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腕上的花开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最害怕的是得到以后的失去吧……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如此患得患失了?如果这次她再离开的话,他一定会死掉。
阿木图的手从向下移去,褪下了她身上最后一件障碍物,分开了她的腿,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皱起的眉和汗湿的脸庞,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说,“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今夜我要了你,我便再也不能放开手。”
宁夏睁开迷离的双眼,红唇微张着,轻喘着气,唇上被牙齿咬出了一排噬印……
“到时候,就算死,也不放开。”他的声音低低地出现在她的耳畔,尾音落下,宁夏清醒了大半。
手抵住他的肩,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什么?你说什么?”
阿木图定了定神,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湿发,声音低沉沙哑,眸色沉得像块墨玉,“如果我要了你,我将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连着下辈子,也不会放手!”
宁夏一惊,阿木图的眼神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不!”宁夏慌了,推开他,坐起来,卷起身子抱住自己。
心像被浇了凉水,那地方的肋骨,好象都快断掉了。
不过没事,还有救,还有救……
阿木图拉过毯子把她裹住,轻轻抱住。没关系,没关系,不会伤心的,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么……
这种疼痛已经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用力呼吸着只属于她的气息,那淡淡的,茉莉一般的香气……
总有一天她会走的,所以在她离开之前,把这气息留在记忆中,然后花一辈子去回忆。
“对不起。”宁夏低语,她真的做错事了,真的……
阿木图摇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你不是真的想要我,只是想离开了,对不对?”
宁夏没有说话,呆呆地靠在阿木图怀里,看着窗外的一片月色,
“可是,你还有地方去吗?”阿木图轻叹,“就算不喜欢……但你也可以考虑留在我身边,我至少可以为你挡风遮雨,恩?”
“保我一生的荣华富贵?”她睫毛微微颤了下,这话,曾经也有个人对她说过。如果当初她答应了,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太一样?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如果要荣华和富贵,她不用等到今天。
“我会保护你。”他的声音很轻,却是在下着最重的誓言。
宁夏轻笑。雷若月也曾对她说过,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点伤害,可如今又怎么样了?
“如果我想离开,你会不会杀了我?”宁夏轻声问道。
感觉拥抱的手臂紧了紧,喷在脖子上的气息也重了些。等了许久,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忽然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换成宁夏惊讶了。
阿木图竟然说好!那个恨不得把她眼睛挖了腿剁了也想留下的阿木图,竟然跟她说“好”!
她转过身,反手抱住他。这辈子她负的人太多,还不清了。
拇指上的板结梗得手指都隐隐作痛。
他轻轻抚着她的发,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你要走,我不留你。但是如果你在外面累了想回来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宁夏咬住唇,点点头。
“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宁夏轻叹,如果她认识的不是雷若月而是阿木图的话,是不是就会幸福了,“下辈子你一定要早点找到我,好不好?”
只是,今生,她不会有机会累了回到他身边,也不会有机会需要他的帮助了。
对死人来说,这些都是不需要的。
54 放手54 放手
阿木图把宁夏留了一个月,他说一定要她把身体恢复好了才能放她走。
宁夏很配合,吃得很多,睡得很多,脸色越来越红润,笑容越来越多,只是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坐在窗台上或爬到假山上对着荷塘发呆。
听夏园,满目翠绿,空气中都带着芳草的气息。
洛平川端了盘荷花糕,走进凉亭,放在亭中的石桌上,问她:“过来吃吗?”
宁夏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翠绿色的盘子,装载着为数不多的糕点,外观上看起来就白白的,嫩嫩的,很让人有咬上一口的欲望。而结果也没令她失望,果然是又松又软,还带着荷花的清香。
“厨房新做的,如何?”洛平川帮宁夏倒了杯清茶,宁夏接过,喝了一口。
“美味!”对于美食,宁夏从来不吝啬赞美。
“那个……”洛平川摸了摸鼻子,“宁夏小姐。”
“将军叫我宁夏就可以了。”宁夏笑,“有事?”
“你真的要走?”洛平川忽然凑近了,双目紧盯着她,那模样仿佛要从她脸上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宁夏顿了顿,点头,“谢谢将军的照顾,我和王约好,六月初八,就离开。”
“初八?就是明天?”洛平川皱眉,“你要去哪里?”
宁夏咬了口荷花糕,慢慢嚼着,吞下,喝了口茶,才说,“我去找雷若月。”
“你到现在还要去找雷若月!”洛平川提高了声音,促眉微怒。
“将军。”宁夏抬头,表情冷然,“你愿意看着邦什大军压过契沙边境吗?”
洛平川一怔,看着她,没接口。
“雷若月五十万大军虽然退出了边境线,可是还驻扎着,根本没有离开!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反扑过来。”宁夏轻声叙述,声音冷清,听不出什么感情,“若非如此,我相信王,你,都不会在这偏院一呆就是一个月。”
“为了你王也会在这里呆上一个月。”
“或许……”宁夏笑,“至少这一个月并非为了我。”
洛平川苦笑,点头,“你很敏锐。”
女人太聪明,就很难幸福了。
“邦什是为了我才来,当初王就是拒绝了雷若月的使者,才使得契沙边境被屠了两座城池。”宁夏目光移到亭边的翠竹上。雷若月最喜欢夏天的竹子,和冬天的梅花。
洛平川哑然,原来她心底比谁都要清楚。
“既然这场无意义的撕杀是因为我才开始的,那么也该有我来结束。”宁夏歪过头,对着洛平川嫣然一笑,“我说的对吗将军?当初我在你眼里看到的厌恶,也是因为此,对不对?”
“我……有吗?”洛平川又摸了摸鼻子。开始他确实很讨厌她,因为契沙王为了这个女人牺牲了太多生命。
一个女人,他本以为不值。
“我一条命换那么多条命,不亏的。”宁夏的笑容似要在阳光下融化,晃的人眼睛都花了。
“宁夏……”洛平川想说什么,但终是没说出口。
宁夏啊,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去笑,你大可不必顾及这天下的苍生百姓。女人只要学会如何跟自己的男人撒娇就好了!女人只要去找到可以让自己幸福的男人就好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啊,只会自己提刀出去砍,永远学不会如何躲在男人的怀里哭泣。
“所以你要替契沙百姓感谢我啊将军!”宁夏笑得没心没肺,中了奖也没她那么开怀!
“钟宁夏你真他妈不是女人!”洛平川恼怒地留下一句话,衣袖一甩,离开。
这是宁夏在身边的最后一夜了。
阿木图坐在书桌前发呆。
最近他都没敢再去看她,他不敢给自己机会去伤害她。
一定会忍不住……一定会用尽手段来把她留下……
这样走了也好,只要她可以幸福。
灯油灭了,他似恍然不知,也或许只是不想动。靠在椅子上,盯着黑夜虚空,死了一般。
门外传来一些底语,貌似是有人要进来被内侍拦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响起很轻的敲门声,内侍低声道,“陛下,宁夏小姐求见。”
阿木图愣了愣,半晌才说,“让她进来吧。”
还是月牙白的衣裙,气色好了许多,步履轻盈,身姿婀娜。只是这样看起来,应该和别的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可偏偏完全不是。
完全不是。否则,他也愿意造个金屋把她藏起来。
“为什么不点灯?”宁夏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才算寻到阿木图坐在书桌前的身影,他那仿佛融入了夜色一般的寂静,让她有些……心疼。
阿木图没说话,双眼一眨不眨地追随着她,看她走来走去点灯掌火。
“你在干什么?”宁夏好笑地站定在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不小心睡着了。”阿木图清了清嗓门,坐正。
“我明天要走了。”宁夏在和他隔了一张桌子一盏灯火的地方,微笑。
“恩。”阿木图茫然地点点头,目光看着她,又仿佛没在看她。
“就这样?”宁夏挑眉。
他一愣,不这样还要他怎么样?
“那个……”宁夏摸摸脑袋,“借我点路费吧……”
“……”原来憋了半天想说这个。
见阿木图不说话,宁夏急了,“虽然这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不过,你要是不给点盘缠我很有可能在半路就饿死了!”
“以前你都不问我要的。”阿木图有些想笑,一手撑住脑袋望着她。以前几次,她不是都很自觉地把他宫里值钱的东西“顺手”带走几件么?
“那不一样,那时候情况特殊!”宁夏瞪他,早知道就不来自讨没趣了!难得她也君子一番。
“好。”阿木图笑了,眼眸深处,温柔如窗外的月光,一些东西在静静流淌,“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拿,钱去找内务侍领。”
“好,谢谢。”宁夏见他撑着头,也不看她,神情有些疲惫,便说,“那……我回去休息了。”
“恩。”他揉着双眉,不敢抬头。
宁夏挪了下步,又说:“你累了也回去睡吧,睡在这里会感冒。”
“恩。”他点点头。手指交叉握得很紧。
宁夏转过头,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他在背后叫她:“宁夏!”
回头,“什么?”
“你……”他终于抬起了眼,眸子盈绿,像有微光溢了出来,“会不会想我?”
宁夏顿了顿,笑了,很温柔。这样的温柔在她身上并不多见。
“大概……会想的吧。”
就算这话是欺骗的,那也罢了。阿木图释然,“明天我不去送你了。”
“好。”
“你走后我也会回都灵城,如果你以后要找我,可以先去将军俯找洛平川或烈,他们会带你来见我。”
“好。”
互相凝视,都没有说话,宁夏咬咬唇,“我走了。”
“好。”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下了脚步。
“图,”她轻声叫唤,声音有些飘渺,“如果有下辈子,你来娶我,好不好?”
“……”他的身体僵直了下,心中似有热血涌出,“好。”
最后给他一个嫣然的微笑,门渐渐合上,再也不见。
阿木图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个晚上。时间像蚂蚁在啃咬,每一分种都是煎熬,每一分钟都挣扎着想去把她留下。
想留不能留。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阿木图唤洛平川前来。
他站在窗前,轻声对他说,“你跟宁夏一起去。”
洛平川愕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木图回头,看着他说:“护送她,直到她见到雷若月。”
洛平川静了半晌,单膝跪地,“请恕臣不能领命。”
阿木图皱眉,“为什么?”
洛平川抬起了头,对上他幽绿色显然带着疲倦的眸子,“王,洛平川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洛平川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啊,也会犯错,也会对女人动情。
阿木图怔了怔,失笑,有些无奈,隔了好久,才说:“知道了,那……叫鲁忻去吧。”
“是。”
宁夏看到鲁忻的第一眼,眼中的暴戾喷薄而出,一把抽出临行前找洛平川要的佩剑,举剑就向鲁忻刺去!
洛平川刚好站在旁边,出手迅速握住宁夏的手腕,吼道:“钟宁夏你疯了!”
宁夏挣了下没挣开洛平川的铁腕,愤恨地把对着鲁忻的目光转而瞪他,“我要杀了他!”
“他怎么你了?”洛平川很好奇。
鲁忻在旁边似笑非笑,“将军是要我保护这位小姐去邦什吗?”
“对。”洛平川放开宁夏。
才松开宁夏就向鲁忻猛刺过去,被鲁忻轻闪过,眨眼间就夺下了她手中的剑。
“小姐,鲁忻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做这种危险的事,若是误伤了小姐就不好了。”鲁忻挑挑眉,把玩着宁夏手中的剑。
宁夏吸了口气,冷然地看着他,问洛平川:“将军,这就是要护送我的人吗?”
“啊……”洛平川看看他们两,“如果不合适,可以换个人。”
宁夏冷笑,眼睛迷了下,把身上带的包袱和剑鞘扔给鲁忻,道:“就他了。”
鲁忻有些意外,玩味地看了一眼洛平川,跟上去。
宁夏跨坐上小三,回头对洛平川笑了笑,“将军,谢谢照顾,以后还请保重。”
洛平川耸耸肩,扯出一抹笑意,“你也是,记得,随时可以回来。”
“知道啦!”宁夏潇洒地挥手,这姿态,像是一场远行而非离别。她心里却清楚,她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鲁忻上马,对洛平川点了点头,随着宁夏远去。两骑绝尘,颇有点潇洒入江湖的风尘味。
直到再看不见,洛平川才回头,猛地瞧见远处庭院大门前的老槐树下,阿木图斜斜地靠着。月牙白金线锈细纹的外衣,被微风轻轻纠缠起,和着随意扎起飞扬起来的黑发,俊朗如神。
多么完美的男人!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渴望拥有的东西这个男人全都有!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渴望自己的男人拥有的东西这个男人也全都有!
只有钟宁夏个笨丫头才会不要。
他迈步过去,笑道:“王,公主殿下走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阿木图轻轻摇头,垂目望着大树底下地面上班驳的阳光,低喃:“她,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