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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岳父的安慰,还是岳父最了解我了。”独孤笑愚装模作样的抽抽鼻子又按按眼角。“对了,雪菱千交代、万嘱咐,要小婿记得问问,姑姑和表哥他们两位可曾再惹事来让岳父头痛了?”
不知为何,宫仲卿和宫仲书相对一眼后,刚止住的笑霍然又爆发,宫孟贤同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恐怕他们再也没机会惹是生非了。”
“咦?为什么?”都翘辫子了不成?
“自从唐门那件事之后,表弟也着实安分守己了好一阵子,不过,三年大概是他的极限了吧,前年他又惹了一桩不大不小的祸,”宫仲卿笑着说。“这回爹二话不说就亲自把姑姑和表弟拎回陆家去,请他们别再把陆家的麻烦丢给宫家了,这话说得重,陆家觉得很没面子,就替表弟娶了个老婆……”
“那表哥可开心了!”独孤笑愚脱口道。
“不,他可惨了!”宫仲书幸灾乐祸地接着往下说。“因为陆家替他娶的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可凶悍了,姑姑母子两个每天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战输了想逃出陆家都逃不掉,最后不得不屈服于母老虎的淫威之下,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真的叫悲惨!”
“总算有人压制得了那对嚣张的母子了!”独孤笑愚喃喃道。
“那可不。”
“那表姐的女儿呢?”
“送去给夏侯家呀!”宫仲书理所当然地说。“无论如何,那总是夏侯岚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说得也是。”
“呃,说到这,妹夫,你可有大表妹的消息?”
“……完全没有。”又闲聊了一阵之后,独孤笑愚眼神一转,飞向宫仲卿、宫仲书。
“我说,两位舅子,最近可闲?”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很闲!”
“那么,可否请两位帮个忙……”
离开无锡城之后,独孤笑愚三人就和慕容羽段、默砚心分道而行了。
“我们有点事必须先去处理一下。”独孤笑愚说,并对君兰舟和傅青阳分别使了个眼色,后者二人点点头,径行飞身离去。“至于你们,也有点小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大哥请说。”慕容羽段忙道。
“镇江府的方天戟曹雄,他下了帖子来!他老父八十大寿,虽然岳父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但他们父子俩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声,岳父不能不理睬,所以呢……”独孤笑愚拎给他一个包袱。“麻烦你顺路将这份礼送去可好?”
“方天戟曹雄?”慕容羽段似是有些愣怔,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当然好。”
“很好,那之后你们就直接到金陵去,我会在那里和你们会合的。”
“是。”很高兴慕容羽段如此“听话”,独孤笑愚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又对默砚心招招手,将她唤到一旁去耳语了好一阵子,然后双方相互道别、分道扬镳,一往西、一往北。慕容羽段将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而独孤笑愚将为他铺路……
北行官道上,一骑骏马不疾不徐地往前奔驰,马背上,慕容羽段一手控缰,另一臂小心翼翼地圈紧了身前的妻子。
虽然听爹娘提起过,默砚心拥有一身骇人的武功,但也许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识,容羽段压根儿没把这件事实放到心里头去过,在他心目中,默砚心依然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因此,当他们要上路时,他还特别要默砚心与他共骑。免得她不小心摔下马去了。
“砚心。”原以为她又魂游到天外天去了,没想到怀里的妻子闻声立刻仰起娇靥来,彷佛早已准备好要响应他的呼唤了。
“那位方天戟曹雄……”慕容羽段犹豫一下。“呃,记得爹曾提起过,当年爷爷曾经想过要把妻儿交托给至交好友,以便能全心去帮助默家逃过劫难,却没料到,那些平日与他称兄道弟的至交好友,在危难之际,竟没有半个愿意伸出援手来,那位方天戟曹雄他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默砚心眨了一下眼。
“我并非对曹爷爷有所怨恨,只是……”慕容羽段又顿了顿。“默家遭劫三年后,慕容家的琉璃窑开始遭人恶意破坏,虽然苦撑了数年,但最后终于完全无法接单谈生意,生活陷入困境之中,当时爷爷也曾经再次去寻找他那些至交好友帮忙,但是……”
默砚心摇摇头。
慕容羽段露出苦涩的神色。“你‘说'对了,他们依然不愿意伸伸手帮个忙,即使如此,爷爷也不曾埋怨过他们,他说他们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们。然而,大约是十二年前!当时我们已搬到苏州将近二十年了,爷爷尚未去世,清明时,他带我们回乡扫墓,途中巧遇曹爷爷一家人,爷爷热切地和他打招呼,他却……”
默砚心又摇头。慕容羽段叹气。“人情冷暖,当时我确实体会到万分,曹爷爷不但假作没听到爷爷的招呼,甚至假作没看见爷爷,就那样视若无睹地从爷爷面前大步走过去,不过爷爷还是没有生气,他说我们必须体谅人家的苦衷……”
默砚心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头一次,慕容羽段在她淡漠的眼底瞧见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所以,令我困扰的是……”他低语。“此番前去,我该用何种态度面对曹爷爷,是以世交晚辈的身分前去拜望,顺便送礼呢?或是以陌生人代宫伯父送礼过去的身分呢?”
默砚心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你的意思是,”慕容羽段以迟疑的语气猜测道。“不要用世交晚辈的身分,用陌生人的身分即可?”
默砚心点头。
慕容羽段略一思索。“说得也是,既然曹爷爷不想与慕容家有任何牵扯,我也不好勉强他。”
默砚心又眨了眨眼。慕容羽段怔了一下。
“你是说,以往曾经拒绝伸出援手,或者当面假作不认识爷爷的人,我也都要假作不认识他们?”
默砚心再点头。
慕容羽段又想了想。“也对,既然他们都不想和慕容家牵扯上任何关系,我就不应该让他们为难,毕竟,他们都是长辈。”
默砚心静静地垂下眸子。
“谢谢你,砚心,多亏有你给我意见,否则我自己总是左右为难,无法确定该如何做最好。”慕容羽段轻叹。“打从当年之后,除了太湖畔的渔夫们,慕容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朋友了,别说是我,就连爹也没有多少与江湖人物来往的经验,幸好你提醒了我,对,我应该站在对方的立场为对方着想才是。”
宽厚的人想法总是宽厚的。
不过,他这种宽厚的做法,对某些人来讲,却是自作自受的报应,那些人将会后悔莫及,却已来不及了。
除非那人脸皮够厚。
“对了,曹爷爷应该不会留我们过夜吧?”
“……”
“有也是客套?”
“……”
“嗯嗯,那我们就不应该留下,免得曹爷爷为难。”
方天戟曹雄与父亲翻江戟曹胜都是武林中颇有名望的正派人物,因此,特地前来赶赴曹老爷子八十一需宴的贺客还真不少,即便不克前来,起码也要送份厚礼。
为此,曹雄亲自坐镇在收受贺礼接待宾客之处,以免闹笑话,譬如错把泰山派的少掌门当作是前来凑热闹的江湖新进后辈,或者误将奉命前来送礼的管事看做是武林先辈之类的。
因为,曹雄对人的脸孔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要让他见过一次面,甚至只是不经意地瞥上一眼,他就不会忘记,而且他的江湖阅历丰富,就算是他没见过的人,也能从经验上判断出对方的身分是高或低,而结果也总是八九不离十。
所以,他一见到慕容羽段就不由得眉头一皱,出口的语气也不太好。“请教这位公子可是金陵慕容家的人?”他与慕容羽段曾有过一面之识,就是十二年前那一回,虽然慕容羽段已从懵懵懂懂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的年轻男人,但五官并没有改变多少,很容易就认得出来。慕容羽段立刻从曹雄生冷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已认出他的出身了,但他依然不卑不亢几地抱拳为礼。
“在下慕容羽段,老家确实是在金陵,但迁居苏州已久了。”
果然是那个慕容家的人!
二话不说,曹雄立刻换上另一副撵人的嘴脸来。“对不起,这儿不适合金陵慕容家的人来,请回吧!”
“我知道,我只是……”
慕容羽段将贺礼放在桌上,想说明他只是受人之托送礼来的,但曹雄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把贺礼推回去。
“这份礼我们收不起,请公子立刻离开,不要自找难看!”
“但这是……”慕容羽段为难的再把贺礼放回桌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并不打算留下来用宴,但至少要把贺礼送到。
“难道你们慕容家的人不只脑筋胡涂,连耳朵也聋了不成?”曹雄怒斥。“我们不希罕你们慕容家的礼,请你收回去,人也马上离开,不要等我叫人来‘请' 你走,大家都会很难看的!”
“可是……”
“你们金陵慕容家这份礼我们不收,听不懂吗?”曹雄生气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已经在赶他走了,他还厚着脸皮不肯走。“快走,我不想让你难看,别逼我不给你面子!”嘴里说不想给人家难看,大手却粗鲁的一挥,将慕容羽段的贺礼连同脸面一起扫落尘埃,包裹贺礼的包袱布也因而散落开来。
这时,四周因好奇而围拢来旁观的宾客愈来愈多,听了几句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一阵令人难堪的轻蔑声浪便一波波毫不留情地涌向慕容羽段。
然而慕容羽段始终面不改色,坦然无畏地面对周遭的轻视目光与嗤诋言语。
爷爷教导过他,只要心安理得,便行得正、坐得直,毋须介意旁人的眼光与批评,这点,他时刻谨记在心。
“曹庄主,我只是想解释一下,这份礼是……”
“够了!”曹雄不耐烦地怒喝。“给你脸不要脸,就别怪我……”
“慢着!”一旁,一位中年人突然弯身捡起从包袱内掉出来的一封信函。“曹兄,我想,呃,你最好先看看这个。”
由于他的语气不太对劲,曹雄只好按下性子瞄过去一眼……
“老天!”他猛抽气,旋即一把抢过信函来再仔细看清楚落款人,脸色顿时翻白。“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宫伯父托我送礼来的。”慕容羽段终于有机会解释清楚了。
“宫……伯父?”曹雄干哑着嗓门喃喃道,额上开始洒落毛毛细雨。“不……不知慕容公子和宫局主是……什么关系?”
“唔,算是间接关系吧―这是……”慕容羽段瞥向身旁的默砚心。“拙荆,很抱歉,她不爱说话,拙荆的大哥是宫伯父的女婿,前些日子我陪同大舅子一起去探望宫伯父,他……”
接下去慕容羽段又说了些什么,曹雄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因为他的脑海里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了。
请等一下,宫孟贤的女婿是……
笑修罗!
笑修罗是他的大舅子?
也就是说,慕容羽段的妻子是笑修罗的妹妹……不爱说话……
哑修罗?一个多月前单人匹马歼灭了千仞堂的哑修罗?!
轰的一下,曹雄脑际砰然炸翻,脑浆四处喷溅,脚下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了好几大步― 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挡住他,还不晓得会退到哪里去,然后,脸色幡然转绿,额上开始下倾盆大暴雨。
慕容羽段的妻子竟是哑修罗?
天哪,他竟然不知死活地惹上了哑修罗,胆敢对哑修罗的夫婿如此恶劣,下一个被哑修罗歼灭的就是曹家了!
曹雄这辈子从不曾如此慌乱过,慌乱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来应该如何补救才好,再见慕容羽段把掉落地上的贺礼捡起来放到桌上后,就待转身离去,吓得他差点跪下去磕头。
“等……等等,等等,慕容公子,请留步!”
慕容羽段讶异地回过头来。“曹庄主尚有何吩咐?”
吩咐?
不不不,谁敢吩咐他!
“慕……慕容公子,”曹雄硬挤出一张比较像哭的笑脸,结结巴巴的道。“远道送……送礼而来,真是辛……辛苦了,敢请入……入席一享寿宴……”
“多谢曹庄主的好意,不过羽段尚有要事待办,心领了。”慕容羽段抱拳告辞,又待转身离开,可他本意虽是不想让对方为难,曹雄却以为他生气了,骇得一身冷汗狂飘,差点连尿也憋出来了。他可不想成为曹家覆灭的大罪人啊!
“不,不!”情急之下,他一把捉向对方的手臂,就怕慕容羽段如果就这样走了,今天曹家是办寿宴,明天就得办丧宴了!
“慕容公子,请不要……”
不过,他的手几乎才刚碰上慕容羽段的衣袖,又忙不迭地缩回去,而且比刚刚更惊骇地连连倒退不已,甚至连周围的人也跟着退退退……退出大老远,每个人的表情都不是普通的惶惧,脸上也都挂着一个大问号。
是不是该逃命了?
慕容羽段先是觉得疑惑!他们怎么了?为什么各个都一副刚刚吃了一口凤凰肉,吞下肚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吃的是耗子肉的模样?
不会是真的吃到耗子肉了吧?
随即,他惊觉到什么似的侧过眸子去看身边的人儿,这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吓着了他们。
只见默砚心那张清幽脱俗的娇靥,不知何时竟掩上了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之色,澄澈如水的美眸凶光闪烁、煞气毕露,右手一把精致而锐利的短剑闪着凛冽的寒芒在水袖间若隐若现,宛似在昭告着无情杀戮的预言。落尘仙子业已化身为夺命罗剎了!就算有人曾怀疑那样纤细柔弱的她,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歼灭千仞堂的女杀星,现在也没有任何疑问了。
难怪大家吓得只想逃命。
不过,慕容羽段并没有被吓到,他只是觉得很惊异,原来他那个可爱体贴又勤劳苦干的小妻子,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不可思议!
“砚心,不可如此无礼!”他低低道。“这里是寿宴,怎可耍刀弄剑的?快,收起你的短剑,跟人家致个歉,嗯?”
然后,最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瞬间,短剑隐没,默砚心敛起冷容寒眸,双手搭上腰际,就像一般小女子一样对大家福了一下。
喀咚!喀咚!
好几个人吃惊得跌坐到地上去,其它人则是愣脸傻眼地呆在那边,散落一地的下巴没人捡,有人不小心一脚踏上去,不知道是谁的下巴被踩扁了。哑修罗竟然学人家福身?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是真的,不是他们的眼睛有问题,就是哑修罗的脑袋瓜子有问题!
“各位,失礼了,拙荆稍微冲动了点,尚请各位多多包涵!”慕容羽段尔雅地对众人一揖到地,再对曹雄抱了抱拳。“曹庄主,多谢你的美意,但羽段真是有要事待办,不得不告辞了!”
话落,他牵起妻子的柔黄,转身离去,然后,大家听到他对妻子的“责备”
“砚心,往后不可再如此冲动了,知道吗?”
再见他的妻子温顺地点了点头,于是,喀咚、喀咚,又有好几个人歪到地上去了。
太了不起了!
不晓得他是跟玉皇大帝还是阎罗王借的胆子,竟敢出言“责备”他的妻子,更厉害的是,他不但没有被当场“歼灭”,他的妻子居然还如此温驯地服从他的“教训”,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啊!
简直就是神!
“砚心,你……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吗?”
“……”
“不是你?那是谁?”
“……”
“是岳父、岳母和几位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