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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帝君,我是天界的主子,我想你们死,你们就得死!”龙池大声道,“你等着吧,她会来陪你的!我会让你们在地下继续幽会的。我对你们可算是仁慈到极点了!”怪声的长笑响起,传遍整个战场。令闻者有忍不住的心悸。
第八十七章 星陨
“天府?”
“大哥!”
笑声惊动交手中的秦弓与南天七星。
众人急回头处,见此情形连忙停了交战,一并朝这里涌来。
龙池冷笑一声,将鹰翅刀一晃,掠向秦弓。秦弓不敢大意,连忙挺弓接住。
南天七星团团围住天府,破军一把将天府抱起,痛声叫道:“大哥,大哥!”
其余六星见天府这等惨状,个个垂泪。七杀大叫道:“怎会这样,那个畜生为什么要伤你?”
太阴一惊,连忙掩住七杀的口喝道:“七弟小心了,不要乱说话。”
七杀怒道:“我们为他拼死拼活,他却要杀害大哥,你还要帮他不成?”
太阴不由默然。
贪狼伸手封住天府血脉,好让他停止流血。然那鹰翅刀入体,何等厉害!早绞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虽用冻气止住流血,却也已无用。换作旁人早已气绝,然纵是天府,也一样承受不了,只剩得一口气在。
天府努力的挣了挣身子,双目瞠视着前方,嘴唇微微蠕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已说不出话来。
破军失声痛哭道:“大哥,都是我害了你!”他只道是因着自己与天府对阵时的言语举动,令龙池对之生疑,这才下了杀手。
天府缓缓转眼去看破军,眼里尽是温情,更没有往日的那般冷然。他的心底,也一般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谊,只是以前不善表达或不愿表达罢了。
破军见状,更觉伤心。
天府忽然将身子微微一挣,原已冻住的血脉突然全部散开,周身千百个小窟窿立时间一同向外喷血,如同一个筛子仿佛。
众星君大惊,正想帮他止血,他却将手一摆,脸上微微有些潮红,忽然开口道:“不必!”只听他说话的声音既短又促,“八弟,你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他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担心破军因自己身死而歉疚,破军听他叫得一声八弟,知他心中从来不曾因自己离天投魔而真正责怪过自己,心中大是感动,哽咽得数声,却不敢打断他话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速回大营,救……救天琴!”天府脸色忽然化作一片惨白,鲜血自口鼻中大量涌出,只听他大叫一声,双目圆睁,竟自咽气。
是时,有大星陨落,天地震动。天府不曾亡在沙场对敌,却死在了自己的君主的嫉情偷袭下,实是死不瞑目。
南天七星大恸,一齐伏尸痛哭。
破军一抹眼泪,第一个跳起身来,更不言语,挺起吹雪枪便朝龙池冲去。七杀、贪狼紧随其后,一抡飞雹刀,一持寒冰戟也自抢上。
破军冲着秦弓大叫道:“尊主且自退后,这贼子的首级待我来取!”
秦弓见状,口中应声:“好!”,虚晃一弓,让了开去。
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大战龙池。
三人怒火中烧,迹近拼命,只顾将手中兵刃朝龙池砸去,霎时间,雪起、冰冻、雹降,一股脑儿皆向龙池罩落。龙池身手虽好,却哪里敌得住三员虎将发疯似的杀来?见他们那等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的神情,已然有些心虚,只将鹰翅刀护住身周,节节后退。
秦弓定睛细看场中情形:天界主将只剩亢厚与瞬流两人尚在厮杀。
瞬流此时已逐渐缓过气来,相形之下,玄豹一阵急攻,不曾拿下对手,此时势头一落,反落在下风,苦苦支撑。只是玄豹向来拼命,瞬流倒也不敢过于进逼,空出余暇来,并不全心对付玄豹,反朝亢厚与蓼莪处多多留意。
亢厚与蓼莪对阵,战得多时,兀自不分胜负。亢厚心中已然有些焦躁起来,将穿云锥一收,腾身化作一条紫色长蛟,身周电光乱舞,两爪生十道电光,朝蓼莪没头没脑的刺去。
蓼莪厉喝一声,忽见她全身烈焰红光冲天闪出,立时地裂千尺,熔岩火浆自地底磅礴而出,倒涌上天,迎向亢厚所化紫蛟。
紫蛟见势头凶猛,不敢硬架,连忙后撤。蓼莪哪容得他后退,娇叱一声:“不要走!”一招“朱雀之舞”,身披炽热火焰,飞空而起,宛如凤凰展翅一般。
紫蛟将电光舞动,半空中十来道电光纵横交错,织出一张电网来,要封住蓼莪攻势。
蓼莪所化朱雀,带着烈火长焰,在半空中犹能转折腾挪,仿佛翩翩起舞,在电网的空隙中穿越而过,只见一道火光自紫蛟体内穿过,紫蛟一阵翻滚,跌落在地,依旧现出亢厚模样,却见他脸色通红,浑身冒火,口鼻喷烟,早被蓼莪烧伤五内。
蓼莪收了法身,一挥离火锤,便待上前结果他的性命。忽听得一人高喊道:“休要伤他!”横地里一道白光闪过,蓼莪连忙侧身躲开,却是瞬流早在一旁察觉情势不妙,连忙逼开玄豹,来救亢厚。
瞬流身化白螭,一闪间已到近前,一把抓起亢厚,便往外撤逃,蓼莪、玄豹想要追击,却已不及。
天界战士见主将逃离,哪里还肯恋战?纷纷后退。魔界士卒乘此良机,立刻掩杀过去。所谓兵败如山倒,全然收势不住,顿时溃败。
龙池身在战中,见此情形,心中大呼糟糕,不由大悔太早杀了天府,令南天诸星倒戈,场上形势大变。然此时却已无暇顾及别人,杀、破、狼三星如走马灯一般围在他身旁,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有余暇多考虑旁事?
酣战间,七杀横过一刀,砍向龙池左肋,右边贪狼寒冰戟也已递至。龙池右手刀架开寒冰戟,左手七弦琴琴弦一荡,挡开飞雹刀,然破军吹雪枪抢花已到眼前,不及抵挡,百忙中身子往后一仰,只觉枪缨扫过面门,险险避过这一枪。龙池正暗道一声“侥幸”,不料破军手腕一沉,枪杆往下一攥,正敲在他胸口。他只觉胸口一股大力涌来,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七杀、破军、贪狼刀枪戟齐举,立时便要取他性命。
龙池仓惶间闭目大喊道:“救我啊!”
三人便觉眼前仿佛一花,只听得铛铛铛一阵连响,三般兵器竟砍在空地上,场中已失去了龙池踪影。
三人正自惊疑,忽见前方竟有雾气凝结,顷刻间便化作白茫茫一片。
那白雾横亘在天界士卒与魔界战士之间,宛如一道屏障一般。白泽在城头看得分明,情知有异,连忙鸣响金锣,示意撤退。
白雾缓缓朝魔界士卒方向推进,众士卒撤得稍慢的,立刻被罩入雾中。便听得雾气中声声惨呼,再也不见一个活人跑出。
秦弓暗道一声“不妙!”,连忙冲上前去,天狼弓一阵连挥,舞动罡气,抵住白雾。那白雾这才稍稍停止,然顿得一顿,却又向前推移。
秦弓连忙大喝道:“五族首领何在?”
魔界蓼莪、玄豹、白泽、罗侯、隼五人连忙自各处迅速飞至,皆结印施法,半空中青、红、白、黑、紫五道光芒闪耀,形成五道灭神魔符,抗御住白雾。
破军与贪狼对视得一眼,也自上前,辅以玄冰结界。
魔符之力,加上玄冰结界,白雾方才停滞不前。秦弓右手一扬,七彩光华现出,天狼箭立于弓弦之上。
只见他拉得弓如满月,大喝一声:“散!”
一箭正射在魔符中央,便见青、红、白、黑、紫五道强光自魔符中破空而出,白雾轰然而退,被罡风一吹,四下散去,顿时又拨开迷雾见光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竟然个个额头见汗,神情颇不轻松,倒仿佛比之适才的一场大战更甚。
回看白雾所经之处,只余下魔界士卒的百来具尸体,却已不见天界诸将士半个人影。
秦弓暗自心惊,心想:“这个便是那外界神魔的力量么?端的是好生厉害!”定得定神,走到天府尸首旁边,看了看天府,不觉恻然叹息,转头又问太阴等人道:“诸位将军今后作何打算?”
太阴看了看秦弓,沉吟不语。
七杀怒道:“那龙池害死大哥,我们断然不能再为他卖命。”
贪狼点头应和道:“不错,我等与他誓不两立!”
破军一旁顺势道:“众位哥哥何不与小弟一同效力与尊主?更可擒得龙池,得报此仇!”
巨门与天相、天梁对视了一眼,复又朝太阴看去,齐声道:“二哥,你怎么看?”
太阴心想:“大哥死在龙池手中,然他毕竟是帝君。难道竟因此要投入魔界么?”
贪狼忽道:“即使我等愿意回去为天界尽忠,怕那龙池也不肯留我们,定然要等赶尽杀绝。”
太阴被贪狼一点,顿时醒悟。然要他即刻便投入魔界,终究是一时转不过来。他想得半晌方道:“要我再侍奉龙池,自然不能。但要我入魔界,却也让我难以接受。各位兄弟你们自己自行定夺好了。”
贪狼又道:“大哥临死前叫我们去救天琴,我看此事还得从速。”天府的事情,虽从不曾明说,然众兄弟心中自然明白。如今贪狼提及兄长遗愿,众人皆是心头一凛。
太阴道:“不错,此事倒是头等大事,不然岂不有愧大哥所托?”
巨门等人纷纷点头。
秦弓见状道:“诸位星君去留自便,秦弓不敢勉强,若有用得着我魔界的地方,尽管开口。”
太阴忙道:“多谢好意!”转头又道,“破军、七杀、贪狼,你们三个与龙池正面交锋冲突,不宜前去,你们且好生安置大哥遗体;我与巨门、天相、天梁先回天界大营,定要救出天琴才好。”
众人答应一声,自去分头行事。
龙池睁开眼来,只见人影寂寂,早已不在战场之上。他连忙爬起来,整了整衣冠,朝四下打量一番,却是个不知名的界天。
这一战又是大败,连自己都险些丧了性命,他不觉大是气馁,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愣愣的出神。隔得半晌,他忽然跳起身来,仰天大叫道:“你出来啊!你不是说要助我打败秦弓的么?怎么会这样?你出来啊!”
然叫得半晌,人影寂寂,只有回音阵阵,并无一人理睬他。他直叫得声嘶力竭,方才歇止,心中分明是无穷的不甘:“我,为什么始终都不如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大叫,回音中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仿佛一并在责问他一般。
“蠢材!”一个声音阴冷的响起,截断了所有的回音。
龙池一怔,停住了呼喊,喃喃道:“你终于出现了,你答应我的呢?为什么不替我实现?”他猛然转头,那个幽灵般的黑影正在他的身后,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龙池跳起身来,想要伸手去揪住那黑影,好好的质问一番。然刚往前踏得半步,便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腾腾腾往后倒退数步,哪里近得了身?
那黑影冷笑道:“我不是帮你了么?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变成一团肉泥了。”
“可是你说要帮我打败他的啊!”龙池痛苦的弯下腰去,恨恨的举拳击打着地面,地面上现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洞来,泥石乱飞。
黑影只是看着他,口气中又带着些许不屑:“打败他?哪个让你阵前杀了天府的?”
龙池抬起头来看着黑影,黑影的双眼也自森然的望着他,仿佛直直的看到他心里,龙池心里一怵,低下头去。
“为了一点私情,便将王图霸业丢在了脑后,你这等人不是蠢材是什么?”
龙池抗声道:“以你的力量,只要你一出手,莫说是一个秦弓,就是整个魔界、整个色界天,都可以随意抹去,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为什么要出手?”黑影似乎在笑。
龙池默然低头,隔得一阵,忽然抬起头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难道……你……”一个念头陡然自心底涌起,不由喊道,“你是不是要看我们厮杀、拼命,看着我们血流遍地,打得一片混乱,你才痛快酣畅?!是不是?!”
黑影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也不是很蠢!”声音陡然宽广起来,再也不如适才那般低沉阴冷。
龙池被这笑声一震,顿然似有所悟,猛然跳了起来,指着那黑影叫道:“是你!原来是你!”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惊讶错愕与恐惧。
第八十八章 琴断
天琴独自在营帐外盘膝而坐。膝上摆着七弦古琴,双手在琴弦上随随抚动,琴音如流水般潺潺而出。她两眼望着的,是苍茫的天空,苍茫的天空中,高悬的浅蓝色的界天,正是无明天。
“他,还在那个界天作生死的战斗吧?不知如今到底如何了。”她心中挂念着的,是龙池,“有他相助,料想也没有打不胜的仗吧?”随之想起的,是天府。在她心里,一个是千年来常念在心,刻骨相爱的伊人;一个却因着一片无语的关爱与冰冷外表下的热忱令她感动的男子。
微风起处,衣袂随风轻轻摆动,她心中竟也似有起一丝萧瑟。那里遥远的战场,她不愿去观战,因她从来都不喜欢厮杀与鲜血。她的琴声,从来都是平和,没有杀伐。
“如果他不曾梦回前世,又会如何?”她这般想着,“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去不断的并吞,去征战?会不会还以为我是他的师父?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时时的拥我入怀?”想到此处,心中忽然打了个突,“拥我入怀?心中却想着别的女子?”眉间不禁泛起一抹苦意,却迅疾又为他开脱,“他一定是爱我的,他认识那个女子时,还没有醒觉我才是他的爱人,所以才会一时错失。嗯,一定是这样。”想着,忍不住又浮起一个笑容来。
正在忽喜忽苦之际,忽然“铮”的一声响,琴弦无由断却一根。她心中一惊,推琴站起,心想:“为何如此心神不宁?难道出什么事了?”
便在此时,抬眼处天边云层破开,自云端中落下四个人来。定睛看处,正是南天八星中的太阴、巨门、天相、天梁。
“战罢归来了?他平安么?他呢?是否也好?”她正想发问,却见四人脸上神情古怪,似带着悲怒之意,不觉一愣。
太阴等人见是天琴,连忙上前施礼。
太阴口中刚称得一声:“臣……”却又迟疑,将身子站直了,道,“末将参见。”含糊其词,连天后也不愿喊出。
天琴更觉古怪,连忙问道:“今日一战,形势如何?陛下可曾安然?”顿得顿又道,“天府将军可好?”
她不提天府犹可,一提天府,四人眼中更见悲意。巨门道:“大哥他……他已遭不测!”说话间竟有些哽咽。
天琴大惊,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双眼朝太阴看去。
太阴默然不语,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
天琴只觉鼻中微酸,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不由以袖拭目道:“怎么会这样?他……天府将军是怎么死的?”
“龙池!”巨门切齿道。这两字一出,四人皆自咬牙,眼中几乎有火光喷出。
天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龙池?”她下意识的重复着,定定的看着太阴等人的脸庞。却见他们神色凝重,全然没有半分欺骗之意。
“你们胡说!”她忍不住尖声道。
巨门又一旁插口道:“龙池阵前偷袭大哥,将他害了。大哥临死前要我们前来救你。”
“救我?”天琴虽心伤天府身死,然听得这一句,立时便明白过来,心中想道,“龙池他疑我与天府有私情?可是他,他怎可下此毒手?!难道他,还要回来杀了我不成?他竟不念一点情意?他……他竟要杀我?”心中大是悲怆,更只觉天旋地转,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太阴道:“还是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