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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泪(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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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光。
  他睁开眼,往右边瞧。
  她在笑,在一辆车里,一辆马车里。
  夕阳已落到了地平缝之下,街坊巷弄中,只剩天际残光微亮,似乎在眨眼间,世界就暗沉了下来,但他能看见,能嗅闻到,她留下的味道与痕迹。
  那些混乱的声音和味道充塞耳鼻之间,但她是最清楚的,他总是能排除一切,找到她。
  和她有关的线索,在微暗的巷弄中,清楚得像是一条发光的银线。
  他能听见她的说话声、笑声,可以闻到她身边那些东西的气味,酒香、油香,带着海水味的绳索,那些布料的香味。
  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味道。
  她还没走远,在一辆车上,马车。
  他转过街角,绕到侧门,果然看见一辆车停在酒坊侧门,拉车的马儿在感觉到他靠近时,转动着耳朵,不安的噪动着。
  他没空收敛自己,只趁马夫安抚那匹马时,大步来到马车后,掀开那虚掩住车厢的帘子——
  映入眼中的暑象,让他愣住,帘子后有位姑娘没错,但她裸着背,正跪在车里,穿上胡人舞妓的舞衣,他因为自己竟然会认错而迅速将车帘拉下,可她在那时回过了头,惊讶的瞧着他。
  只一眼,他改变了主意,他放下了布帘,还将帘子拉好,遮掩住一切,但他没有在车外,他上了车。
  那位姑娘惊呼出声,然后看着他,笑了。
  虽然身上穿着舞妓的衣裳,一张脸还上了胭脂水粉,但他认得那张脸。
  “你吓了我一跳。”她睁着乌黑的大眼,拍着雪白的胸口,咯咯笑着说。
  这句话应该是他说的,她身上的轻薄短纱根本遮不住什么,他能清楚看见她在轻纱下的雪白长腿,和那诱人的丰胸细腰。
  “你在搞什么鬼?”他眯眼。
  “你指的是什么?”她挑眉。
  “你没有穿。”他大手一挥,示意她展露出来的姣好身躯。
  “我当然有。”她调整胸上的衣料,还拉起臀腿上的纱裙,挥了挥道:“不然你以为这些是什么。”
  “那些是纱,它们什么都遮不住。”他脸色难看的道:“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清楚看见它们后面是什么!
  “胡说。”她抗议着,一边将一串粉色珍珠悬在她腰上当腰带,“我做这套舞衣花了不少布料,它有很多层呢。”
  “怎么回事?小银子,你还好吗?”前头的车夫,听到骚动,敲敲车板低问。
  “没事,只是我找的打手来了,你出发吧,别迟了。”她转过头,安抚车夫。
  他额冒青筋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前,被他一抓,她惊喘一声,抬起乌黑大眼。
  几乎在同时,马车动了,她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飞纱如云,香气与温暖蓦然而来,他稳住了她,但也同时感觉到丰腴的温润挤压着他的胸瞠。
  小小的心跳,跳得飞快。
  吃惊、紧张、心安,先后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好香,有着女人才有的香味和温暖,那柔软的娇躯像最上好的真丝般贴在他身上,嫩滑的小手搁在他的肩颈,优美的颈间戴着一条金色的细炼,上头悬着一颗泪滴形的红宝,刚刚好垂在她饱满诱人的双峰之间。
  一瞬间,气微窒。
  “噢,抱歉。”她嘟嘟囔囔着退开坐好,朝他一笑,“我们在赶时间。”
  这句让他清醒过来,他猛地把视线往上拉,却见她抬起手,把头上的发髻拆掉,蓦地,那柔顺的黑发如瀑般倾泄而下,她身上的香气再次袭来,诱人的教人口干舌燥。
  他挥开那执人的思绪,收摄心神,咒骂:“你穿成这样到底想做什么?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若是让旁人看去——”
  他话未完,她已再次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嫉妒吗?”
  瞬间,他猛然一僵,宛若石化。
  “胡说什么。”
  她瞅着那冷然否认的男人,笑着摇晃另一块纱说:“欸,放心,我会用这块面纱遮住我的脸,只要你不到处敲锣打鼓宣传,没人会知道我是谁的。”
  他回过神来,拧起了眉,拉开了她的小手,低斥道:“胡闹!不管你打算做什么,现在马上给我停下来!”
  “你不是和爹说希望我穿女装?”她从一旁抓起一串银手环,顺手戴上皓腕,露出挑衅的笑,“现在我正在穿啊。”
  她怎么——该死!
  “你不该偷听!”他眯眼道:“而且这不是女装,这是胡人舞妓的衣裳!”
  “是舞姬不是舞妓,人家卖艺不卖身的。”她开口辩驳。
  他猛地沉下脸来,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声道:“那只是一种说法,你以为有多少男人喝了酒之后会乖乖遵守那项形同虚设的规矩?何况是番坊酒家里那些蛮夷胡番?他们瞬间就会把你生吞活剥——”
  她开口打断他:“放心,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不,你不清楚!”他凶狠的说。
  “可是你甚至不知道我——”
  她试图辩驳,但他根本不听,“老天,我以为你还有些脑袋!”
  “我当然有!”她恼了,乌黑的大眼浑现怒气。
  “你的行为看不出来。”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掐死她,“如果你以为我会让你穿这东西到处乱晃,你就错了,把衣服换回来!”
  瞧他气得根本不听她说,她瞪着他,又气又恼。
  “现在。”他紧握着她的臂膀,冷眼怒斥。
  她翻着白眼,叹了口气,然后道:“好吧。”
  他松开手。
  岂料,她却在那时,倾身上前,吻了他。
  刹那间,虎躯一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他没来得及防备,虽然很快试图将她拉开,但还不够快,因为她已经用牡丹银戒上的针刺了他一下。
  她吻他,只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
  几乎在瞬间,他就失去了他的力气往后倒下,但她没有让他撞到头,她的手扶着他的后脑勺。
  “你知道,你应该要听我说话。”
  她对那个冲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男人露出甜美的微笑,从旁抽了一只软枕垫在他脑后。
  “别那么凶狠的瞪着我,既然现在倒下来像个木偶一样不能动的是你,还在叽叽喳喳说话的是我,事实证明——”她开心的笑看着他,“我还是有脑袋的,对吧?”
  被下药的男人,依然一脸凶狠。
  “你不同意?”她挑眉,故意问。
  他额上的青筋更凸了,那双眼活像要喷出了火。
  “好吧,你不同意。”她往后坐到自己脚踝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把那丰满的双峰推得更高,高高在上的睨着他说:“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猜的没错,我是要混进去番坊酒楼,正确来说,是玲珑阁。我的朋友被人绑架了,我得去救他。”
  这丫头疯了!
  他眯起了眼,气急败坏的想着,几乎在同时,纤细的手指戳到了他的胸口。
  “我没疯,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要你在这里,因为我知道你在找我,你会在酒坊里失去耐性,你会这个时候找到我,然后我会带着你这个保镖一起去酒楼,而且你一定会帮我。”
  不,他不会!
  等他一能行动,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把这无法无天的丫头拿绳子捆起来,强行打包带走。
  “噢,你会的。”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着他困惑又愤怒的脸,张开粉嫩小嘴宣布:“因为你若是帮我救人,我会和你回家,做你想要我做的任何事。”
  任何事?
  他一愣。
  原以为她又在开玩笑,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收起了笑容,深吸口气,说。
  “包括接管凤凰楼。”
  他愕然瞪着她,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什么,她躲了他好几天,他相当确定就是为了这件事,可她现在却要自投罗网?
  “他是因为我,才会被抓的,我不能放着不管。”她告诉他,跟着微微倾身,俯视着他,措手抚着他的脸庞道:“我会正式接管凤凰楼,然后,届时你若想走,你就走吧。”
  他心头一震。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在她水灵的黑眸中,看见一抹黯然的情绪,但那神情一闪而逝,笑容又回到她俏丽的容颜上。
  “别再瞪了,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药只是让你暂时不能动,无法出声,但你还能眨眼睛,同意的话就眨一下,不同意就眨两下。”
  他没眨,他还是瞪着她。
  可是,他不生气了。
  他听到她的提议,就不气了,虽然还是瞪着她,但他的怒气已经消失大半。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下一瞬,他眨了眼,一下。
  她期盼着第二次眨眼,但他没有。
  他想走,她一直知道,可真的证实,还是让她的心头扭绞抽紧,隐隐作痛。
  但她继续把笑容挂在脸上,说:“你身上迷药的效果,只有一刻钟左右,一会儿车停后,我会先进去,地图在这里,上面注明了地牢的位置,我朋友叫里昂尼斯,金发碧眼,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就是了。”
  里昂尼斯?她的朋友是男的?
  他还来不及思考,马车已经停了。
  她深吸口气,认真的瞧着他道:“我要放火,如果我来不及赶到地牢,你救了他就快出来,别在那里久留。”
  放火?!
  他头皮发麻,那一瞬,知道她是认真的,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见她要走,他奋力举起手,原先不听使唤的右手,终于动了。
  他想抓住她,但只稍微抬起就无力的落下。
  银光吃惊的看着他,没料到他已经能动,她知道他比一般人不容易迷昏,还特别下了三倍的药量。
  “别……别去……”他额冒青筋,黑瞳炯炯,吃力的开口:“太……危险……”
  这是关心吗?
  银光瞅着他,知道那当然是关心,她是他必须照顾的人,他得先关心,才能照顾。轻轻的,她握住他的手,苦涩的轻笑着,“记得吗?我已经长大,不再是个丫头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药。”
  是的,她已经长大了。
  他知道,也很清楚。
  眼前他从小看到大的姑娘,早已脱离了稚嫩的青涩,如出水芙蓉那般娇艳美丽,她确实不再是个丫头。
  他知道她看着他,总是看着他。
  他早就知道,所以这些年,不敢仔细看她,不敢留在这里,他费尽了心思一再远离,只因就算她穿着男装,说话粗俗,动作鲁莽,他还是能看见那掩藏在其后的姑娘,能看见她真正的模样。
  凝望着那早在初始,就已占据了他全副心神的女子,他黑眸微黯,喘了一口气,不死心的再道。
  “等我……药退……”
  “不行。其他舞姬已经到了,我得和她们一起,再迟就进不去了。”她俯视着他,乌睥水灵,粉唇轻启:“而且,我太了解你了,药退之后你不会和我进去救人,你只会将我拖回去丢给爹,所以我才得先进去,让你随后跟来。”
  “他对你很重要?”
  他没多想就已吐出这些字句,话出口,心微惊,喉莫名的紧。
  她的眼儿微微睁大了些,像是没料到他会问,然后她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在的这几年,是他在照顾我。”
  胸中的心,收紧,再收紧。
  她将他的手放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用那双美目瞅着他,开口告诉他。
  “所以,是的,他对我很重要。”
  他乌黑的瞳眸收缩着,心也是。
  她收回视线,转身下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无法动弹的他。
  知静听见那些莺莺燕燕的说话声,听见她和她们用波斯话说笑,有个姑娘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马车夫掀开了车帘,把那些浸了油的绳全搬到了另一辆车上。
  然后她们的车马继续前行,转进了番坊的大门。
  马车的车轮辘辘的响着,辗压过石板,然后在一座屋舍前停下。
  他听着她们下了车,穿过门,走过院,跨入了那丝竹管弦齐响,浪声笑语喧哗不停的酒楼里。
  第4章(1)
  该死!
  他奋力呼吸着,运着气,和那该死的迷药对抗,大量的汗水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冒出来,浸湿了他的衣。
  动啊!
  他在心底咒骂,试图再次移动双手,控制自己的身体。
  动啊!
  他一试再试,直到他如愿翻过了身,抖着手,狼狈的撑起了自己,但还是只能跪在车里喘气。
  汗水如雨,他可以闻到那迷药的味道,他应该要等,等她说的一刻钟过去,但他不敢冒险,城里有妖物,他知道,因为他看过。
  这座城太大,而且一年比一年变得更大,人们从五湖四海而来,在此聚集交易,人潮、市集与房舍,早在好几年前就失去了控制,满出了城墙,往外扩散,店铺取代了农田,交易的喧嚣替换了虫鸣鸟语。
  那些妖,混杂在人群里,和人住在一起。
  除了他之外,没人注意。
  但他视而不见,因为他不想多管闲事,他不想多惹麻烦,他不想被注意。
  可如今,她身陷其中,还是最危险的那一区,那些住在番坊里的胡人,多数都不是坏人,可有些是,其中有好几个,散发出非人的气息,而他们此刻大部分都在那间玲珑阁里。
  他总是闪避着他们,掩藏自己的气息,直到现在。
  他吸气入丹田,再次运气,再次尝试逼退药物,将那每一滴,都从血管毛孔里逼出。
  大汗汪洋,他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浸在水里。
  他紧咬着牙关,继续听着她的声音,不敢漏掉一丝一毫,害怕她会在他来得及之前,遇上那些非人的妖物。
  他听着她的动静,听着她周遭响起乐音,然后,他嗅闻到那危险的东西。
  那个非人的,披着人皮的,妖怪。
  那妖靠近了她,和她说话,对她伸出了手。
  一瞬间,胸口的心因恐惧大力跳动着,他差点失去控制,利牙伸长戳刺着他的唇肉,坚硬的指甲深深嵌入车板之中。
  他的背弓起,肩骨寞出,几要挣破了皮,他能感觉血液快速奔流,身体像要被撕裂。
  痛苦的咆哮,几乎要逸出唇齿。
  不!
  他必须,他得维持自己,他必须是风知静,必须是!
  至少,还得是人形——
  他喘气、再喘气,压抑着那几近失控的狂暴。
  终于,他控制住了那野蛮的冲动,取回了自己的控制权,而最后一丝药性,也已全部排除体外,不再残存。
  下一瞬,他扯下墨黑的车帘,蒙着自己的头脸,只露出发亮的眼,冲进迷离的黑夜里。
  琵琶琤琤,胡笙幽幽,筝弦震动,共鸣一曲。
  夏的夜,风微热。
  侍女们,端上了一盘又一盘垫着冰块的甜品与冷饮。
  芙蓉纱帐轻轻,随风飞扬,帐后厅里,舞姬们如花般盛开,她们整齐画一的跟着乐音的节拍,抬着手,扭着腰,挑逗着,轻笑着,吸引人们的视线。
  她们是花,她们是风,她们是雨,即便只是眼角眉梢、纤纤玉指,也透着万种风情。
  蓦地,一个音符之后,众乐齐停,随着那轻快的乐音止息,舞姬们也在同时做了最后一次旋转,全数趴倒在地。
  掌声响起,但舞姬们没有退开,依然趴在地上。
  弹琴的乐师,抬手,独奏。
  乐音琤琤,如水。
  最中间的那位舞姬抬起了手,她十指如花,似春芽般,随着轻柔的乐音,慢慢向上蜿蜒、伸展。
  每个人都看着她、盯着她,瞧着那明明背对着所有人,却恍若带着魔力的舞姬,他们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舞动着她的肢体,迷惑着人群。
  忽然之间,大鼓一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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