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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儿个皇上又吩咐绣坊裁了批黄色衣裳,想必是妹妹的服侍让皇上开心吧。”
听着艳雪意有所指的暧昧语气,月影没来由地觉得气闷。
她为什么要坐在这儿任由这个女人问话?
艳雪说的事她一点儿都不明白,衣服、饰品向来是丫头们在打点,什么时候慕懿群又帮她添了新行头,她根本不清楚。
瞧艳雪那暧昧的模样,只差没明说她有这些待遇都是她在他枕边求来的,想到自己堂堂月国公主,竟落到在这儿和这种低三下四的侍妾争宠,月影心中感到一阵悲哀。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吗?惩罚她不但未报国仇,还躲在敌人怀中苟延残喘,甚至奉上了自己!
见她不回话,艳雪说得更露骨了。
“妹妹用了什么法子让王高兴,也教教姐姐吧。”
听见她的话,小竹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正想替主子出头,就听见月影淡淡的出声:
“皇上的心思月影并不明白。”
是呀,即使慕懿群现在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并不表示他会永远如此。男人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
就算她是公主又怎样?她很清楚这个尊贵的身分并不能替她争取到什么,她甚至不明白慕懿群每回对她说的爱语究竟是真是假。他喜欢逗弄她,是因为她到现在都还不肯坦白吗?
听见她的回话,艳雪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不明白?妹妹啊,你可别小气、妄想把皇上留在自个儿身边,记得姐姐刚入宫时,皇上夜夜索求、不来个三、四回不肯罢休,每每累得我隔天下不了床,求皇上让其他姐妹分摊着伺候才好过了些,我看你这身子恐怕应付不了皇上,难道你不怕……”
“够了!”月影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制止她。
第7章(1)
不愿再听艳雪淫邪的话语,月影霍地站起,衣袖不慎扫落桌上的玉壶,匡啷一声,稀世珍宝碎了一地,清雅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视而不见地上的碎片,月影勉强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不愿在她面前失了风度。
“我累了,告退。”
语毕,月影也不待她回应,转身便走,唯有藏在水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拳,泄露出她心中的激动。
不哭、不哭,这个粗俗的侍妾不值得她生气,也不值得她计较!
咬紧下唇,月影将背挺得僵直。
才踏出一步,艳雪尖锐的吼声便传了出来。
“站住!”
不复刚刚的虚伪,艳雪气急败坏地冲到月影面前,青葱玉指不客气地指着她的鼻子、美艳的脸孔扭曲。
该死的贱蹄子,公主又怎样?虽然她出身不好,但是在宫里是讲究辈分的,她都肯好声好气的同她说话了,她还摆什么谱?刚刚那一慕若教有心人看见、传了开去,她这个娘娘在宫里还有地位吗?
艳雪愈想愈气,刻意假装出来的雍容华贵全教她抛到一边去。
“你真以为你能让皇上宠一辈子吗?我呸!瞧瞧你这模样,冷淡无趣,皇上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性子的女人,他对你只是一时迷恋,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还是想想被打入冷宫后怎么活下去比较要紧!”
饶是再美丽的女人,说起刻薄话就如鄙妇一般,泼妇骂街有什么气质可言?
僵着身子,月影不愿与她一般见识,微转身想掠过她,谁知,艳雪犹不满意,再次拦住她。
“告诉你,你别得意,皇上对女人的迷恋通常不超过一个月,算算日子,你也差不多了。想不想知道王没到你房里的时候都在哪儿?﹃薄情阁﹄里住了数十个姐妹,全是万中选一的美人儿,虽然那儿的姐妹都是已经失宠的侍妾,但是王兴致一来还是会到那儿销魂,我看前几日阁里又开始大兴土木,说不准这会儿准备的厢房就是你的!”
“是吗?”听着她恶毒的话,月影终于忍不住冷冷地开口:“艳雪姑娘如此清楚薄情阁的情况,敢情也住在那儿?”
“你——”没料到她会回话,艳雪教她的话堵得脸色发青。“好呀,看不出来你的口齿如此伶俐。”
“好说。”
月影的语气好像艳雪说了什么褒奖的话似的,气得她暴跳如雷。
“你——好,你别得意,我刚刚说过了,你没多少好日子可过了,小心……”
“一个月是吗?”不愿再听她废话,月影强迫自己开口。“姑娘恐怕要失望了,月影进宫可是足足一个月又十三天了。”
语毕,她再也不愿多说,掠过艳雪便疾步离开。
来不及收拾满地狼籍,小竹慌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艳雪一眼,便追着月影而去。
这下子糟糕了,她刚刚看到公主眼角闪着晶光,皇上回来后不知道要怎么责备她呢!
饭厅里,慕懿群坐在主位上,有些讶异月影竟还没出现。
他们习惯一起用膳的,怎么今儿个月影还在房里蘑菇?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招手叫来一旁伺候的丫头。
“快去请公主。”
“是。”
应答的丫头迟疑了一下,才面色奇怪的转身离去,教慕懿群心生怀疑。
“等等。”他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回皇上,奴婢到房里喊过好几回了,公主都不应声,奴婢不知道……”
“够了。”
打断她的话,慕懿群心急的往外走去。
这样的情形从没发生过,慕懿群很确定今天一整天月影都没出宫,如是这样,为什么她不应声呢?难道她病了?
种种猜测让他的步子迈得更急,莫名的心慌让他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压根儿忘了这种事只要找来她身边的丫头问问就知道了。
转瞬间站定在她房门前,看到屋子里一片黑暗,慕懿群更急了。
她不在吗?这么晚了,她会上哪儿去?
“影儿?”慕懿群扬声唤道。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见状,他连拳头都用上了,砰砰砰的敲着门。
“影儿,开门。”
房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瞥见跟着他赶来的韩风,慕懿群直接命令道:“把门打开。”
“用蛮力吗?”
第一次看到慕懿群失控的模样,韩风觉得有趣极了。
“随你,我要马上看到影儿。”
“遵命。”
面不改色地痞痞一笑,韩风轻松的走到桃花木门前,正欲运气出掌,屋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别进来。”
“影儿?”闻声,慕懿群的心才归位。推开韩风,他走近门。“原来你在,怎么不点灯呢?”
“我睡了。”
她闷闷的声音让慕懿群觉得有些奇怪。
“小懒猪。”以为她说的是午睡,慕懿群宠溺地笑骂了声,才继续说道:“梳洗一下,该用膳了。”
“我不饿,皇上先用吧。”
皇上?
鲜少听到月影如此称呼自己,让慕懿群的心里打了个突。
“怎么了?”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他关心地问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妾身休息一下就好。”
妾身?
慕懿群觉得更怪了,他的影儿是何等骄傲,怎么可能这么卑微?更何况,她应该明白在他心中她是皇后呀!
愈想愈不对,慕懿群加大音量。
“影儿,开门,我要看看你!”
月影并没有回应他的叫唤。
“影儿?”
“我没事,只是累了。”
“我要看你。”慕懿群坚持着。
“我不想起来、我不饿、我要休息。”
门内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
第一次有女人胆敢关着门对他喊话,慕懿群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直接破门而入,怕月影不高兴;放着她不管,自己心里又担心,该怎么办呢?
站在门外,慕懿群用力地瞪着紧闭的房门,彷佛这么做便能看到屋内的情况似的。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屋内又传来声音。
“皇上,妾身真的没事,下午逛花园累了,想早点儿休息。不能伺候皇上用膳,妾身……”
“影儿,你真的没事?”她左一句皇上,右一句妾身,听得慕懿群浑身不自在,索性打断她的话。
“谢皇上关心,妾身很好。”
沉吟了一会儿,慕懿群才答道:“那……你休息吧。”
带头离开月影的院落,慕懿群神色不豫地站定。
“去查查看影儿今天做了什么事、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我要立刻知道。”
仰头望天,慕懿群发现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蒙上了乌云,教人心慌……
房门内。
脚步声一走远,背抵着门的月影就崩溃了。她缓缓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埋进屈起的双腿间,再也忍不住心酸的低泣。
妾,是呀,她有什么资格骄傲?她有什么资格得意?艳雪说得对,充其量,她的身分也不过是没名没份的妾呀!
是慕懿群的温柔让她忘了自己到北国来的目的,是慕懿群的宠爱让她忘了自己的身分,是慕懿群的霸道让她忘了守住自己的心,是慕懿群的深情让她忘了自己呀!
但是,太难了,现在回头太难了……
奔流的泪带不走她的辛酸,酸涩的双眼比不上她的心痛,她不懂自己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是堂堂月国的公主呀,她不想自己被冠上那般卑微的身分,不愿呀!
她该怎么做?离开吗?
不,她走不了,她的心早就遗落,走也是死路一条啊!
慕懿群俊逸的身影早就牢牢地刻在她的心坎上,她已经习惯在他臂弯里醒来。在他的宠爱下生活。她不能想像,漫漫长夜里少了他的温暖如何度过?可是,继续留在这儿,若是有一天他厌烦了、不要她了,她的心一定会碎的,艳雪说了,他对女人的宠爱向来不长,她有啥能耐锁住他的心?
薄情阁……
多可怕的名字呀,光是想像自己总有一天会住在那儿,月影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两鬓隐隐抽痛,月影痛苦地抱住头。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做最好?
枉费自己身为月国公主、又是人人称颂的才女,一遇上感情,还是败得一塌胡涂。
夜深了,从地板沁出的寒意愈来愈重,月影的身子隐隐痛了起来,明知自己的身子骨弱,再这么下去定会生病,但是她动不了,也不想动。
或许,生病了、胡涂了,也是幸福的事呀……
第7章(2)
放下手上的奏摺,慕懿群疲倦地呼了一大口气,仰靠在椅背上。
一道黑影从窗口钻入,安静地站立在他身旁。
“查到什么了吗?”
安静地递出手上的证据,不喜多言的韩电难得地开了口:
“慕懿翔很聪明,把资料全藏在女人房里,就算事迹败露,随便捉也捉得到替死鬼。”
快速地翻看手上的文件,慕懿群忍不住叹气。
看来,慕懿翔叛变一事是真的,而且,从陆续收到的讯息来看,这几日就是关键时候了。说实在的,他实在不愿意再起战端,但是,他了解慕懿翔偏执残忍的个性,不和他分个高下,北国永远没有安宁的一日。身为一国之主,就算慕懿翔是他的兄弟,他也不能因此而弃人民的安危不顾,只希望父王在天之灵,能原谅他做此决定。
闭眼沉思了好一会儿,再睁眼,慕懿群眼里闪着决心。
“去准备一下,加强城里的巡逻及守卫,祸事一起,速战速决,若有意外,以保护妇孺为优先。”
“是。”
韩电正欲离开,慕懿群再道:“让韩风留在宫里看着月影。”
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吩咐,向来独善其身的韩电也忍不住扬眉。
难道韩风那个大嘴巴说的没错,能让慕懿群挂心的人儿终于出现了?
不理会他讶异的表情,慕懿群严肃地看着他道:
“无论如何,保护月影的安全。”
当慕懿群处理完国事,天际已微微透出曙光,桌上的巨烛也只剩下一堆蜡泪。
推椅站起,他动了动发僵的身子。
为了防堵慕懿翔叛变,他已三天三夜不曾离开过书房。他早该知道慕懿翔的性子是不可能在一夕之间改变的,这场战事只是迟早而已,但是,真的做了决定,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他真的累了……
在外人眼中,至高无上的王位是多么尊荣,但是对他来说,在这个位子上他看到了太多人性,让他几乎要怀疑生命,如果可以……
止住脑中的想法,慕懿群苦笑着。
不可能的,他需要对社稷子民负责啊!
站在窗前,慕懿群望着透出微曦的天空,不知怎么地,他的情绪低落,强烈地想找个人说说话,即使只是随便聊聊都好。
月影!
跃上脑际的名字让他不假思索的转身移步,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
才几天没见,他发现自己真的想念她,想她的笑、想她的嗔、想她灵活转动的大眼睛、想她甜甜的吻、想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想她倔强的表情、想她温软的身子、想她……
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转眼间已到她房前,慕懿群探出手,不忘放轻力道。
咦?
他困惑地瞪着一动也不动的木门,再用力。
门锁着?怎么会?月影知道他习惯到这儿过夜,即使早睡了,也从不锁门的。
是韩风怕事发突然,特别交代她把门锁上的吗?还是……
说不上来为什么,慕懿群心里有些慌。
她应该没事吧?
坐在饭桌前,慕懿群双眉紧蹙、神情烦躁,彷佛满室的饭香是毒气似的,骇得一群人脸色凝重,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公主呢?”
“在……在房里。”
房里,又在房里!她准备躲他一辈子是不是?
他狠狠地低咒一声,吓得大家面色发青。
几天下来,月影明显的行为,让慕懿群了解她是刻意避开他的,这种莫名的举动让他坐立不安、心情一天比一天糟糕,明知道这个非常时期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分心,但是他做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月影闹别扭、莫名其妙地被拒于她的心房外,更何况,月影怕冷,夜里没有他,她睡得可好?
纷乱的思绪让他再也坐不住,霍地起身,今天他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好不容易打发掉第五个前来哀求月影的丫头,小竹低叹一口气,转身走向呆坐在窗边的月影。
“公主,这样好吗?”
她不是不知道月影在想什么,但是她人微言轻,再怎么说,主子的事还轮不到她置喙。只不过,看月影好不容易养起的红润又变得苍白,让她的心发酸。
呆望窗外,月影保持沉默。
这几天,她始终维持这样的姿势,不晓得在看些什么。吃得少、睡得少、说得也少,只是迅速地消瘦,每回帮她更衣,看着不再合身的裙头,小竹就想叹气。
“公主,我……”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月影心不在焉的模样,小竹劝说的话哽在喉头。摇头放弃,她改口说道:“我到前头端些饭菜来。”
“不用了,我不饿。”
还是看着窗外,月影悠悠地回话。
又一天了吗?她眨眨酸涩的双眼,继续瞪着初升的明月。
是十五了吧?窗外的月又圆又亮,和她在月国看到的一模一样。记得从前,每逢十五,父王和母后总会抽空和她们在月光下用膳,只因为她和月茵都是十五生的孩子,但是现在……
轻轻叹气,她的眼微微迷蒙。
“公主,不饿也要吃点东西,要不天气愈来愈冷,北国的冬天威力惊人,你的身子熬不过的。”小竹担心地劝说。
月影淡淡一笑。
“熬不过也好,我好想父王和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