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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绫,把东西还给品颖。”一旁的吴庆道率先开口。
“不要!”她任性地拒绝。
“还给她,你为我做这种事,我一点也不开心。”吴庆道板起脸,“况且,你可知道做这种事会给你的家人带来多少麻烦?就连你也会吃上官司的。”
“可是我不要你老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想着她嘛!”吕冈绫不满地跳脚。
“冈绫!”吴庆道无奈地叫道。
“凭什么分手之后,她还可以快乐地工作,甚至还举行个展?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为什么难过的只有她的爱人?这不公平!
“对你而言,这应该是个利多的消息吧。”严品颖无力地叹了口气。“那表示我不爱他,而爱他的你刚好能趁这个时候好好地掌握他,不是吗?”
无端介入这种白痴情侣的人生之中,她真的好想哭。
没想到事情还真的如她猜想的一般,竟然如此简单。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吴庆道直瞅着她,尽管已经分开,仍是有些受伤。
她垂下脸,幽幽地说。“也许曾经有过,但都已经过去了。”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人。
不是爱情,更谈不上喜欢,而是他爱的告白加上另类求婚,让她直到现在都还觉得好震撼,但却说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庆道……”吕冈绫抿着唇。人家都已经说这么多了,他不会还执迷不悟吧?
“把东西还给她吧!”他笑着说,感觉释怀不少。
“没错,赶紧把东西还给我,现在我还可以不追究。”严品颖横眉竖目地说。
吕冈绫瞪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自包包里拿出一枚胸针。
收回胸针,严品颖仔细地查看,确定上头没有半点伤痕后,总算放下心来。
“我们走吧!”她回头要走,走了两步又踅回。“对了,明天的个展取消了,改天再通知你个展的时间。”
第九章
只是,这件事要怎么结尾?
回到住所,严品颖走进房里,手里捧着失而复得的胸针,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急着找回胸针,只为了平息媒体对华东酒店不公正的负面报导,但是现在找回来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媒体解释。
吴庆道和吕冈绫的事,是怎么也不能对外公布的,毕竟两个人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这件事涉及公诉罪,要是真的往外传,绝对是炒作得没完没了。
可是,这件事还是得要找个合理的解释来打圆场。
“胸针都找回来了,你还在烦什么?”在黄金十二个小时内找回,她应该要感动得涕泗纵横才对。
她苦着一张脸回答。“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是在哪里找到胸针?”这才是个大问题,而且都快要十二点了,相信时霖应该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到时候要怎么跟他解释?
“简单啊,就说是在华东酒店的某个逃生梯里找到的。”东方扬和她并坐在床上。“反正我们也去过一趟华东酒店,这么说的话,应该还满合理的。”
“说得简单,你忘了我们在监控室里看过画面吗?”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有,华东酒店早已经快要被警方给翻透了,警方都没找到的东西,我们会找到吗?这种话谁会信啊?况且,还有抢我的那个男人,他也是一大关键。”
就连她都觉得很难相信,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然呢?”呜,他扫到台风尾了!
“想办法啊!”没看到她正很认真地在想吗?
得要先找出合理解释,这么一来才能消弭负面报导,但是合理的解释真的好难,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专心地想着,忽地一个弹指。“不然这样好了,就说这一个胸针才是真的,先前带去彩排的那一个是假的,这个说法怎样?”
“欸,象样了唷!”这个说法,似乎勉强还可以过得去。“然后就说,假的丢掉就算了,不用再追究。”
“没错,就是这样。”东方扬咧嘴笑着。“怎么样?我还是帮得上忙吧?现在这件事被新闻炒得沸沸扬扬,刚好可以帮你造势,打响你的知名度,改天再办个展时,新闻的焦点一样会锁定你。不错吧!你要怎么谢我?”他开始索讨人情。
“怎么谢?”虽然他快言快语地说了一大堆,她一时消化不了,但还是感谢他提供了一个不错的说词。
“亲一个。”他指了指脸。
“这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个吻,简单得很。
她凑上前,打算亲他的右脸颊,岂料他算准时间把脸一转,让她的唇不偏不倚地吻上他的。
“你!”她立即退开,羞恼地瞪着他。
东方扬得意地笑着,一把勾上她的肩。“开玩笑而已,这么生气做什么?”
严品颖正要开骂,却突地听见饱含怒气的男声扬起。
“你们在做什么?”华时霖幽如鬼魅般低沉的嗓音倏地响起,让坐在床畔的严品颖几乎跳坐起来。
“时霖?”她赶忙将手中的胸针藏到身后。“你回来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瞧见刚才那一幕了吗?他会生气吗?或者是吃醋?
“你藏了什么东西在后头?”他沉声问道。
“……没有。”她垂下眼,吶吶地摇摇头。
该死,光想着他会有什么反应,让她一时闪神,忘了胸针的事。
“还说没有?我们在门外都听到了。”陈思惟从上司身后走出,快步走到她身前,一把抢过她藏在身后的胸针。
“喂,你做什么?”这死八婆!
“董事长,你看。”陈思惟拿着面具胸针,走到华时霖眼前。
他定神注视着,那确实是他早上见过的胸针。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胸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我会听到你和东方扬在讨论这个胸针?”什么真的假的,就连他现在也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明明告诉过她,不准太接近东方扬的,但她还是不听话,甚至还吻了他!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他的告白,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那是因为……”
“董事长,这并不难理解,毕竟她没有名气,所以才想到弄个抢案,藉此来拉抬她的名声和知名度,说穿了,抢案根本是她自导自演,只是一种行销的手段罢了。”陈思惟抢先解释。
“你在胡说什么啊?”谁会那么白痴啊?别把她说得很愚蠢好吗?
这种蠢话谁会信啊?哇。
“我和董事长都听到了,刚才东方先生也说,今天这一件事可以让新闻焦点一直放在你身上,达到拉抬声势和打响知名度的目的。”陈思惟抢白。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严品颖咬牙吼道。
很白目耶,关她屁事啊?!光是解释就够她焦头烂额的了,她还在那里火上加油?
“……原来如此。”华时霖木然的开口。
听见他的低语,严品颖蓦地回过头。“什么原来如此?”他不会真的相信那女人的鬼话吧?
“你在利用我。”他正视着她,阴鸷的眸底闪过绝裂。
“谁在利用你?!”她拉高声音大吼。“华时霖,亏你是个聪明人,别把脑子放着不用,听见谗言就当一回事!”
“什么馋言,我说的明明是事实。”陈思惟不满的叫嚣。
“出去!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了?”她毫不客气地加足马力炮轰。
混蛋,这个小人!现在给她逮到机会,就打算一口气打压她到底了?门儿都没有!
“说到底,你只是在利用华东酒店当做拉抬你声势的工具而已。”华时霖低沉的嗓音透着恼意和挫折。
然而真正令他感到不快的,却不是她的利用,而是他亲眼目睹她吻了东方扬!
心,很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痛楚。
“就说了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这么一来,就全部都说得通了,不是吗?”他突兀地勾起嘴角,但笑意却传不进眼底。“那时,我就觉得你带着你所谓压轴的面具胸针到彩排会场是多此一举的动作,原来这就是你布下的一个棋子,没有这枚胸针,这个计划还无法进行呢!”
只是,他没有料到她的心机居然恁地深沉,可以运筹帷幄到这种地步。
“等等,你误会我了。”她赶紧澄清,圆润的嗓音陡然提高。
“我误会你?”他哼笑一声,轻摇着头。“难怪那时你不让我去追那个男人。”
一旦抓到那个男人,不就真相大白了?也难怪她会出手阻止。
“不是,我是看你受伤了,我不要你再追!”她抢白着辩解。
“你何时会这么担心我了?”他面无表情地出言讽刺。
“我……”王八蛋,这是哪门子的鸟话?“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受伤的人,是人都会担心的,不是吗?!”
他认识她不是一年两年,难道他对她的认知真是这样?她严品颖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人?
“是吗?”闭起眼,他不想再听她说那些可笑的理由。
“废话,要是演戏的话,我会请人划伤我的手吗?”她抬起自己的手,让他看见她的伤势。
没人玩得这么猛的吧?
“也许这样比较逼真。”陈思惟在一旁凉凉地接话。
“陈思惟,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空间!”她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不整死她不甘愿是不是?
严品颖横眼瞪去,注视着他的反应。“华时霖,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他缓缓睁开眼,“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枚胸针到底是从哪个地方找回来的吗?”
“这个……”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说啊,只要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他就会知道她是多么地用心良苦,但是要是说出去,吴庆道和吕冈绫都会吃上官司的。
“说不出来了?”陈思惟幸灾乐祸地说。
她森冷的目光瞪去,晶亮的眼眸像是要迸出火焰一般,让陈思惟乖乖地闭上了嘴。
“所以这枚胸针,是你在华东酒店里找到的?”华时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呃,是啊。”她硬着头皮说道。
就当是这样嘛,这个问题其实可以不用追究的,不是吗?
要是他不想面对媒体,就把这个问题丢给她,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让这件消息平息。
“鬼话!”他蓦地暴喝一声,手中的胸针因为紧握着的手而微微变形。“你真以为那种蹩脚的说法能够说服任何人吗?说穿了,你根本是在利用我炒作知名度而已,品颖,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东方扬一起合作,使出这种下流手段!”他痛心疾首地愤怒低吼着。
她瞪大眼,没料到他居然真信了陈思惟的鬼话。“华时霖,我警告你,不要冤枉我,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痛、痛痛痛……她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割了几下。
下午才说爱她,才决定跟她求婚,不过是几个小时后,居然风云变色,说翻脸就翻脸,他口中的爱怎么会这么伤人?
“我冤枉你?这全都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你说我冤枉你?如果真的是冤枉的话,你倒是告诉我实话啊!”如果她真的能够掰出一段说服人心的谎言,他也会闭上眼相信她的。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你这个人根本就是瞎了狗眼、聋了耳朵!”她回头拉起东方扬。“阿扬,我们走。”
“等等,你不把话讲清楚吗?”东方扬小声地问。
“没什么好说的!”那家伙打一开始就不相信她,说再多有用吗?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回我家!”她又不是非待在这里不可。
“谁准许你回去的?”华时霖快步挡在她的面前,如炬的双眼瞪着她牵着东方扬的柔软小手。
“你管得着我吗?”真是好笑。“既然我是你说的卑鄙小人,想必你也不想看见我的,不是吗?那我就走啊,干么要留下来看你的脸色?”眼不见为净,她的心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你还没把话说清楚。”铁青的俊脸竟然青筋微露,大手扯开她拉着别的男人的手。
“我干么说?你不是都已经帮我说完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抬起尖细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你也不否认你跟东方扬的事?”愤怒的火焰在他周身狂烈燃烧着,几乎将他的理智吞没。
“我有什么好否认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啊!”无聊,她说的他又不信,那不是白搭吗?
“品颖,你还是说清楚吧!”东方扬好心地劝说着。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把话说清楚,其实根本没事嘛,何必为了一口气,硬是把事情给搅乱了?
当然,这种状况对他而言是有利的,但是他不乐见她被人栽赃。
“不要!”她固执的拒绝。
他都已经全盘否定她这个人了,还要她说什么?要她自讨没趣吗?才不!
“你走开一点!”见东方扬贴在她的耳边,华时霖火大地动手推开他,只见他退到床上,险些跌个狗吃屎。
“你干么动手动脚?”严品颖也生气地推他一把。“华时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怒瞪他一眼,她转身拉起东方扬就走。
“别走!”走过华时霖身旁时,他突地扣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雪白的手腕泛起红印。
“放手!”手好痛,心更痛!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被妒火烧红了眼的他,根本没瞧见自己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没什么好说的,放手!”潋滥的水眸尽管强势,却覆上一层淡淡薄雾,隐约可见澄澈的泪水倔强地隐忍着。“再不放,我就咬你!”
千万别逼她,狗急都会跳墙,逼急她,她会咬人!
“不放!”他态度强硬。
严品颖见状,拉起被人扣住的手,狠狠地往他手背一咬。她咬得浑身发颤,仿佛想极力将充斥在全身的愤怒一股作气地宣泄出来。
他眉头皱也不皱地睐着她,突地感觉手背上有抹异样的热流。
“品颖?”华时霖微愕,松开了箝制。
她抬眼,以手抹去唇角的血渍。“我还没回答你下午的要求,现在正好可以答复你……不好意思啊!我想,我们真的是不适合,爱上我这种卑鄙小人,只能算你眼光太差,再见!”
说完,她头也下回,像个趾高气扬的女王一样,抬头挺胸地离开。
而他则是傻愣地瞪着手背上,那一滴不属于血渍的泪水。
手背上的泪水早已干涸,但是他的视线依旧定在那滴泪水的位置上。
旧伤未愈、新痕又来,她真是咬得一点都不心软,但是这一回,她在上头附加了一滴泪。
这意味着,他真的伤到她了吗?
那么高傲又任性的女人,竟然会在他的手背上留下眼泪,难道真是他错怪她了?
可是,事实不就摆在眼前?
轻叹口气,他拿起搁在眼前的酒杯,一口饮尽之后,再看向早已被他捏得扭曲变形的面具胸针。
在客厅枯坐了一夜,平日老谋深算的双眸此刻布满血丝和疲惫,衬衫领口凌乱地敞开,就连向来整齐的黑发也因长时间靠在沙发椅背上而得乱七八糟,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只因在他脑海里翻飞的,全是她那张倔强又不肯低头的粉颜。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昨天下午才告白求婚,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堆积出来的一丝甜蜜竟在剎那间化为乌有,甚至短暂情缘也极有可能到此打住。
他不是很在乎那场抢案到底是不是她炒作的手法,但他很在意东方扬在她心中的份量,他只想知道她的心意,但昨晚的他,似乎是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