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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道:“老侯爷说,如果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可以派出大批?人去敦煌接尉屠耆回来,请耿将军许可。”
耿虎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明日我带大姐遗骨回敦煌,老侯爷便派人去接,我们敦煌也可以派人相送,但是有一个条件,楼兰不得再暗中勾结匈奴,否则他日我汉朝大军扫过,这世上就不再有楼兰了。”
耿虎对楼兰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言语上面比较重,使者微微皱眉,估计是把耿虎的话改了一改再才说给老侯爷听,老侯爷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极困难得点头,但是车护将军却怒了,道:“耿将军,王后的遗骨绝不能带回敦煌,你这么做也太伤汉朝和我楼兰的感情了。如果耿将军你执意如此,那么我车护麾下的兵头,一个也不会北伐匈奴,我楼兰国宁可破,决不辱!”车护说完有些忿忿然,拂袖就走。他与却胡侯本来就不是太合,上一回车护造反,首先镇压他的就是却胡侯的大军,虽然此时已经过去,但是因为死了不少爱将,说不上架梁子,但是心中总是有一个梗,这也是却胡侯宁死之际还要请古神王回来的原因,这其中未尝没有想牵制车护将军的意思。
耿虎还欲再说,郑吉却先开口了,道:“耿将军,这件事情朝延上面如何说的?”
耿虎不由有些语塞,道:“这是我们耿家的家事,朝延上面并没有怎么说。”郑吉道:“耿将军,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做的话,会对朝延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如果匈奴一再向乌孙加压,逼乌孙交出解忧公主,而我们汉朝又不能及时出兵的话,后果则不堪设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对匈奴用兵,但是我们汉朝的情况耿将军是知道的。所以我们还联络西域诸国,一起来抗击匈奴,楼兰的一举一动是众人都看着的,无论如何,我们得让楼兰首先和汉朝联合起来,耿将军你这么做,虽然发之真情,但是却会给我们汉朝造成极大的麻烦,望耿将军三思。”
耿虎听了默然,此事也就暂时止住了。傅介子答应却胡侯,楼兰马上就可以派人去精绝国请古神王回国,汉朝也尽快把尉屠耆送回楼兰,但有一个条件,却胡侯得答应楼兰出兵与汉朝联合。
此时的楼兰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却胡侯想必是早已经想过的,答应了傅介子。
这也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句话,说完就闭了眼睛,周围的人哭作一团。
傅介子心里面很沉重,并没有那种完成了任务之后的快意,相反的,他想尽快离开楼兰这个地方。
却胡侯死了,楼兰的势力又复一乱,车护将军成了楼兰最主要的人物,却胡侯的军队都归了他的大儿子,楼兰成了一盘散沙。傅介子从个人角度上面来讲,并不希望王后带回敦煌,他感觉得出来,王后对老国王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但是作为一个身外人,他不方便发表任何看法;从大局上面来讲,耿虎带王后回去确实会进一步得伤害两国的感情,自己杀了安归,楼兰国内每天都还有冲突和镇压,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太平。
于公于私,傅介子都认为将王后带回敦煌有些不馁,所以准备去找耿虎谈了一谈。
但是没想到就在自己准备去的时候,耿虎反过来找自己来了,于是忙请他到屋里说话,耿虎道:“傅将军,这件事情我想很久了,昨晚睡觉时,我又梦到了大姐,这个傻子,她说她放不下楼兰的一切。唉,她出嫁的时候,是哭哭啼啼得被赶着嫁出去的,在楼兰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贵为王后,但是我知道她心里面一直很苦,如果死了,什么都不用去想的时候,她还要为这狗屁楼兰操心,你说,这不是傻么?”
傅介子道:“王后和老国王夫妻这么多年,感情日深,这一点我是看得出来的,王后甘心就死,也是因为她不想让老国王太为难,既然王后都肯为老国王去死,死后留在他身边,王后又如何会不想呢?我们外人想来,王后自然是回娘家要让人放心,但这未必是王后愿意的。”
耿虎叹了口气,道:“如今路途也不太平,她要留下那就留下吧。傅将军,你安排人下葬吧,我要守着她并入王陵,然后再回敦煌。”傅介子道:“那好,我这就去让灵泉长老安排。”说到这里,又道:“耿将军,敦煌能守住么?”
耿虎道:“如是有朝延的援助,守上十年八年都行,如果朝延到时候不能援助,敦煌拼死还能守上一个月。”耿虎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很黯淡,叹了口气,道:“傅将军你放心,苏家人现在都好好的,就算是城破,我也会设法保护他们的。”
傅介子谢过,道:“朝延的援兵月内怕是不能赶到,现在惟一能靠的就是西域。在西域的事情,我们得加紧,尽快把尉屠耆送回楼兰来,只要西域联军一组起来,那么敦煌的匈奴大军就会退却。”
耿虎叹了口气,道:“这个倒是没问题,就怕那脓包不敢出城。大姐生的这两个儿子,我是一个也看不顺眼。”
第三十二节,鄯善
第二日,王后终于顺利得并进了王陵,带着一往的深情与老国王在这山明水秀之境冥合永远。
傅介子和耿虎,还有车护以及楼兰大部的贵要都参加了仪式,车护将军因为前些日子对耿虎的态度很不好,经此一回,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来向耿虎道谦,耿虎知道他是王后生前最为倚重的大将,也没有在意,车护同意楼兰出兵,却胡侯也在死前答应了下来,楼兰的局势差不多就定了下来,还困在楼兰的各国使者在郑吉强有力的联络要求之下也纷纷答应出兵。
王后的事情一了,耿虎便来辞行,急着要赶回敦煌去,傅介子连夜写了一封书简让耿虎带回去,其意深情款款自是不必说,主要是让苏巧儿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耿虎辞了傅介子和楼兰诸臣,天不大亮就赶路回敦煌了,郑吉这边的事情了很快了结,与各国约定,诸国联合起兵,在龟兹汇合。
傅介子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坐镇楼兰,等待尉屠耆回国继位,但是等待的日子是清苦的,而且最让他难以放心的是葛妮亚和潘幼云他们的安危,还是霍仪。
晃晃二十多日,楼兰突然传来急报,尉屠耆在回楼兰的途中遇上匈奴大军,所部人员全部退守在鄯善,不敢再向楼兰进发。
车护将军得到消息,派出了三千楼兰兵向南行军去救,但等回的却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敦煌城主耿龙被匈奴人的毒箭射中,身受重伤,尉屠耆在耿虎的护送下出城,被匈奴人堵在鄯善地区。
敦煌的形势危在旦危。
傅介子首先想到的是苏巧儿。
但是此时想归想,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每日关心楼兰和敦煌的局势。不可以在楼兰这么等着,傅介子和元通、赵雄商议一下,决定和车护的大军一起开往鄯善,到那里再了解具体的情况,苏维一百个不愿意,只想傅介子尽快赶到乌孙国去,但还是答应了和他们一起去鄯善。
车护将军这一次是亲自赶往鄯善,所以傅介子也就与他随行了,据车护提供的消息,围在鄯善的匈奴兵足足有二万之众,鄯善无险可守,这些天在拼命得建城防,楼兰的兵也抽了大半赶到了鄯善地区。
鄯善。
楼兰以南不远,但也要走好几日,车护的大军赶到之时,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了,整个鄯善地区一片惨淡之气,本来不怎么像样的鄯善地区因为这一场战争,规模也日渐增大,首先是城防扩大了足足十倍有余,城墙也在短短的半月之内增高了三丈,城内的哨台、箭楼纷纷云立,呈现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热闹和暄嚣。
傅介子几人由车护的属下安排住处,傅介子让元通和苏维先去,自己和车护把城防看清楚了再来。大致看了一下,车护将军确实是守城之将,虽然他没有亲自监工,但是手下的士兵们把城防却建得井井有条。
本来尉屠耆是可以回楼兰的,但是此时匈奴已经向楼兰用兵,如果此时撒走的话,鄯善必不能守,到时候楼兰则成为孤楼,所以车护不仅不接尉屠耆回来,反而自己也赶了过来,誓死守住鄯善。
城防看得差不多了,车护的一个属下过来接傅介子去见尉屠耆。
这又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虽然此事尉屠耆已经知道,但是傅介子还是觉得很难面对尉屠耆,毕竟安归是他的兄弟。车护猜出了傅介子的心思,道:“傅将军,也许尉屠耆还要感谢你,没有你,他是成不了国王的,一辈子只能在长安为质。我想,这重心思尉屠耆是想过的。”
傅介子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不敢见他,而是觉得愧对王后。车护将军,如果是你,你下得了手么?”
车护的心思少有外人知道,听傅介子问起,不由有些别扭,但还是摇头道:“我做不到。傅将军,这也许就是我永远不可能成大事的原因了。上一回起兵,如果不是我手软,我已经成功了。”
傅介子听了长叹一声,道:“车护将军,你我都不是想建功之业的人,但是形势逼人来,有些事情我们不想做,但不得不做,而且一旦做了,不论对错都要做到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等西域的事情一了,我就辞了官,带着家人离开长安回北地祖藉。”
车护苦笑道:“我怕是没有傅将军这么好的命了。当了半辈子的兵,离开了这个我什么也干不了,而且楼兰现在危急重重,我只想把楼兰平安得保护,算是不负老国王和王后的重拖。”
说话间,已经到了城里的一处很大的神庙,这里是灵泉长老的徒弟们在鄯善传教时修建的,差官道:“辅国侯,傅将军,这里便是陛下临时的宫殿,是大明尊的弟子们让出来给陛下住的。陛下就在里面。”
傅介子和车护将军还没有进去,耿虎已经出来了,一个月不见,耿虎已经瘦了许多,他请两人进去,傅介子忙问道:“耿将军,敦煌的情况如何了?”
耿虎顾不得招呼两人坐下,已经开始诉起苦来,道:“傅将军,朝延的大军迟迟不到,我敦煌实在有些扛不住了,前些天匈奴人在城外修箭楼,那会对敦煌城产生极大的威胁,二哥一时轻率,带着两千人冲出城去准备砸毁箭楼,但是不幸中箭,哎,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送尉屠耆出城,匈奴人就围了过来,在这里耽搁了这么多时日,我实在是很担心二哥的伤势。”
傅介子听了不由默然,车护将军有些担心,道:“依耿将军的意思,汉朝的大军什么时候能来?我们楼兰小国寡民,实在不是匈奴人的对手。”耿虎不由看向了傅介子,傅介子也无法给出一个确信的回答,他现在抱的最大希望在西方。
如果汉朝不能援助敦煌,那么就只能靠乌孙了。正这么想着,却听见里面有人道:“傅将军,辅国侯,舅舅,你们来了怎么在外面站着?”
尉屠耆就那么站在后面,傅介子回头一瞥,心里面突然有些惊讶,尉屠耆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一眼可见,而是显得很平静,可是这平静之只却又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野性。
看来,尉屠耆已经不再是一年前那个不经事的少年,他变得成熟了许多,但同时也少了一些人情味儿。尉屠耆绝口不提安归的事情,傅介子也就不再多说。
“也许,也许他真的还在心底感谢自己呢。”傅介子看着尉屠耆,心里面突然有些厌恶。
?
第三十三节,来信
在鄯善待了十余日,傅介子对西域的局势的了解已经很深了,这些西域的使者们并没有像承诺上的那么积极备战,郑吉同样是没招到多少兵马,楼兰这边的战事陷入了对峙。
在这里日复一日得耗着,苏维一次又一次得催傅介子去乌孙,傅介子思之再三,还是决定在这里再等几天,楼兰现在情况他实在不宜走开,鄯善的防务越来越完善,匈奴人的士气也日渐低落,但是楼兰和鄯善的百姓也伤亡极重,没有二十年,根本就缓不过来。
这一日,已经是傅介子在鄯善的第三个月,傅介子已经记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了,这一天日常巡例回来,却见赵雄兴冲冲得跑过来,不由奇怪道:“赵雄,是不是军里又发牛肉了?乐成这样。”
赵雄听了大为不屑,道:“老大你在这越待越没出息了。是乌孙来好消息了。”
傅介子听了讶道:“真的?是葛妮亚他们来信了?”
赵雄再一次失望,道:“不是。是比这还要在的事情。”
傅介子一怔,既而失声道:“乌孙出兵了?”
赵雄嘿嘿笑道:“可不是。最近匈奴屡次向乌孙边境加兵相压,大昆莫恼怒之下把匈奴的使者请出了乌孙国,并派出了右将军的五万大军向东杀过来了。嘿嘿,今年开秋就一场大雪,匈奴大军遇上大风雪,还没与乌孙大军交战就折了许多。解忧公主派了信使来报知郑吉,现在乌孙国内的意见已经基本一致,乌孙与匈奴开战了!”
赵雄说完叹了口气,道:“老大,这楼兰蚱蜢大的地方,起的作用却真不小,如果不是我们斩杀了国王,我怕大昆莫未必敢出兵。”傅介子听了兴奋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思了,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我要去确认一下。”
赵雄道:“是郑吉派来的汉军,同来的还有乌孙的使者,就在神庙那边。”
傅介子推着赵雄赶紧带路,来到神庙,赵雄引他见到了前来传信的使者,为首的是屯田司的一个汉军,傅介子见过的,却叫不出名字来,身边的则是一个乌孙人,傅介子对他没有印象,但是此人汉语十分流利,是解忧公主府的人。
那人却是见过傅介子的,没有经过赵雄引茬他就向傅介子行了个半身的礼,道:“傅使者,我是公主府的一个持事,在公主府,小的见过您。”
傅介子忙请他到一边坐着说话,那个使者道:“傅使者,你以身犯险斩杀楼兰国王,果然是有着极大的胆色,这和贵朝的开国将军樊……樊……”这个使者想吊一下书袋,没想到有些卡壳,赵雄笑道:“使者大我是说开国将军樊哙吧?”
使者听了大为松了口气,道:“就是此人。我在公主府里面听公主说起过,一时却想不起来。傅将军的事迹我们大昆莫已经听说了,匈奴人现在对乌孙越来越过份,我们大昆莫忍无可忍,决定出兵了。由右将军率领所部的两万军马为先锋,左将军的五万大军护卫着大昆莫亲自出征为后援,现在已经在匈奴的右谷蠡王驻地了……”
傅介子听这个使者报了一下情况,心里面对战局大致有了一个了解。一会儿车护将军等人也过来了,得知了乌孙出兵的消息,整个鄯善地区军心大震。
晚了一点,傅介子请使者去吃酒,也算是和楼兰一同庆祝一下,这个使者道:“傅将军,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是关于尊夫人的。”
傅介子听了心头一恸,他来请这个使者,也是想借机问问葛娅和潘幼云的情况,没想到这个使者挻会看事的,一下子就挑明了,也就释然道:“使者请讲。”
使者道:“这里有两简书信,是两位夫人差我带来的。恭喜傅将军得一女儿,目前公主派了人照顾傅夫人,傅使者放心便是。”傅介子接过,有些迫不及待得打开看了一下,第一个书简是葛妮亚的,絮絮叨叨得讲了一大遍,说来说去都不离女儿,什么长得胖乎乎的,老是爱哭,晚上总尿床云云,特别要求傅介子不必急着来看他们,但是必需为女儿想好一个名字。
信末有一首小令:
摇烛说相思,相思留人醉,烛红风动影,满是相思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