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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棻扬起眼,心口有些忐忑,却没出声承认或否认。
“昱莱,你回答我,你真的担心吗!”黎翰非问出个水落石出,若能听到她亲口承 认,他这一个礼拜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一片沉静。
轻风扬起,在这公园的僻静角落里,吹动著头上的绿叶沙沙作响,在清凉的空气里 ,吹不散两人心口的灼热与渴望。
“其实,我更担心你跟他一样,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好半晌,禁不住他眸光的深情注视,昱棻终于轻轻吐出几句话,不过却重重的打击 了黎翰。
原来当年他离去真的伤到了她,让她无法真心的去相信另一个男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至今孤身一人,等著他重新拥有 她。他该为此而忏悔地的自私,不过,他真的因此而庆幸著。
“不会的,只要你肯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
他大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偎著她细柔的发丝,认真的许下承诺。
他会要求她留下……他会向她求婚……只因为,他是那么在乎她,他将为能重新拥 有她而狂喜不已。
第六章
由于早晨的心灵交流,黎翰决定向公司请一天假,一鼓作气的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 近。
在送她回咖啡馆请假后,独自一人在车边等她的同时,他拨了通电话给林钰华告知 请假的决定,这对一向以工作为重的他,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
“你说你今天不进公司,是怎么回事?今天与日商有个约要洽谈,你就让陈经理主 持大局吗?”林钰华隔著电话质问著黎翰。
“你不是也在场吗?林董事长,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黎翰并没有因她语气 而感到不‘隘。
今天的他心情极好,跷班的感觉极佳,头一次能够拥有自己的生活,不再汲汲营营 的为了母亲、为了公司,纯粹是为了自己。
“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酸,这个约一直都是你在处理,我根本没有插手。”林钰华敏 感的察觉他的异样,但她不曾有过做母亲的自觉,并不知道要如何关心孩子,只能用尖 酸的语气来进行交流。
“放心吧,陈经理知道要怎么处理。”黎翰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更懂 得适当授权,分工合作,这也是他为何能在短短几年内,创下黎氏另一个高峰的原因。
“你在耍什么把戏?竟然不打算进公司……”终究,林钰华还是忍不住问了。
黎翰叹了口长气,深知自己努力不懈、追根究底的精神,该是大半遗传自母亲吧, 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唉,你对什么事情都这么认真,可在面对爸爸时,你竟轻易放手,轻易让出他心 中的位置。”黎翰又一次无声叹息。
他的话像利刃般划过林钰华的心,令她胸口传来一阵疼痛。
但她的自尊凌驾一切,男人的轻易变心,才是她放弃的根源,她首次对自己失去自 信,就是从周到那个男人开始。
“他根本不值得我把握。”林钰华口是心非的说,随即转开话题。“我能把握的就 只有金钱、权势,还有你……”
“妈……”听出她口中的惊慌,黎翰还是忍不住心疼著母亲,为了父亲,她用尽心 思,努力在外人面前维持假象,不让别人知道黎家早已分崩离析。
只是这一切将随著父亲的逝世而公诸于世,他那些弟妹不会放弃该得的遗产,届时 ……黎家恐怕又有另一波难关。
“不用同情我。”林钰华听出他的关怀,冷漠的回绝儿子的呀息,她从不允许自己 自悲自怜,当然更不允许黎翰有这种心情。
“你只要把我交代你做的事做好,这样更能让我高兴。”林钰华聪明的杷话题转回 她有兴趣的方向。
“你是指方昱棻的事?”黎翰自然明了母亲所指为何。
“当然。”林钰华回答得果决。“听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半年,你必须把握 时间,让她答应嫁给你,要不然……”
黎翰沉默,等著她接下来的重点。
“要是让她知道你的身份,你到她身边是为了那份遗产,恐怕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我们势必损失惨重。”林钰华把话说得很明。
这也说到黎翰心里的心声,他更加确定,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昱棻的心 ——就算他并不纯然只为了财富接近她,但是他却担心事情滩开来之后,昱棻可能会有 的联想,甚至全面抹煞他的感情。
“放心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今天之所以请假,是要带她到郊外走走,事情 会成功的,你不用太担心。”黎翰知道在母亲心中,黎家已经是她的一切,若让方昱棻 把一切带走,外表坚强的母亲,将无法撑下去。
“原来如此,你早说不就好了。”知道原因后,她很爽快的应允。
“我要挂电话,她出来了。”黎翰从眼角余光中看到那抹淡绿色的身影,此时正轻 巧的从阶梯上跳下来。
“嗯。”林钰华轻应二声,便主动挂上电话。
方昱棻注意到倚在名贵车旁的黎翰,便小跑步到他身旁。
“女士,请上车。”黎翰主动替她开了车门,不自觉的露出笑痕,似乎一见著昱棻 ,他的心情就会自动转好。
而她也毫不扭捏的坐进他的车内,眼睛滴溜溜的转著。
“你在看什么?”黎翰好奇的问。
“这是你的车啊?”她回眸,眼里有著讶异。
“嗯。”黎翰点点头,发动车子往前驶去,又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只是……我不知道你这么有钱。”支吾了半晌,昱棻还是像个土包子 一样的咋舌,在心里衡量著车子的价值。
这些日子他们总是在公园里碰面,她从没注意到他开的是什么样的车,还以为他只 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今天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有钱不好吗?”他平稳的驶车,注意到她眸中有的只是讶然,没有钦羡。
“好啊,怎么会不好?”她笑得灿烂。“我才没那么虚伪,会说有钱不好,有钱可 以做很多的事,怎么会不好。”
“没错……有钱真的很重要。”他没来由的有些气闷。
明知道她说的没错,但见她把钱看得如此重要,让他不禁心想,如果她知道过不了 多久,她也会拥有这样的物质生活时,她又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重要了,记得我爸刚过世的时候,根。本没留下什么钱,我妈妈光处理我爸 的丧葬事宜,就欠下不少债务,更别说是我读书的学费……那阵子的生活还真是让人难 忘。”昱棻想起那遥远的记忆,不胜唏嘘的叹了口气。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黎翰一边开车,一边分心说话,他明知是谁解决这一切 。
“还好我妈有个好朋友,我都叫他黎叔,他那时候可帮助我们不少……咦,突然想 到,他跟你同姓耶,这个姓可不多,搞不好你们还认识呢。”昱棻眼睛一亮,像是发现 新大陆。
“是吗?有机会可以介绍我们认识。”黎翰不自在的将目光直很远方,只不过专注 于自己思绪的昱棻并没有发现。
“可惜黎叔已经很久没到我家,只是偶尔请他的朋友来看看妈妈,说他这些年都在 国外忙事业,没有空来看我们……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昱棻有些分神。
黎翰不语,只是沉默的开著车。
她的黎叔当然无法到她家拜访,只因为他早巳卧病在床多年,可却不曾忘记过她们 母女,就连遗嘱中也没把她们漏掉。
不能说没有嫉妒,黎翰的胸口满溢著一份怨懑。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下来?”昱棻偏头问道,注意到他的脸色凝重。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他扯出勉强的笑意,每个人都如此照顾她, 只有他……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可能伤害她的事。
对于心中的怅然,他想不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要再伤 害她。
知道昱棻是向往自由与绿意的女孩,于是黎翰带著她往山上走。一路上,她笑得很 开心,他却沉著一张脸。
“孟哲很体贴,老是喜欢摘花给我,逗我开心……”在看到路边一朵小花时,昱棻 说。
“孟替是第一个陪我到处拍照的人……”在拿起相机拍摄远景时,昱棻又说。
就算已经到了山顶上,两人并肩坐著休息时,她开口闭口还是不离那个名字。
黎翰沮丧的发现,带她出游的原意,是想要更贴近她的心,让她能开心的笑,怎料 到最后他却是惟一心情最不好的人。
她真是个不会藏心事的女孩,他同时也发现,她其实是个用情很真的女孩,一旦用 了情就很难忘掉。
在她第六次提起乔孟哲时,他握住她的下颌认真地看著她,直到她慌得不知所措的 时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
“今天,你可以尽情的谈乔孟哲,但是……就只能是今天,明天之后我要你忘了他 ,认真的只看我,知道吗?”黎翰带著霸道的语气说,虽然知道思念并不容易拔除,但 这已是他的极限。
她先是一怔,而后笑了笑,算是点头同意。
“或许这是个忘记他的好方法。”她笑著看向远方。“打从他离开之后,我努力不 去想他,每天都有烦恼与快乐的事,也充满了喜悦和悲伤,然而一再重复的情绪,却叫 我感觉不到什么叫深刻,只是觉得麻木。久而久之,我竟以为这样就叫生活。”她转头 看他,微风吹乱她的发丝,长发拂著他的颊。
他温柔的把她的发丝勾在耳后,撩起那一东发,缠在他的指间,喜欢她发丝那种柔 滑的触动。
“希望他能突然出现我的面前,虽然这样的期盼总是次次落空,直到你突然出现在 我面前,还记得吗?我吓了好大一跳。”她偏著头,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事。
那不过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但她却感觉已经认识他好久好久。
“我当然记得。”还记得她眼里的伤痛。
因为想起自己吓一大跳的呆样,她轻轻的笑了,而后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指著远处 惊喊。“你看,有风筝……”
话毕,两人的目光清楚见到,那已经飞得很高的风筝,像是突然断了线一样,飘呀 飘的,飘向不知名的远方,直到被隐没在云端。
“风筝飞得好高好高,像是永远都降不下来,别人总以为……我想念他的心情也是 一样,只消被风吹一吹就不见了,却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样的心情一如风筝在云朵里飞 来飞去……”她转眸,坦承自己的矛盾。
“风筝是会落地的,你的心也是,会落在我这里。”几乎是直觉地,黎翰否认她的 说法,不喜欢她一直沉溺在过往的伤痛里。
她诧异的转头,说异于他的直接,也惊讶著他的不肯放弃。
“我从没想到我有这样的魅力。”她自嘲。“我们才刚认识……这一切太快,快得 让人无法置信。”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近她,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感觉她身体的僵直。
年轻的感情总是特别单纯,因为单纯,所以执著,而执著的人总是受折磨。也因而 从没想过,那个男人并不是心存善意的到来。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年轻,却仍旧如此单纯,单纯到令黎翰想紧紧拥著她,不让她 受到任何伤害。
纵使,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却也掩不住心疼她、想保护她的那种矛盾 情绪。
天际飘来一朵乌云,掩住一望无际的蓝天一角,纵使阳光灿烂,但是却已经有变天 的前兆。
微风吹来,拂走一身的暖意,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凝视著。
昱棻只是笑了笑,回避他的注视,挣开他的掌握,目光凝向远方。
她从他眼中见到浓烈的感情,却也看到了危险的警讯……老实说,这样矛盾的他, 让她无所适从,甚至是带著一点点的担心。
她很单纯,但是她并不傻。
人生历练已让她有了基本的警觉,但是对他的好感,却让她一再刻意忽视他所散发 出来的侵略感。
不满意她的逃避,黎翰从她身后将双臂一收,将她拢回怀中,双臂占有似的紧搂著 她,而下巴刖故意埋进她的颈侧,汲取著她发间的香味。
她一惊,但已经在他的怀里。感觉他灼热的气息拂在耳侧,造成微痒,她微微扬起 笑意,不自觉的左右闪躲著他的气息。
“怕痒呀?”黎翰明知故问,故意往她的耳窝呵气,让她笑得缩起了脖子。
“黎翰,别闹我,这样很痒耶……”她笑著左闪右躲,但却被他的双臂钳制住她的 行动,不管怎么躲避,总是在他的怀里。
“那你阻止我啊。”黎翰难得孩子气的呵她痒,不单只是喜欢她的笑,还喜欢她身 上的味道。
她左右闪躲的结果,就是弄乱自己一头秀发,在颈际处、在他的鼻端,全是柔柔的 发丝,令他打了个喷嚏。
“哈啾……”黎翰揉了揉鼻子,眉眼有了笑意,但不打算放弃。
“好了啦,你的喷嚏都喷在我头发上了。”昱棻笑闹著,小手试著捂住耳朵,不让 他有机会将热气拂进她的耳。
黎翰腾出一只手,轻松的将她的双手压制在腰际,另一手则拂开她颈畔的发,露出 她白皙的颈项。
“不行啦,这样真的很痒啦,黎翰,不准你再吹气了。”昱棻仍是笑著,他灼热气 息的靠近,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无奈双手被制住,只能连连求饶。
但是,他却没有再靠近。
空气里,有一丝暧昧的紧张。
她停止了笑,突然察觉……他正看著她。
她回过眸,迎上他的眼。
那双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眨也不眨,停在她白皙的颈项上。
如果细看,不难发觉,他灿黑的眸中有一丝难言的火光,是一种渴望。
她一怔,在他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只觉得粉颊烫红,连话也说不出。
她并不怕他,只是现今他黑眸里的光芒令她颤栗,让她体内最女性化的那一面感到 软弱无力,每次接触到他的目光,就令她胸口发热,心跳乱了谱,更别说是那样直接的 注视。
她垂下了眼,正想说些什么缓和眼前暧昧的气氛,却感觉他的长指轻轻抚上她的颈 项,缓慢的滑动著。
他的手指带著异样的热烫,他的体温从两人接触的那点,直接沁人她肌肤里,怎么 也褪不去的红潮,蔓延至她的双颊,怕是连颈项也染上粉色。
他垂首,将鼻端偎进她的颈旁,深深的闻著。
“你很香。”半晌,他扬头,在她的颈际印上轻吻,说出他的评语。
他的唇很烫,让她心中一阵配麻,小手轻轻颤抖,她想躲、想逃,身子却像是被定 住般,丝毫无法动弹。
末待她回答,他又低头,再一次回到她的颈际,细细的闲著,缓缓摩掌,像头野兽 在熟悉著猎物的气息。
“黎翰……”她轻轻喊著他的名字,此时的气氛让她浑身发烫,她不知道该如何是 好,却隐约知道再这么下去,事情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但……她却隐隐有著期待。
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著,她能感觉他强而有力的控制,但却不让她感觉疼痛,颈间 热烫的呼吸,让她颤抖,不知所措。
“你想反对我这么做吗?”他危险地低语,口气仿佛有些不满,但并未因而抬起头 ,反而她的颈项印下占有欲极强的吻。
一阵阵颤栗传来,她的小脑袋垂下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