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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人胄的手掉了后,剩下半截胳膊里立即喷出了一团黑雾,李瑞雪被黑雾包围后立即发出一声闷嚎,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上挣扎着乱滚。
借着这股黑气,人胄警告般的咝咝了两声,蹦达着又要逃跑。刚跑出没两步,李瑞雪从地上爬起来,又跳到了人胄的前边,不过这次他好象也长心眼了,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进攻,而是哼哼着绕着人胄左转右转。而人胄这时则充分显示出了动物的本性,时不时的用脑袋对着李瑞雪嗷嗷嚎叫示威,但却不敢主动出手攻击。
李瑞雪和人胄彼此僵持的同时,老刘头一狠心,干脆把腿上被挠破的伤口连皮带肉一股脑用匕首割了下去,好歹用纱布一包,从包里抓了把礞石粉撒在了自己身上以掩盖阳气,咬着牙开始在这两个东西旁边折腾了起来……
此时的密室内,张国忠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对面的死尸跟前,打开手电,仔细的观察了半天。
“莫非是……看错了……?”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他娘的赶紧拿东西走人……”是死是活他娘的先出洞再说。想罢,两三步趟到了玉盒旁边,伸手去拿玉盒,可是一用力才发现,这玉盒干脆是和观音像连在一起的。
“算了……”张国忠就这点不好,爱冲动,见玉盒拿不下来,干脆一匕首挑开了玉盒,伸手拿出了里面的木盒,还挺沉。
刚要把木盒往包里装,张国忠忽然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很大的水响。
“啊!!”这声响吓得张国忠手一哆嗦,木盒啪啦一声掉进了水里,因为重量比较沉,所以虽说是木盒,却沉了底。
“你娘的要么就来个痛快的!要么就别……”张国忠大骂着一回头,浑身的毛孔立即收缩了——只见对面的碎石堆上空空如也,刚才的死尸已经不见了。
“出来!!”他边低头在水里摸木头盒子边大吼壮胆,就在自己一蹲下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用手一摸,黏黏糊糊的,赶忙抬头用手电一照,吓得浑身一激灵——只见洞顶上贴着黑糊糊一片,正是刚才的尸体。
这尸体被手电光一照,哼了一声,直接就扑了下来。张国忠赶快就一蹬地,整个人向后横着飞了出去,哐当一下就撞在了洞壁上,手电也啪啦一下掉在了洞壁的一个石台子上。而尸体哗啦一声扑了个空,大字型拍在了水里,之后迅速又站了起来。
手电在石台上,光线刚好照着对面,正好给张国忠腾出一只手。他缓缓的站起身,干脆把短剑也抽了出来,喘着粗气观察对面那东西的动静。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对面这位黑爷爷就站在自己扑下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张国忠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这东西旁边,冷不丁挥出一短剑,扑腾一声,这东西的脑袋落到了水里,简单的连张国忠都没想到。
掏出罗盘,发现指针没什么动静,“怪了……”,张国忠扬起一脚,把对面的半截尸体踹翻在水里,回头取回手电,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找木盒。
捡起木盒,张国忠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了,当年皇帝老子都无缘一睹的传国宝玺此刻就在自己手里!无数奇人异士追逐了数千年的宝贝,此刻竟然被自己找到了!这种兴奋的心情让张国忠已经把眼前的危险忘得一干二净,全部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手中的木盒子上。
掀开盒子,张国忠用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虽说受光线所限,看不出玉石内部的质地,但单凭其表面那种引人垂涎的光泽分析,这传国玺就比先前王子豪的那块毒玉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玉玺的一角确实与传说中的一样,为黄金所补,拿出玉玺一看,“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赫然醒目。
“沧江,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把玉玺放回木盒装进背包,张国忠甚至开始学着歌手的语气哼哼起流行歌曲了。几个月的死里逃生、艰难险阻,此刻终于有了结果,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即将被自己揭开,说不定自己还能留名青史呢!此刻虽然还身处险境,但所有的潜在危险早已被张国忠抛于脑后。
就在张国忠美滋滋的回到了洞口,准备顺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手死死的抱住;而后往后一跃,唰的一下就跳回了观音像的旁边。张国忠挣扎着一回头,吓得险些没尿出来,刚才明明被自己砍掉脑袋的死尸此刻脑袋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多了两排牙——这张脸早就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了,但在大概是嘴的位置上却比刚才多出了两排鲨鱼般的利齿,呼呼的往外滋着黑气。
“啊!!!”张国忠使出了吃奶的劲想挣脱抱住自己的双手,但这双手就犹如铁索一般,任由他怎么使劲,仍然抱得死死的。然而最让张国忠绝望的并不是这双抱着自己的手,而是这双手上的指甲,此时竟然飞快的长了出来,几秒钟的功夫就长了两三厘米长;指甲生长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胸口。
龇着牙,张国忠拼了命的拽出了问天,噗噗的往身后乱扎;但此刻自己的胳膊被死死的抱住,只能用上手腕的劲,扎了三四下,后面这位压根就没有反应,眼看着指甲就要扎进肉里了。
张国忠也疯了,双脚拼了命的一蹬地,扑通一声就和后面这位一起倒在了水里。
倒在水里后,张国忠又是一阵郁闷,身子底下这位黑爷爷并没松手,而自己的脸反而被水没了,拼命抬头才能呼吸,不过倒是有一点好,胸前的指甲倒是不长了……
“***,不让我带走是不是?”张国忠终于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在中国古代,曾经有过“圭鬼”的传说。圭指玉圭,是战国时期大臣“朝勤礼见”时用以区分等级与职能的礼器;在当时,大臣死后入葬时往往有“奉圭入椁”的礼仪,就是手里拿着玉圭装入棺椁,而一些不愿放弃生前高官尊位的“官迷”大臣,其魂魄有时会宿寄于玉圭之中,就会变成所谓的“圭鬼”。这种鬼本不属恶鬼,但如果尸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历代的盗墓者中,曾经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宁拾糠秫不携圭”,意思就是宁肯捡一团糟糠回去,也不能把玉圭拿走,其原因就是害怕由此激怒“圭鬼”引起起尸。虽说不是每一个手里拿着玉圭的死者都会因玉圭被拿走而起尸,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种敏感的东西还是不动为妙。
“他娘的真够狠的……”张国忠暗道倒霉,在现在看来,这赵明川肯定是将下面这位大叔的魂魄封在了传国玺之中,而后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守玺的“圭鬼”,如果不以某种正确的方法拿玺,则肯定会被这个圭鬼缠住。
“冷静……”张国忠又想起了师傅的教诲,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的思考,才能找到破解危机的方法。
强伸着脖子换了一口气后,张国忠开始在这几个月的经历中寻找线索……“玉玺……玉圭……”张国忠恍然大悟,会不会是……
第六十六章 死玉的秘密
张国忠想起的,自然是那块敲门砖。记得当时秦戈曾经分析过,这个敲门砖其实是一块“腹背印”,印出来的图形正好是一个观音像;而这块敲门砖埋在七叔儿子的房间时,那个浪荡公子竟然连做了好几天的观音吃人的噩梦——这一切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是必然,还是巧合?
此刻,张国忠脑袋里一团乱麻,按理说,单单一块死玉埋在地里是绝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做梦的;而且,秦戈曾经分析,腹背印可能是地图,也可能是钥匙,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地图的情况已经可以被排除了,另一个可能性便是钥匙,如果这块死玉真的是钥匙的话,该如何开启这把锁呢?
想到这里,张国忠又快窒息了,拼命伸直了脖子,把嘴探出水面换气。下面这位黑爷爷简直就犹如石头人一样,抱得紧分量足,任张国忠拼命的挣脱,纹丝不动。
就在换气的一刹那,借着水底透上来的依稀的手电光,张国忠从仰视的角度无意中瞄了一眼观音像,“嗯……!!”张国忠差点把水吸到肺里去——从这个特殊的角度观察,这哪是什么观音像,明明是一个“冥渠”!
何谓“冥渠”?
冥渠是一种供阴气流动的媒介。茅山术认为,一个器物仅可封禁一个恶鬼或其他冤孽,多了的话便又恐其逃脱。在古代,很多茅山传人驱鬼镇邪的法宝都是祖辈或师徒相传的,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不足挂齿的小鬼小怪而舍弃师传的宝贝,所以便有了冥渠这种东西。其作用,就是将恶鬼从一个器物转移到另一个器物中,当施法者用师传的宝贝封过恶鬼以后,可以用冥渠把恶鬼转移到其他物件上封起来,如此一来,师承的宝贝便可以重复利用了。
在《茅山术志》中专门有这么一段,“承允子曰:师承之器,何以复用邪?刘沫答曰:束之以同物,解之以渠。意思就是说,师传的宝器怎样才能重复使用呢?刘沫答道:用相同物品束缚他们,以冥渠来转移他们”,这段记载,就是专门用来说明冥渠用途的。
冥渠有两种,一是以物,二是以阵。以物的方法,就是以一些属阴的材料按一定的排列方式构成冥渠;而以阵的方法,则是以一些符咒为媒介。眼前这尊观音像,明显是第二种,也就是以“引鬼咒”为媒介的阵渠。只见一条大概有一指宽的糙线,从观音托玉盒的手背面开始,密密麻麻一直蔓延到了观音像身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殄文所琢的“引鬼咒”,其位置隐蔽直至,若非躺在地上仰视,是很难看到的。
这个发现,甚至让张国忠忘记了此刻的窒息,怪不得廖家少爷做噩梦,原来这块玉上雕着的殄文就是“引鬼咒”的一部分!
把脑袋尽量往旁边斜了一下,张国忠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尊观音像,只见塑像左手托玉盒,右手施无畏印,而右手的袖子口凹进去了一块——若非发现了冥渠的话,这凹进的袖口很可能会被理解为是一种细致的雕刻技巧,但此时看来,那袖口内的凹进部分,其高度与那死玉的宽度仿佛极其接近!
“心眼还挺多……”张国忠此时不得不佩服这个赵明川的心机,倘若不知道有冥渠这回事,就算手里有敲门砖,也休想看出这其中的破绽。要么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要么被这圭鬼活活困死在洞里,就算你能找到这,这传国玺也别想这么容易拿走。
而照现在的情况看,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把传国玺放回玉盒,再把敲门砖放到观音像的袖口里,但这对于被死死的抱在水里的张国忠而言,无疑比登天还难。
虽说此刻自己的胳膊一下都动不了,但腿还是能动的,再三琢磨后,张国忠决定冒一次险。因为身后的圭鬼大概比自己高出半头,如果自己的双脚能够夹住匕首,利用这圭鬼比自己高出的半头的空隙戳他一下,也许有希望让他松手呢?想到这,张国忠一铆劲,两条腿就像体操中的“直体屈身”一样呈180度弯到了头顶,然后手腕猛的一抖,手中的问天飞起来二尺多,而后两腿顺势一接,啪的一下,问天正好落在两腿中间。
双腿一阵抽动之后,问天终于从膝盖部位一点一点的蹭到了两脚的脚尖。压低双腿后,张国忠运足了真气,咬破舌尖,扑的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
看着匕首尖朝下一点点的被抬高,而刀尖正好对着自己的脑门,张国忠也有点心虚,这可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问天,万一落下的位置稍微偏差了哪怕一厘米,完蛋的可就是自己了。
“一……二……三……”张国忠猛得一缩头,双脚一松劲,带着真阳涎的问天匕首扑的一下竖直插进了圭鬼的脸中央,一直没动静的黑大爷此刻浑身一抖,双臂仿佛有些松动。趁着这机会,张国忠爆吼一声,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咔嚓一下,圭鬼的胳膊干脆被齐根挣断,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密室。
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问天了,第一时间把和氏璧放入了玉盒,砰的一下盖上了盒盖;刚一回身,又是一哆嗦,只见这位圭鬼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脸上的问天已经不见了,而脸上此刻又长出一张嘴来。
“三……三口孽魄……”张国忠没想到,这个赵明川竟然会摆弄这种东西。道教认为,人有三魂七魄,所谓的恶鬼是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的整体,虽然也没什么智商,但毕竟知道怕什么不怕什么。而在元代的洛降中,相传有一种绝顶秘术,名曰“离魄术”,就是将死者的魂魄分离;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称为“伾脔”,也俗称“孽魄”,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忌讳,什么都不怕,似有金刚不坏之身。而且,一旦用传统的降妖除怪的方法攻击“孽魄”一次,他便会长出一张嘴,每多一张嘴,其破坏力便增加一层。在茅山术的记载中,历代高人斗“孽魄”的最高纪录是长出了三张嘴,或者说,古今茅山,没有人能扛到“孽魄”长出四张嘴。本来,张国忠以为这东西就是传说,最初的那张嘴只不过是原本就有的,自己没看见而已,但现在看来可真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东西不但确实是有,而且到了民国,竟然还有人会弄。
与这个圭鬼孽魄对面而立,虽说对方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但张国忠仍是一身的冷汗。赵明川弄的这个东西显然是在这“离魂术”的基础上又自行创新,搞了个人造的圭鬼出来,巧妙的让这个尸身以孽魄之力加以圭鬼之怨来守护和氏璧。对于孽魄这种东西,历代先人尚且坚持不过“三口”,倘若不是自己有这开门砖在手,可能在刚进洞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绕过圭鬼,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观察观音像右手的袖子,发现实际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袖口大概凹入了四五寸的样子,内有三道隐隐的凹槽,“引魂咒”袖子外面的袖口分出三条线,分别通向这三个凹槽。张国忠掏出死玉比划了一下,每条凹槽的宽度正好都是死玉的厚度,也就是说,这三个凹槽都可以严丝合缝的竖直放入死玉。
“选择题……?”张国忠的汗又出来了,心说自己要是懂殄文该多好——这三个槽中肯定有两个是假的,如果懂得殄文,找到真正的“引魂位”并不难;但如果不懂殄文,死玉塞错了,封在和氏璧里的三魂便会被放出来,一旦这三魂与圭鬼身上的七魄合一,那便至少是个“千魂魈”级别的东西,而到那时,敲门砖肯定也就失败了,死得更惨……
蹲在水里,张国忠咬牙切齿,就此打道回府?和氏璧就在眼前,这么回去太窝囊了;不回去吧,万一蒙错了,凭自己这两把刷子,想出这个洞基本上是不可能。
“唉!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老刘头的话张国忠也学会了,年轻就是年轻,脑袋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此刻在洞里的是老刘头,在没有确切答案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贸然行事的,但张国忠不同,此时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蒙一次……
按张国忠的想法,要趁这个圭鬼一动不动的时候,先在其周围布一个阵,然后塞死玉——蒙对了当然最好,即使蒙错了,这个阵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