,好声安抚着,只望她能快些冷静下来,侧殿里烛火有些暗,没有一丝风,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官家若是真有万一。要不……咱们密不发丧,拖到奴家分娩再说!”刘清菁的声音微微地打着颤。可见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是何等的忐忑难安。
杨逸连忙劝道:“你千万别做傻事,我敢确定,纵然你费尽心机也绝对瞒不过三天,到时事情一但传出,你反而会陷入绝境。”
听了杨逸这话,刘清菁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绝望,她无助地拉着杨逸的手。饮泣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杨郎,那你说该怎么办?只要能让我这肚里的孩子登上皇位,你让我怎么做我都依你。”
“你听我说,即便你不甘心。这事情也得一步一步来。记住,你现在首要之务是控制好这座皇宫,李一忠此人曾随我出生入死,可以信赖,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要让他迅速通知我。还有,明日你立即让郝随先联络蔡京等人。从你的角度先争取他们的支持,这个应该不难。至于章相那里,你只须向他表态自己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新政,支持他就行了,剩下的事到时我自会料理。”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这句话被刘清菁放在心里反复琢磨起来,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渐渐冷静了下来,不错。现在首要之事是要拿到摄政权,摄政大权在手。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看着杨逸,刘清菁又莫名轻松了许多。有这冤家帮着谋划,自己照做便是,何须过于担心呢。
俩人细细地商议了一阵,安排好各项行动步骤后,杨逸不宜在宫中久留,便匆匆出宫而去。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驶到杨家门前停了下来,李怜儿由丫环搀扶着走下车来,年纪越长她倒是越发清丽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自杨逸外放环州后,她一般不会超过三天,必定会来杨家探视杨氏一回,杨家下人对她早已非常熟络,直接就将她引了进去。
杨逸听说李怜儿来串门后,心念一动,回房磨墨写了封信。
“四哥?”李怜儿被唤到房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半张着都忘了合上,“四哥!你什么时候回京的?不怎么也不说一声?阿翁老念叨着你呢。”
“十六了,大姑娘家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李怜儿脸蛋一时全红了,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副样子糗大了,她捏着裙带窘迫地说道:“四哥,我刚才只是太意外了,才那样……”
“有没有管我娘叫二娘?”
“嗯?”李怜儿又一次没反应过来。
“没有!没有!阿翁让我听四哥的话,小妹没敢再叫二娘!”这丫头总算反应过来了。
杨逸淡淡一笑,也懒得再计较她叫自己四哥的事了,和声说道:“坐,你阿翁身体还好?”
“阿翁身体还好,四哥不用担心。”李怜儿没坐下,反而婷婷移步到他的案前,她身量高挑,身上带有一缕淡淡的桂花香味儿,“四哥,你还没说你为何回京来呢?怎么连阿翁也不知道?”
“是陛下招我回京的,此行保密,你出去要谨记不可向人提及,家里人也不行,知道了吗?”
李怜儿才不会去管皇帝为何要招他回京,她只知道杨逸这么做,等于是对她很信任,于是高兴地说道:“四哥你放心,小妹一定守口如瓶,保证不向其他人提及四哥回京的事,四哥若是不信,人家发誓……”
“行了,行了,记在心里就好,大姑娘家不要学得那么罗嗦,免得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我陪着阿翁一辈子……”
李怜儿还待再说,杨逸却打断她说道:“我这有一封信,你带回去,亲手交给你阿翁,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你阿翁。”
“四哥你怎么这样?老是不让人家把话说完,求人家办事还这么霸道,一点不象婶婶!”久而久之,李怜儿也不那么怕这个“四哥”了,噘着嘴顶了一句。
“你若是象你娘,或者象你大妈妈,我也不让你登门。”
“四哥!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爱帮不帮!”
“我帮!我帮!”李怜儿连忙把信抢过,塞进自已怀里。“四哥的事,就是小妹的事。以后四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这丫头,还真把我当他四哥了,当着面就往怀里塞东西,也不知避点男女之嫌,杨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去!”
章惇府上杨逸觉得还是先不去为好,现在先由刘清菁去与他们沟通。若是自己这时侯去为刘清菁的摄政权奔走,只怕别人难免会对自己与刘清菁之间的关系起疑。
遇事要有静气!
杨逸添好墨后,独自在房的后窗下练起字来,窗外是静静的院落,亭台竹柳倒映在池塘里,日影悠悠……
这身体原来留下的功底不错。全神贯注之下。一行行流畅的行体从笔尖流淌出来,原本洁白的宣纸上,尽是墨韵流香。
韩碧儿进来给他点上檀香后看了看,也没再打扰他,便悄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她带琴操过来。与韩碧儿妖娆的姿态不同,琴操身上仍是素雅的衣裙,娉娉婷婷行于花木间,恬淡的姿态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手上托着一壶茶,到了房门口,见到杨逸正在后窗下练字,便要出声,却见韩碧儿示意她别出声打扰了杨逸。然后向室内的茶几指了指,琴操只得将茶端进去。
又听到有脚步声进房来。杨逸连头懒得回,十三娘和清娘都不在。目前这个家里敢随意出入他房的,也只有韩碧儿一个人了。
琴操将茶轻轻的放在茶几上,杨逸左手边放着好几张练笔的稿纸,她随意看了一眼,却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杨逸的行谈不上大家风范,吸引琴操的是纸上的诗词,让她不禁一张张的默诵起来: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这样的小令,一看之下就让人沉醉其间,虽然琴操还没见过这种词牌,但那种刻骨的凄美,一下子就随那西风瘦马上的身影印入脑海之中。
再看另一张,写的是一曲《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令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临江仙与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近似,都是大气磅礴,却又所不同,苏东坡的《念奴娇》成就或许更高一些,但到全词的最后,个人的感情却还在激荡之中;
而这首临江仙却是将千秋功业,都付于笑谈之中,全词从下阙起,已经从激荡起伏的历史大潮,回归为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自在,显得更为豁达,或者说更多了一份看破红尘世事了然。
琴操看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已,杨逸随意地搁下笔,习惯地伸手将身边的丽人一揽:“碧儿,既然把茶拿来了,还不快倒一杯来……你?”
杨逸愣了一愣,连忙缩手,啪的一声,一砚浓墨被撞落地上,溅出一幅“山水画”,也溅了杨逸一身墨黑。
琴操则是一脸羞红,杨逸那坏手在将她揽入怀中时,熟练的滑到香臀上抓了一把,此刻香臀上还有微痛酥麻的感觉。
“呃……琴操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我还以为是碧儿送杯来呢。”
看到杨逸讪讪然的样子,琴操自己反而平静了一些,望着杨逸一襟的墨汁,说不出狼狈样子,琴操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琴操冒昧进大人的房,是琴操不对。”
“不不不,这个……只是误会,只是误会……”杨使君练了半天字积攒下的那点静气,眼看就要全跑光了。
遇到这种尴尬事,当你发现别人比你还尴尬时,心里就仿佛有了份优势感,能很快平静下来,此刻的琴操就是这样,见杨逸有些手足无措,她忍不住低头羞笑道:“大人还是先去换衣裳,这里奴家先帮着收拾。”
“哦,那好,麻烦琴操姑娘了。”
杨逸逃也的退了出去,换好衣裳回来时,琴操已经将地上的墨汁擦干净。
她仿佛怕杨逸再提刚才的尴尬事,当先说道:“大人,这些诗稿可否赠与琴操?”
说话间琴操摆开两个杯子,提起茶壶往里注茶,动作轻灵娴熟,半滴不漏,倒茶时她左手挽着右手的袖子,露出一截***的柔荑,纤细而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