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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趁丁无与王婆聊天的空档,芙净插了嘴。
“嗯?”王婆看着芙净问。
“当时事情是怎么样的?”没办法,事情没弄清楚,她永远放不下那颗心。
“你这娃娃真不死心。”王婆不自觉地轻吐一口气。
芙净恳求似的看着丁无,希望他能帮自己劝动王婆。
丁无自然领会芙净的意思,便嚼着肉含混地说:“我这个娃娃也很想知道呢。王婆,你就说吧。”
“你也算娃娃?哼!”王婆嗤鼻一声,继而感怀地说:“格格难产,生了一天怎么也生不下来。她身子骨虚,哪经得起这种折磨,这孩子真是来讨债的……”
“王婆!”芙净不喜欢她对孩子这般恶语。
王婆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眼看就快不行了,我才被捉去,折腾了半天才生下来。也幸亏是我,才保住了大人和小孩。”
“我相信。”丁无赶紧拍着马屁。而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怕王婆在她傲人的技术上花太多口水。
“经过那些折腾,格格需要休息,御医便接着进去看她,而我就去收拾,把小贝勒交给格格身旁的丫鬟,那丫鬟叫什么来着……”王婆一副极力思考状。
“阿紫。”芙净说道。
“对!”王婆随即抬眼看着芙净,“你怎么会知道?”
“这……”总不能说是偷听来的吧?
“没关系,街坊上听来的吧。”王婆不以为意,继续说:“我要离开穆府时,去看了一下采玉格格,她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那穆仁贝勒呢?”芙净急急地问。
“在厅里和御医谈话。”王婆回答道。
“然后呢?”丁无喝了口汤,替王婆的故事再起个头。
王婆眯起眼,回想起那日的光景。“我踏出穆府,才刚走到家,就听到街上闹烘烘的,只见一大群的衙役跑向穆府。我心里面很害怕,赶忙向邻居们打听,这才听说是穆仁贝勒动手杀死了采玉格格。”
“用什么杀的?”丁无接着问。
“死小子!”王婆打了丁无的手臂一掌。“问这么可怕的问题做啥?”
“有用。”丁无故意表现出一副痞子样。王婆瞪了他一眼,不过她自己也谈兴正高,“是用刀子。听说采玉格格的白衣上满是血迹,都分不出来是红底白花,还是原来就是件白衫子。而穆仁贝勒在差役到时,就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采玉格格。”
“他……”芙净心里突地感到有点刺痛,为这一段过往。
王婆回忆说:“我听人家说,他披头散发,满身是血地跑出穆府,活像个妖怪。”
芙净想哭了。是什么把那么挺直的背弯下?又是什么让一丝不苟的他满身狼狈?
接下来,王婆的话芙净全听不下去了,一颗心净是游走在痛苦和悲哀之中。她替穆仁感到痛苦,也替未曾谋面的采玉格格感到悲哀。
离开王婆家后,照例由丁无送芙净回去。
“我是不知道穆贝勒会不会杀妻,”丁无看着芙净,“不过,我相信你的直觉。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那就坚持下去。”
芙净感激地看着丁无。
“是用什么杀的?”风着影在听完芙净的话后问道。
芙净笑了笑,风着影和丁无在某些地方还真是像。
“是用刀子。”
“嗯……”风着影沉思了起来。很快的,她便推论道:“从王婆去收拾善后,看到穆仁贝勒和御医在讨论,到她回到家……如果到家就看到衙役奔向穆府,那几乎可以说从她踏出穆府那刻,其实就出事了。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芙净答不出来。她知道风着影是在思考,并没有打算从她这里得到任何答案。
“贝勒爷不是去看小孩,而是在大厅里和御医谈事情,而御医当晚是来照探采玉格格的,所以唯一能谈的话题应该也只有格格……”风着影突然沉默了下来。
芙净沉静地看着她。
“芙净,你知道吗?如果从这些事件解读下去,我以为一直到王婆看到贝勒爷在厅里为止,穆仁应该是关心,或者是担心格格的。”风着影看了看芙净,“穆仁贝勒曾经去看过小贝勒吗?”
“我不知道。”芙净照实回答。
“嗯,那次生产,不但格格,连小贝勒都差点不保。人之常情,应该是去看看刚出生的孩子,更何况是个小贝勒。我在想,贝勒爷没有去看小贝勒的可能性很大。”风着影喝了口茶,继续推断,“整个事件很可能是:格格生产完后,王婆抱走了哭着的小贝勒,而御医进来替格格诊疗,那时穆贝勒应该是在一旁。”
随着风着影的声音,芙净眼前仿佛重现了过去的片段。
“然后,御医皱起眉头,穆仁贝勒便随着御医出了房,在厅里问着格格的状况。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便各自沉默着。
这件案子已经勾起风着影挑战的欲望,她重新整理着这些天所得到的资料,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而芙净则陷在一股不明的悲伤中。他不是这种人,但到底是什么事会如此彻底的打击他?这个真相会不会太过残酷,只适合被遗忘,而不该再被揭发?芙净突然有股不想再追究下去的冲动。
风着影突然自言自语着,“另外,为什么穆仁贝勒会披头散发?以他的体格和力气,普通的男人都不见得动得了他,更何况是刚生产完的采玉格格,根本不可能有力气造成这一切。”接着风着影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有第三个人?”
芙净惊得睁大了眼,看着风着影。
怀着复杂的心情,芙净今天又来到穆府。
适才李管家临时有事走开,交代她先等候一下,因为觉得有点无聊,她便走向庭院闲晃。
看着周遭的一切,曾经走过的小径、这些名闻京城的楼阁,她实在无法想像,曾有一件骇人的案件在此发生。
“啊!小心。”突然有个小小身影撞了过来,芙净扶住了他,怕他被自己撞倒。
小孩仰起头,芙净看清楚了,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小男孩。“是你!好久不见。”
小男孩不可置信的看着芙净,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扑上前喊了一声,“额娘──”
“你认错人了喔,我不是你的娘。”芙净和善地说。
“额娘,你不要再不见了!”义成好似听不进芙净的话,只知用小手捉住芙净的手。
虽然义成握得很紧,但一点也不牢,芙净轻易就可以挣脱的,但她却让他捉着。
“啊!怎么流血了?!”芙净发现义成的膝盖有破洞,还渗着血。
“义成跌倒了。”小贝勒解释。
“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我和阿福在玩,他跑太快,义成追不到,就跌倒了。”
“小贝勒……”一名男孩自远处一路跑了过来,在离芙净几步远的地方站住,指着她问道:“你是谁?”
“她是额娘。”义成得意的向阿福介绍。
“小贝勒,快过来!”阿福向义成招手,同时对芙净叫道:“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去叫人啰。”
“不准!”义成大声喊道。
义成的命令顿时让阿福左右为难。
“你就是阿福吧?”芙净看着眼前的七岁的男孩,慈善地问。“我是绣花娘芙净,是在这里等李管家的。”
“等我娘?”
原来是李管家的孩子。“嗯。我要收需要洗的衣物。”
单纯的阿福看着芙净,心里想道,既然她认识娘,那么就可以相信她了。
芙净似乎也感觉到阿福的和善回应,于是问说:“义成受了伤,你知道哪里有药吗?”
“跟我来吧,小贝勒的房里就有了。”说完便领头走向小贝勒的房间。
一路上,义成生怕芙净会不见似的,始终死拉着她的衣服不放。
芙净自然不会知道,自从上次在大街遇到歹人,义成在她怀里哭累睡着,被抱回穆府后,当他一觉醒来,发现他的额娘不见了时,他可是足足闹了一天一夜。
这是乖巧的义成贝勒第一次闹成这样,让穆府每个人都吓到了,也气坏了穆仁贝勒。
说到穆仁贝勒,离三人不远处,不正是他嘛!其实就在义成喊出“额娘”时,穆仁就跟在一旁观察着他们了。
他才刚在书房里忙完了事,想到庭院中舒展筋骨,谁知才刚到庭中便听到义成那声“额娘”,当下心里一惊,便急急往前探查,远远的,芙净的身影已进入眼里。
是她!
穆仁看着义成将她当成亲娘一般,亲匿地拥着她,而芙净那温婉和蔼的面容,竟让他的心房不自觉地怦动,眼里那股深沉之气瞬间柔和起来。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那天她捉住他的衣襟这样喊着。想到这里,穆仁的面容顿时显露几许惆怅,“你真的相信我吗?”
而就在阿福领着他们进入义成房内时,穆仁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些。
芙净一行人进了义成房里,她很快地便将义成的伤口处理好。
“好了。痛痛不见了。”她拍拍义成的脸颊说。
“额娘……”义成用一种属于小孩才有的音调,甜甜地叫着,整个人往她的肩窝靠去。
“别撒娇,阿福在笑话你了。”
在一旁的阿福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义成快乐,他就快乐,因为守护和陪伴这个小男孩一直就是他的责任。
“我觉得今天的小贝勒看起来好幸福喔!”阿福笑着说。
芙净摸着义成的背,突然想到,眼前不就是采玉格格拚了命要生下来的孩子吗?而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家里还发生这样的惨案,大家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呢?
“来,先坐下来。”芙净把义成黏在自己身上的手解下。
“额娘?”义成以为他的“额娘”又要离开了,手不自觉地捉得更紧。
芙净笑笑地对他说:“我必须先把义成的裤子补好。难道你想看到阿福被骂吗?”
义成摇摇头,放了手。
知道他是个重友重义的好孩子,芙净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
她牵着义成到阿福身边。“来,你和阿福坐在这里一起吃东西,等你们吃完,我就做好了。”
拿出身上习惯放着的小针线包,芙净细心的补着破洞。而义成和阿福就坐在她的对面,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她。
“福晋,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阿福说道。
“是吗?”芙净回眸一笑,应道。
“嗯,和以前的福晋一样好。”
“以前的?”芙净突然想到,是啊,这孩子一直在穆府里,他会知道些什么吗?所以她故意问,“是采玉格格吧?”
“嗯。她也长得好漂亮,对我也很好,老要我多吃点东西。可是她才太瘦了。”阿福天真地说。
“嗯。”芙净看了一下义成,这孩子听得懂吗?算了,别再问了,不能冒着伤到孩子的险。刚好缝补的工作也完成了。“好了。义成,来穿上吧。”
“好。”义成乖乖地从椅子跳了下来。
芙净帮他整理好衣物,仔细看着这孩子,他有着一双和穆仁贝勒一样的眼睛,但却没有那么痛苦的眼神。在那相似的眼里,她看到的是寂寞。
义成有着和穆仁贝勒不一样的轮廓,他的脸是鹅蛋型的,那让他看起来秀气多了,这应该是像采玉格格吧。
“好了。义成是个小帅哥喔!”
“嘻……”义成笑得好害羞。
芙净站起身来,“我要赶回去了,李管家一定到处在找我了。”
“额娘?”义成马上又捉住芙净的衣襟不放。
“义成,对不起喔!我不是你的额娘。”她真是怜惜这个孩子。
“额娘……”义成的泪水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芙净不得已只好抱着义成一起走,希望李管家能有法子。
“你去哪了?”回到侧厅,李管家一看到芙净便问。看到她手上抱的义成及后面跟的阿福,不禁疑惑起来。“阿福,小贝勒?”
“对不起……”芙净不能出卖阿福,所以无话可说。
见芙净没任何表示,李管家也不想再多加追究。“算了,这是要处理的衣物。”她指着桌上的衣物包说。
“嗯。可是……”芙净抱着义成,已经腾不出手来了。
“小贝勒,过来。”李管家伸手准备要接过义成。
“不要!我要额娘抱。”义成喊道,整张脸更往芙净的胸口埋去。
“啊?”李管家惊讶地看着芙净。
芙净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我无法让小贝勒明白。”
“额娘,你不要走!”义成抬起脸来说道。
李管家突然想起了那天义成哭闹的情形,她总算明白了。
“我想,小贝勒因为你的名字,所以误会了,把你当成他的娘了。”李管家对芙净说道:“这样吧,你就留到晚饭后。吃过饭,小贝勒就会想睡了。”
“好。”也只能这样了。
晚饭时气氛融洽愉悦,这可以说是义成第一次和他的额娘一起吃饭,他觉得好幸福。
他喜欢额娘身上的香味,喜欢额娘摸他的感觉,更喜欢额娘的笑。
饭后,芙净带着义成回到他的房间,让他上床睡觉。
“额娘,义成想听歌。”义成撒娇地说。
“啊?”芙净不知义成会临时出这个难题,她可是只会些民间小调啊。见义成一脸期待,她只好说:“好吧,可是我只唱给义成听,不许说给别人知道喔!”
“嗯。”义成点点头。
“好,闭上眼。”
于是,芙净哼起了她在织衣裳时,总在嘴边哼唱的歌谣。轻轻的节奏,温柔的嗓音,在歌声中,义成终于慢慢睡去。
芙净不知道的是,有个夜里总不成眠的人,也一直站在窗外聆听着她的歌声。
原来穆仁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窗外的他,在她的歌声中,也闭上了眼,让她的歌声催眠着他紧绷太久的心。
“晚安,小贝勒。祝你有个好梦。”趁着义成熟睡,芙净悄悄地离开了。而穆仁叫了个人,一路悄悄地护送芙净到家。
第六章
“真是奇怪了,昨夜明明天气还好好的,想不到竟下雨了,晾的衣物都来不及收……”
金玉子一早就碎碎念着。也难怪,一起床就发现昨夜拿出来阴干的衣物竟全泡了水,怎么不气。
“娘,别念了。”古至安抚着。
“什么别念,你知不知道,这些衣物重新处理起来可是要花更多的工夫。亏了昨天我和你姐姐还忙到大晚,这下全都白费了。”
古至不敢再说了,他不过讲了一句,娘就念一串;再说下去,只怕他也要浸在口水里了。
“别愣在那儿!”金玉子催着小儿子,“快来帮忙收到屋里去。”
这时,芙净出了房门。“娘,我觉得好多了,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你……”
金玉子正想叫芙净回屋里,刚好响起了叫门声。
“有人在叫门,我去……”古至说着,转身想去应门。
“你这死小子,别想偷跑!”自己的儿子,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芙净,你去看看。”
古至朝芙净咋咋舌,这下是跑不掉了。芙净只好回他一个同情的笑容。
“谁?”芙净来到院门前问道。
“古姑娘在吗?”
“我就是。”芙净打开大门,问着门外几名侍从打扮的人。“哪位找?”
“我们是穆贝勒府里的人。”
芙净闻言当下心中一惊,“有什么事吗?”
“请问昨夜小贝勒有到过你这里吗?”领头的人说道。
“义成小贝勒?”芙净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没有啊!”
“怎么了?”金玉子也走了过来。
“昨夜小贝勒溜出了穆府,不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