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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和玄奘一点都没有被冷落的表情,自然的拿起天然居供应的小点心或茶水品尝。
水玉儿半天之后才发现,赔笑着说道:“是玉儿疏忽了,师小姐你们一定感觉到很无聊吧。”
师妃暄淡雅的一笑,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无妨,玄理师兄好久没有碰到能和他谈谈家乡的人了。不过,水姑娘还真是让妃暄感到天外有天,总觉得每次见到水姑娘都能给妃暄带来惊喜。”
水玉儿摇头苦笑,说道:“师小姐还是叫我玉儿吧,这水姑娘水姑娘的听着有些别扭。”然后转向高向玄理说道:“有空再过来,我吩咐人做日本料理给你吃。”
后悔怎么不在天然居弄个“扶桑厅”呢?看着高向玄理惊喜的神色,水玉儿思考着,当时就觉得对日本有些抵触,索性连“高丽厅”也没有弄。等到了长安一定要补上,看来留学生还是有的,这钱一定要赚。
玄奘温柔的笑着,等到水玉儿回过神,才慢慢说道:“水施主,你觉得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呢?”
水玉儿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多方转移注意力了,怎么他们还念念不忘的要辩论啊?虽然知道玄奘是想问她对于现在局势的看法,却想也不想的说道:“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玩文字游戏吧。
“可是这天下,有帝王,有臣子……”玄奘拖长了音,自然是不满意水玉儿胡乱的搪塞他的问题。
“《礼记·礼运》上有写,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水玉儿抿了抿唇,朗声说道,“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天下就是天下人的。所有人都有权利去争取这个天下,只要你有能力,有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反对的,不就是寇仲出来争天下吗?认为他给天下带来了祸乱,阻止了统一的进程。
玄奘低头微皱眉头的思考着,而师妃暄则是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句子说得双眼发亮。
水玉儿暗叫不好,一个不小心挑起了师妃暄跃跃欲试的念头。但是论点已经说了出来,只有硬着头皮续道:“孟子曾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荀子也曾言,君者,舟也;庶人,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可见君王并不是天下的控制者,何不让载着舟的水选择到底是哪艘船能最终留在水面上呢?”
屋内的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知道水玉儿的言下之意就是给寇仲一次机会。
师妃暄微微一笑,岔开话题说道:“玉儿,不知婠婠来找你,所为何事?”
水玉儿苦笑道:“自然是为了和氏璧一事。”她一直回避和师妃暄谈这件事情,实在是因为心虚又不知道是否告诉她真相。
师妃暄玉容上现出惊讶的神色,说道:“这件事情妃暄已经告诉各位大人,说静斋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也声明和氏璧没有在你们手上。至于婠婠她自己不相信,妃暄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
水玉儿动容,师妃暄肯如此大度,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感动的说道:“多谢师小姐明察。”这样省下她不少麻烦,怪不得最近周围的人决口不提此事。
师妃暄秀目中全是笑意,显然将水玉儿心中所想揣摩得大概。
忽然师妃暄似有所感,抬头往门口看去。
“玉儿!你没事吧!”
来人一把拉开门,徐子陵焦急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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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心动
水玉儿听闻,心一阵温暖,知道他必然是回到天然居发现她屋内的“壮观”情况,才找过来的,当下连忙起身说道:“陵二哥,我没事。”
徐子陵上上下下仔细的确认过水玉儿确实没有事,才把视线转向屋内的师妃暄等人,歉意地施礼说道:“子陵关心义妹,失态了。”
师妃暄听到“义妹”两个字微微一愣,随后盈盈起立,回礼说道:“时候不早了,妃暄和两位师兄先行告退。”说罢冲着水玉儿嫣然一笑,和两个不情不愿离开的师兄出包厢下了楼。
水玉儿看着徐子陵担心的神色,笑得开心地说道:“陵二哥,你知道今天来找玉儿的是谁吗?”
徐子陵没好气地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点心吃着,一言不发。
水玉儿见他一点都不配合的问她,嘟着嘴坐下来说道:“是婠婠哦!”
徐子陵顿时哽道,水玉儿连忙给他倒茶水把糕点顺了下去。
“婠婠?不可能!她来了你还能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徐子陵摆摆手说道。
“当然没有毫发无伤,至少我房间现在破了一个大洞,还是她落荒而逃的时候弄出来的。”水玉儿撇撇嘴,顶嘴道。
徐子陵见她说的理直气壮,也好奇的问道:“那你说说看,是怎么让婠婠‘落荒而逃’的呢?”他加重了后几个字,显然不太相信。
水玉儿扬眉笑道:“还记得我上次把我们一起困住的那个无形结界吗?我就是趁她不注意,在她周围布了一个。”
徐子陵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接下去说道:“然后她脚下没有布,所以她打破地板逃走了。”
水玉儿点点头,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是她毕竟把婠婠吓跑了,值得夸奖。
徐子陵看着水玉儿一脸等待他表扬的表情,忽然沉下脸说道:“如果她不是逃走了,而是返回来要你小命怎么办?”
水玉儿皱着小脸思考着,是啊,如果婠婠飞身回来,而师妃暄又没有出现的话该怎么办?抬头偷瞄了一下坐在她对面脸色阴沉的徐子陵,水玉儿直觉他并不是在和她生气,小心的问道:“陵二哥,仲大哥呢?”其实她是很想说“寇仲那小子”的,可是现在他们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忍。
“他去参加王世充的宴会了。”徐子陵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并没有注意到水玉儿故意岔开话题。
不是因为寇仲而烦心,那是因为谁?水玉儿在心内猜测着,却体贴的再也没有出声打扰徐子陵的思考。
两个人就默默地在包厢内坐着,一个不停的在喝茶犹如喝酒,另一个就像毫无声息的雕像一样。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他们包厢旁边的许多包厢都已经来人,喝酒划拳嬉笑声四起,徐子陵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发呆发了这么长的时间。
连忙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水玉儿,徐子陵哑然失笑。原来她早就梦周公去了,也亏得她坐的还笔直,头都不点一下。
徐子陵小心的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半拖半抱的把她靠在软塌上,轻轻的放下。
看着水玉儿毫无防备的睡容,徐子陵不禁呆了一下。他今天是因为才知道素素和香玉山的婚姻是个阴谋才气闷的。香玉山为的是只有他和寇仲才知道的杨公宝藏才娶了素素姐,事已铸成大错,现在连儿子也生了,无论他和寇仲是如何厉害,亦已回天乏力。
自傅君婥香消玉殒后,素素成了他们唯一的亲人。在某一程度上代替了傅君婥。
无论他们如何成为叱咤天下的风云人物,在素素跟前都会变回那对没有机心的大男孩。
其中深切真挚的感情,外人是难以明白的,他当时就欲哭无泪。
他想立刻找到寇仲诉说,可是又颇有人海茫茫,何处寻觅寇仲的颓丧感觉。随后就想到水玉儿,谁知见到了她反而不好开口。
素素是谁,杨公宝藏是什么,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不能说。
叹了口气,徐子陵把水玉儿脸上的过长的头发拨开,露出她白皙的脸。好像她睡着了更可爱一点,徐子陵脑海中忽然这么想到。
认她当义妹是个意外,徐子陵承认他知道寇仲今天早上是在开玩笑。可是随后水玉儿的行动却把这个玩笑变成了事实。为什么自己当时的心会不舒服呢?这样善解人意又单纯的女孩子,谁都愿意把她当成小妹来疼爱保护,为什么他会直觉的抵触呢?
是怕他们再连累一个女子吗?从傅君婥到素素,他们纳入亲人范围内的女子都没有好的结果。他怕她也会变成这样,为他们所累。
徐子陵的手并没有从水玉儿身边拿开,无意识的把玩着水玉儿的发梢,他该拿她怎么办?带她一起去见素素吗?现在得知了香玉山的不怀好意,萧铣的别有图谋,他怎么能带着她去闯险地呢?
“唔。”
水玉儿睡梦中不安稳的皱了皱眉头,吓得徐子陵迅速放开手中水玉儿的长发,才发现身下的人并没有醒。
做贼心虚,徐子陵默默地对自己说道。难道他真的像寇仲所暗示的那样,喜欢上水玉儿了吗?
不,他才认识了她几天?虽然她对他们无条件的帮助和依赖,让他们迅速的熟腻,可是她的来历他们还是不清楚。
听李世民说,她是在洛阳城外经受了大难……好像她左耳上的耳饰还在李世民那里……据说她好像经常去妓院找女人……徐子陵不知觉的握紧了拳头。她总是喜笑颜开的面对着每一个人,虽然表情变化多端,可是她眼内的那股傲气,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他始终看不清她真实的在想着什么,究竟她的面具下是什么样子呢?
假若他徐子陵以强而有力的双臂把她拥入怀内,她那双好像不把天下所有难事放在内的秀目,会生出怎样的变化呢?
徐子陵嘴角飘出一丝苦笑。
自修练《长生诀》后,他对男女之情日渐淡泊。过去亦从来没有这种渴望,但不知是否得知素素婚姻真相的打击和这看不太清楚彼此的暗室,却使他生出这使人黯然神伤的驰想。
还是把她当成妹妹,好好守护她吧,希望她脸上永远是那么灿烂的笑容。
外面的烛火通明,更衬托出屋内的黑暗。徐子陵在水玉儿身边静坐了一会儿,想了想便站起身出门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刚走出门,就松了口气张开眼睛的水玉儿。
呼,吓死她了。徐子陵犯什么毛病了?水玉儿撑起身子,苦着脸思考着。他好像没受什么刺激吧,怎么会趁她睡觉对她动手动脚?
好吧,没有动脚,只是动了动手而已。那也是大问题啊!
水玉儿想着,徐子陵不是应该淡漠型的男子吗?难道是他没有接触到师妃暄,还没有接受佛门手印,所以并不是像原著上那么的内敛?
停!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以前无数次的想,徐子陵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能被俗世上的人所牵绊。他是飘逸俊秀的男子,应该天下女子都为他倾倒而他却不留一丝痕迹的翩然而去。这才是她想象中的徐子陵。可现在……
水玉儿默默地捋顺着方才徐子陵抓在手中的长发,心内一时也不知道是怎样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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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伤心
“小姐,徐爷和寇爷昨夜都没有回来。”
水玉儿一挥手,报告完毕的手下自觉地带上门退下了。
不知道他们昨夜都到哪里睡的。水玉儿托着腮叹了口气,她最近几天都习惯了每天和他们混在一起,这一下子两个人都跑的没影了,反而让她大不适应。
正想着,寇仲连门都不敲,直接就进来了。
“做什么?仲大哥,你怎么了?”水玉儿刚想说他没有礼貌,就看到他颓然的在她左边的椅子坐下,一反常态的没有像平时般口若悬河地说个不休。
怎么他们两个都垂头丧气的。水玉儿回想到昨天晚上徐子陵也是这副模样,随后自然又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摇摇头强迫自己忘掉。
寇仲把桌上的清水一饮而尽,意气消沉的说道:“我和玉致正式分手了,再没有挽回的希望。”
水玉儿奇道:“怎会弄成这样子?凭你仲少三寸不烂之舌,白可成黑,鹿可为马,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
寇仲叹道:“还说是妹妹,你大哥现在这么惨,仍要耍我。唉!我的问题是这时才真的对她生出爱意,所以不烂之舌也无用武之地。”
水玉儿愕然,没想到寇仲还真意识到自己的心。柔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寇仲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说不明白。
水玉儿想了想,问道:“你昨天是在哪里睡的?”
寇仲闻言立刻眉飞色舞道:“你肯定想不到,我是在致致的闺房里睡的!”可是出乎他意料,水玉儿并没有大吃一惊,反而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有什么问题?”寇仲奇怪的问,她的眼神太奇怪了。
什么问题?
水玉儿想说,共眠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女的就把男的踹了,这说明什么?不能说出来,还要维持她的淑女形象呢。当下只能淡淡的说道:“我不相信。”
寇仲一副果然的神色,清咳了一下说道:“当然,致致只是把房间让给我睡而已。”
水玉儿点点头说道:“这样看来,应该对你还不错嘛!怎么就吵着要分手了?”
寇仲的脸转为黯淡,说道:“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看成是争霸天下的跳板。”旋又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直勾勾地瞧着刚买来穿上的新靴子道:“我答应了不再在她面前出现后,苦恼得就那么赤足走在风雨中。那时整个人虚乏无力,呼吸不畅,眼前模糊,心就像铁匠的大锤子砸在铁砧上一样砰砰地响,越来越重,雷鸣般轰得脑子发胀,差点走火入魔。”
水玉儿震惊的看着在她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颓废的寇仲,没有想到他竟然对宋玉致用情如此之深,半晌以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用不用我去和三小姐说说?”
寇仲断然道:“万万不可,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子陵有事情找不到人。幸好有美人儿妹妹在。”
水玉儿看着寇仲脸上勉强的神色,心中黯然,事情皆有因果,如果不是寇仲一开始对待宋玉致如此的不认真,现在又怎么会这样痛苦呢?
那自己和徐子陵究竟算得上怎么回事呢?说起来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能和古代人谈一场恋爱。全都因为她虽然现在融入其中,却总在心底认为自己是个过客,并没有那种时代的认同感。
可是越接触,就越感到他们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是真实存在的。
水玉儿不禁疑惑的,还是那个千百年来的问题,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庄周?她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庄周就跟自己过不去,思考这么个让自己逻辑崩溃的问题。现在轮到她崩溃了。
寇仲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来神,就见到水玉儿也是一脸凝重,以为她再替自己想办法,一阵感动。“好了,听天由命了。但愿玉致她没有我仍可以得到幸福。”说罢用手揉了揉水玉儿的脑顶,作怪似的把她早上刚刚起来仍没有梳好的长发弄乱。
水玉儿怪叫道,把头发从寇仲手中夺了过来。瞬间移动了两米,逃离了寇仲的魔爪。
寇仲一惊,目中闪烁着光彩,沉声问道:“玉儿,你这轻功最远能一下子飘多远?”
水玉儿算了算,说道:“虽然没试过,但是三丈远应该一瞬间就能到达。”
寇仲皱眉思量了一会儿,动了动唇却没有开口。
水玉儿知道他可能有什么难处,靠近了他柔声说道:“仲大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情,尽管说出来,你不是答应让我随你们闯江湖吗?怎么没见到江湖啊?”
寇仲闻言笑道:“还没见到江湖?你不是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水玉儿顿时豪气一升,傲然说道:“这还不够,我要做到——虽然我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一直有我的传说!”
寇仲双目一亮,连声说道:“说得好!不过,哼哼,玉儿你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