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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难从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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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砚竹冷笑。“只满儿一个嫁我作嫡福晋,不会夹带其他多余的闲杂人等?”
  “这……”允祥眼神尴尬地移开。“多一个侧福晋也不成?”
  “不成!”金砚竹毫无转圆余地的断然否绝。
  “好吧!”允祥勉强道。“就弟妹一个嫁你作嫡福晋,这该可以了吧?”见金砚竹不语,他才转往满儿。“所以说,在十六弟回来之前,弟妹必须尽快学会宫廷礼仪与婚仪规矩,这还不够你忙么?”
  满儿犹豫了下。“可是……”
  “弟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允祥轻叹。“的确,我是不能保证往后大家看你的眼光就会不同,甚至我也不敢保证皇上自此而后便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不过,弟妹,十六弟为你做了这般多,你不该回报他一点么?”
  满儿也跟著叹了口气。“十三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咦?不是么?”
  满儿两眸深深凝住金砚竹。“我很清楚他究竟为我做了多少,所以早在知道他为了我而委屈自己到戏园子里来唱戏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再多人看不起我也无所谓,只要他看得起我就行了;皇上若是不愿意放过我,那也无妨,咱们就来玩玩吧!反正老呆在王府里没事干,那样的日子也太无聊了,来点剌激的才有趣,不是吗?”
  允祥笑了。“那弟妹是想说……”
  “我是想说……”满儿懊恼地搅起柳眉。“这样我不就没有机会晋见密太妃娘娘了吗?”
  “原来是这个。”允祥似乎松了口气。“这倒也不难,我想我可以说服皇上,在十六弟的婚礼时,请密太妃娘娘到庄亲王府去住上三、五天,这不就成了。”
  满儿双眸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满儿开心地望著金砚竹。“我终于可以拜见你额娘了!”
  一声不吭,金砚竹开始卸妆,满儿一见,笑脸僵住,骤然想起一件很有问题的问题。
  “啊!不对!不行,不行啦!哪有人这样唱一半扔下不管的?这样人家戏班子怎么撑下去嘛!不行,得找个人来顶著,至少得顶到过年封箱,如果找不著,你还是得唱下去,唱到找著人为止!”
  金砚竹听若未闻,仍旧继续卸他的妆,满儿立刻跳脚过去抓住他。
  “我不管,这边的问题不解决,打死我也不回去!”
  金砚竹停下来了,冷眼蹙眉,允祥也头大的拚命揪头发。
  “哎呀呀!这……还真麻烦呀!临时要到哪儿抓人呢……士亥闲著无事,唱功身段都不能太差,哪儿有呢……啊,有了!”
  金砚竹与满儿四只眼不约而同地转注允祥,后者笑嘻嘻地指指某个方向。
  “哪儿有最多现成,又闲闲无事的旦角儿呢?”
  金砚竹双眉一扬,满儿两眼茫然,允祥得意洋洋地笑得更开了。
  “嘿嘿,没错,就是宫里头!”
  宫廷戏班升平署是也!
  第四章
  “柳佳氏,请您认真一点儿好么?这些规矩不能不牢牢背诵下来,否则,届时要是错了礼儿,丢面子的可是王爷呀!”
  她早就知道那个小心眼的皇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
  满儿漠然地瞪著宫里派来教她礼仪规矩的常嬷嬷,一个严格又挑剔,说话老是满嘴泡沫的嬷嬷,这就是皇上没打算放过她的第一铁证。
  自那日伴同允禄回王府,眼见更为富丽堂皇的寝楼、配楼与后殿等,她可以料想得到皇上有多不甘心,因为这必定是为阿敏济公主而重建的,没想到最后却要让她给“占领”了。
  当日,庄亲王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府里一半以上的下人全都遣送出府,包括那个最为看不起她的王府总管──她成为福晋两、三年,甚至没和他讲过几句话。
  新来的福总管是允禄亲自到内务府挑选的,一个老实稳健的镶白旗包衣,五十多岁,经验丰富,行事扎实,府里不足的下人也都由他亲自去挑人补满,个个与他同样老实认真。
  除夕,允禄上干清宫去参加皇室家宴,却没有满儿的份,因为她早已自玉牒中被除名了。
  不打紧,她带著两个孩子和府里下人们一块儿吃年夜饭还比较自在呢!
  可没想到才开席,允禄便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再过两天,允禄便敔程到张家口了;翌日,这位常嬷嬷就出现在庄亲王府,顶著皇上的旨意对她恣意“虐待”,而且颐指气使地直呼她柳佳氏这样、柳佳氏那样的,就差没拿鞭子抽她了!
  哼哼!皇上以为这样就能吓跑她吗?
  什么样的苦日子她没尝过,什么样的脸色她没瞧过,何况为了允禄,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这些繁复的宫廷礼仪规矩了,这样就想吓跑她也未免太看轻她了吧?
  “柳佳氏,请不要看著地上,腰要直,手……柳佳氏,现在没有蚊子要你拍,请你的手不要乱挥,要自然摆动,自然摆动,懂么?好,现在请慢慢蹲……哦!天哪!”
  满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笑了一下。“重来!重来!”
  她重来了好几百……不,是好几千万次之后,好不容易终于学会如何踩著寸子如同穿平底云头鞋一样自然,现在就算教她踩著寸子跳支舞也不成问题了。
  这样一个月后,常嬷嬷也没辙了,终于收回“你已经无药可救”的眼光,承认柳佳氏该会的都会了,然后一鞠躬下台去也。
  但是允禄还没有回来。
  过去一个月里来那样时时让常嬷嬷盯著念著,她反而不觉得日子有多难过,可一旦松懈下来,不过两天而已,她就觉得好想念好想念允禄了。
  然而,皇上可没那么容易让她轻松下来:竟然还有时间想男人,太奢侈了吧?
  “奴才小如意见过夫人。”
  这个倒客气,没有直叫她柳佳氏,而是称呼她夫人,不过……
  “你……”瞪著眼前不男不女的人,满儿硬吞下那种不太好听的名词。“你又是谁?”
  小如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一脸嗔怨地瞅住她,“回夫人,瞧瞧奴才的穿章就该知道奴才是宫里头的太监了嘛!”声音尖尖细细的,还带点柔腻韵味儿。
  满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我知道你是宫里来的公公,我是说你是来干嘛的?”难不成是来教她如何发挥女性魅力?
  小如意妩媚一笑,满儿差点吐了。
  “皇上吩咐下来,说是夫人懂了规矩、熟了礼仪,可这内涵也不能没有,所以著奴才每日午后来王府里两个时辰教教福晋……”
  “什么?”满儿忐忑不安地问。
  “琴棋书画。”
  昏倒!
  天哪!这才是真正的试炼,居然要她抚琴,要她作诗?
  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额娘,”儿子摸摸她削瘦的脸颊。“肉肉没啦!”
  满儿心酸地抽抽鼻子。“额娘正在为你阿玛受苦受罪呢!”抚琴是受苦,作诗是受罪。
  儿子马上孝顺地摸出塔布给他的糖疙瘩。“额娘,给您吃吃。”
  接过来儿子的孝心,“好吧!聊胜于无。”满儿满怀窝心地亲亲儿子,就当是亲亲他老爹,给自己一点苦撑下去的能量。
  然而,这还不是最磨人的,更可以称得上是精神虐待而当之无愧的,是继之小如意之后没多久,陆续来庄亲王府报到的那些和硕、多罗、固山格格们,还有那位王爷的侧福晋,这位郡王的庶福晋,天知道她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没见过,这会儿却天天排班轮流来“串门子”,施展她们最得意的绕舌催魂大法。
  “柳佳氏,你可知道我们王爷除了福晋之外,还有几位侧福晋,几位庶福晋么?告诉你,有两位侧福晋,四位庶福晋,三位贵人。”
  “对啊!我们郡王爷也有两位侧福晋,三位庶福晋,一位贵人。”
  “所以说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应当的事,女人无权干涉,你可知道?”
  满儿不是笨蛋,只听一两句就知道她们想说什么了。“这我当然知道,‘出嫁从夫’嘛!对不对?王爷想娶几个大妻小妾都是他家的事,我才懒得管呢!再说,他也从未曾跟我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我就算想干涉也无从干涉起啊!”
  一句话就堵住了她们的嘴,感觉实在很爽,可是那些身为高贵宗室的格格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柳佳氏,听说你是汉人的娘被满人强暴而生下来的?”
  还真是有够直接呀!
  “是,七格格。”她温驯地低头承认,再加一句,“七格格没有想到满人之中也有这么无耻下流的人吧?”
  不知是哪位王爷的七格格窒了窒。“是……是没有想到,可是问题不是这个,本格格是要让你明白,你实在配不上十六叔。”
  “我知道啊!”满儿故意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我也跟王爷说过我配不上他,最好让我回江南去自个儿讨生活就好,可王爷不肯啊!他硬是追过来追过去,我逃不掉嘛!”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他还真是死命的追呢!
  “没人叫你逃,”另一位郡王的三格格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十六叔喜欢你,你留在他身边伺候著也是无可厚非,可你不能妄想坐上福晋的宝座,那该是阿敏济公主那等身分的人才坐得的,柳佳氏,你最好要明白这点!”
  “哎呀!三格格可真是说进我心坎儿里了呢!”满儿更夸张了。“就这话,我跟王爷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可他都不听,我也没辙。要不,三格格,您去跟他说说如何?”
  “我?”三格格马上变了脸色。“才不要!”
  满儿故作无知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我……我……”三格格一时无措,两眼马上往另一位贝勒的四格格那儿递过去。“我不方便。”
  “哪儿不方便?”
  “我们是晚辈呀!”四格格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了。“晚辈怎能跟长辈提罟追种事?”
  “嗯!说的也是,”满儿点头赞同。“那这么著,等王爷回来后,我会代你们转达你们不好跟他提的这事儿,如何?”
  “欸?不要!”三位格格三声高低不同的尖叫。“你绝不能跟他提到我们!”
  “咦?为什么?三位格格如此关心王爷,怎能不让他知道?”
  三位格格脸色难看的面面相观。“总……总之,你不能跟十六叔提到我们就是了!”说完,三位娇贵的格格便一点也不娇贵地狼狈落荒而逃了。
  满儿笑著对她们的背影吐吐舌头。“这样就想和我斗?下辈子吧!”
  不过……
  明天会换谁来呢?是侧福晋们?庶福晋们?或是另一批格格们?
  总之,如此这般,早上是福晋格格们的精神虐待,下午轮到小如意的疲劳轰炸,这样的日子又捱过了一个多月后──
  “福晋,海贝子侧福晋、洛郡王庶福晋、赛玉贝勒庶福晋来访!”
  满儿才刚叹了口气,正在为她梳头的玉桂已先抢著哇啦哇啦叫起来了。
  “太过分了,福晋,她们真的太过分了!早些时候还巳时才来,一阵子过后就变成辰时便来,前几天开始居然卯正就来了,改明儿个她们是不是寅时就要来敲王府大门了?”
  外人直呼她柳佳氏,府里上下则称她夫人,可只有塔布、乌尔泰、玉桂和佟桂始终不变的敬呼她福晋,大概是因为只有他们最了解王爷对她有多痴心吧!
  “忍耐!忍耐!”适才还满泄气的,现在一听玉桂替她火的,满儿反倒笑了。“玉桂,现在我只有忍耐的份,那些格格福晋们都不能得罪,否则只会让王爷难做而已。”
  “可是,福晋,您都不知道,”玉桂不甘心地咕哝。“倘若不是塔布他们挡得快,每一回她们都想直冲进寝楼里来,一点规矩都不懂,她们根本就不把您看在眼里嘛!”
  “是这样,不过……”满儿耸耸肩。“我不在乎。”
  闻言,玉桂暧昧地眨了眨眼。“是喔!福晋,只要爷够疼您就行了,对不?”
  “少贫嘴!”满儿笑骂。“好了,待会儿你先去帮我哄著那个顽皮的小鬼,大概是我太久没时间陪他,他越来愈不愈话了。”
  “唉!真希望爷能赶紧回……啊!”
  玉桂话说一半突然叫了好大一声,吓了满儿好大一跳。
  “怎么了?看到鬼了吗?”
  “才不是啦!”玉桂娇嗔。“福晋,再过两天好像就是福晋您的生辰了哟!”
  “原来说那啊!唉,真是大惊小怪!”
  满儿懒洋洋地起身,并在玉桂面前站挺直了,好让玉桂帮她检查看看还有哪里没拾缀好,那些格格福晋们可是很会挑眼儿的,只要多一根浮线,看著好了,她们准会说得好像她身上多爬了一只大象。
  “那又如何?从来没有人为我庆过生,去年头一回想让王爷陪陪我,结果……算了,人哪!是不能太贪心的,否则不仅得不到,怕会失去得更多了!”
  “可是,福晋,您为爷受这么多委屈,未免太辛苦了。”
  “啊!不,你错了,玉桂,”满儿悄悄扬起满足的笑容。“比起爷为我做的,这实在不算什么,连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嗯!好,就这么著,生辰那天我会把爷为我做的事统统告诉你和佟桂,顺便好好回味儿一下,算是替我自己庆祝,庆祝我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宠爱。”
  “真的?太好了,福晋,奴婢和佟桂早就想知道了呢!”
  “那你得帮我好好哄著那小鬼。”
  “不用福晋吩咐,玉桂会的。”
  “那就谢谢啦!”
  一转身,满儿高高地昂起下巴。
  “好,福晋我要上战场了!”
  三月里的天儿,是尽冬,也要入春,总是变幻莫测,前两日天气还满凉的,可是这天,一整日里天空乌蒙蒙沉甸旬的,看著好像要下雨了,却怎么也下不来,一到夜里,屋内便显得异常郁闷,睡到夜半,满儿便踢翻了被子,差点连枕头也给扔下床,可最后一刻,她又把它给扯回去抱在怀里,满足地闻嗅著。
  因为那上头有他的味道。
  “允禄……”她半梦半醒地轻轻叹息著。“好想你喔!”
  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她身边突然多了一副颀长的人体,但她并没有睁眼瞧去,以为自己仍在作梦──她作过这样的梦好多回了,她只是眷恋地依偎过去,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啊,好绮丽的梦啊!
  她在他身下娇吟、喘息,就像过去那样,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颈项上、胸脯上,闷燥的空气中,交缠的两副肉体湿淋淋的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最后,天际传来一响闷雷怒吼,恰好掩去了她情不自禁的尖叫和他满足的呻吟。
  下雨了。
  沁凉的风自虚掩的窗缝里飘进屋里,她轻叹,满足地再次回到梦里枕在他肩窝上陷入沉睡中……
  砰砰砰!
  “喂喂喂,该起来了啦!真好命,居然睡到现在还不起床。”
  满儿咕哝一句,翻个身子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再次睡去。
  砰砰砰砰!
  “喂!柳佳氏,快起来服侍本格格和福晋们呀!”
  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玉手四处摸呀摸的,一摸到了枕头便抓来压在脑袋上。
  砰砰砰砰砰!
  “喂喂!柳佳氏,你懂不懂规矩啊!居然让格格福晋们等你,而且敲这半天门还不起来,你不要以为有十六王爷作你的靠山便可以如此嚣张喔!”
  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了,摸呀摸的想摸来第二颗枕头,却讶异地摸到了一片平滑的……什么玩意儿?
  砰砰砰砰砰砰!
  “还不快点呀你,柳佳氏,今天英贝子的福晋要听你抚琴,昭贝勒的庶福晋要教你些规矩,高洛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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