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古色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烟花方胜结-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成!”
  眼一瞪,她不高兴了,“季布,你总不能让我一个月只吃一顿吧?”
  他双眼一亮,“如此最好。”
  “不成!”娇颜傲抬,“我只是答应你少吃,可没答应你不吃。一个月一顿,和不吃有什么区别?”
  “在下……可否请百里姑娘一个月只吃……两顿?”他比出两根手指。
  “一个月三顿!”她讨价还价。
  “……”
  千福百禄在一边叹气,寻儿挺一挺未来可能轩昂高大的腰身,语中一如既往地含刺:“易大人,腿软的话,可需要我扶你一扶?”
  “不不,在下……在下……”易季布讪笑,不知该不该点头。
  眼前的女人哪是传闻中作威作福的寻乌土皇帝,根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稚气姑娘。而他,当着一干守城兵卫的面,当着城墙边藏藏躲躲看热闹的百姓,就这么与她讨价还价的……真是……那个……
  脸皮发热,他有些不知所措。
  “半个月两顿?”女子似乎完全不觉得为这种蒜皮问题计较是浪费时间,犹自分割着时间段。
  他,更加不知所措。
  第5章(1)
  翌夜——
  “香断灯花夜,歌停扇影秋……”
  虚无缥缈的歌声飘入耳,回头看看笼罩在一片灯火中的红尘歌楼,再看看前方穿得比较“正常”的女子,易季布莞尔。
  昨天赌赢了,心中并无一丝愉悦。当时为赶回官衙处理盗贼之事,他无闲暇听她禁止救火的原因,今日得空,在烟火楼外徘徊半晌,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或许真有天意,她也恰巧从烟火楼走出来。
  黑发高束,一身绵蓝暗花裙,手持折扇的女子一边走下台阶一边与百禄狎笑,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之感。
  看她神情,轻狎亵玩似浪荡公子,看她容貌,却如清莲照水,玉暖生烟。
  白梅独傲霜,以其气节孤高,雅香迷人;红蕖媚秋水,然魅色艳丽,仍不失清映修绝。在她身上,怎样的放浪不羁,却永远不会令人联想到淫邪靡乱之意。
  她身上有很多谜……
  亮晶晶的眸子一见他,短短惊诧后,浮现他不明就里的难测笑意。
  原来,她今夜起了逛夜市之意,见他有空,当下推了寻儿相伴,要他相陪。莫道寻儿诧怒,他亦是惊……喜莫名?
  盯着厚底白靴,见她未露半截小腿,没由来的,他有点高兴。
  “百里姑娘……”快步上前与她并排,并暗暗保持尊重的距离,他想了想,忍不住问,“姑娘想逛哪条街的夜市?”
  “西酸门的。”她摇着折扇,双眼滴溜溜直转。
  幸得他换下官袍,她又是正常打扮,除迎面而来的行人多看几眼外,倒无太多异样眼神。他随她走了一阵,道:“姑娘的扇面……极有特色。”
  百里新语手中是一把山水影花扇。听他此言,下颌微收,眸色垂下盯着扇面欣赏半晌,她笑,“是吗?我倒没留意今日拿了这把。”
  “姑娘常换扇面?”
  “是啊,换换才有新意啊。风情风情,有扇才有风,有风才有情。”妙盼一笑,顾目流彩。
  唇角含笑,眼光却虚无缥缈。看着这般笑容,他只觉心尖突然一痛。急急掩饰低头,咳一声,正要问当日问题的答案,她却突然折身,走进街边一家铺子。
  他抬头,是“陈家绦结铺”。伙计迎上来,一阵恭维,她不理,只盯着一排朱红绦结发愣,手指一个一个慢慢拂过结下的流苏,神色静淡。
  绦结精致,吉祥、如意、方胜、盘长、团锦、同心、祥云、双钱……应有尽有。她拂的是方胜结……
  那眼中,缥缈更浓,似要穿透悬挂的层层盘结,看向不知名的尽头。
  必是对有情之人,才会流露这般表情吧?
  眼光下瞟,他瞥向她的腰。
  古有云:龙涎麝脐两相娆,抱月飘烟一尺腰。
  细细的,让人不忍掬握……本是看她腰边的紫桃色绳结,可视线就是移不开那一掬纤细腰身,直到一只手将腰边的紫桃绳结握在手,他恍神,惊觉行为孟浪,脸皮开始发热。
  欣赏一阵,她似找不到中意的绦结,谢过伙计走出铺子,继续向西酸门行走。
  走马观花,她笑如画中游人,“季布为什么会到寻乌城来?”
  “因为……告罪了人。”他轻带一句,语中无意多谈。
  她也不介意,再问:“喜欢这城吗?”
  “……此地民风淳朴。”
  这回答让她微讶,抬眸瞥向他,“淳朴?可能是吧,我没觉得。”突然转头,她看向对街的铺子。对街有一间凌家刷牙铺。似想到什么,她摇头轻笑,“呵呵,我当时都没想过,这个时代居然有牙刷……其实……这样生活对我来说也不差吧……”
  叹息如澹澹青烟,飘散于轻抿的唇角。
  他没听漏她语中的“这个时代”,心头不解,想要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上不由涌起阵阵怪异。
  从自大街到西酸门,一路行来,只听她道——
  “我听说大树街的得名,因为街头长了一棵百年大树,上次跑去看了看,也不觉得那树有多粗。季布你有看过那棵树吗?”
  “崔秀才酸文铺的扇面提得不错,我这把扇子就是在这家买的……”
  一路零零碎碎说了半天,没见他回应,她停下步子,“季布觉得陪着我很闷吗?”
  眼合垂地,他未吭声。半晌,淡淡道:“姑娘心里不高兴,散散心也好。”
  “我不高兴,哪里不高兴?”白鞋又开始移动,一声轻叹似有还无,“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我这一辈子,难道真要老死在这里?”
  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姑娘年纪轻轻,何生如此悲言?”
  “年轻只有几十年,总会老,会死。在这儿,孤零零一人死去……”
  “新语!”他突然低斥,带着异亮的眸子直直看向她,迎上的,是一双掩尽悲伤的眼,“你……并不孤单。”
  “你知道我不孤单?”眉梢讽嘲盘绕,是初见她时的神情,如画,入画。
  见他不语,转看他处,百里新语心头倏地升起一股恼意。
  这城街,这天空,这夜色,这人……
  她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心火一起,便直冲脑门而去。蓦地,她扯下腰间绳结狠狠地丢在地上,用力踩上去。
  恨恨地,她踩她踩她踩踩踩!似要将心火全数发泄在可怜的结绳上。踩得气喘吁吁,然后厌恶地一脚踢开,提步向前走。
  一只手慢慢捡起满是灰土的绳结,不嫌脏地将灰尘拍落,送还低头闷走的女子。
  气瞥一眼,她扭头,“不要了。”
  “在下常看绳结挂在姑娘腰侧,想来是喜爱之物,今日丢了,明日怕会舍不得。再说,这玉温润沁凉,姑娘忍心扔了它?”她扭回脑袋,奇怪看他一眼,“玉?那是我后来自己挂上去的。这个绳结以前光秃秃的。”
  见她不接,他垂下手不勉强,只想她气消了自然会收回去。陪在她身后静静走了阵,他蓦然开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姑娘何事不快?”
  “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喃喃吐一句,她本是说给自己听,没想到他却接下口——
  “姑娘要怎样的未来?”
  “怎样……怎样……”“腾”地抬头,瞪眼怒视他,她跳脚叱道,“要怎样的未来?我怎么要?向谁要?一个暂时找不到未来的人,至少还有一张白纸一只笔给他画,我呢?我呢?我连白纸和笔在哪儿都不知道,我……”
  他低眉一笑,轻道:“姑娘有烟火楼,姑娘在城中影响……深远,姑娘……恕在下冒昧说一句,姑娘将来会嫁人生子,姑娘怎会找不到纸笔呢?”
  “嫁人生子?”她恼得当真气跳起来,“我会在这儿嫁人生子?你、你咒我啊?!”
  “……”他自觉被骂得冤枉,不明白自己摸到她的哪块逆鳞,竟惹她气白了脸。
  咄咄逼人,她使劲戳他的胸,戳戳戳,虽然不痛,也戳得他微退……那么一小步。
  “我告诉你易季布,首先,我出不了城池十丈范围,鬼知道这块地中了什么邪,像个吸盘把我吸在这儿,我哪儿也去不了,看见这城里人就讨厌,你觉得我会嫁一个讨厌的人吗?”
  他摇头。
  “再来,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嫁人?我……”
  “女子长大后都会嫁人,姑娘仙人之姿,必定嫁得好郎君。”他急急纠正。
  “哈!哈哈!”她昂首大笑三声,眼一眯,“好郎君?我就偏不要。什么是好郎君?狂妄自大的一方霸主,我不要;俊美出众文茂春松的儒书生,我不要;财大气粗没礼貌的家伙,我不要;心机深沉狡猾阴险的家伙,我不要。就算是一个集文采、风流、俊美、权势、谦礼于一身的浊世佳公子,我也不要!”
  被她吼呆,他似无言辞反驳,只是愣愣看着她甩头前走,瞳上映着万家灯火,深邃幽幽。
  咬钉嚼铁的话,钉得他心上一个洞一个洞,她的喜怒无常他今日见识到了。可,他仍是追上那抹踩着重重脚步的身影,支吾半晌,探问:“在下……冒昧,如此佳公子姑娘都不要,那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想要什么夫婿?”弹开折扇摇了摇,她步未停,斜看他两眼,唇角勾起,“呵呵,我当然想要……像季布这般沉稳敢当、眉宇神峰,凝重寡言的、人、啊!”
  她这一年多来生气也生得习惯,久久不爽后总要骂人整人发泄一番。故而,生气之后,戏弄之心说起便起,笑如工笔画儿一般,她的折扇托上易季布下巴。
  死死盯着笑靥,他颊上泛红,却一动不动,任她掌中折扇以轻佻狎玩之姿抬在颌下,黑眸深深印着那抹戏谑容颜,仿佛要印刻到天涯海角。
  “怎么,不信?”她笑,她笑笑笑,笑得丁香空结,笑得滟滟随波。
  突地,他伸手抚上玉滑容貌,皱眉,一本正经地道:“新语,别笑了。”
  他讨厌这种笑容,如画,也入画,可……好矫作。
  神色未变,似全不将他的轻薄放在眼里,她收了扇,眼照勾,唇照弯,弯弯的嘴角正好触到他指尖。开口时,语中夹着暗不可察的赌气:“笑不笑,还由不到你来管。”
  “不……”他的脸上是一抹奇怪表情,“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一幅没有生气的画。你当真……当真不要翩翩浊世佳公子?”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不要。”她一口咬定。
  “当真……要我?”
  “是啊,呵呵……”微顿,一口嚼铁。
  她的戏意,他看在眼里,而他,笑了。
  今日槿花落,明朝梧树秋;若负平生意,何名作莫愁……
  她放诞不羁,媚行风流,入幕之宾无数。他来之前,风头最盛当属清风酒楼的宗公子;他来之后,因替崔文启求情,她卖个面子,使得“新入幕之宾”一说假假在城中传了一个多月。
  “新入幕之宾”等同于“新欢”。新欢,也就是新的、让她快乐的人。
  她不快乐……是的,不快乐,笑得再美再艳再入画,却了无鲜活之意。而这,并非他所希望。
  一个总将自己困在画里的人,怎会有真正的快乐?他想把她从画里拉出来,想看她真正的笑容。
  指腹在樱唇边徘徊,他心中有了决定,缓缓说道:“新语,我答应你。你找不到纸笔画未来,我来找给你。”
  这是他的诺言。
  “哈!哈哈!呃……”三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笑因他的举动卡在喉内。见他将满是灰土的绳结拍干净,小心翼翼贴入衣襟内放好,还用手在胸前按了按,她疑斥,“你干什么?”
  “你不要这个结了。”
  “……是,我不要了。”
  “我要。”
  “……”被他的古怪行径弄得城头摸不到城尾,但那毕竟是她随身带来的东西,想了想,她还是伸手向他讨,“还我,我现在要了。”
  “你拿什么跟我换?”
  “扇子。”她想也不想地递过去。
  他取过折扇慢慢打开,学她那般摇了摇,在扑面凉风中抿唇一笑,从怀中掏出绳结放在张平的掌心上,“这朵方胜结你常常不离身,想必重要,以后别再乱扔了。”随后将扇子放入胸口。
  “……”有点不一样。困惑眨眼,她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要逛西酸夜市,已经到了。”他指指不远处的喧闹灯火。
  原想问他什么,她皱眉片刻,脑中却组不出完整的句子,索性全部丢开,将方胜结系回腰里,向目标所在地冲去。
  瞧她冲向一家烤肉的小摊,在炭炉上指指点点一阵,突然转身——
  “季……咦?”什么时候他成了背后灵?
  “什么事?”俊轩的身形在人来人往的夜市里并不独树,头发梳得也是平平整整,却无形中散发着一团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借我点钱。”白玉掌心伸到他面前。
  他也不问,低头从衣内口袋掏出一些纸币碎银递过去。她很稀奇地拈起一张一百文的纸币,叹了句“这种钞票真稀奇”,转身将纸钞递给烤肉小老板。
  “够不够?”
  “够了够了,小的这就找零……”小老板叫过身后幼女,却被她一摆手。
  “不用找了。”除了金银,她实在不觉得这种纸钞有“钱”的感觉。
  拿过一包香气腾腾的火烤肉,她转向下一处。他无奈,看那小老板一眼,缓步跟着。
  “新语。”
  “嗯?”那边的苏皮凉羹似乎不错。她一心二用,未察觉他的称呼起了变化。
  “你出门从不带钱钞?”该说她大富大贵吗?
  “有人帮我付啊。”看到食摊边几处卖卦的,她眼一亮。花字青、玉壶五星、甘罗三算……她去求一卦,不知能得到什么。没多想,拉起他的手便往卦摊冲,“走,季布。”
  这次他没躲闪,任柔柔的……唔,沾了点油汁的手拉在腕间。甚至,拉过布袖将她手背上的一点油星拭去。
  来到卦摊前,她一边吃肉一边写字让卖卦先生拆解,听得津津有味。
  她时时入画,言谈举止时而有礼,时而狂放,时而狡黠,就连一把年纪的卖卦先生也被她的娇媚勾魂眼弄得大窘。
  他看了几眼,瞥开,视线在夜市绕了一圈,暗暗记下夜市需加强警戒的地方。
  一道身影划过视线,双眼刹凝,他看向一名身着黛青绸袍的男子。那男子似感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动,抬眼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男子微有讶色,脚下一顿,拐向他。
  “易大人,多时不见,别来无恙?”男子笑吟吟地抱拳,看向他身边突然回头的女子,眼中闪过一道炫光,“这位是……”
  易季布眼神轻柔,冲男子微微一笑,刻意避开对百里新语的介绍,只道:“百兄,多时不见。”
  男子不恼,也不多猜,笑道:“易大人,我家大人可时时惦记着您,常在小的耳边念着您。”
  “多谢你家大人挂心,季布不敢。”
  “我家大人常说,不知何时还能与易大人月下对酒。”
  易季布怔了怔,低头敛笑,“草生,在下已今非昔比,你家大人盛情,在下恐是辜负了。”
  他前唤“百兄”,后叫“草生”,百里新语不难猜出这名男子就叫百草生……嗯,与她家百禄一个姓。百草生肤白俊美,她家寻儿几年之后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打量男子,她无意插嘴。
  第5章(2)
  “易大人还肯唤小的一声草生,草生真是不枉在此留宿一夜。”百草生笑意变大。
  易季布抿唇一笑,似想起过往之事,叹了声,“此番回去,还望草生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