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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越发惊奇,水玉儿旁若无人地走入偏殿,只见天策府她熟识地几员上将都齐齐在场,个个愁眉苦脸的分立在侧,见水玉儿盈盈地走进来,都愣住了。
“水姑娘……,是你吗?”最先回过神的李靖迟疑的问道,“你不是……?怎么在这里出现?”
水玉儿摊摊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又回来了,有什么好吃惊的?”她不知道寇仲是怎么和他们交代的,也不知道外面传言是什么,所以只能装傻一语带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水玉儿看了看室内其余众人的神色,轻颦秀眉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种气氛?”
李靖愁眉不展,垂头丧气道:“秦王赴太子的宴回来,才发现是饮了毒酒,虽然李神通李王爷奋力把秦王背回天策宫,但是情况危机,师小姐正在内室为秦王疗伤,可是希望渺茫……”说罢长叹了一声。
水玉儿听得张口结舌,原来历史上李建成设宴毒害李世民确有其事!
虽然她现在很想找个人问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可是救人如救火,水玉儿在天策府众将领祈求的目光下走入内室,看到床榻上已经面色青紫的李世民和玉容憔悴的师妃暄前后盘腿而坐,后者正尽心尽力的为前者驱毒。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亲眼见到已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李世民,水玉儿还是心凉了半截。
虽然当她穿回来的时候,心内还存有一丝侥幸,想着也许寇仲会成为天下之主,也许寇仲能让李唐天下成为真正的历史。但是方才希望已经破灭,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面前的李世民因为李建成的毒计过世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师妃暄用尽最后一丝真气,都无法阻止李世民体内的毒素一点点的侵蚀他的心脉,从接触他后背的手中,感到前方地人生命力的逐渐消逝。第二次,师妃暄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而第一次。就是她听到水玉儿地死讯时。
人生是多么的无奈,眼见寇仲和李世民握手言和、通力协作,中原安定地日子即将到来。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不得不让她黯然神伤。一想到自己之前做所的努力全部枉费。师妃暄内息瞬间紊乱,强忍着才没有口吐鲜血。虽然心知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但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调息。罢了,就这样散尽功力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师妃暄在陷入昏迷前,忽然感到有一团清凉的感觉将她包围住。一个熟悉悦耳地声音传来,柔声道:“妃暄,不要放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师妃暄微睁秀目,恍惚间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是时候了吗?看来上天还是厚待她的,让她来接她走……
水玉儿没有办法的对着已经陷入昏迷中的师妃暄施了一个睡眠术,让她靠在一旁。
头疼的看着中毒已深的李世民,水玉儿扶他躺下,拿出新制作的治愈卷轴。匆忙解制,心下却对能否救回李世民忐忑不安。
李建成也不是傻瓜,对李世民用地肯定是那种难以察觉的却又是毒性狠毒的毒药。所以即使李世民功力深厚,师妃暄全力抢救。也毫无办法。她地治愈卷轴如果是一开始时。确实是可以把不管是什么毒搞定,但是问题是现在毒性已经深入他的五脏六腑。再加上她解制卷轴地时间,形势危险。
水玉儿用生平最快地解制速度把治愈卷轴迅速使之生效,目不转睛的看着平躺在床上地李世民面色渐渐由青紫转为红润,可是却始终没有醒转。
水玉儿呆坐在一旁,一时间头脑乱乱的,她虽然现在精神力有所增长,不至于像从前那样用过治愈卷轴就要进入睡眠状态,可是精神力也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正好可以让她好好思考一下发生的事情。
从她和徐子陵回到古代到现在,只不过一个时辰还不到,就遇到这么多事,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徐子陵和寇仲冲进内室,前者见水玉儿呆愣的神情,忧心的摇晃着她,“玉儿,你没事吧?”
水玉儿被他才沉思中惊醒,叹了口气道:“我是没事,可是秦王就不知道怎么样了。”目光转向许久未见的寇仲,强笑道;“仲大哥,好久不见。寇仲显然是刚从激动的神情中恢复过来,用手抹了把脸,笑道:“美人儿妹妹居然还没有任何的变化,五年都过去了,还是貌美如斯。”
水玉儿想张口问寇仲他们走了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徐子陵用眼神制止,仔细看过去,才惊然发现寇仲身上的几大穴道居然被人用重手法封住了。
她也不管徐子陵在身旁急得直向她打眼色,水玉儿少有的厉声问道:“仲大哥,是谁封住了你的武功?”她不看不知道,这才发现寇仲已经比之神采飞扬的从前颓废了许多。
寇仲迟疑不决的抓了抓头,没等他回答,水玉儿身边幽幽醒转的师妃暄吃力的说道:“玉儿,都怪我师父,她请来四大圣僧,务必要使少帅归顺秦王。”水玉儿和徐子陵浑身僵硬,四大圣僧居然被梵清慧指使之下做出如此强人所难的事情。即使不用想象都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惊险,寇仲的心情有多么不甘心。可是寇仲此时却处之泰然的叹了口气道:“子陵,玉儿,事情已经过去了。见到你们没事,我寇仲心中唯一的大石头也落下去了。这样也好,梵斋主是为了让中原免于灾祸。”
水玉儿清楚的看到寇仲眼中来不及掩饰的仇恨,木然无语。
室内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都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直到秦王妃长孙无垢神色焦急的冲进内室,扑到李世民的床前嘤嘤而泣,才打破室内奇怪的气氛。
水玉儿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和长孙无垢同时进来的一个太监,但是后者恭敬的低垂着头,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何问题,可是她始终觉得不妥。正想出声让这个让她不舒服的人退下去,李世民那边传来长孙无垢的惊喜声打断了她地动作。
转过头。只见李世民扶着额角,在长孙无忌的扶持下坐起身,目光茫然的看着室内地众人。许久在他们的期待之下冒出一句:“我是谁?我在哪里?黑线。
水玉儿只能扶着徐子陵地手站稳,这不是穿越者醒来的必用语吗……
室内许久都没有人作声。直到长孙无垢心急如焚的问道:“殿下,你可别吓我!”
李世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皱紧了眉头,半晌之后才艰难的说道:“你是无垢,我是李世民。而你……”他把目光扫过水玉儿和徐子陵,一下子愣住了,“玉儿、子陵兄?你们不是……”没说完便用手敲了敲额头,痛苦地说道:“可恶,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水玉儿松了口气,看来只是毒素侵入李世民的头脑中时间过久,导致他记忆混乱。“秦王,你还是早些休息,我们先告退了。”不管怎么样。人救回来就好。水玉儿一拉徐子陵,打算不打扰人家夫妇的感情交流,没想到还没等迈出一步。李世民的声音便响起,“玉儿。你和子陵、寇兄等一下。无垢,出去告诉你哥哥他们。我已经没事了。”
长孙无垢收起泪水,转瞬间又变回那个雍容华贵的王妃,仪态自若的点点头,走出内室,连同那个水玉儿看起来不顺眼的太监一起。
李世民拄着额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无奈的叹气道:“世民有些事一点都想不起来,谁能帮忙告知一下?”
水玉儿和徐子陵无奈的摊摊手,他们也是刚回到古代,哪里知道前因后果。而室内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地两个人,一个双手环胸靠墙而立,显然是不想多说,而另一个则更是神情恍惚。徐子陵终于忍不住,皱眉质问道:“请问师小姐,为何我的兄弟会被人废了武功?”
水玉儿也面色不渝的看向她。
师妃暄娇躯一颤,垂下眼帘,默然无语。
寇仲一叹,冷晒道:“算了,这件事其实不是妃暄地错。她为了这件事和梵斋主闹翻,已经叛出师门了。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多亏了宁前辈,否则我寇仲下半辈子还真要在庙里当一辈子和尚。”
水玉儿和徐子陵齐齐一惊,前者见到师妃暄内疚的神情,终于不忍心,淡淡出声道:“没有关系,仲大哥地武功我可以帮他恢复。”
寇仲虎目一亮,重新染上光彩,却又患得患失地没有开口询问,目光转向一旁的师妃暄。
师妃暄扶着墙站起,唇边勾出一丝苦涩地笑容道:“恭喜少帅,既然你可以恢复武功了,那妃暄也没有必要在你身边保护你了。而且秦王也已经无事,又有玉儿在此,妃暄也可以功成身退,回静斋请求师傅原谅了。”
水玉儿刚想开口劝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想到寇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无法抑制的浑身发抖。那么强悍不可一世的寇仲,居然被人废去武功,强行低下骄傲的头来为别人作嫁衣。她知道这不是师妃暄的错,可是一想到她身后代表的静斋,便半句都不想说。
师妃暄玉容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换上强作坚强的表情。水玉儿没有出声的阻止她,默然的看着她一步步离开内室。
徐子陵揉了揉水玉儿的长发,阻止她的心情继续低落,他的心情又何尝不难过,但是这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了,只要寇仲还活着,就不怕任何事情。
李世民轻咳一声,起身坐在床沿,若有所思的说道:“世民不记得最近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却慢慢想起过往的事情,玉儿,你和子陵兄不是已经……呃,已经走了吗?”
水玉儿没好气的拉开圆桌前的椅子坐下,语气不善的回答道:“这不是又回来了吗,谁知道世界整个变了个样子!”
李世民正想解释两句,却见长孙无垢又走了进来,娇声说道:“殿下,哥哥他们知道你刚醒转。不敢打扰你,可是想请徐公子出去商量要事。”
徐子陵看了眼寇仲,又看了看水玉儿。才沉声道:“那我就先失陪一会儿。”说罢身体僵硬的走了出去。
水玉儿知道,天策府的那几位高层。恐怕是怕凭空出现的徐子陵和她为难于他们。徐子陵的武功固然是深不可测,更别说她水玉儿地魔法神秘的令世人惧怕了,如果他们还记得五年前的洛阳之战。
不过,她倒是真想做出点什么事,但是偏偏理智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都与事无补。她淡淡地看着李世民。中毒初痊地李世民仍然十分虚弱,略显灰色的嘴唇微微干裂。这副样子地秦王,让她胸中那股莫名的不忿忽然变得无力起来。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长孙无垢那个随身的太监又走进来,伸出双手,上前去扶。李世民颇费力才缓缓起身站起来,正迎上水玉儿复杂的目光。四目相交,一时二人皆欲言又止。
正在二人一愣神之间,一道几不可见的亮白闪过。
快若电光地一剑。影子剑!
“杨虚彦!”水玉儿惊叫道。
李世民一掌拍在杨虚彦的胸口,杨虚彦轻哼一声跳开,挺直身躯。整个人立刻高大了许多,嘴角还挂着一丝邪恶的微笑。
在场的三人全部惊呆了。只见杨虚彦的影子剑直插进李世民的胸膛。直至剑柄,透体而过明晃晃的剑尖犹自轻轻颤抖。李世民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红色。眼神也变回了平日的犀利,直视杨虚彦,似乎有一种轻松地神情。
杨虚彦轻笑道:“秦王要怨,也只有怨少帅被废了武功,否则杨某也没有机会得手。”
长孙无垢反应过来,一声尖叫,抢上前去扶住李世民,而后者本来就虚弱至极,脚下一软,仰面而倒在她的怀中。
无能为力的看着李世民当胸一剑被刺穿,倒在血泊里,水玉儿却连半根指头都动不了。因为她地精神力现在相当于全无,方才又因为心神不宁,没有拿出五采石补充精神力。话说她压根就没有料想到,杨虚彦竟然能混到这里。
若不是水玉儿的精神力不足,就算杨虚彦再怎么伪装,只凭流出地杀气,也早就应该发现。
杨虚彦十分满意地看着李世民倒地,眼光一转,右手抽出影子剑,而后左手一掌向水玉儿方向袭来,周遭地空气变得如有实质,沉重如巨石压体,不要说闪身逃避,就连摇头眨眼动作也难以办到,水玉儿整个人就像给对方牢牢按住一般。
水玉儿心中想起《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但见前方变成尽是杨虚彦似能塞天盖地、邪恶可怕的黑漆漆巨灵之手。
水玉儿心知即使室外地徐子陵听到异声,也来不及救她。运尽全身的精神力,却连最低限度的结界或者是瞬移也无法发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漆漆的巨手之中现出一柄利剑。“噗!”
一道人影闪到她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杨虚彦刺来的利剑。
水玉儿惊恐的抱住寇仲不断下滑的身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虚彦抽出影子剑,哈哈大笑,正想补上一剑,送寇仲和水玉儿齐齐归天,身后却有劲风袭来,骇然之下收回剑格挡,却见一脸泪痕的长孙无垢正持着墙壁上挂着用来装饰剑向他刺来,虽然武功不如杨虚彦,但是那种拼命的打法却让后者一时手忙脚乱。
更何况他还怕室外的人冲进来,怪只怪他方才贪心,如果行刺完李世民就立即逃窜,也许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杨虚彦心中越发焦急,却在此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右肩一痛,身形一滞,而此刻正好长孙无垢的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胸膛。
杨虚彦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只见水玉儿握着一只他熟悉而惧怕的黑色物事,而且正冒着烟。
“哐当!”
影子剑终于握不住,从杨虚彦的手中掉落在地。
徐子陵和长孙无忌抢入室内,看到长孙无垢满面泪水的抱着奄奄一息的李世民,和不远处同样倒在血泊中已然断气的杨虚彦,两人呆愣当场。而前者更发现水玉儿怀中她正在抢救地寇仲。骇然之下飞扑了过来。
徐子陵抵住寇仲的背心,源源不断的把真气传输到他地体内,却惊恐的发现毫无反应。只能无助地看向水玉儿,期望她能有办法。
水玉儿看着长孙无忌也在抢救李世民。内心委实难以抉择。李世民和寇仲这么重的伤,后者还好办,用治愈卷轴就可以,可是前者已经用过一次卷轴,根本没有可能再次使用。
水玉儿擦擦额际冒出来的冷汗。厉声向长孙无垢问道:“长孙无垢,你到底是带刺客进宫,是何居心?”打死她也不信长孙无垢她和杨虚彦没有关系,而且她方才展现的不下于或师妃暄级别的武功,令她不顾她伤心地样子,疾言厉色的问道。
长孙无垢无声的落下大滴的泪水,缓缓的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师兄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谁知、谁知……”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美丽的脸上全是后悔莫及的神情。
长孙无忌努力运功。维持着李世民的生命,接着自己妹妹地话说下去,“这人已经在宫中呆了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所以我们也就渐渐放松了对他的戒心。谁知道他隐忍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为地就是行刺秦
水玉儿灵光一闪,半信半疑的问道:“长孙无垢。你不会就是那个墨舞吧?”
长孙无垢举袖拭了拭泪水,点点头,哽咽地说道:“是地,那是我在师门的名字,而我地师兄正是赵德言。”
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水玉儿放下对他们的顾虑,忽然之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木然的看向徐子陵,轻声说道:“子陵,如果他们两个人之间,我只能救一个,怎么办?”
室内一片诡异的寂静,连长孙无垢的哭泣声都嘎然而止,室内清醒的三个人都目光烁烁的看着水玉儿。徐子陵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