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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儿咬了咬唇,命令自己忍耐这变相的骚扰,也迟疑地拿起了酒杯。在德国长大的她,可以不会做面包,但一定得学会喝酒。所以,她的酒量一向不差,区区一杯红酒当然不会醉倒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美丽液体让她的心惴惴不安。
“怎么啦席小姐?只是一杯红酒,你不敢喝吗?”
Ella挑拨的眼神轻轻地投向她。
是啊,只是区区的一杯红酒……
想着,啡儿端起酒杯,轻轻地把杯中的醇厚送进嘴里。
“乒乓!”
突然而起的响声像是玻璃掉到了地上似的。啡儿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帘好重,头也晕乎乎的。
“不会吧,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发疯?”
是姚雪奎的声音遥遥地传来,他在和谁说话?
“我不会原谅你的。”
是奎!是应奎的声音!
啡儿的心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努力地把眼睛睁开。来自天花的吸顶灯发出的炽白刺眼得叫她眼泪直流,可是她还是跌跌爬爬地离开了身下的意大利真皮沙发……
沙发?她为什么会躺在沙发上?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奎的声音听起来为什么那样的让人担心?所以她努力地寻觅着他的身影,幸而很快地就找到他了,他就站在她的前面不远处,可是他背对着她,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奎?”
他的身形一震,蔓延而出的是看得见的愤怒。他没有理她,径直往门外走去,并且用力地把门带上。
“嘭!”
声响声落,一切又归于平静,甚至静得有点过了火,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渴吗?”
突然,一杯红酒递到她的面前来。啡儿茫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姚雪奎的深笑。他的目光,带着侵略,闪着莫名的欲火,一直盯向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胸前的衣服,却是碰到了自己柔滑的肌肤,低头一看,衣领大开,于是她急忙把衣襟拉好并退后了一步。可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脚使不上力,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
“小心些,药力还没过呢。”
姚雪奎欺前,边说边细咬起她小巧的耳垂,“来吧宝贝,已经没有人横在你我之间了。”
“放开我。”
她使尽吃奶的力,好不容易把他推开。
他说下药!
是那杯红酒?
果然!她就知道那杯红酒有问题,是她太大意了。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一切,但是太不识抬举也是让人伤脑筋的。”
姚雪奎并不急着扑向她,站得远远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挣扎着扶住墙壁站起。
“你刚刚对奎说了什么?”
“席啡儿,看在你是君岚的女儿的分上,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
姚雪奎的话,让啡儿的心脏狠狠一跳。
“怎么,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
清脆的声音,来自酒撞入水晶杯的瞬间,姚雪奎冷漠的神情映着酒,异常的残忍,“ 你是我的妻子背着我跟野男人怀上的。我三翻四次地想让她流产,居然都失败了,最后,她还躲起来,把你这个孽种生下,简直丢光了我的脸!”“啪”地轻响,姚雪奎把杯子放在桌上,“不过呢,生下来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丢到孤儿院去?只是,没想到你那冥顽不灵的母亲居然还偷偷地接济你,被我发现后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把你送到外国去藏起来。”
第9章(2)
呆呆地听着与自己心中所猜想的完全不一样的事实,啡儿无法回过神来,只能僵直着身子,看着姚雪奎走近。
“但是,看你长得如此诱人的分上,或许我还会感激她吧。”
带着酒的气息突然闯入鼻腔,啡儿惊得猛地推开了姚雪奎。
“禽兽!”
“你猜,我刚刚对我的儿子说了什么?”姚雪奎不怒反笑,温吞地走回书桌边,一副等着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样子,“不要以为我那个笨儿子看上你了,他啊,不过是个小毛孩,最爱的只有他自己,所以才会轻易相信了眼前所见的事情,根本没有想过或许是假象。所以,聪明的你应该了解,男人是要有历练的才有味道的。”
啡儿咬牙,即使他不说她也猜得到。
白天的那一幕,加之她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有应奎刚刚的态度……他大概是把她归为Ella的一国了吧?
他以为她背叛他了吗?为什么不信任她呢,那个大笨蛋!她恨不得马上把他追回来骂一顿,最好把他K成猪头——毕竟这样才能跟他的猪脑袋相配对嘛!可是,眼前比较可恨的是姚雪奎!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不知道这样会伤害他吗?”
“只是这样就被伤害,那他不配当我的儿子。”姚雪奎突然举步走向她,拿着酒杯的手机扬到她的面前,然后把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而且,这样不是很有趣吗?父子同科,这样的游戏才会刺激有看头。”
“你是疯子。”
“谁不是疯子呢?”
啡儿咬了咬牙,自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于是便推开他,踉跄着径自往门边走去。
“别太不识抬举了,我的耐性并不多。”他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而且,你现在想去哪里?找应奎?我劝你别浪费脚力了,他不会想见你的。”
她回头瞪他,瞪他的一脸不知所谓,“我想见他就够了。”
“有趣。”
姚雪奎突然把她拉了回来,弯身就是一吻。
“啪”的一声,及时地打掉了他的企图,也打出了他的脾气。一向只有他对女人为所欲为,哪有女人可以骑到他的头上?何况还胆敢掌掴他的脸?所以,他狠狠地一推,把啡儿推到了地上去,啡儿只感到手心一疼,这才看到一地水晶灯碎片的狼藉。
“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我就会对你客气,漂亮的女人哪个不是乖乖地躺在我身下?对你,我已经容忍太多了。”姚雪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脸上一片阴沉,“告诉你,即使你现在去找我儿子也太迟了,只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倒不如你我也趁此享受一下温存的滋味?”
“你是说Ella?”
姚雪奎一愣,笑了,“没想到你还长了个聪明的脑袋。对,是Ella。你我相好的画面叫我儿子撞破了,她当然就得负起安慰的责任了。”
“谁要她负责任来着!”
啡儿向前一推,借着推开姚雪奎的力度站了起来,只听姚雪奎低叫了一声,似乎也被水晶灯的碎片划到了手。即使有点不安,但啡儿没有回头,因为现在她必须尽快赶到应奎那家伙的身边……
漆黑的办公室里,猩红的火星燃点着,应奎把烟放到唇边,才吸了一口,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可恶。”他把烟捻熄。
这烟是他以前常抽的那个品牌,从应雪昏迷开始他就不自觉地戒掉了。
只不过是三四年没有碰,居然就把他呛得要命——就像是爱情,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爱情,他以为他终于抓到了幸福的尾巴,结果又破灭了,到头来,他只不过是像三年前一样,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再次看到他所爱的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父亲的身下。
“我终于找到你了。”
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女声让他赫然回头,并且脱口而出:“啡儿!”
Ella咬了咬唇,款款地来到他的面前,“是我,是我找到了你。”
他愕然,把自己抛回大班椅里。心中怅然而起的失望让他不知如何自处,为什么会奢望着啡儿的出现?是心底仍然心存侥幸,希望啡儿赶来辩解一切,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一切不过是一场玩笑吗?
“不是她,你很失望吗?”
他转过来,Ella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纤纤玉手攀上他劲瘦的脖子,“看着我,Ken。”
他如她所愿地看着她,但,只是看着。
“看着我,是我找到了你。好好地……看着我。”Ella以蛊惑人心的声音柔柔地诉说着,唇轻轻地落到他的喉间,轻啃着,“告诉我,你要我,你要的是我……”她的目光,一直寻觅他的,带着魅惑,“只有我……”
他半掩着眼睛,看着动人的她却依旧不为所动。软玉怀香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为所动的,只是……为什么他半点欲望都提不起来?他的脑海里想到的尽是啡儿的媚态,还有那些叫人心动不已的怒嗔娇羞……
才想着,一时的不为意,Ella的唇就恣意地吻上了他的。而就在这时,有什么正迎面飞来,他一惊,推开Ella,并接住了那不明飞行物,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绝无纰漏。
高跟鞋?
他愕然地看着手中的高跟鞋,要是被打到了铁定是头破血流的后果。抬头,门口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影,正倚住门边喘着气。他的心,跳得有点快,虽然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啡儿无力地倚在门边,她不知道姚雪奎在那杯红酒里下了什么药,居然让她会间歇性地无力,那断然不是普通的东西,有钱人的花招就是特别的奇怪!害她一路跌跌撞撞的,狼狈死了。唯一、唯一幸好的是!她赶上了,正好打断了就要开始的淫秽戏码!
“该死的……家伙,你居然给我戴绿帽!”
“绿帽是女人给男人戴的。”他感到好奇怪,这个时候的自己居然还有兴致和她抬杠。
“反正我不喜欢戴绿色的,你给我把皮绷紧一点喔!”啡儿威胁地说着,踉跄着走向他。
他一见,下意识地上前去扶她,不料却被Ella拉住了。
“Ken!”
他看着Ella惊诧的大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的脖子被啡儿一拉,只感到熟悉的柔软正细致地覆上他的唇。他的目光和她的交缠在半空之中,他顿时心头一震,心神被她眼中暗涌的火苗深深地吸引住了,直到她放开他,插身到他与Ella之间,他仍然无法回过神来。
“这是消毒。”她对他这样说着,然后转看向Ella,“你是找到他了,不过你晚了五年。早在你被他父亲设计的那天,你就该跑来找他,可是你没有,所以,现在他是我的。”
她的话,让他和Ella同时一愣。
Ella傻傻地看着与自己身高相仿的她,久久的。最后,Ella低头笑了起来,然后走到门边,展开一抹奇异的笑直勾勾地看着应奎,“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迟到了,抱歉……还有,祝福你们。”说罢,Ella在他们的注视下寂寞又骄傲地走出了办公室。
“知道她当年其实是被你爸设计的,你难道不想追上去吗?”
他回过神来,看着跌坐在大班椅上的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在他的心里面早就被她塞得满满的,哪里还有Ella的位置,“你呢?你是被设计的吗?”
她瞪了他一眼,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脸夸张地叹道:“天啊,我的男人怎么没有长脑袋……”
“胡说,谁没有长脑袋了。”他半跪在她的面前,拿开了她捂脸的手,要她看着自己,“任谁看到刚刚的情景都会失去判断力的。说,你有没有被怎么样?坦白从宽喔!”
“去你的抗拒从严!我哪里知道,我被下了药不是吗?”
她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背,并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属狗啊,怎么那么喜欢咬人?”
话虽如此,看到她这样,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其实,只要知道她还是属于他的,不管发生过什么他都可以不计较。他真的爱惨她了,不是吗?
“我只咬笨蛋!”
“那么……真的没什么了?”
他凑前,眼中尽是认真与霸道并带着烫人的气息,就像是每次欲望腾升时看她的那种眼神,害她被看得有点心慌意乱。他的手,揉捏着她的,突然一阵刺痛传来,她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
“刚刚被水晶灯的碎片划到了手。”撒娇地把手心推到他的面前,她故意可怜兮兮地说道,“不知道是谁那么坏,把灯打翻在地上,害人家刚刚划到了流了好多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流了很多血吗?要不要紧?我跟你上医院好不好?”
看着他紧张兮兮的脸,她“噗嗤”一笑,用力搂住他,“没事,骗你的啦,不碰到就不会觉得痛了。”
他挑眉,突然抱起她,把她轻轻地放到书桌上面,接着欺身过来,把她锁在身下。
“不碰到就不会痛?”
“喂、喂……”
她不依地挪动身子,却被他按住了。
“你刚刚说你被下了药,会不会是那种药?”
对他那没有营养的暗示她翻了个白眼,“全天下大概只有你才会巴望自己的女朋友被人家下那种药。”说着,她发现他的眼神变了,那是他掩饰自己受伤时才会露出的眼神,所以她不理会手上的伤,捧住他的脸,要他看着自己并认真地对他说,“别这样,父母是轮不到我们去选择的。”
是的,父母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他默默地看着她在一瞬间变得复杂的眼神,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迎着她有点惘然的目光轻声建议道:“什么时候我们也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她笑了,看着他,“是最不幸吧!因为他会有个白痴老爸。”
“那么喜欢上他这个白痴老爸的你又是什么?”他咬了咬她的鼻子,一脸的迷人笑意。
“天才啊,配你这个白痴刚刚好。”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已经在期待我们的孩子是天才还是白痴了。”
他的唇欺过来,她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傻瓜”,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他用深情所编织的旖旎中了……
第10章(1)
万众瞩目的《落阳时分》开拍的大日子终于来临了。
担当男主角的Rain因故无法如期加入剧组,所以,电影从男主角死后的部分开始拍摄。
啡儿起了个早,精神饱满的她拉着一周前就宣布了今天要跷班的他来到了摄影棚,摄影棚内工作人员早已经把布景搭起,灯光师在专注地调试着灯光,God和副导演正为着些什么而和一众摄影师开圆桌会议,其他的工作人员满场飞跑,都是忙碌个不休。
“我好紧张喔!”
看到这些,啡儿只感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动力,让她好想好想赶快站到摄影机前。反观应奎,板着一张臭脸,像是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似的。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
“我要亲亲。”
啡儿一愣,只觉得眼前的他有点像是耍赖着向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子,“回去再说。”
“不要嘛!昨天看你受伤了,我都没怎么碰你。”
他的话让啡儿俏脸一红,都被他吃干抹净了,他居然还说没怎么碰,真过分!
“而且前天又有人打搅我们,我总觉得还有第三次。”
听到这里,啡儿总算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起前天晚上,他的手机却响个不停,本来挂掉了就好,可惜打电话的人像是长了钢铁般的意志,不停不停地重拨,二十多通的电话……可想而知被浇熄的是什么了。更扯的是,电话是与他常年不联系的大学死党兼妹妹应雪的前度不肖男友打来的,问的居然是卫生巾的使用方法,害他一时失去平衡,掉落在地上,腰撞到了致使漫漫长夜只能乖乖地躺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当然腰痛是一个原因,而,至于还有别的什么,大家尽管无视吧)……
“你还笑!”
就在他作势要亲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人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小奎,啡儿。”
“阿姨?你怎么也来了?”
啡儿看着一脸笑容的莫君岚,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的复杂,“莫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