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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光是想到在他家里过夜,想到自己曾被他的臂膀拥抱过,她就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甜蜜微笑……
“吓!”侧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黑脸,吓得倒抽口气,差点倒头栽。“靠那么近吓我一跳。”
“谁叫你要发呆。”阿嘉呵呵笑。刚退伍的他,晒得黑抹抹,笑起来就像黑人牙膏上那个黑人,只有牙齿闪亮。
索唯翎睐他一眼,抚抚胸口,立即甩开旖旎遐思,提及正事。“有找到红色和蓝色的盘子吗?”
最近电视台加派了一个节目给她,做的事现在最流行的烹饪节目,来宾还要分组对抗,经常得要找食材与道具,所以也多了个助理阿嘉来分担她的工作量。
阿嘉是个开朗的人,和她配合得还不错,重点是他是少数正视她性别的工作伙伴,懂得礼让、体恤和包容,也尊敬她是前辈,所以他们很快就混熟了。
“红色的找到了,但蓝色的找不到,我怕不同款不行,所以还没有买下来。”阿嘉报告着,已经跑了多间餐具行了。“如果能改成绿色或橘色就好办了,我有看到这两色。”
“东西是上面交代的,节目要分红蓝两组竞赛,所以盘子一定要红蓝两种,后天就要录影了……”索唯翎翻开行事历,伤脑筋的皱眉。“真的找不到深蓝,浅蓝也可以,再不行才向上呈报,先多跑几家问问吧。”
“喔。”阿嘉做事也很勤快,接到指令立刻动身。
看向阿嘉的背影,索唯翎犹豫几秒,感觉扬声唤住他。“阿嘉,我也一起去找好了。”
阿嘉是菜鸟,就算他很勤快,她还是不太放心,事情若没办好,扛责任的是她,所以还是亲自跑一趟好了。
下午五点,赶在许多公司工厂下班之前,索唯翎和阿嘉终于在新北市一件餐具工厂,找齐了深蓝色与红色的盘子。
“太好了,终于可以交差了。”阿嘉捧着装满盘子的纸箱,率先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看向正在等老板开收据的索唯翎,微笑说道。
“是啊,可以松一口气了。”索唯翎牵起嘴角权充微笑,说是松一口气,但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丝毫轻松神态。
她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稍早前想要吃胃药止痛,却发现随身携带的药盒已经空空如也,只好忍耐,可疼痛似乎愈来愈剧烈,现在明明是凉爽的秋天,她却浑身冒冷汗……
“小姐,这是收据。给你一张我们的名片,以后有需要可以先打电话来问啦。”老板态度亲切得很,红蓝盘子是冷门货品,他们一买就各十五个,销出库存货让老板眉开眼笑。
“谢谢你。”索唯翎拿了收据,道谢离开,可才走出门口,等着做上阿嘉的机车时,胃部一阵紧绞,痛得她皱起小脸,瑟缩地捂着痛处。
“你怎么了?!”阿嘉把纸箱摆在机车处,才要转头叫索唯翎上车,就见她弯腰驼背,脸色苍白、神情痛苦,赶紧再把车停好,下车搀扶官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阿嘉,我现在胃痛得厉害,可能需要去一趟医院……”她难受得连回答都很吃力。
“好好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她要求去医院,可见情况严重,阿嘉刻不容缓,立刻动作。
骆振仑这几个月来,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到接近下班的时间,他就开始心不在焉,想着该用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使唤索唯翎……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的他,托腮盯着电脑上的建材报价表,不例外的又分了心,而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正好打断她的思绪。
“振仑,我需要伴郎,千万不可以拒绝我。”官赫天一走进办公室里就不容绝决地一口气把话说完。他与前妻破镜重圆,可万兆桀已经结婚,不符合伴郎伴娘的单身条件,所以骆振仑不能推辞,因为他还得费神去找另外一位朋友担任伴郎。
“我可有帮你收礼金。”骆振仑看向喜上眉梢的好友,他乐意帮忙,但希望以比较低调一点的方式。
“礼金有会计部的人负责收,兆桀会当总招待,还是……你也要当招待?伴郎或招待,你选一个?”管赫天很狡猾的增加一个比伴郎还令骆振仑困扰的选择,换句话说,就是增加这个选项跟没得选是一样的。
骆振仑没好气的投去一记卫生眼。
官赫天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交际应酬,讲话又懒得修饰客套,说不定当招待会把他们的朋友得罪光光,还提出这种烂选择!
“当伴郎就当伴郎。”他撇嘴接受了。
达到目的,官赫天满意的笑了。“对了,楚骞这几年不在台湾,和朋友的交情都淡了,不然就是也嫁人了,最要好的其中一个好朋友据说命格不适合当伴娘,所以还缺一个。”
“找伴娘跟我说干嘛?”
“找你的女朋友跟你搭刚好啊。”官赫天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见鬼了你,我哪儿来的女朋友?”骆振仑皱眉否认,脑中却下意识的浮现索唯翎那张清秀素净的小脸,他知道官赫天指的是她。
“索唯翎啊。”官赫天指名道姓,不在让他装傻。
“我们只是好朋友。”骆振仑第N次申明。
自从索唯翎出现在他的交友圈后,官赫天和万兆桀就老是疑神疑鬼,说他和索唯翎的友情不单纯,肯定有暧昧,他申明N次、解释N次,他们就是像是失聪似的,总当没听见,一径要那么认为,摆明是故意,害他愈来愈迷惑,脑子里经常有她在做乱。
他最讨厌那种骄傲做作的女神,但在她身上有压根儿看不到那种缺点,她虽然不是顶美,可样子清秀、脾气温和、直率开朗、单纯可爱,还独立自主,有义气、重感情……邮点愈来愈多,仿佛也在提醒他,如果没喜欢上她、没赶紧将她据为己有,那简直是蠢蛋一枚。
“不管啦,反正请她来当跟你配对的伴娘就对了。”新郎最大,官赫天说了算。“如果不要,那到时可别对伴娘有意见喔。”说着,还不忘话中有话的恐吓一下。
认识骆振仑那么多年了,何时看过他身边有女的好朋友?他那不好亲近的个性,一般人不会喜欢,可索唯翎却能跟他走得那么近,而他也容许她接近,这之间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那肯定是骗人的。
说不定,还是自欺欺人。
骆振仑睇向好友,听出他话里隐含的“可能性”,心中警铃响起。言下之意是指他若请不来索唯翎,伴娘肯可能会是令他倒胃口的对象。
官赫天还真是他的好朋友,每次都很清楚该怎么让它就范!
“我先问问她。”骆振仑拿出手机拨打。也好,他还在想今天用什么理由找她见面,这理由正好。
官赫天这么一提,他倒也好奇起索唯翎若打扮成伴娘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找她一起,或许他在婚宴过程中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第4章(2)
手机接通,他启唇开口,彼端传来的嗓音却叫他当场一愣。
“喂?喂?讲话啊。”
“抱歉。”骆振仑反应过来,道了声歉就结束通话。接听的是个男人,肯定是他打错了……
“怎么?打错了?”在一旁等着的官赫天问道。
“嗯。”他一边检视手机,一边应道。
但是不对呀,他是用快速键拨打出去的,之前都没错过,怎么今天却错了?
骆振仑仔细确认,更肯定方才拨的是索唯翎的手机。
可为什么是个男人接的?难道她有男朋友了?
他眉心蹙起,心徒然一沉,胸口闷了起来。
好家伙,一天到晚像颗陀螺似的忙,还有时间给他偷偷交男朋友?
“再打一次啊!”官赫天催促。
没再多想,骆振仑绷着脸重新拨打,内心充斥这只有一种所有物被人觊觎的危机感以及强烈的不爽。
“喂,这是索唯翎的手机吧?麻烦叫她听电话。”再次听到男人的声音,骆振仑不客气的披头说。
“唯翎人不舒服在医院挂急诊,我现在在批价处替她挂号,她包包在我这儿,所以我替她接电话。”接电话的阿嘉,此刻索唯翎躺在病床上吊点滴,她把整个随身包包塞给他保管,让他替她挂号、付款。
“挂急诊?!”骆振仑心跳一顿,不由得讶异地提高分贝,焦急追问:“在哪间医院?”
阿嘉说了一间中小型的综合医院,但还想再说什么,骆振仑已经匆匆的挂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去哪里?”官赫天错愕地看着骆振仑神情凝重有急躁地拿起车钥匙起身。
“唯翎生病了,我去一趟医院。”语罢,骆振仑刻不容缓地离开,留下反应不及的官赫天。
他原是等这好消息啊,没想到等到的是突发状况!他们好好地谈论伴郎伴娘人选,可这骆振仑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过,看骆振仑那风驰电掣的行动力和心慌意乱的焦虑样,要说他对索唯翎没有男女之情,骗三岁小孩还有可能,他官赫天可是情场老手,瞒不过他眼睛的。
他敢打赌,这一对八字肯定有一撇了。
骆振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找到人在急诊室病床上的索唯翎,病床旁并没有亲友陪同。
她正睡着,看起来虚弱而孤单,他不由得放轻动作,搬来折叠椅,坐在她床边,忧虑凝看她睡容。
平时他活蹦乱跳、元气十足的印象太深刻,现在病恹恹的摸样给他不小的冲击,看得她胸口窒闷,眉头深锁。
点滴已吊了半罐,速度很慢,他循着软管看向她的手,针头插在手背上,粘贴着透气胶带,显得她的手格外纤瘦……
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有柔弱的时候啊!
他平时对她似乎太不好了,总是她在帮他做事,他呢?他只会使唤她、站她便宜,不然就是逗她亏她,听起来没有一件事好的。
她有没有在心里头骂过他?又是抱着什么心态顺从他的要求?只因为是好朋友就无止尽的付出吗?
真傻……
他暗叹,倾身替她将被子拉高,大掌不由自主的抚上她额头,拨开她微乱的发丝。
“唔……”只是浅眠的索唯翎感觉到有只手正温柔的碰触自己,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那张俊脸令她一阵恍惚。
“醒了?”骆振仑地问。
“振仑?”是做梦吧?否则他的声音、他的颜色怎么会这么温柔?他还摸着她额头,宽厚掌心好温暖……是真的,不是做!她豁然清醒,讶异地问。“你怎么会跑来”。
“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一个男人告诉我的。那男人呢?”他从刚刚就觉得纳闷了,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待在急诊室里?
“他是助理,电视台还有工作得忙,所以先赶回去了。”
“那也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医院。”他抱怨地撇嘴,害他看了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急性肠胃炎而已。”索唯翎牵唇一笑,肠胃毛病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次疼得言重了点。
“而已?把我吓得马上跑来还而已?”骆振仑不能认同她的轻忽,横瞪她一眼。“有没有叫家人来医院带你?”
“你不是来了吗?”她笑咪咪,心里荡着欣喜涟漪呢,他听到她挂急诊,居然马上跑来,这应该代表她在他心里是占有重要地位的吧?
就算他不可能对她有朋友以外的感情,但能把她当成很重要的人,那就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掏心掏肺了。
“我是说家人。”骆振仑问得认真。都生病了,还跟他耍嘴皮子。
“我没有家人。”索唯翎眸色一黯,但还是很快的撑起笑脸,用轻松的口吻继续说。“我在育幼院长大,我把朋友当我家人。”
骆振仑第一次有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说对不起,不该问那么多?还是安慰她?不管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此刻,他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她这么独立自主,因为她没人可依靠,所以一起都得自己应付解决,为什么她那么重视朋友,因为她是孤儿,没有家人,所以把朋友当家人般付出……
同情与怜惜顿时在他胸臆间泛滥,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
他不该和那银心一样,利用她对朋友的真诚热情,不断使唤她,即使后来是因为希望常见到她,方法也不对。
她不是傻,她只是想要获得像自己对待朋友那样的真心而已。
他做得到,却有所保留……这样实在不应该。
想对她好就对她好,有什么关系呢?
“干嘛不说话?很惊讶吗?”相较于他的僵凝,索唯翎的态度反而显得云淡风轻。
“怎么没听你说过?”骆振仑敛神,黑眸一沉,藏起某种深邃的情绪,未答反问。
“有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也没问啊,”她努努嘴,这种事用不着逢人就说,而且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没特别提。
对于孤儿的身世,她不曾自怨自艾,这是她的命运,所以她坚强面对。但成长过程中,同懠中言语的伤害还是有的,而伤她最深的,则是因为身世而分手的初恋,即使当时男友早就知道,可后来男友家人却无法接受……她一直认为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孤儿身分并不矮人一截,但那时她第一次有自卑的感觉。也因此从那之后,除非必要,她很少在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
“算了,反正那不重要。”骆振仑不想追根究底,了解她不会希望看到别人对她的同情怜悯,于是拉回话题。“重要的是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索唯翎本来准备接受他的探问了,没想到他体贴的就此打住,她松口气的哂然一笑。
“已经好多了,这几天注意饮食就好。”她跟急性肠胃炎可熟了,该注意什么避免什么,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那就好,等等吊完点滴,我们一起回家。”他心里已有打算。
“好……”她没多想的应,随即才感觉到有怪异之处。不是送她回家,而是一起回家?“你说一起回家是什么意思?”
“一起回我家啊。”他用理所当然的口气。
“为什么要回你家?我要回家休息啊。”她皱眉扬声。
“你这几天就住我家,免得身体不舒服没人照应。”他兀自决定,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询问句。
“不用了啦……”她下意识婉拒,不过接收到他的好意,所有的不适都被温暖甜蜜给驱散了。
“难道你要我去住你家?”带着威胁的目光狭眸倪住她。
“不行。”她紧张得飞快拒绝。她家是套房,没有多余房间,怎么让他来住!
“所以喽,你住我家,就近照顾。”他压根儿不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
“可是……”她还在犹豫,可他眯眼一等,把她最后的迟疑给瞪回肚子里,不敢再吭声。
“就这么决定了。”骆振仑不容拒绝地下了结论。
第5章(1)
离开医院后,骆振仑先是让索唯翎回家拿换洗衣物,然后才带着她回到他家,将她安置在客房里。
索唯翎洗了个澡回房,就见他正在换新床单,瞧着他利落铺床的背影,她唇畔漾开一朵微笑,心头淌着甜。
“不用这么费事吧?还换床单。”她走近,拿起枕头装枕套。
“好像好久没换了,而且被子太薄,我怕你不够盖。”骆振仑瞥她一眼,洗过澡神清气爽,不像刚刚那么病恹恹,她头发还没完全干,脸蛋漾着热气蒸腾过的红晕,整个人粉嫩白净,还散发着沫浴过后的香气,像颗诱人的蜜桃……
咳,他在想什么啊?怎么会对她想入非非?况且她现在还是个病人耶! “欸,一旁等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他没好气地说道,掩饰自己的遐思。
索唯翎对他皱鼻,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好意,说出的话却不中听,不过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