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James赶紧跳出来发表声明。“打烊了,侍者不加班。”
是打烊了。
身为大学生的James也只有小周末和周末和他们一起下班,因为要上课嘛,总不好磨到天亮才上床,即使他爱极了酒馆……那面贴满照片的墙。
所以他特别珍惜难得的相聚时光,专门闹某人闹得她气得跳脚,拿他没辙。
“我算加班费。”Kin打趣的说道。
“老板,你虐待童工。”James委屈兮兮的噘著嘴,眼底笑意不曾散去。
“你二十岁了,不算童工。”而且他遵守台湾法律,十八岁以下禁止进入。
“唉!我就知道你不疼我,谁叫某人比我俊俏又帅气,你想跟某人来段男男恋……”啊!他被偷袭了。
正用六芒星占卜法占卜的Hermit翻开第二张牌──女帝,目前的状况是“爱”与“和平”,以及“生命”。
不过她还分心的用柳丁掷人。
一旁的Kin咧开嘴一笑,不置一语的望著正收起乐谱的Narcissus,心里想著:美丽的故事在茶庄展开,那只醉雁该找到他生命中的那朵菊花了吧!
第九章
爱,正在延烧。
可是一想到阮金花冰块般的脸,和平之日遥遥无期,她简直是千年老妖的化身,拿男人精血来炼丹。
人家说姜是老的辣还真有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不容易解决贪慕虚荣的寻死后母,却在七十老妇手中栽个跟头。
女人的心真是水做的,柔得不可思议,为了两个弟妹的未来,他的小菊花居然牺牲他和老妖婆交换条件,要他做足三个月茶奴才准他们正式交往,否则要取消两人的教育基金。
其实以他的收入多养两个小鬼绰绰有余,偏偏绿菊用来制约继母的招数为老人家所用,反过来将她一军,让她无从选择的必须留下。
而他呢。只好委身为奴等冰融化,好把他的爱人拐回家。
杀菁、摊凉、初烘、摊凉、初包、复烘、干燥、精制,毛尖是清香持久、滋味醇厚、汤色翠绿、叶底鲜嫩,爪片翠绿有光、香气清高、滋味鲜醇、汤色清澈。
唉!没想到多年后还得再当学生,死背和茶有关的资料,拉拉杂杂的茶叶名称和品种琳琅满目,光是采收日期和生茶、熟茶之分就搞得他精神快错乱。
老夫人绝对是故意整他,明知城市里的人作息不定,常常熬夜必须晏起,特意派给他的工作却是采茶,天未亮四、五点就得起床,趁露重时分摘取嫩芽。
瞌睡虫都还没清醒呢!先让茶园的新露冻醒,他猛打哈欠猛看表,希望时间快快过去。
“未来的姐夫,你这种摘法会被老祖宗骂死,你眼睛到底睁开了没?”拙劣的手法真叫人看不下去。
斜眼一瞧不到他肩膀的小女孩,睡意仍浓的初行雁发誓自己看见她眼中有著失望和同情。
“看到叶子,摘下,程序上没有问题吧。”不摘叶那摘什么。
“你没喝过茶吗?”要是用他摘的茶叶烘制,可能有不少人会痛哭。
“一杯二十元的红茶算不算?”手摇冰,添加糖水和冰块。
天哪……她会晕倒。“有茶叶的那一种呢!用顶极泉水冲泡而成。”
“茶就是茶,还分顶极水或自来水吗?放在饮水机下一冲不就成了。”初行雁说的是冲泡茶包。
白眼一翻的温香苗忽觉自己任务重大,肩上扛著的茶篮特别沉重,怎么会有人的想法这么单细胞,茶的境界若如此肤浅,怎会有爱茗者砸大钱购买?
大姐的托付她大概要辜负了,他根本连新手都不是,近乎茶痴──不懂茶的白痴,有关茶的最基本概念都没有。
他想通过老太太的考验真是难上加难,要她教会他何谓茶只怕茶树都老了,真正懂得喝茶的茗者不会用饮水机的滚水泡茶,那根本是糟蹋茶叶的行为。
都过了快一个钟头,他的篮子里只有稀稀松松的几根杂草,真不知他生一对好看的眼睛做何用处,连一脚踩上烂泥都没感觉。
“拜托你别再伤害我们的老茶树,茶叶要摘取嫩芽部份,你不要连没用的老叶也摘光。”想到制茶工人得挑出他摘的叶子,她很想装作不认识他,免得被牵连挨骂。
“嫩芽?”茶叶泡的不是叶子吗?这小小的一根芽要摘到什么时候。
放在手心才一丁点大,得摘多少才能泡一壶茶。
“啊!不对、不对,我说得是一芽二叶或一芽三叶,只摘芽心太浪费了,那种超顶极的茶叶还不到季节。”通常只有春茶才适合,芽也最鲜嫩。
好想哭喔!其他的采茶工都在笑了,她一定会被师傅骂到臭头。
嗯!真麻烦,分什么芽呀叶的。“你们都这么早上茶园摘茶叶?”
简直是凌虐人的方法,他才刚躺下就被叫醒,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想找个地方睡回笼觉。
“不早了,为了你特别延一个小时,你看茶叶上的露水快蒸发了,制出的茶口感会较差。”还不是大姐怕他睡眠不足。
现在看来是白费工了,他仍一脸尚未清醒的模样。
“露水也是制茶的关键?”一芽三叶是吧!摘久了也会顺手。
“对,不过过程太深奥,解释给你听也没用。”城市乡巴佬。
深奥?
出自一名十五岁少女的口中,他觉得被侮辱了,他只是对茶的认知不够透彻,尚无法体会饮茶之美。
若是换成他专精的法律常识,他可以三天三夜说个不停,每一条文清楚明白的列出,从中详解律法的奥妙和精神,准让她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
抬头一看正往上攀升的太阳,鼻头冒汗的初行雁身体力行的了解茶农的辛苦,一叶一芽得之不易,他摘得手都酸了。
一行有一行的辛苦,他在法庭上的锋利言词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看到大家纯朴满足的笑容,他实在无法体会快乐在哪里。
他出一次庭打赢官司的代价是他们一年的薪资所得,为什么廉价的工资打不倒他们,反而安贫乐道的唱著山歌,好像与世无争的生活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小草苗,你干么倒掉我的叶子?”温香苗不会是老人家的“同党”吧?
“是香苗啦!你不要记错人家的名字。”她气呼呼的纠正他的错误。
香草的幼苗,可入味,可入菜,香料极品,真是没知识。
“好吧!香苗妹妹,麻烦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他不解她的用意为何。
恶心,什么香苗妹妹嘛!“我在帮你忙凑足二十斤茶叶,你忘了老太太的要求了吗?”
啊!他当真忘得一干二净。“你叫她老太太?”
不是外婆吗?她和绿菊是姐妹。
“她规定的,我们是她收留的寄生虫,没资格和她攀亲带戚。”这是老太太常挂在嘴边的一段话,提醒他们要懂分寸。
温香苗毫无受伤神色的说著,习以为常似的说出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一点也不觉得为难。
绿菊山庄本就是老太太所有,他们一家除了大姐之外都是外人,她愿意收留他们是看在大姐的份上,不然他们早流落异乡喝西北风了。
“你真的很爱我姐姐吗?”大姐这些年过得很辛苦,看得她都心疼。
初行雁没好气地敲她额头。“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闲著没事享受茶乡之乐吗?”
百忙中抽空的代价起码减少了千万进帐,三个月的奴工是没薪水可拿,而且任人使唤。
“抱歉,我很笨,麻烦你说得具体些。”她还是没听到她要的答案。
人小鬼大,少了天真。“我爱她,成了吧!”
“说得好没诚意喔!你可别一时贪新鲜……啊,你不要敲我头啦!我会脑震荡。”她只是把心底话说出来嘛!有必要拿她的头当椰子壳敲吗?
“小草苗,我很不喜欢人家怀疑我对绿菊的感情,否则我手部的自主神经会失去控制。”他笑著扳动十根手指头。
喔!了解,识时务者为女豪杰。“香苗不是草苗,你要我说几遍才记得牢?”
“我故意的。”他恶意的逗她。
“你……”太可恶了,她真不该帮他。“算了,只要你对我姐好一点,不要欺负她。”
眉一挑,初行雁戏谑地拍拍她的头。“小孩子别装出大人的口气,急著长大对你没好处。”
他在她这个年龄是玩、读书、交女朋友、和同学一起恶作剧,什么忧天忧民不在计画当中。
“你怎么和大姐说一样的话,她也要我安心当个小女孩别管大人的事,可是她却常常躲起来哭。”
“哭?!”初行雁心口一阵波动,轻松的表情微凝。
“大姐为了我们放弃她的人生,她对茶庄的事根本不感兴趣,是老太太硬逼著她学,她从七岁开始就接受一连串成为茶精的训练……”
人家一下课不是做功课便是陪弟妹玩耍,而她放下书包的第一件事是先到茶庄认茶,然后学著如何分辨茶叶的好坏,得聚精会神不能有错误。
大概到了十二、三岁左右,老太太要她自己去摸索学会基本制茶,烘、炒、蒸、晒四步骤,让她由茶叶中领悟何谓茶的精髓。
听说那时她常被炒茶的锅子烫伤手,两手都是伤痕的咬牙硬撑,她不曾喊过一声苦的站在小板凳上,和制茶工人一起工作。
后来感恩出生了,她又得挪出一些时间照顾他,两边忙的得了重感冒转成肺炎,差点死在医院里。
“感恩有心脏方面的毛病,原本考上南台湾餐饮学院的大姐,为了他的开刀费用不得不向老太太开口,中止她为自己安排好的未来。大姐真的很爱做西点,她的愿望是当糕点师傅,我和感恩都吃过她做的小点心,比外面卖的好吃一百倍。”
可惜老太太不准她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要她专心的管理茶庄。
“你真的要对大姐很好很好才可以,不然我不把大姐给你。”温香苗装出很凶的表情警告他,可是在他看来却像在扮鬼脸。
“小鬼,你还没长大,我对你大姐好不好只有她清楚,用不著你来操心。”保有她的纯真就好,用不著杞人忧天。
“什么嘛!你不要老是拍我的头当我是小孩子,我十五岁了。”再过一年就能行十六岁成年礼。
古时候的女孩十六岁早就结婚生子了,她算是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初行雁忍笑地摆出一脸正经。“失礼了,我今年二十八,所以十五岁的你还是个孩子。”
“你……你真的很惹人厌耶!我不帮你了。”让他凑不足二十斤茶叶。
气嘟嘟的温香苗将脸转开不理他,孩子气的神情叫人莞尔。
“说你是孩子还不承认,大人没那么容易生气,一翻脸就要讨回糖果。”小孩子天性。
“我不吃糖。”哼!
喷!真有个性,给他看她的后脑勺。“瞧!那是谁来了?”
温香苗不理他。
“是你大姐喔!你不看一眼吗?”王牌大律师岂会搞不定一个孩子。
“真的吗?大姐……”咦!哪有人?
“唉,小孩子真天真,令人好羡慕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曾有过天真。
记忆太遥远,不想也罢。
她当下脸一红的嘟起嘴。“你骗我。”
“说骗太认真了,我是考验你的临场反应,免得你以后被别人骗了。”他用心良苦呀。
拿自己的名誉做机会教育。
“太阴险了,我要告诉大姐。”叫她甩了他,他是名副其实的大坏蛋。
“可惜她不在这里,爱告状的大草苗。”初行雁捉弄地掀掀她的小草帽。
可恶的臭大人,她是香苗啦!“大姐,他欺负我。”她朝他身后道。
她要学周处除三害。
他转头,“哈……有潜能喔!现学现会,小毛毛虫要变成蝴蝶了。”他大笑一声,整个精神都提起来了。
初行雁的瞌睡虫飞走了,他觉得摘摘茶叶的工作也不错,起码有助于娱乐效果,吸吸茶叶的自然清香使头脑清明,不嗜睡。
还有山歌好听,偶尔当成休闲倒是挺有意思,不用到健身旁也能健身,晒出一身健康的小麦色。
“我以为你会苦不堪言板著脸做事,原来是我多虑了,你适应得比我想像中好太多,看来我白走一趟了。”
看他笑得得意的神彩,温绿菊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感慨,他的适应能力和蟑螂一样,随遇而安。
原本他是都市里的雄狮昂首跨步,在专精的领域中受人推崇,过关斩将的享受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和醇酒美女一起度过浪漫的夜晚。
为了她他甘于放下身段忍受外祖母的刁难,从清茶渣、洗机器、装茶罐做起,按部就班的由最基本开始,他的表情始终没变过,意志坚定。
虽然做来笨手笨脚不太顺利,可是他的用心大家都看得见,尽管外祖母三申五令过不准旁人帮他,但私底下暗助其力的人不在少数。
自从香苗懂事后,她就没见过她近乎孩子气的举止,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努力做事。
其实她知道她也很想和同年龄的孩子相处,但是贴心的她担心她工作过度而累倒,所以小小年纪随著她在茶园里走动,赚点微薄工资好减轻她的负担。
小孩子还是要有类似父亲角色的男性长者陪著成长才会健康,瞧她红润的小脸多有活力,即使气嘟著嘴仍然朝气十足。
“啊!你来了,我以为小草苗诓我呢!”上前给予一吻,初行雁不避嫌的表现情侣间该有的亲匿。
“是香苗,你别再逗弄她了。”都几岁的人还和小女孩开玩笑。
他假装抱歉的啄了她鼻头一下。“你不觉得她脸小小的像一根小草,一推就倒。”
杂草的繁殖力很强,不管在何种严酷的环境中生长,看似不堪一击,随时会枯萎,但其韧性是其他植物所比不上的,任凭风吹雨打仍不折不挠,风雨过后依然挺立,而且更为茂绿。
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刚萌芽的小草苗,有著无限的发展空间,可以是小小一株在风中轻摇,也能漫生一片绿意带来生气。
“脸小是遗传,她像我父亲比较多,脸瘦五官深。”再过个几年她会出落得如同一朵茶花,娇艳而动人。
温绿菊好笑的看著初行雁一身茶农打扮的模样,一双胶鞋头戴斗笠,肩上横挂著一条新毛巾,采青的竹篮挂在腰侧,十足十是采茶工人的样子。
经过这些天日晒的结果,他的皮肤渐渐由红转黑,看起来像健壮的农家子弟,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在地人。
“不过你比较漂亮,她还有待观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什么叫有待观察,是她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以后她会和姐姐一样漂亮。在两人身后拚命装鬼脸的温香苗龇牙咧嘴,非常不满地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温绿菊关心的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本来累得四肢俱废,看到你来全活过来了,生龙活虎得可以跑一座山。”初行雁暗示的咬她耳朵,表示他还没累得不能做某件事。
会意的温绿菊嗔视他一眼,故意忽视他的话。“你采了多少茶叶?”
有经验的采茶工人一天最少要采百来斤才够生计,而他的手脚向来慢了点,能有个五、六斤就算不错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拉过篮子炫耀。“满满一篮,再过一会儿就有二十斤了。”
怎么样,他算半个专家吧!
“全是你采的?”她怀疑的瞧瞧妹妹的竹篮,心下明白了。
“当然,我一早就勤奋地采茶不懈怠,你瞧我还懂得摘一芽三叶的嫩青,绝对能让你制出好茶。”他现学现卖地说得好不认真。
嗯!好想吐,这种骗死人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