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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云换好了衣裳。寻思着反正没机会遇上季青辰,也不可能在陈洪现在开始后悔的时候去和她多说话,所以他眼下的当务之急着去找纪二。
拉着他马上回家去,商量给赵德媛订亲的事情。
“大人,外面有纪二公子的小厮求见。”
这边厢楼云换了大衣裳,才走出了房门,就听到了家将们的传报。
可怜那如意累了这两天。如今还是没法子歇息,急得一脸是汗,见着楼云就扑了上来。哭丧着脸道:
“大人,不好了。我家公子只怕叫人给坑惨了。这事情传到赵四公子耳朵里,他和县主的婚事眼见着就要不成了!我家公子没了县主,他会剃头作和尚去——”
“……”
楼云这些年来在家里家外经的事情都多了。纪二的烂摊子他不知道收拾过多少。如今他自己连悔婚退亲的事他都干了他还怕什么?
纪二就算是被人陷害,在春宴上调戏了谢家娘子将来的皇后,他楼云也能摆平!
他并不着急,立时让如意引路,一边向着纪二被旧友请去的紫竹林院赶去,一边沉声道:
“他又怎么好心多事了?洪家公子虽然是四明学院的舍生,但他家里那不是明州知府的亲戚,怎么又请着纪二去接他们洪家的姨妹?”
如意一脸的可怜兮兮。觉得自家从小摊上纪二这个仗义疏财,外号“及时雨”的公子爷。他那颗小心肝都要为他给操碎了。
“洪家的二房里和我们三老爷夫人的母亲家有亲戚,洪家的姨家表妹,见着我家公子也要唤舅兄。洪公子本应该去接着她们去坐船回家的。但他被知府召去,脱不开身,家里没得力男仆,怕女眷叫外面的船夫给冲撞了。就托了我家公子去接。他说书院里同学虽然多,但都是没亲缘的外男,听说公子要去接老夫人、大少夫人回家,就托他顺便去接洪家的姨母和表妹……”
“……”
楼云听着这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就已经是无语。
“老夫人她们也住在紫竹院子旁边?”
“是——公子说,反正近便,他向大少夫人要几个婆子过去,顺便也就把洪家姨妹接上船了,也不会出事。”
这样的事情,纪二的性子必定是不会推托的。
“你们老夫人和大少夫人呢?”
如意听到这里,更是要伤心死了,道:
“小人刚刚才得了大少夫人派人传的口信,知府夫人请她们一起坐船,老夫人本来看中
了知府家的小小姐配给我们四公子,所以早就走了——”
“……”
楼云听得这里,也知道这事情麻烦了。
他向来就听说过,洪公子家住在温州,是知府家的亲戚,他家境寻常,远来四明书院读书时是寄居在知府衙门后宅的书房里。
书院旧友都知道他是想高攀知府家大小姐的。
但这事情里的知府和知府夫人却更叫人疑心。
他急匆匆走向紫竹院子,打算抢在前面去拉住纪二,免得他和那洪家姨妹传出了流言,那如意还在哭诉着,道:
“顺心跟着公子去了,小人转个头不见了他们人影,没来得及和我家公子说。我回来时还听到王家管船的小厮里都在传,洪家公子和他母家的姨妹前日夜里在湖边私会,叫人给看着了。知府大人却是要招洪公子做女婿呢。小人害怕,洪公子这是想甩个包袱给我家公子……”
“他倒是算计得明白。”
楼云冷哼一声,这洪公子的主意打得精明。
如今纪二要是去了这紫竹院,一边是学道官家纪府的二公子,一边算是知府家的远亲。
春宴里,年轻男女游湖、踢球、放风筝、看景时远远相见,在众人之间说上几句话倒也罢了。
但如果叫人当场抓住了在紫竹院子私会,哪一边都不是市井小民,可以含糊过去。
至少纪二和赵德媛这门亲事,赵小弟赵四公子必定是不会愿意了。
赵小弟是连他楼云都敢嫌弃的小学究。
“大人,听说……听说……”
如意还怕他不知道其中的严重,追在他身边,满脸是汗和着泪水,“听说他们前日夜里在湖边……”
楼云只看他这样结巴,就知道洪公子前日夜里和母家姨母的女儿在湖边私会,可不仅是对月伤心,对花诉泪。
这一男一女只怕是被人看到衣裳不整的样子了。
所以那洪公子才敢狗急跳墙,要坑纪二。
他暗咒了一声,一边急行一边暗暗吩咐了如意、骏墨几句,让他们相机行事。
万一紫竹院里有婆子、丫头哭闹起来说有人非礼,索性就大家乱嚷起来。
他们抓棒执棍地闯进去,说是青天白日见了盗贼,少不了把四明王家的仆从、小厮也多引几个进来,到时候硬指是奸…夫,把水搅混。
绝不至于让纪二吃上这个哑巴亏。
如意听得是破涕为笑。
他暗暗觉得,楼云替自家公子收拾烂摊子的本事,那是十年如一日地叫人放心。
眼见得紫竹林子在望,楼云一面急行,一面还要问一句:
“那院子里除了纪府女眷、知府远亲之外,还住了谁?”
如意没来得及出声,就却听得一声意外的招呼。
“楼大人?”
楼云还没见到紫林院子兵荒马乱的样子,反倒在竹林子外迎面撞上了谢纲首谢国兴。
没等得他诧异,白跑了两天没能提亲的谢国兴也是一脸吃惊欢喜。
“楼大人这是我来寻我?我叫人去送了我家两位妹妹,就来和大人叙话。”
“……你家妹妹?”
占里二三里的紫竹林里,果然散着着三四处相隔不远的精舍,屋后是壁立的藤蔓假山,瀑布飞泻,在精舍之外流淌出一弯隔桥的曲水。
这就是紫竹院了。
楼云看了一眼谢国兴背后的紫竹院子,还有院子里的几座精舍,他这才想明白,这院子里除了纪府女眷、知府远亲,居然还住着谢国兴的妹妹们——谢氏娘子。
身份倒也相当。
然而,他猛然间想明白了心中的疑惑。
“我记得……明州知府向来走的是韩参政府的路子?”
他突然开口,看向了谢国兴。
谢国兴也是纲首,听他匆匆说了纪二的事情马上就知道有蹊跷。他当然也知道洪公子和母家表妹湖边私会的事情。
“李知府招了洪公子?知府夫人又请走了赵老夫人?”
谢国兴也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他们夫妻绝不可能帮着洪公子掩饰私会的丑事。”
他们要是知道前天夜里的事,应该把洪公子直接从后宅书房赶走才对。
谢国兴和楼云互换了一个眼色,不掩各自心中的震惊。
楼云突然间就知道,真要闹起来,洪公子要坑的不是纪二,反是要用纪二来坑谢家的娘子。
顺便把他楼云也坑了。
谢家娘子要传出与男子私会的名声,他楼云和谢老夫人都要在官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然而这样的危机突变,也不算是最大的意外。
他刚和谢国兴匆匆商量着如何应变,把危机转变为大大占便宜的好时机。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
一侧眼,楼云突然看到季青辰的那小小养女的身影。
她居然也提着蝈蝈笼子从紫竹院子里跑出来。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得了相思病,所以眼睛出错了。
他堆出一脸笑容,慈详地招了季蕊娘过来,听她说季青辰正在院子里和谢七小姐说话。
谢国兴也证明无误。
他觉得,今天就算是官家的龙驾从紫竹院子里走出来,他都能处变不惊了。(未完待续。。)
157 另订婚事
季青辰在紫竹院子里的摩诃精舍里坐着。
她捻着空明送给她一直没有离身的木佛珠,正和谢七小姐谈论着佛理。
这时,就听到外面婆子悄悄儿递了口信进来。
接娘子们回家去的六公子国兴已经到了,让娘子们在院子里千万不要出声,遇上什么动静了都不要嚷,不要乱。
季青辰知道谢国兴是纲首,也是谢七小姐的亲大哥,他办事自然不会出差错。
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遗憾这一回她没带上劳四娘。
因为沧浪园名声太大,非要跟着她来不仅有季蕊娘,还有号称心腹妈妈却啥事不干一定要出门逛逛的瓦娘子。
所以劳四娘非常识趣地退出随行名单。
她也正好有事,差了劳四娘去接泉州来的分栈副管事。
陈家二老爷似乎有意在泉州给陈文昌另寻一门亲事,分栈点的人当然得赶过来禀告。
除了婆子们被召集过来的脚步声,谢家住的摩诃精舍里还比较安静。
旁边屋里的谢十娘子还只有十三岁,喜欢描花刺绣,被请了过来时手里还拿着小绣框。
因为是早就见过礼的,所以也只是互相微笑点了点头,
反倒是那婆子又悄悄走近了些,说着:
“季坊主,随行的小娘子有信来。”
“……”
季青辰看着婆子送上来的蝈蝈笼子,知道是季蕊娘的东西。
她这一回是主客。被安排住在了沧浪园高处的听风客居,远近景色尽入眼中。
头一天睡到半夜,本来还很规矩的瓦娘子和季蕊娘就被吵醒。
她们亲眼望见了有客人带着一群家班乐伎在涂氏湖边月光下吹笙拍鼓。吟啸高歌,总言而之就是鬼哭狠嚎地撒酒疯。
白天还有主人对他们的月下风情赞叹不已。
眼下这两个人都决定要随大流风雅一些,否则容易被宋人看不起,所以不知疯玩到哪里去了。
——不提她们和她一起应变为她解惑,她都要为这一大一小担足了心思。
那附在笼子上的纸条口信,却不是季蕊娘的笔迹,而明显是男人的手笔。
信上写的却是让她到精舍后面的藤蔓山壁。看看有没有绳梯垂下来,把它藏好。
外面的事情他们会摆平,但如果事情紧急了。就让她帮着谢家两位娘子爬上去。
另外,她如果随身还藏着小弩机,见着有陌生男子靠近,记得该用时就要用。千万不要客气。出事了有他担着。
“……”
季青辰简直想把这写纸条的人揪到眼前来。喷他一脸口水。
谢国兴这是疯了吧?
她到他妹妹屋子里来说话,谁会带着弩机?
“外面的情况是?”
她脸上当然还是温柔含笑,声音却有些扭曲僵硬。
谢七小姐在谢老大人面前得宠,却到底不是在父母面前养大的,最会察言观色。
她马上就知道季青辰不满意外面的安排,谢七小姐也觉得外面的事情很奇怪。
她当即唤了刚才传话的婆子,叫她把话说清。
那婆子虽然是谢国兴这几日从府里带来给妹妹用的,算是谢国兴的人。但她素来怕这位七小姐,所以就老实回答了。
说是隔壁李知府远亲的洪公子家表小姐的出了差错。她家的精舍里似乎是在捉奸。
因为在未出阁的娘子们面前,她不敢这样明着说,只隐晦说了那边有陌生男子。
谢十小姐年纪小,顿时就吓了一跳,靠在了乳娘的怀里。
季青辰正奇怪着,隐约想起了王世强说过,李知府和韩府都是旧勋子弟,在旧京城汴梁时就有世交。现在不时也有书信来往。属于他韩宰相一系。
她不由得和谢七小姐互换了一个眼色。
谢七小姐久在京城,又在谢家老大人面前听教,对京城里旧勋贵戚之间的弯弯道道远比她还明白,她便冷笑了起来,道:
“李知府这是要拿着我们来开刀表功呢。”
她转头瞥了一眼堂妹谢十,
“我订了亲,你还小,本来和我们根本没有关系的事情。但咱们万一传出不好的名声,传到了京城里,只怕人人都只记住了一个谢字。各房里的姐姐妹妹们都要说是被我们给连累了。”
不知来历的陌生男子,如果进了她们姐妹住的精舍,闹起来可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说罢,她又握着了季青辰的手,笑道:
“季娘子你不姓谢,这一回才是冤枉了。”
季青辰一笑,指着那纸条上叫她准备弩机,该出手就出手的内容,摇头道:
“未必我就是没干系的,我这两日时常到这院子里,岂不是人人都看到了?七小姐何不问问?”
谢七小姐听她话里有话,也知道她如今一边搭着韩府,一边也在和陈家在议亲,正是个夹缝里谋生两边都容易得罪的人。
季青辰见得她们身边的婆子丫头全都召了进来,索性笑道:
“本来是洪家精舍的事情,如果要牵连到我们这边来,在这精舍当然得有个内应才好办。”
“洪家那表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谢七小姐听得柳眉倒竖,心里有数地看向了下人们,笑道:
“这三天能住在这紫竹院子里的也不是普通人家。外面是哪家的男子被骗进来了,我大哥有没有说起?那也是个不长脑子的傻瓜。这两天洪家小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居然还赶着来上这个当。”
十小姐的乳娘连忙起身,拦着不让说湖边私会的事情。
七小姐生着一张略嫌偏短的脸,好在眉毛长得漂亮,眼睛更是迷人,转眸间波光灵动,她一扫底下的丫头婆子们,对那乳娘笑道:
“她们这几日时不时就向洪家那边探头探脸的。背着我的时候,想必把这些事情翻来覆去说上七八回了?好在还算是我谢家的人,没叫我亲耳听到你们私下议论,否则都是打一顿赶出去不论的下场。”
她凤眼生棱,盯住了屋子里聚集一起的十几个丫头婆子,
“宫里选人的风声,大家都也听到了。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娘子们安好了,你们将来多的是仗势欺人,拉拨着你们爹娘兄妹的时候。但眼前的这时候,谁要敢背主,别说是我容不得,便是你们的爹娘兄弟,也是容不得你们的!”
她慢条斯理地说到这里,屋子里的婆子们都白了脸。
季青辰一言不发的在扇子后旁观,果然见得谢七小姐一声令下,婆子里面就被拖出来一位矮个子魏氏仆妇,说是今日应该在外面当值。
谢七身边带着的两个贴身丫头立时上前,一轮子耳光打得那仆妇什么话都供了出来:
洪公子和表妹的事情,叫李知府知道了。
李知府本来打算把这小子赶走了事。但偏偏洪公子听着了风声,哄骗着纪二公子过来,想要把自己的名声洗清,回府后才能去李知府面前哀求。
洪公子吃李知府的,住李知府的,他身边小厮当然有李知府的人,马上就得了消息。
因为纪府和楼云的关系,李知府是愿意让洪公子坑纪二一把的。
但他是勋旧人家出身,突然听说紫竹院子里还住着谢氏娘子,他脑筋一转,就把立皇后的事情牵涉上来了。
李知府就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他早就有过此类的盘算,所以谢家仆妇里已经有他安排的人,正好也跟在了摩诃精舍里。
魏婆子青肿着一张脸,呜咽断续地招供她知道的片断消息。
谢七小姐自然就明白,笑道:
“只要那纪二公子一进紫竹院子,自有李知府安排给洪公子的小厮引纪二来咱们谢家的精舍。你就扮成是洪家婆子,在外面编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