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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弓半空中将身一折,堪堪躲过这横扫千军的一击。只见他足尖在摩轲胳膊上一点,身形晃动,竟顺着摩轲粗大的胳膊直往摩轲肩头奔去。
半空中闪过一道乌光,乌光中一点红色,亮丽得令人心惊。是天狼箭!
夜摩天狼箭光华一闪,划向摩轲硕大的头颅。
摩轲急将头一偏,避过天狼箭,反转左手便朝秦弓拍去。
秦弓身形如电,远远避了开去。
此时,忽见摩轲颈项处红影一现,一道血光迸射而出。却是适才天狼箭劲气所致。
破军大喝一声,猱身而上。摩轲伸手来擒破军。破军浑然不惧,挺枪便朝摩轲掌心刺去。枪尖生寒气千道,宛如无数条白龙,只在摩轲掌间乱舞。
摩轲一声狞笑,五指一捏,寒气被他一把尽数抓在手中,顷刻间不见踪影。破军却似早已料及,枪人合一,矫若游龙般自摩轲掌底飞出,一枪正中摩轲颈项伤口。
摩轲一声怪叫,往后急退。那吹雪枪的冻气自伤口而入,直侵血脉,刹那间便将他浑身血液冻结,摩轲纵然厉害,却也禁不起这般的寒意,不由瑟瑟发抖。
天机见此良机,自是不肯放过。只见他使了个法身,宛然与摩轲一般大小,手中铁笔一扬,便似一杆钢枪一般,直取摩轲后心。摩轲正自发抖,哪里闪避得了?这一枪,实是用尽天机平生力气,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铁笔自摩轲后心而入,前心刺出。只是摩轲全身血脉冻结,却不曾有半点鲜血冒出。
摩轲如推山倒海一般轰然倒下,震起尘埃千里。只见他眼中红光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灰白般的死色。
适才这数下,旁人看似兔起鹄落,轻描淡写,然真在局中之人方知其凶险。只需稍不留神,便是筋折骨断,魂飞魄散,说不定那时倒在此处的便不是摩轲,而是秦弓等人了。
摩轲咬着牙,想要起身,脸颊的肌肉不断的鼓动着,却又松弛。
“怎会如此?他……他明明说,我可以称雄魔界的……”摩轲喃喃道着,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天机收了法身,倒拖铁笔,走上前来,道:“恭喜尊主,今日尽灭夜叉一族,魔界将定矣!”
秦弓抬眼看着满山遍野的死尸与鲜血,心中一声轻叹,却自点头道:“夜叉既除,料魔帝无可阻我之兵,我们这便麾军而下,直捣须摩天!”
山上众将士闻言,个个呼叫:“尊主神威无敌,直捣须摩天!”声音如山呼海啸一般,震天动地。
山风吹过,将秦弓的衣袂扬起,猎猎作响。他两眼向天,一脸肃然,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罗漪的身形自山顶现出,定定的看着秦弓,眼中满是柔情,却又有着些许的不安与茫然交织。
站在罗漪身边的是奉命保护他的豹与隼。
他们三人一直站在最高峰,此处战争不能波及,但却可将战局一目了然。
豹看着摩轲巨大的尸体愣愣出神,心中暗自惊叹。
隼摇头道:“一枪穿心,果然是干净利落!”
豹道:“不是枪,天机用的是春秋铁笔。”
隼轻轻的哼了一声道:“这一笔刺出与用枪有什么分别么?”
豹一愣,忽然大叫道:“难道是他?!”
隼双眉紧锁道:“你觉得呢?”
豹目不转睛的看着天机,此时天机正缓步跟随秦弓下山,能见的只是他的背影。
豹看得多时,口中不停道:“很像,确实很像!”
隼忽道:“不是像,根本就是他!”说话的声音咬牙切齿,宛然有深仇大恨一般。
第六十八章 胜战(二)
雷伤所率魅族部队原本远远的跟着摩轲军队。正行间,忽见面前一道幽蓝光芒现出,顷刻间化作一道屏障,将两队人马隔开。
雷伤识得这光芒,当是月门之背,心中暗忖:“前方必定有变!”他不思破除月门,与摩轲会合,反想,“看此情形天狼定是早有伏兵,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退却才是上策!”当下将令旗一展,要将队伍前部变后部,后部变前部,全军后撤。
正在魅族队伍变动之时,忽听得金鼓交鸣,急抬头处,身后烟尘滚滚,不知自何处撞出一彪人马来,将雷伤部队堵在山道之中。只听得战士们个个口中叫道:“休要走了雷伤!”
魅族军队被这突然袭击一冲,不由大乱。
雷伤大惊,身形一掠,抢到阵前,早将伤神锥提在手中,刹那间雷声轰然,电光缭绕,几乎便要阻住来军突袭。
忽地一个声音喝道:“雷伤,还认得我么?”那声音竟似御风而至,在空气中散入,飘忽不定。
雷伤听得这个声音,心中一颤,暗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那声音缥缈而至:“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你还不快快受死?”
雷伤大叫道:“你是谁?出来!”手中伤神锥一通乱舞,雷电之势虽急,却难以掩盖心中的慌乱。
一阵凉风自山道中飕然而至,吹得雷伤浑身一凛,毛骨悚然。他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面前已然多出一个人来。
只见此人白衣胜雪,背生双翼如轮,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
雷伤一见此人顿时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往后连退三步,口中期期艾艾道:“你……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么?”
来人唇角现出个温暖的微笑来,然在雷伤看来却分外的可怖。那人微笑道:“是啊,我是来找你索命的。”
雷伤强摄心神,将伤神锥当胸一横,怪声道:“白泽,你休要唬我。你可不是我杀的。”
来者正是早在须摩天陨命的白泽,却不知如何,竟好端端的站在当地。他听得这一句时,忽将脸色一寒,道:“雷伤,我麾下三千风族战士的命便不是命么?”说罢右手虚虚一挥,一道风刀已然袭向雷伤。
雷伤虽然心中惊惶,但毕竟是一族之主,也非无名之辈,连忙挥锥来挡,两人顿时战在一处。
雷伤手中伤神锥原是一柄神兵利器,使将开来,风雷隐隐,电光缭绕,寻常百二十人不得近身。
白泽双手御风,忽刀忽剑,或盾或枪,变幻莫测,却是有形无质,无孔不入,更激起地面尘土沙石,一并劈头盖脸的朝雷伤打去。
战得多时,雷伤瞥眼旁观,只见己方士卒一片凌乱,被白泽所率将士杀得七零八落,几近溃败,心中不免大是焦躁,一舞伤神锥,一道惊雷径自劈向白泽面门,白泽身形顺势一飘,避开惊雷。雷伤不待白泽有反击余地,伤神锥连连挥动,落雷阵阵。只见白泽在雷声中左飘右荡,雷声虽大,雷光虽密,竟不能伤他分毫,只是一时间也无还击之机。雷伤乘隙将身一纵,蹑空便走,更不顾手下众士卒的生死。
白泽避过落雷,抬头看处,雷伤已飞得颇远。白泽大叫一声:“哪里走?!”手中起两道旋风用力往地下一推,借着后坐之力,身子如离弦之箭,直朝雷伤射去。
雷伤闻得白泽追来,更不回头,伤神锥向后便刺。只见那锥陡然间变得一片乌青,锥尖一道蓝光暴然射出,直奔白泽而去。
白泽身后,是无数还在作战的将士,若是闪身避开,殃及的,便是这群战士。他向来爱护士卒,又怎肯如此?只见他双手一合,凝风成盾,生生挡住射来的蓝光。
那蓝光似是雷伤博命的一击,自是厉害非凡,风盾与之一触之际,白泽顿觉一股大力自盾上传来,几乎便要扯裂风盾。连忙全力抵挡,只见他身形在半空中一顿,开声吐气,一声大喝,额头一道风蓝色印符立刻扩散到整个清秀的脸庞上,背后双翼突然张得老大,不断的鼓动着。但闻风声猎猎,风势源源不断传到白泽手中,风盾愈加坚固,堪堪将蓝光挡住,更不能再向前半分。然白泽追击的势头也因此阻住。
雷伤借着蓝光拼命一击之力,飞离更速,眼看白泽也无法追上,心中不由自觉得计:“无论如何,逃得性命便是上策!”
他正自高兴之际,忽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似有什么错身而过。
“我眼花了么?”雷伤心中想着,身子飞行之速却丝毫不减。
他耳中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宛如水柱喷薄而出的声响。
“好古怪,这是什么声音?”
然后他抬眼,看到的是令自己难以置信的景象: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失去了头颅的身子正在空中快速的掠过。颈项处,有血柱喷薄而出,几乎将半边的天色染作了别样的红色。
惊骇、疑惑、痛苦的神色刹那在他的脸上扭曲凝结。他至死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死都不相信,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啪、啪”头颅与身子分别落下地来,分开有丈许之远,半空中宛如洒下一场血雨。
“叮”的一声,伤神锥跌落在地,上面染着的,是自己主人的鲜血。
半空中,一人低头看着雷伤的尸体,现出一个淡然的微笑。顺势将手中斩云刀轻轻一振,薄薄的刀身发出“嗡嗡”的响声,宛如清风的弦响。
那人缓缓落到白泽身边,旁人这才发觉他与白泽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大哥。”白泽笑着唤了一声。
“二弟!”此人正是白泽兄长白霄。白霄喜道:“你竟然没有死!”他的双手有不自觉的颤抖,显是喜到了极点。
白泽用力一点头道:“嗯,我没死。”
白霄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隔得一阵方道:“那就最好不过了!”他的高兴,不仅仅是因着自己的二弟不曾丧生。他心中想道:“原来爹爹没有杀死二弟,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白泽又道:“当日我与父亲对战之时,乘隙服了魅族灵组的密药。那药效一起,人便与死了一般无二,非施术不能醒来。”
白霄这才恍然道:“原来是假死?倒是把所有人都骗了呢。”转念间又道,“凶险凶险,实在是凶险万分。”
白泽似明白白霄的想法,微微一笑道:“父亲乃是一族之主,我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儿子,大概也没有人会在我‘死’后再糟践我的‘尸体’吧?”
白霄点头道:“你小子果然聪明。”
白泽一笑道:“亲兄弟,也需要吹捧么?”顿了顿又道:“那雷伤假作大方,将我尸体送还,倒正好遂了我的心愿呢。”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一员将士走上前来禀告道:“雷伤手下士卒或死或降,这一次我方可算是大获全胜了。”说话的声音却是个女声。
白泽将那人拉到身边,摘下她的头盔,露出她的一头秀发与俊俏的脸儿来,朝着白霄道:“大哥,那灵组的密药便是她调配的呢,她叫……”
“青鸟,是吧?”白霄抢着道。
青鸟颇为惊奇,心想:“他怎么认识我的?”
白泽道:“我倒忘了大哥本是刺探军情,勘查地形的秘报军首领,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呢。”
白霄呵呵一笑道:“何况这位乃是我未来的弟妹,我又岂能不清楚?”说罢更是哈哈大笑,倒将青鸟的脸羞得通红。
“何事这等开心?不妨说与我听听,让我也一起笑上一番呢!”一个声音自山顶传来。
白泽等人急抬头仰望,只见山高百尺,山后是一片彤色霓霞,将高山映衬得一片静穆,山顶上那人傲然而立,隐然有鄙睨群低之势,目光嶙峋间,似乎整个宇宙也为之低昂。
山下众人一齐拜下,口中齐呼:“拜见尊主!”这万千之众的声响,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在整个山道中久久回荡。
秦弓独立山头。那呼声不只充满了山道,也充满了他的胸腔。他低眉,天下皆小;抬眼,仿佛整个魔界尽在眼底;伸手,也许色界天只在他的一翻掌间。莫名的快意在心中激荡,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盖住了所有人的呼声,远远传开去,在一个界天与一个界天之间徘徊激荡。令闻者心生肃然,久久低回,不敢仰视。
第六十九章 筵席(一)
秦弓麾军直抵须摩天,一声令下,将都城围个水泄不通。然都城内一片静悄悄的,城头更不见有半个守卒。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均觉奇怪。
青阳道:“难道魔帝弃城而逃了?”
天机摇头道:“只恐其中有诈,也未必可知。我们还须小心为妙。”
旁人皆点头称是,唯有秦弓与白泽相视一笑,似早有所察。
正在众人胡乱猜度之际,忽听得城内一声号炮响起。抬头看处,城头两面大旗缓缓升起。较高的一面上绘有天狼啸月图样,正是魔尊秦弓徽记;一面稍矮的上书一个大大的“白”字,却是白藏的旗号。
只听得“忽喇喇”一声响,城门大开,自城中走出一队人来,当先一人轻裘长袍,面带微笑,眼露威光,正是风族宗主白藏。
白藏一见秦弓,立即下拜,口中大声道:“臣白藏参见尊主。”
秦弓连忙抢上数步,将他扶住,道:“白宗主无需多礼。今番能兵不血刃,进得须摩天都城,全是白宗主的功劳。”
白藏欠身道:“不敢。尊主请入城!”
秦弓身后众人看此情形,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蓼莪快行几步,与白泽并肩,在他手臂上戳了两下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父亲不是一早就反了尊主,怎地又会如此?”
白泽微笑道:“这是大长老还在的时候便与家父一起定下的计策。令家父假意谋反,投靠魔帝;家兄白霄擅长刺探走报,由他传递消息,勘查敌情;而我则在尊主身边辅佐。这样一来便可将大局控制,助得尊主一举平定魔界。”
蓼莪恍然道:“你瞒得我们好苦哇!”
白泽歉然一笑道:“当初我也误会了家父很久呢,并常以为恨。直到近日家兄暗捎书信与我,我才明白真相。”说着呵呵笑了两声,笑声中能感觉得出他向日里暗藏的愁苦也自一并烟消云散。
蓼莪道:“那你当日来须摩天假死之计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白泽点头道:“正是,便是我等在魑魅天除去摩轲之计也是家父传授的。我在给尊主的信中写得清楚明白得很,他没有告诉你么?”
蓼莪柳眉一竖,大叫道:“小弓!你干吗把什么都瞒着我们?”
秦弓回头笑道:“这样方才有个天大的惊喜,难道不好么?”
破军忙扯了扯蓼莪道:“你别怪他,这等军机大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蓼莪生气道:“难道连我也不可以知道吗?”
破军笑了笑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小弓一统魔界,乃是天大的好事,你又胡乱生什么气呢?”
秦弓也道:“蓼莪姐姐不要生气,小弓给你陪不是可好?”说着回转身来,冲着蓼莪便是一拜。
蓼莪闪身躲开,道:“您如今乃魔界至尊,姐姐怎么可以受你之拜呢?”
秦弓正色道:“受得,怎么受不得?姐姐对秦弓有养育之恩。莫说是魔界的尊主,便是做了色界天之王,成了三界外的佛。姐姐也是小弓的姐姐。”
蓼莪展颜一笑道:“行啦,就是嘴皮子利索,留着拍马屁的话给别人用好了。”说着眼角瞟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罗漪。
秦弓呵呵而笑,道:“是是是,姐姐说得是。”又凑到蓼莪耳边轻声道,“小弓的马屁姐姐不爱听,破军大哥的马屁姐姐方才喜欢得紧呢。”
蓼莪俏脸微微一红,啐了他一口,一伸手便想给他一拳,秦弓却早远远跳了开去。
白藏一旁看了,道:“尊主如此平易近人,实在是我等为臣之福啊。”
秦弓哈哈一笑,说了句:“有劳白宗主带路。”携着白藏的手,大步入城。
入得城中,自有将官前去整顿军马。白藏将秦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