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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踢着马腹,频频大吼,“别冲动啊!”快接近时连忙施展轻功,飞掠而去,总算也在端熙身边落了地。
这一站定,便听到马车里似乎传来“不太好”的声音,难怪端熙站定不动。
端熙瞪着那垂下的马车帘子,他大手突地一挥,帘子随即高高扬起,而映入眼帘的是―
他脸上悚地一变。铎勋急急的从苏丹凝的身上起身,而她竟然衣衫不整,连中衣里的肚兜也能瞧见!
“该死!”仅在眨眼间,他已伸手扣住铎勋的脖子,粗暴的将他整个人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你……你……不要冲动!”铎勋俊脸涨红。他痛苦不已,就快不能呼吸了!
“快放开他!你冷静一点!”魏仁祥更是急着劝阻,想扳开端熙的手,却动不了丝毫。
冷静?俊美的脸庞阴狠得骇人,他用力的甩开铎勋,“全给我走!”
“你!”魏仁祥及时的扶住铎勋,“可是苏姑娘!”
“快给我走!”他怒声吼叫。可恶!他陷在极大的震惊中,恨不得一掌劈了这对背叛他的狗男女!他伸手一把扯下帘子,瞠视着坐在马车里的苏丹凝。
她惊恐的瞪着他那张暴戾而扭曲的俊颜,就像要窒息了,她紧紧的揪着衣服,美丽的脸苍白如雪。那是一双无情而冷锐的黑眸!
然而,在他也上了马车时,她打从心底发出冷颤,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频频的往后退,一直到无路可退时,他的双手粗暴的钳制住她的肩膀。
好痛!她瑟缩一下。他的手劲好大,她的肩胛骨好像要被他捏碎了!
“你背叛了我,你竟然背叛了我!”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而她怎么能啊?
“对、对……不……不……起……”她颤抖着声音,眸中盈满泪水。
“不要怪她,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情不自禁。”铎勋还在马车外大叫。
“你最好给我住口,若不是看在我们是多年朋友的情份上,我刚刚会直接扭断你的脖子!”他头也不回的吼道。铎勋只觉得他的脖子顿时凉飕飕的,胃也起了一阵痉挛。
“还不滚?!真的要我杀了你!”雷霆怒吼再起,铎勋还不愿意走,但魏仁祥硬拉着他上了马,策马而去。
整座山林突然一片静寂,仅有山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马车内,端熙严峻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瞠视着全身发抖的苏丹凝,“我了解你,你不是随便的女人,如果你对铎勋没有半点好感的话。”
他发冷的大手慢慢的从她的肩胛往下,拉掉她颤抖发冷的小手,再用力的扯掉她的肚兜,她惊惶的倒喘口气,泪如雨下的别开了脸,不想看到他眸中对自己的轻鄙之光。
他的大手缓缓下滑到那两团诱人的浑圆,“你爱上他了?”
痛!他粗暴的手令她猛地倒喘一口气,“我!”
他咬牙切齿的执起她的下颚,逼她正视着自己,“不敢回答?默认了?!”
她痛苦的哽咽,“我……我……对不起……”
“你是该说对不起,我为了你负了天下人也不在乎,而你呢?”他咬牙怒吼,“该死的你竟然把我当傻子戏耍!”
“没、没有,不是的……”她的眼泪直直落,[一开始,我真的不忍心让你为我那么辛苦,我担心你会出事,担心你会被世人唾弃,担心自己成为红颜祸水,担心自己会为这块土地带来腥风血雨……“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着,“你爱上我好像成了一件错事,你原本可以狂妄的过日子,如今,却因为我从早忙到晚,连顿饭、连个觉都无法好好的吃上一顿、睡上一觉,我觉得压力好大,我需要有人听我说说话,听我对你的内疚,听我心中的痛楚。”
他面无表情的嘲弄,“真是不错!听着听着就听到床上去了!”
她脸色一变,急急的否认,“不!我们不曾上过床,刚刚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端熙额上青筋暴突,下颚倏地抽紧,“你的意思是你们太倒霉了,才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我逮到了?”
她频频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背叛过你,真的……我爱你啊!”
“是啊!好爱好爱,爱到这个身子可以任人看!任人碰!”他黑眸迸出怒火,他的手发狠的扣住她的脖子,“眼见为凭,你这个虚伪的女人,还敢说爱我!”胸臆间愤怒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他的手愈扣愈紧,她脸色惨白,小手徒劳无功的想拉掉他紧紧扣住的大手,痛苦的喘气呻吟。
“我……好……好……难……过……”
“不会有我的心来得痛,苏丹凝!”他痛,痛得心肺俱裂!
她泪水决堤,视线模糊了,在她几乎陷入昏迷后,震怒的端熙这才回过神来,突然放开她,她全身瘫软的拚命喘息,感觉到意识慢慢的回来。
“你就等着吧!看琅嗣王子会如何的从你身上讨回他要的公道!”
在听到他咬牙迸射出的这一席话后,苏丹凝的心碎了,但是,她也成功了。只是,心,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苏丹凝被端熙给关进了地牢,福亲王府内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奴仆们私下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多话。冷风呼呼的地牢里,她手环抱着双膝坐在地上,无声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脸颊。端熙会把她送交准噶尔汗国去了,因为她在他眼中已成了人尽可夫的妓女。
这一想,心猛地一阵抽痛,泪水跌落得更凶,但这样做是对的,至少只牺牲她一个人,不会有战争,他也不会有事了。
“所以,不要哭!苏丹凝,你救了他,虽然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她喃喃自语,安慰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
但是―她看着这座地牢,只有外面火把的光影将她的身影照射在墙面上,再加上阴风惨惨,感觉有几分凄凉,也有几分恐怖。
突然,牢门的铁链呕琅响起,接着是栅门“咿呀”被拉开的声音。
可能吗?是他来看她了?!她飞快的拭去脸上未曾干过的泪水,急急转身,却失望了。
“你们退下。”
魏仁祥手上拿了端熙的一面金牌,这还是他以他也有资格辱骂她的假戏真做害他挣扎于背叛友情的两难下才拿到手的,要不,他连进来这地牢都难。而在看到守卫离开后,他面色凝重的看着脸上泪痕满布的苏丹凝,再想起他与铎勋双载离开时,铎勋向他娓娓道来的计中计―
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铎勋跟她不仅连手骗了龙王也骗了自己。
而他一声声的朝端熙大喊“别冲动”的吼声,以及他跟端熙施展轻功沾掠林木的细微声响,竟都成了铎勋跟苏丹凝演出那场衣衫不整的重头戏的关键。
他心里好震动,“老实说,当铎勋跟我说出提出这个计中计的人是你时,我的确为你对龙王的那份真心而红了眼眶。”
她摇了摇头,“王爷敏锐,所以,绝不可以让他发现我跟铎勋只是在演戏,因此,只好暂时把你排除在外,藉由你真实的内疚与痛楚来成就这出计中计,我对你其实是感到很抱歉的。”
“我没关系,只是,太委屈你了。”他打从心底佩服她,为了让端熙置身在这场风暴之外,她实在煞费苦心。
“不会的。”盈眶的泪水再度落下,她连忙拭去,“那他可怪贝子爷?”
她都自身难保了,竟还在担心铎勋?魏仁祥忍不住摇头。一个容貌、心地都如此美丽的女人,竟被迫走上绝路,老天爷对她未免太不公平。
“你放心,端熙说了,他不会怪铎勋,他甚至会感谢他,是他让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他真的好不忍啊,她明知这一切的计划都会将自己推下炼狱,但因为对端熙深浓真切的爱,她认了、做了,自己跳下去了。
放心了后,苏丹凝深吸了口气,瘠痉着声音问:“他!什么时候会把我送出去?”
“他没说,所以,只能等。”
等!要等多久?她怕自己会撑不住,她更怕见到端熙那双粗暴、寒心、冷峻及残酷的瞳眸,她也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一切真相,说她没有背叛他,铎勋什么也没做……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只是为了他!被他如此僧恶着,她心如刀割。
思绪间,一道脚步声突地从上方阶梯传了下来。
魏仁祥这才急急的道:“这是一种极毒的药,”他很快的从胸口取出一枚看起来相当普通的平安符,“香包里包的就是毒药,只要一点点,就会致命,如果你到了准噶尔后,受到非人的对待,这可以帮助你解脱!这是铎勋要我一定要交给你的。”
她含泪一笑,“请你帮我谢谢他。”她将平安符戴上后,放入衣襟内。
这一去,也许会遭到惨无人道的对待,也许一臂还一臂,但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怕这身子她会守不住,但她宁死不屈,这一生,只有龙王能拥有她的身心。
“对了,请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她焦急的压低声音快速的说了出来。
魏仁祥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终究点头了。
这是怎样的爱呢?她竟然要他答应她,一旦她香消玉损的消息传回大清,他们必须将她所做的一切牺牲向端熙说明白,目的是要他不对爱情灰心,不会带着恨意过一生,要他再去寻找幸福。
如果他坚持一生不再爱别的女人,不追寻幸福,那她的牺牲便全无意义,如果他硬要她死得这么没有价值,来世!如果有来世,她断然不会再去寻他!
这根本是一场爱的竞技,苏丹凝跟端熙在比赛谁比较爱谁,他们都把对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人生还重要,在他看来,这场竞技里没有输家。多么令人感动啊!他鼻间一酸,但他努力忍住泪意,因为下来地牢的人竟然是龙王!
端熙走到牢房前,脸色惨白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的苏丹凝,“明天,明天一早就走,我已经修书派人把这个消息送至皇宫跟准噶尔。”
“这么快?!”魏仁祥心陡地一沉。
苏丹凝神情黯然。也好,多煎熬一日只会增添更多的痛楚罢了。
“我想单独跟她相处。”
魏仁祥明白的点头,再看了苏丹凝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一会儿后,一桌美酒佳肴竟送进地牢来。
苏丹凝看着他,眼中的泪水盈聚又滴落,没有停过。
端熙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明知她这一趟前往准噶尔,生死未卜,还可能被当成琅嗣的泄欲工具,直到他厌倦后,她会遭受到怎样非人的凌虐对待!
不行!他无法再想下去!无所畏惧的他居然要被这无边的恐惧给淹没了。
“该死的你!该死的你!”他咬牙气愤的握着她的双肩用力摇晃,用力狂吼。
“呜……”苏丹凝痛哭出声,全身无力的跌坐地上。这太残酷了,虽然是她的抉择,但是,太痛了,连每一口呼吸都能感觉到的痛,令她快要崩溃!
他的胸膛因沸腾的怒火而急遽起伏,他咬紧牙关的瞪着她那张泪涟涟的脸,听着她无助的哭泣声,他真的想一掌打死她,那么,她就不必去面对那残酷的未来!
可是―是她活该不是?!他为她心痛什么!
“可恶!”端熙眼眶泛红的大吼一声,一手打掉整桌佳肴,“乒乒乓乓”的碎落一地,再踢倒椅子,却仍无法平息他心中猛烈的怒火。
他咬咬牙,愤怒拂袖后,一回身,大步离去。
而她趴卧在杯盘狼藉的地上,泣不成声。
第十三章
龙王为了女人削了琅嗣王子的手臂,还想兴兵征战准噶尔汗国的事总是一桩丑事,所以,势必被压下来的。因此,不管是龙王下的封口令,还是皇室那方,都要求所有知情者封口,一旦消息走漏,只要被查出是谁说出去的,将抄灭九族。
在苏丹凝被押解出城的这一天,她被铐上手镜、脚铐,但并未上囚车,而是上了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除了马夫外,共有四名身着便装的侍卫负责押送,要将苏丹凝安全的送到准噶尔汗国。
这一路的辛苦自不在话下,然而苏丹凝没吭上一声,虽然是犯人,但她仍被照顾着,有得吃有得喝,还能被安排到隐密的人家去洗个澡。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愈来愈憔悴,因为她吃得少,大部份的时间都像在睡,有时会静静的望着天空淌泪,不自觉散发出的楚楚动人气质,连押解她的侍卫们都能感受到她那似乎说不出也说不得的浓浓哀伤。
马车在行驶近半个月的时间后,抵达了寒冷的北方。
就在马车来到准噶尔汗国的边界时,从山径两旁突地窜出好几名黑衣人,不吭一声的就与押送的侍卫过招,其中有人跳上了马车,更匪夷所思的是,该人竟然有钥匙可以打开苏丹凝的手铐跟脚缭,迅速的将她带下马车后,压低声音道―
“你快逃!”
什、什么?!她还没回过神来,他竟大力的推了她一把,迫得她不得不往前跑。
没想到前方又有些黑衣人拿着亮晃晃的刀冲了上来,她吓得大叫,但他们却没有伤她,也只是叫她,“快逃啊!”
她愣了愣,看着他们冲过她身边。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接着,准噶尔驻守边塞的卫兵全冲了过来,同时间,还有另一方黑衣人从另一边山麓冲过来加入战局,只看到她一下子被拉,一下子被护在身后,竟然有三方黑衣人在抢她?简直是一团混战。就在不远的山头上,一名挺拔的黑衣人坐在红色马驹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杀戮画面。
情到深处竟是伤。这半个月,少了苏丹凝在身边,他的生命才尝到可恨的孤独滋味,她是始作俑者,怎么可以离开?
不过,他不会为爱消沉,更不会为爱憔悴,因为他是龙王,他允许自己做的只有一件事!报复!
黑眸闪动着冷冽的噬血之光。天涯海角,苏丹凝都只能成为他手上的祭品!
杀戮仍在进行,但对其中的某些人来说,简真头雾水,苏丹凝被送出来的路线,一直相当保密,知道的也只有寥寥几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抢她?
其中有几个更是脚不沾尘的武功高手,而且,愈打这招式愈眼熟,目光在混乱中对上后,双方都一惊。天啊,竟然是认识的自己人嘛!
那就简单多了,几个眼神交会,有两方连手与其它人对打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缠斗,但在彼此互相掩护下,倒是开出一条路,让苏丹凝得以逃走。她拚命的跑,用力的跑,跌倒了,再爬起来,继续跑,她喘着气儿,浑浑噩噩的跑着,没有方向的跑着,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一直到累了,再也走不动了,她才发觉不知何时天空已下起雪来。
她喘息不休,呼着白雾,抬头看着一片又一片飘落的雪花,再看着这一片雪茫茫的白色世界,她的未来也是一片茫然啊。
她要走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她深吸口气,回头一看,亦是一片无垠的白色世界,没有打斗声,不见任何人影,天地悠悠,竟独留她一人伫立刘
她撑起疲累的双腿,颤巍巍的在雪地上蹒跚而行,一直到一轮银月挂上覆盖着白雪的树梢上,一切都好寂静啊,她太累了,不得不靠着树干坐了下来,阖上眼睛,她打算休息一下,只要休息一下下就好了,她真的好累、好累啊。
银色月光映亮了她那张绝色容颜,无声的泪水从眼角静静滑落。
雪花一片一片的飞舞而下,落在她的头上、肩上,不知不觉间,她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狼号传来,接着,杂沓的脚步声响起,一只只流着口水、面孔狰狞的苍狼朝她接近,一步一步的,尖锐的白牙在银色月光下闪动!苏丹凝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惊醒的,她在恍惚间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