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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从人事那儿确认这个人事命令后,整个人便陷如无助、旁徨、痴呆的状态,完全不知该怎么踏出下一步。
“辞职?”哼!是哪个员工好大的架子,敢说辞就辞,当他们飞跃在开旅馆,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吗?哼!真是太小看他们飞跃的纪律了。
花无心马上转头吩咐。“江特助,立刻让人事经理进来。”
等候时,花无心忍不住觑了一直在冒冷汗的黄总监一眼,问出心底的疑惑。“我说只不过走了个小小的文案员罢了,其他人难道就都不能做事了吗?”
那他白白养创意部近二十余人是做什么?
“她……走的那个小女生很有点子!”黄总监很不想这么说,因为,他好怕会曝露出自己的无能。
“再有点子又怎样?没有责任感的人我最瞧不起!”居然才提辞呈就不来上班,她是不知道工作需要交接吗?
哼!愈想愈气。“这个人就算再有才能,我们飞跃也永不录用!”花无心做出结论。
却见黄总监一脸的哀怨。
“叩叩!”人事经理出现在门口。“花总,您找我?”
“嗯!听说创意部有个职员随意离职,造成他们部门运作不佳。你是怎么管理人事的?”花无心对自己昨晚去电人事经理家中交代的事,全然没放在心上。
“是邢维彤吗?”人事经理思索着。“她不是花总昨晚特意来电告知要开除的员工吗?”
邢维彤?!
怎么这个名字好熟悉?
紧接着被人事经理接下来所说的话给震撼祝“哦——是她啊!”原来,他本人才是罪魁祸首。
花无心心底有些许的不解,那小女人不是只是个爱打混的员工吗?还没事就偷偷浪费公司的资源,他留她做什么?!但他倒是不能再责怪那小女人太任性,不来办交接……因为,是他要她不准再出现在飞跃的啦!
唉——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花无心因一时未察,在下属面前闹了个笑话,以致有点尴尬的搔搔头。“呃——她啊!那就算了,别跟她计较那么多了……”一副既然人已走了,就别再讨论的模样。
“可是……”黄总监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花总还有事吗?”人事经理没工夫留下来闲聊,便准备离开。
“没事。”花无心挥挥手。“记得赶紧找人递补就是。”
但黄总监却在乍听到这样的命令,决定豁出去了。“不行啊!绝对不能让邢维彤离职,我们创意部需要她!”
“为何?!”花无心与人事经理异口同声的问。
“呃——”事到如今,黄总监只能招了。“因为她……她——”“说重点!”花无心最讨厌员工结结巴巴说话,真是浪费时间!
“她……”黄总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是创意部惟一一个能撰写出令人满意的文案员。”
看看花无心与人事经理一脸的不相信,黄总监只能再老实说:“过去这一年来,那十来件经花总钦点并加发巨额奖金的作品……都是出自她手。”
是吗?花无心讶异的以询问的目光望向人事经理,却见人事经理不停的摇头。“不可能!她拿的绩效奖金少得可怜。”
呃——这下可能要东窗事发了!
黄总监绷紧皮,老老实实的招供了。“那个……因为她的年资在创意部最浅,所以、所以,我是依资历来核发……”花无心眸中精光一闪,怒颜一整。“是吗?我的绩效奖是这么给的吗?”
“我会立刻重新审查各部门状况。”人事经理也很讶异飞跃竟然有如此陋习。
“我不管其他了!”花无心虽然很气自己竟然养了这样的部属,但眼前他实在没空追究。“总之黄总监,我限你在今天下班以前,叫邢维彤给我乖乖回来上班,否则,后果你自行负责!”
说完重话,花无心便以为自己已能开始一天的办公,却没想到黄总监只是杵在他面前,一动也不动。
不但如此,连人事经理在听闻花无心的命令后,也变成一尊石像了。
“现在又是怎样?”他们是没听懂他的命令吗?“还不快去进行游说!”
在花无心的观念里,既然公司同意让离职的员工回来,他们就该行大礼膜拜才是,毕竟,在如此不景气的环境里,飞跃的高薪一直是人人称羡的呢!
人事经理直摇头。“很难!”
“她……”黄总监急得直搓手。“她是个很有原则的女孩。”
“那又怎样?”花无心气得要黄总监直截了当的说。
“她……除非有足够的理由,否则她是绝对不肯吃回头草的!”这就是黄总监迟迟不行动的理由,因为……那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嘛!
“所以咧?”花无心才不信,不过就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有什么好践的?
当下,黄总监与人事经理都拿期待又怕遭拒绝的目光死盯着花无心。
不会吧?连这种小事也要他亲自出马?
那他养这么一大群员工是要做什么?!
但……一想到其实他也算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就亲自上阵吧!
“好!就不信她会拒绝我。”花无心立刻信心满满的做出承诺,并比出“三”的手势。三天内,我定会让她乖乖回到公司上班。“
“铃——”
电话铃声震耳欲聋的吵着,可躺在床上梦周公的睡美人却是充耳不闻,也难怪,在过去一年多来,她几乎是将公司当成家,从没机会赖床呢!
翻个身,不理会嘈杂的电话声,邢维彤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这也是因为,虽然她对自己莫名其妙遭开除的事很怄,但她又能如何呢?
谁教她不得老板疼,唉——算了,她就认命吧!她决定先给自己两天时间好好补眠,之后,她就会积极投身加入找工作一族的行列。
至于那恼人的电话铃声……就让它响到ㄕ吧!
过了许久,电话铃声是不响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门铃“叽叽喳喳”,到后来甚至变成“砰砰”的敲门声。
邢维彤实在不懂,她已经够衰了,却连睡个懒觉都有人来打搅,她是不是该去庙里拜一拜了啊?
无奈的走到门边,邢维彤将昏沉沉的脑袋贴在门上,大声的说:“家里没人在,请不要再敲了!”
“邢维彤,请你不要搞笑,快点给我开门!”门外传来一声河东狮吼。
吓得邢维彤的睡虫倏地不翼而飞,她立刻打开门,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思思,是你啊?”
“废话!不是我是谁?”一个女人如火车头般冲进来,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转身面对邢维彤,已经开始数落了。“你还真是会保密啊!要辞职居然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还一直打电话到你公司找人!”说得满脸的愤慨。
她哪是辞职啊!她是被开除的好吗?
“我……”
邢维彤正想解释,却被李思思伸手制止。“你别狡辩,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一脸的决绝表情。
哼!李思思气的是,身为邢维彤最要好的死党,却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她的状况。“这次我是不会随便接受你的道歉的。”
但却在下一刻变脸,笑得一脸灿烂。“但是——”她顿一下,吞了口口水后,才好整以暇的提出条件交换。“如果你肯请我去凯悦大吃一顿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
她今天好不容易休假,当然想去打打牙祭。
而她的好朋友邢维彤在知名广告公司工作,待遇比她高许多,不敲敲她怎么行?
邢维彤却在听完李思思的要挟,当下皱起一张小脸。“我也想啊!可是……我的存款又不多,再加上刚被开除,目前是失业一族,我怎么敢乱花钱?”
所以,不是她小气,实在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未来打算一下。
“什么?”是她听错了吗?李思思再问一次。“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被开除的?!”这还得了!
现在景气这么差,而邢维彤难得找了个很棒的公司,却不知惜福!
“要死了!”李思思气得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替邢维彤判刑。“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做事,只知道打混摸鱼?”
“我?!”邢维彤被指责的一头雾水。“你说我打混摸鱼!”
奇怪?她这人是最最认真的了,却接连被两个人指责她打混摸鱼,难道……她真的做错了?!“那不然呢?”李思思坚信,一定是邢维彤做错事被活逮,才会惨遭被开除的命运。
被人诬蔑的气难忍,被死党诬蔑的气更是让邢维彤隐忍不住,是以,她终于爆发出堆积在心头的怒火三哼!从我进飞跃以后,就被操得没日没夜的,半夜三更还得随时应召赶到公司去替他们做牛做马,我什么时候摸鱼了?“
李思思很少见到好友发脾气,当下知道邢维彤必定是受委屈了。
“来,思思疼你。”赶紧将邢维彤搂入怀里。“你把整件事告诉我,我去帮你出气。”
对,她李思思别的不行,最擅长的就是替人打抱不平了。
“是不用出气啦!”邢维彤本就不是很有脾气的人,再加上听到好友的安抚言词,当下激动的情绪已平抚。
但她还是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好友。“总之,我应该是犯小人啦!”
于是,她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遇见飞跃公司老板的事叙述给好友听。
“……就是这样啦!”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邢维彤喝了口水,顺顺喉咙,还是忍不住气愤的说道!昂撸斜臼戮筒灰形一厝ィ ?
“不会叫你回去吧?”李思思真的不是要打击好友的自信,但她心知肚明,一间大公司哪有可能来求一个遭开除的员工回去复职?
邢维彤会不会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一点?
眼见李思思的诚实以对,邢维彤为了让面子挂得住,忍不住夸下海口。“不会是最好啦!但要是……要是他们真的来找我的话——”想了想,她恨恨的说:“除非他们肯爬着来求我,否则,哼!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
骄傲的说完,邢维彤的郁卒心情总算得到抒发,也不再那么怨天尤人了。
李思思却同情的望着好友,为了让好友的心情变好些,她勉强大方的说:“那……就我请你去吃饭吧!”
“耶——那我要吃局烤鲜虾、大闸蟹……”邢维彤好不容易找到“金主”当下流着口水说出梦寐以求想吃的美食。
可李思思却变脸了。“想得美!我只请你吃路边摊。”
邢维彤陪李思思逛了一下午的街,走得腰酸背疼兼脚疼,回到家后正想好好洗个澡,却听到门铃声又响起。
“思思,你是忘了什么吗?”邢维彤想都没想,直接打开门问道。
却被站在大门口的高大男人给骇祝“吓!你……你来干吗?”他都已经开除她了,还想来她家羞辱她吗?
花无心双手环在胸前,口气高傲的问:“你都是这么待客的吗?客人来,竟不请人进家里坐?!”她该立刻轰人的,但邢维彤因太过惊慌,以致忘了对害她变成失业一族的罪魁祸首下逐客令。
看着花无心大剌剌的走进她家客厅,肆无忌惮的往沙发上一坐,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般,更让邢维彤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
“客人来,不会倒杯茶招待吗?”花无心高姿态的问。
哦——倒茶!
她还真乖乖的端了一杯热茶奉上,却在递出茶的刹那,神志才回笼。
真是的,她干吗请一个开除她的人喝茶啊?她又不是头壳坏去了说!
“那个……”虽然不是声嘶力竭,却也显露了她的不满。“请你喝完就离开。”她不想款待一个不讲理的客人。
“不问我来干吗吗?”但花无心并未理会邢维彤的逐客令,将话题转向。
“干、干吗?”还要她如何?是要她赔偿吗?先说好,她可是两袖清风喔!
花无心这才将目光凝注在她身上,他的目光犀利,像是想看进她心底似的,看得邢维彤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该不会又做错了什么事吧?
被看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邢维彤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她究竟有没有又得罪到飞跃的大老板了。
“我来请你回去。”花无心言简意赅的说。
咦?他刚刚说什么?
她诧异的看着花无心,听到他继续态度高傲的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收拾心情,之后就立刻回飞跃创意部报到。”
说完,像是交代完正事,从沙发椅上站起身,还顺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像是有点嫌弃她家不够干净似的。
“你要好自为之。”一副给了邢维彤莫大的恩宠似的。
他在说什么啊?
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又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可以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虽然她平常没什么脾气,但并不表示她就该平白接受他人的污辱喔!邢维彤心底的怒火开始熊熊的酝酿。
当花无心走到门口之际,她终于火大的叫了出来。“很抱歉,我是不会回去的!”
花无心倏地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
她竟敢拒绝他的好意?
生平第一次被正面拒绝的花无心,当下也被激得想发脾气,但他立刻想到纬龙企业的那笔生意——不!他不能再得罪她,因为,纬龙可是指定要她负责他们广告的文案啊!
“不回去……”花无心尽量口气平缓的问。
“对!”邢维彤很认真的回答。“我宁可去找别的工作,也绝不回飞跃,除非……”嘿嘿!被她逮到报仇的机会了。
“除非什么?”下意识他好像想起那天开除她时她的喃喃自语,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不会吧?
看她年纪小小,应该不会那么狠吧?
但邢维彤却出乎他的意料,斩钉截铁的说:“除非——你们爬着来求我!”
第三章
花无心面色铁青,狠瞪着邢维彤。
她刚刚说什么?要他爬着去求她?!她以为她是谁啊?
但一想到自己在属下面前夸下的海口,此事攸关他的威信及尊严,是以,他不能不谨慎行事。
他他!看她的眼光干吗那么穷凶恶极啊?
难道在他无理的将她开除后,现在再高姿态的通知她,要她回去上班,她就该感动得痛哭流涕,甚至抱着他的大腿谢主隆恩吗?
哼!叫她回去她就回去,那要将她处世做人的原则置于何地?
就算他现在看她的目光能将她置于死地,她也会宁死不屈的。
一这么想,邢维彤立刻伸手指着大门。“门就在那儿,你自己请便。”
至于她,才没有那种美国时间理会他,她现在就要出门去买几份报纸,好好看一下求职版,再上网登录自己的履历表。
花无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她她……就这样把他一个还算陌生的大男人给扔在她家?!她就不怕他是个坏人吗?
直到邢维彤手中捧着厚厚一叠报纸进家门。“吓!你还没走?”
花无心也不懂自己何时变得这么鸡婆,还管到她的身上去——他向来是个人如其名的无心之人,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可这次他却发火了!
“你就这么没大脑,留个不认识的人在家,自己就出门了?!”他不但控制不住心头的无名火,甚至还愈说愈生气。“你难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邢维彤只觉得自己真是犯小人,忍不住又嘀咕起来。“你明明就是我以前的老板,我哪不认识啊?再说,你会不会管太多了?莫名其妙的把我开除,现在居然又想来管我!”
虽然她只是在嘴里小声嘟囔,但花无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当下怔住,也对,他管她这么多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