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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
隔壁有敲板子的声音,两人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一层木板,这个声音听得很清楚。
傅介子不由笑了一下,也轻轻得敲了敲。
那边传来殷茵轻声的笑。
“还没有睡呢?”傅介子笑着问道。
“你动来动去的吵死人啦,我睡不着。”殷茵的声音有些调皮,这才是他心里面真正的殷茵,活泼好动不听话的姑娘,如果没有这六年的时光停滞,现在的殷茵还会这么调皮么?
傅介子摇摇头,猜多半是不会了。也许自己该感谢上苍,让自己的姑娘依旧年轻,依旧充满活力。
“哦,他我不动了!”傅介子显得有些患得患失,听殷茵这么一说明知是开玩笑,仍是显得紧张不已。
“你很无趣耶!”殷茵轻笑一下,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却当真了。其实我也睡不着。”
傅介子道:“茵茵,你知不知道,一个伤心了六年人的,是很难再有趣起来的。今天我居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留给我们的缘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傅将军,我们以前真的是夫妻么?”
傅介子笑道:“当然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茵茵,你想不想听你以前的故事?”
那边又敲了三下,傅介子知道是想的意思,笑道:“我们六年前是夫妻,你是想听一般的故事,还是想听夫妻间的故事呢?”那边愣了一下,像是很难开口的一样,道:“只许讲好的故事,你可不许胡说。”
傅介子笑着称是,从元武真人云游北地开始讲了起来,从元武真人嫁女儿开始,再到相识,结婚、婚后一路讲到大将军霍光来北地,讲到匈奴大军赶到殷茵从军……
“傅将军,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另一个隔壁居然传来了弟史那稍带童真的声音!
傅介子大吃一惊,怔道:“弟、弟史!怎么是你?”另一侧,弟史得意得叫道:“就是我。”
傅介子一脸的尴尬,道:“陆明呢?”
“我跟陆将军他换啦!”弟史声音中充满了小得意,有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快感。
……
傅介子不由一阵无语,殷茵也没有了声音,都被弟史给窘着了。
弟史催道:“傅将军,你继续讲嘛。”
傅介子没好气道:“不讲了,你这鬼机灵,偷听我们说话。”弟史道:“是你们敲墙的嘛。傅将军,漂亮姐姐还没有答应么?”傅介子没好气得哼了一声,对这个小八卦道:“那还用说,有你在一边捣乱!”
弟史咭咭儿得笑了起来。傅介子哼道:“弟史你这个小鬼,你害我娶不到媳妇儿,小心我拿你充数!”殷茵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弟史哼哼道:“傅将军你别吓我,我不喜欢叔叔的。”
……
傅介子又一阵无语,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翌日清晨。
傅介子一大早就起来了,驿栈里面鸡都没叫,这一夜他没有怎么合眼,但是天一亮他立时就兴奋了,如果发情的马儿。
在殷茵的房外徘徊了一阵,同样是天还没有放亮殷茵就起来了,她空虚了这么长的时间,突然得到了自己前世的一些记忆,虽然他也不清楚真假,但是潜意识里却是接受了。就像人有了目的就会充实起来一样,精神也会好一些,殷茵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但是人显得很精神。
傅介子见殷茵出来了,忙端过来洗脸的水,充当起十足的好男人,殷茵蹙眉不已,大感不适应。
但是殷茵性子未改,胆子也大,傅介子端来了她也就洗了。
此时天色实在太早,众人都还没有起来,傅介子在她身前蹲下,轻声道:“茵茵,这些年,你可真是一点儿没变,和我刚娶你时一样,就连脾气都一样。”
殷茵经过一个晚上,对傅介子说的话也信得多了些,其实更准备得说,是劝自己接受自己已经不熟悉了的过去,听傅介子说起,哦了一下,道:“我什么脾气?”
傅介子笑道:“你呀,爱使鬼点子,胆子也大,却又大大咧咧,做事总是十密一疏,时常捅些娄子……”
殷茵嘟了嘟嘴,佯怒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我有这么*病么?”
傅介子呵呵一笑,道:“你毛病再多还是我的茵茵,茵茵……”
殷茵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道:“你老叫我作什么。”
傅介子道:“你的名字我叫一辈子也叫不够。你知道吗,昨天到今天,是我这六年来,最舒心的时刻。茵茵,你知道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么?”
殷茵偷懒得不去想,直接摇了摇头。
傅介子道:“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啊,就是猫吃鱼,狗吃肉,蛤蟆相公牵着小媳妇儿的手。”傅介子说着紧紧握着殷茵的手,殷茵也没有挣扎,只是从神情上面看得出来,她显得很紧张。
“茵茵,你闭上眼睛。”傅介子的声音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估计这声音在战场上面,士兵们听了早就没信心打胜战了。
殷茵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得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身前这个人在不经意间吻了自己一下。
殷茵慌忙闭开眼睛,活像一只惊乍的鸟儿,挣脱傅介子的手,咬着嘴唇捶了傅介子一拳,飞跑着去了。
傅介子呵呵得笑了起来,一个人坐在外面尚且冰冷的石凳上面哼着小曲儿,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傅介子现在终于明白了元通的境界,他现在想,给他天大的官,给他十世的性命,他都不愿意离开殷茵了。
早饭本来是很早的,但是因为起得早了,傅介子却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殷茵很晚才出来,她一直没有看傅介子,眼光有意无意得躲着,弟史和冯嫽、陆明都是眼尖的人,见殷茵这个神情,冯嫽性子深沉,装作没有看见,但是陆明和弟史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傅介子,弟史眼里面很空,但是陆明却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笑意。
吃饭的时候,气氛显得很诡异,傅介子心里面偷着乐,至于吃的什么味,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士兵来报,龟兹国王子来了。
第十六节,龟兹舞会
龟兹国的王子到了,傅介子忙些起身,和冯嫽出去,弟史、陆明也跟着。
来到驿栈前面,驿长带过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和一般的西域人的粗犷大不相同,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儒雅俊秀,斯斯文文的甚至看着有些儒弱。
驿长过来向两人道:“冯夫人、傅将军,这位是我们龟兹国的大王子绛宾,今日特意前来拜会冯夫人和傅将军。”
傅介子向绛宾微微行了个礼,因为语言上不通,所以也就没有多说话。绛宾向傅介子和冯嫽还了礼,居然用着颇为流畅的汉语道:“冯夫人,傅将军,昨夜听得驿长来报,说是有使队过来了,所以我今早就赶了过来,还忘没有怠慢了诸位。傅将军离开龟兹可有一年之遥了。”
傅介子听了不由一愣,这个绛宾王子虽然是会汉语的!上一次虽然见过绛宾,但是从来就没有说过话,所以对此事并不知情,道:“路途漫漫,不得已费了些时日。王子殿下,陛下身子可好?”
绛宾叹了口气,道:“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
冯嫽似乎早就知道绛宾会汉语,一点儿也不吃惊,道:“上一次来龟兹,王子殿下才十二岁,如今都长**了。”绛宾欠身道:“冯夫人来龟兹的事情,绛宾已经听父王说起过了。今日绛宾过来是奉父王之命请诸位进宫。”
冯嫽笑着称好,傅介子的心还放在殷茵身上,这个绛宾王子不过是例行公事,并没有什么可说的,殷茵此时仍是不敢看傅介子,脸蛋儿一直通红通红的,她被傅介子冷不丁得亲了一口,本来就没踏实下来的心又陡然飘了起来,更想到这个人以前是自己的相公,这事情就变得更加暧昧了。
见傅介子望向自己,殷茵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
傅介子见了暗地里发笑,上下打量着殷茵,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一般,正看着,傅介子突然发现这个绛宾王子也时不时得看殷茵一眼。绛宾王子和冯嫽说完了事情之后就过来了,他向傅介子行了个礼,转而又向殷茵行了一个,道:“莺莺姑娘,好久不见。”
殷茵对这个绛宾王子似乎没有那么客气,哼哼道:“前几天不是才见了么?”
绛宾王子微微有些尴尬,道:“绛宾正准备今日去请莺莺姑娘来看舞会,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姑娘。”说到舞会,绛宾王子道:“冯夫人,久闻乌孙国的弟史公主美若天仙,舞乐出众,今日有幸见得,果真名不虚传,不知弟史公主有没有意愿去参加我龟兹国一年一度的舞乐大聚会呢?”
弟史公主一点儿不含糊,连点头,道:“绛宾王子,舞会是在今日么?”
绛宾道:“是的,今日父王也在舞乐大会上,正好在那里接见傅将军和冯夫人。”
冯嫽笑道:“如此就请王子代我等谢过陛下,届时必将赶到。”
绛宾应承下来,向众人辞行,又向殷茵道:“莺莺姑娘,也希望你能来舞会,你的美丽和笑容,一定可以震惊四座的。”殷茵嘟着嘴哼哼了两声,并没有答话。
傅介子看绛宾王子这个样子,又想到车火奴儿曾说过的话,不由明白了,敢情是这个绛宾王子看上了自己的媳妇儿!这还了得,傅介子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但是转瞬之间他又释然了,殷茵长得这么漂亮,盯上她的牲口一定不在少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无可厚非,看殷茵这个样子,十足是没有对上眼儿,自己没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绛宾王子离开之后冯嫽就让人去准备一下,然后进宫去。
傅介子过来和殷茵说话,殷茵见他来了,又紧张起来,但是却没有躲开。弟史很不解风情得在一边发愣,过了一会儿才痴痴道:“漂亮姐姐,这个绛宾王子好像很喜欢你哦,哎呀,傅将军你可不要骂我。”
傅介子哼了一声,忍着性子没有和这个小妮儿计较,心里面却是有一些别扭。
殷茵脸上一红,跑过*了弟史的腰肢一下,啐道:“小公主,你可别胡说,这个人死讨厌来着,总是缠着我。”说完不经意得又看了一下傅介子,好像这个人也是缠着自己吧,比绛宾王子还要过分些,自己怎么没有生气呢?
是长得比绛宾秀气么,殷茵上下打量了一下傅介子,嘿嘿,还真没看出来。
弟史有些出神,道:“漂亮姐姐,这个绛宾王子也不错啊,哦,傅将军在旁边,我不说了。”
这妮子分明是添堵,傅介子本来就有些闹心,经她这么一说,自己更不爽快了,道:“弟史你又想说我的坏话么?可不许这样。”弟史两眼上翻,道:“我只是说绛宾王子很不错嘛,又不说你坏话。”弟史似乎是发现了这个傅将军不那么容易发火,说话也就放肆起来了。
“哟,行啊,小公主思春啦。”殷茵故意转过头去打量着弟史,弟史听了忙捂着脸,撇过头去。
一会儿冯嫽安排好了人手,傅介子也准备进宫一下,回来之后就去找郑吉。
龟兹的舞乐是西域之冠,这里的舞乐之风也十分的浓重,每年都有一场庙会,是专门聚集年轻男女来此跳舞的,时间一长百姓们都习惯得称之为舞会。
傅介子和冯嫽将队伍放在了驿栈里面,只带了弟史和殷茵进去。
渠犁城中今天显得特别的热闹,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龟兹的宫门不像汉朝那么森严,寻常的百姓都是可以到王宫里的,只是不能进女墙以内,舞会就在宫门以内女墙以外的大广场上面,这里有着千奇百性的塑像,各式各样的花卉园艺,几乎就包含了龟兹最美的风景。
庙会里的青年男女人山人海的,在庙会的前面有着数百的席位,这其中坐着的都是头脸人物,龟兹国王带着一干大臣来迎接冯嫽和傅介子,一番简易的礼节之后就请他们入座。
国王请冯嫽和傅介子到一边议事,绛宾则以王子的身份招待殷茵和弟史。
冯嫽向国王提起了请求匈奴之事,国王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傅介子也同样提起了请龟兹出兵阻拦匈奴的请求,国王听了只是含糊其辞,一时也问不到什么明确的答复。
现在舞会之期,冯嫽也不好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只好罢口。
这时绛宾以王子的身份主持庙会,众多的青年男女都聚到了广场上面,拾对得开始跳起舞来。一时之间,庙会上面飘红过绿,极是热闹起来,绛宾王子是出了名的会舞,一会儿就有几个姑娘来请王子出去跳舞,这些女子基本上都是内定了的,不是王公大臣之女,就是将军节烈之后,不论长得怎么样,舞跳得好不好,她们都有上来请王子跳舞的资格,下面还有一些平民的女子,能只能是看看了。
先后出来了五个姑娘,绛宾王子都只是笑笑,陪着跳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也是在应承。
傅介子留心看了一下绛宾的舞艺,在他的这个时代,对男子跳舞颇不好看,傅介子对此也有些不以为然,所以看得并不怎么起心,他现在关心的事情是如何让龟兹出兵相助,别的事情都放在二上。
这时绛宾王子却拨开人群,朝着一直沉默得看着的殷茵走了过来,来到殷茵的身前,躬身行了个半身礼,道:“莺莺姑娘,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汉人姑娘,你的美丽让我们对遥远的长安充满了期盼和向往,我能代表龟兹的小厮们,请你跳一支舞吗?”
这一句话说得不洋不土的,傅介子听着特别的别扭,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别扭的不是这句话,但是一承认似乎就显得自己很小心眼儿了,不由有些不愿意。
但是转念一样,别人都在打自己妻子的主意,是个男人的,谁会大度起来?
想到这儿,傅介子也就释然了,远远得看着殷茵,看她如何去做。
这时众多的青年男女都看向了殷茵,殷茵没有怎么打扮,虽然不一定就是这众人中最美丽的姑娘,但是因为是汉人,与这里的大不相同,加上她本来就姿色出众,又有绛宾王子另加青眼,早就成了全场注视的中心,殷茵看了一下绛宾王子,又看了看傅介子。
傅介子本来不怎么紧张的,经她这么一看又不由紧张起来,怔怔得猜着,殷茵会怎么做呢?
殷茵顿了一会儿,道:“王子殿下,弟史公主是乌孙国最能歌善舞的姑娘,我可不敢献丑。”
绛宾王子有些尴尬,他是王子之身,尊贵无比,他当众向殷茵求舞,在龟兹虽然没有明说,但都有求偶的意思。绛宾王子如此一示好,众人都明白了过来,国王也看了过来,不由有些变脸色。
在坐的王公大臣们也多有微辞,在他们看来,绛宾王子的婚事都是内定的,他怎么能从城里面随便找一个没有家世和地位的女子呢,而且还是异族人。
殷茵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起身道:“回王子殿下,小女子不会跳舞,弟史公主是乌孙国最能歌善舞的姑娘,王子能否与公主共舞一场,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弟史公主对男子之事不那么敏感,听殷茵这么说也就有些跃跃欲试。
绛宾王子到底囿于身份不能再自作主张,听殷茵这反说,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来请弟史公主跳舞。
弟史确实是个出落得无比漂亮的姑娘,但是因为年纪小了,看上去有些青涩,在这种大的历史宫廷舞蹈上面就很难表现出那种味来,绛宾王子刚才看这种历史舞蹈看得多了,此时看来的时候难免就还会用舞蹈中的美感来评价人。
弟史美丽归美丽,可是身上缺了那种厚重感。
弟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