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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我的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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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下,仍然在仰望着平静的夜空,仿佛身边的一切根本与她无关似的。骑手们紧贴着她娇弱的身躯驾驶着,疾驰而过的摩托车带动了她的长裙,带起的风刮得她细腻的脸蛋有点发麻。可是她依然面无表情地直直地站着。
  “骑士,出来吧。玩这些把戏不无聊吗?”她闭了闭眼睛,终于开口了。
  一辆深蓝色的摩托车在她面前嘎然而止。车子的骑手把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叫凌希吧?黑虎帮的二爷——Knight。”谢语恬直视着男人戴着墨镜的眼睛说道,她锐利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男人脸上那副墨镜似的。
  “想不到,谢检控官的记忆力这么好。隔了五年,依然记得我。”凌希冷冷地说着。他的嗓音低低的,听着挺舒服。但是,对于谢语恬来说,和他交谈,一点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你应该感谢监狱。拜它所赐,你的头发才剪短了。现在你的样子比起五年前长毛飞的模样来说,多少有点人样了。”
  一个摩托车骑手想冲上前,教训一下谢语恬的口出狂言。但是,凌希拦住了他,“你还是一样的口舌如剑哪。”他笑笑,说道。
  “彼此,彼此。”谢语恬给了他一个笑脸。
  “多笑一下,你才像个女人。”凌希再次笑了。
  谢语恬没有再给他笑脸,“长话短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和送我入狱的谢检控官玩个游戏罢了。”
  “我不喜欢玩任何性质的游戏。”谢语恬拨了拨自己额角的碎发,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点点滴滴的女性风致。
  “还记得五年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当然。在这五年里我有时是会想象一下自己临死的瞬间的。这挺好玩的嘛。”
  “有趣。”
  “是的。不过不算最有趣。当我把你们这些社会败类一个一个送入大牢的时候,我觉得最有趣。”
  “谢检控官,你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那你们呢?是不是你们更应该比我先行一步?教唆纯洁的孩子吸毒的恶棍!”谢语恬狠狠地瞪着凌希的脸。
  凌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谢语恬冷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看来,你一点都不在乎。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良心。啊,我差点忘了,你是一个无心骑士。”
  “谢检控官送我的外号挺好听的。”凌希冷冷地说。
  “哪里。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累了,要先回家了。”
  “别急着走嘛,我们的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我说了,我不喜欢玩任何性质的游戏。”
  “但是,我的游戏你一定会玩的。”凌希向前跨了一大步,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几乎喷到了谢语恬脸上。
  谢语恬凝视着那张戴着墨镜的英俊、干净的脸,说道:“你的游戏,我还看不上。”高傲、勇敢的回答使凌希所有的跟班都为之一震,要知道,现在,谢语恬正身处他们的包围圈啊。
  由于墨镜的关系,谢语恬看不出凌希对自己冒险的回答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的嘴角只是微微翘了翘,“如果,我再加上一点东西呢?”他把一张纸扬到了谢语恬面前。
  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纸上写的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地址,但是,谢语恬的心瞬间狂跳了起来。她脸色渐渐发白,不由自主惊恐地望了凌希一眼。
  凌希“哼”地冷笑了一声,“谢检控官,上面的字你一定都看懂了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你亲戚朋友的几个家庭地址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有一个是你青梅竹马的朋友方羿风的,还有一个是你闺中密友米兰的,还有你的同学……”凌希滔滔不绝地说着,谢语恬愤恨地瞪了她一眼。
  “哦,谢检控官,这样就沉不住气了?你的那个朋友方羿风好像是警察吧。但是,他的娇滴滴的小妻子应该是急诊室的医生。她今天当班,我见过她了,纤细瘦弱得一只手就可以掐死;还有那个叫米兰的女人是廉政公署的调查员吧,我知道,她是受过训练的,不过,她也是个女人,你其他的朋友,就更不用我说了吧?”
  “你想怎么样?”谢语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别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好吗?我只是想和谢检控官您玩个小小的游戏罢了。”
  “我不喜欢游戏,但是我喜欢冒险。怎么样,我们赌一赌吧,我一定会让你玩一个游戏的,不过,那是在监狱里。”
  凌希扶了扶墨镜框,“如果再加点东西的话,谢检控官有没有赏脸的可能性呢?”他把一沓相片递到谢语恬眼前。
  谢语恬睁大了眼睛:这是她双亲的相片,都是生活照,不过,绝大多数是偷拍的。有的是她父母牵着爱犬散步的照片;有的是她母亲逛商店的照片;有的是她父亲在公司工作的照片……最让她六神无主的是一张温馨的照片,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但是,她很清楚,这张照片只有一张,一直摆在父母家的客厅里!
  发现了她的慌乱,凌希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怎么样,谢检控官?”
  谢语恬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告诉我,你的游戏怎么玩?”
  凌希击掌道:“好,够爽快!”他拿出打火机,把刚才写满地址的白纸和那一沓相片都烧了,“我很高兴,能够邀请你和我一起玩个小小的游戏,谢语恬小姐。”
  他把脸贴得离谢语恬很近,继续说道:“至于游戏的规则,谢小姐,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在以后的一小段空闲日子里,就麻烦你好好想象一下自己临死的瞬间好了。”
  谢语恬笔直地站着,任凭一辆又一辆的摩托车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摩托车的轰鸣声给寂静的夜带来了刺耳的不和谐音。
  谢语恬踯躅着回到了家。半个钟头之前发生的事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可怕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但是,这毕竟不是梦。唉,看来,以后我得好好玩一场游戏了。谢语恬自嘲地笑着。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橙汁,咕噜咕噜地灌下喉咙。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冰凉的果汁顺着食道一股脑地流到了胃里。“呼,好清凉!”她舒了口气,拉开落地趟门,来到了凉台。
  今夜无星。黑漆漆的夜空让人有了一种寂寞的感觉。谢语恬仰望天际,固执地希望找到一颗闪亮的星星,填满心中的空虚和无奈。
  可是,星星似乎很吝啬,全都躲到云朵后面去了。谢语恬叹了口气,无聊地望着凉台四周香港的夜景。她需要冷静一下头脑,思考一下下一步怎么办。正在出神的时候,她察觉到在路灯的照射下,离自己的公寓不远处的对面,有一间公寓的凉台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线。如果是平时,谢语恬铁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有今天的经历,她敏感地感到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这是被人窥视的不愉快感。
  她倏地转身,翻箱倒柜地找着望远镜。那是自己很久以前买来看星星的,但是,她不喜欢望远镜下的星星,所以不知道把它扔到哪里去了。她执拗地找着,发疯似的找着……终于她找到了。
  跌跌撞撞地,她拿着望远镜走到了凉台。在把望远镜举到面前的时候,她有过一瞬间的胆寒,但是,她依然透过望远镜向对面的公寓凉台看了过去——
  在望远镜里,她清楚地看见一个男人正在招手,正在微笑着向她招手,他的笑容带着丝丝的残酷,旁边,还有一架立式望远镜。那是凌希,那个戴着墨镜的无心骑士凌希!
  谢语恬呆呆地站着,她只感到自己的体温渐渐离自己远去了,自己的双腿仿佛不听使唤似的颤抖不已。就这样,她默默地站了近十分钟,竭力希望思考些对策,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脑袋乱得像一团浆糊;她想着自己,但是,更多的,她想的是自己的双亲,自己的朋友……谢语恬耳际回响着凌希低沉的声音:检控官,想象一下自己临死的瞬间吧。
  她不怕死,但是,另外的一些画面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地在她眼前飘荡:她想到父母慈祥的脸孔,想到方羿风与肖铃童恩爱的表情,想到米兰活泼的笑容……她实在想不下去了。
  谢语恬挪动着僵硬的双腿,走进客厅里坐下。她提起电话,按了几个电话号码——直至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多么的厉害,电话号码要重复按了三次才按对。
  对面的铃声响了。一下,两下,三下……“快接电话!”谢语恬脱口大叫。终于,铃声嘎然而止,听筒里传来了谢语恬妈妈柔和的声音:“Hello?”
  听到妈妈蕴涵着浓浓睡意的熟悉声音,谢语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急切地喊着:“妈妈,我想休假!陪我出去好吗?”
  “休假?”谢妈妈有些奇怪,从来就是个工作狂的女儿竟然突然在深夜里打电话来跟自己说要休假,这太不可思议了。“恬恬,你慢慢说,你确定要休假吗?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什么地方都好,反正我要你陪我出去!能去多久就去多久!”谢语恬飞快地在电话里大喊。
  “恬恬,你说慢点好吗?我都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了。恬恬,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哭?恬恬……”
  第二章
  谢语恬躺在澳大利亚开阔的蓝天下。由于不是公众假期,沙滩上的人并不太多。呼吸着带着腥味的海风,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看着湛蓝的大空,谢语恬心里的阴翳渐渐淡去了。
  母亲在叫她:“恬恬,我去一下盥洗室。”谢语恬“嗯”了一声,随手拿过一杯冷饮。
  两分钟之后,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走到了谢语恬面前。他大约四五岁左右,胖嘟嘟的脸上满是童稚。谢语恬忍不住对着小男孩笑了起来,“小弟弟,有什么事吗?”她拨弄了一下孩子的金发。
  男孩甜甜地笑着。他递给谢语恬一张画片。谢语恬接过一看,碧蓝的海洋背景里画着一种水母。“哦,你很喜欢水母吗?”
  小男孩又笑了笑,用英文说:“一位先生让我告诉你,”他顿了顿,快速的转成了中文,像背书似的说道:“在我们澳大利亚,有一种僧帽水母……”孩子奶声奶气,腔调怪怪的中文听得谢语恬忍不住笑了出声。
  但是,渐渐,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男孩的声音继续响着:“有些人叫它‘飘荡的死神’,一旦它长长的触须缠上了你,上面成千上万的小刺会把毒液注入你的体内,同时,你还会遭受到一连串快速的电击。请问,你临死的瞬间会想些什么呢?”
  孩子终于把一长串的中文背完了,对于他来说,这些可怕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侧着头微笑着看着谢语恬。
  看着孩子阳光的小脸,谢语恬突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她感到自己好想吐。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盥洗室,撑着洗手台,方才喝下的冷饮都从胃里倒流了出来。
  好半天,她弯下腰,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孔,她心中决定了一些东西。
  这时候,谢妈妈走了出来,“恬恬,怎么了?”望见女儿狼狈的脸,她关切地问着。
  谢语恬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她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对不起,妈妈,我想回去了。”
  “这么早就回酒店?我们才刚来啊?”
  “不,妈妈。我是说回香港!”谢语恬倏地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冷静地说道。
  凌希喝了一口啤酒。他摇了摇啤酒罐,已经空了。百无聊赖之下,他把罐子捏扁了,投篮似的扔进了垃圾桶。他知道,谢语恬已经回来了。事实上,她一步入澳大利亚的机场,就有人向他报告了消息。
  星期天的早上分外安静。凌希走到凉台,凑到了望远镜前。现在,他观察谢语恬的兴趣已经不那么浓了。从澳大利亚回来,谢语恬果断地给自己凉台前的落地玻璃门装上了米白色的百叶窗帘,多数时间里,凌希都很难见到她的脸。
  可是,今天,出乎意料的,他在望远镜里看见了她。谢语恬披着晨衣,耳朵上挂着耳塞,坐在凉台的摇椅上听着音乐假寐,身旁的茶几上搁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凌希饶有趣味地仔细观察着她。
  谢语恬的肌肤很晶莹,几乎没有一点瑕疵。闭着眼睛的她丝毫没有平时的严肃表情,一丝乱发飘到了脸上,显得分外俏皮。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单纯,可爱。让人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凌希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想法,他无奈地笑了笑,走进厨房里又拿了一罐啤酒。
  当他提着啤酒罐再次走到望远镜前的时候,镜头里的谢语恬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他赫然发现,谢语恬的眼睫毛很长,简直就像一个洋娃娃。但是,最迷人的还是她的双眸:乌黑,发亮,深邃。在她的眼里,有着大多数女人所没有的聪颖、坚强。正是这与众不同的气质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的她吸引了许多人艳羡的目光。凌希静静地看着镜头里的她,看着她轻轻抿了一口热饮料,拿起了报纸。他不由自主地猜测起杯子里的热饮到底是咖啡、奶茶还是热牛奶,他发现自己很难把目光从谢语恬身上移开。“好像五年前我就是这德性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镜头里,谢语恬秋水般的眼睛向他扫了过来,没由来地,他的心跳快了一点。她应该发现他正在窥视她了,凌希想着谢语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平静地起身回房,还是勃然大怒呢?
  谢语恬没有起身,她依然舒适地倚在摇椅里。但是,她举起了手臂,曲起无名指和尾指,向凌希做了个开枪的动作。凌希的望远镜里,她双眼写满了挑战的意味。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凌希挑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
  谢语恬忙里偷闲,抽出半天时间,来到了一栋破旧的老房子楼下。明仔就住在这里的六楼,她已经坚持了四年,每两周至少来这里看他一家一次了。其实明仔一家只有两口人:明仔和他年迈的外婆。自幼父母双亡的明仔和身体不好的外婆相依为命,他外婆一直疾病缠身,家里一贫如洗,为了给外婆治病,13岁那年,明仔不得已辍学,走上了贩卖毒品的道路。没多久,明仔被毒贩拉出来顶罪,谢语恬看着年幼的他,侧隐之心顿起,苦口婆心地劝他做了控方证人,之后,还不时接济他们婆孙俩,并支付了明仔读书的大部分费用。这样不知不觉,明仔已经17岁了。
  爬上了六楼,谢语恬停在了明仔家门口。门虚掩着,一阵笑声传来,她可以分辨出其中有明仔清脆的嗓音和他外婆沙哑的嗓音。另外,还有一把男人的低沉声音。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成年男人的声音里,谢语恬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这把好听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听过似的,但是到底在哪里,她又记不起来了。她的好奇心顿起,没有拍门,而是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望了进去——
  她看见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男人的肩膀宽宽的,不算很强壮,但是蛮结实的;头发很短,身上的衣服很简洁,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是,谢语恬并不感到很舒服,她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只曾经在一个人身上向她散发出来——那就是黑虎帮的二爷凌希。谢语恬陡然发现,屋里坐着的人正是凌希!
  她猛地一把打开了门,大声喊道:“凌希,你快给我滚出这间房子!不然的话,我要报警说你恐吓!”
  全屋的人都愣住了。明仔和他的外婆糊里糊涂地望着怒火中烧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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