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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漪似有所察,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着他。
秦弓心想:“我看着她,想到的却不是她,我……”心头闪过一丝歉亏之意。不由低下头去。
罗漪轻轻一笑道:“坏小子,想什么呢?”
听得坏小子三字,秦弓心头一颤,记得当时两人初识之时,她便是这样称呼他的。
“没,没什么。”秦弓心中有些怔忡不定。
罗漪微觉失望,道:“今天是怎么了?傻傻的?”
秦弓暗地里吸了口气,尽力将柔荑的影子驱出心田,做出个笑容来道:“你才傻丫头一个呢。”说话的口气尽量依着昔日那种戏谑的模样。
罗漪道:“想想那时候,倒也无忧无虑。”
“是啊……”秦弓应道,心中只觉得这些日子来,这如许多的事情,似乎早将那些无忧无虑的心境磨灭,又如何能如当日那般快意与逍遥?
罗漪忽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她?”
秦弓一愣,半晌方道:“漪妹,我不愿骗你。”
罗漪点头道:“我明白。”
秦弓复道:“只是你在我心里,也是一般的重要。”
罗漪幽幽道:“如果一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让你梦觉前世。”
秦弓苦笑:“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也宁可我没有醒觉过。只是很多事情,又岂是你我能够掌控?”
罗漪缓缓背过身去,隔得一阵才转过身来,道:“小弓,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秦弓见她说得一本正经,心中微觉奇怪,然依旧点了点头。
罗漪说道:“如果我和她一样,你会不会如对她一样对我?”
“什么意思?”秦弓有些迷惑。
罗漪一字一顿慢慢道:“如果我也像她一样欺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依旧……”说到这里,她露出上齿,轻轻的咬了咬下嘴唇,略一停顿,继续道,“会不会依旧爱着我?”
秦弓笑了笑道:“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欺骗我!”
罗漪固执道:“我说的是如果。你一定要回答我。”
秦弓伸出手来,将罗漪的双手紧紧握在掌心,双眼凝视着罗漪,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恨你!”
罗漪将头微微一偏道:“真的么?”
秦弓用力的点了点头。
罗漪展颜道:“我就知道你会对我好的。”
秦弓笑道:“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罗漪白了他一眼道:“又要贫嘴了不是?不睬你了。”说着转身便走,走得两步,忽又回头道,“你明天要去须摩天了么?我也去!”
秦弓听得这一句急道:“你去做什么?”
罗漪道:“我要在你身边,这样我才安心。”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有不容违拗的执著。说罢也不管秦弓在身后说什么,自顾自飘然而去。
秦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
翌日,秦弓早早点齐兵马,便待出发,忽见一条身影直冲而来,忙定睛细看,正是罗漪。只见罗漪一身戎装,眉头却皱作一团。
秦弓暗呼糟糕,他本想乘早离去,可以将罗漪留在无明天,免她涉险,不料她依旧赶来了。
他连忙朝身边白泽使了个眼色。白泽会意,迎上前去,阻住罗漪,一拱手道:“您来此做什么?”却是明知故问。
罗漪将腮帮鼓得老高,道:“小弓要出征,我也要去。”
白泽皱了皱眉头道:“这可不行,行军打仗是不能带家眷的。”
罗漪嘻嘻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盔甲道:“白大哥,我可不是以小弓家眷身份随军的,你可见我这一身打扮?”
白泽点头道:“见到啦,英姿飒爽。只是……那又如何?”
罗漪道:“我问你,魔界难道没有女将军么?蓼莪姐姐都可以带兵出征,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这话倒是不太好辩驳,白泽回头看了看秦弓。
秦弓连忙偷偷摆手。
白泽转头朝罗漪道:“我们要面对的,是号称禁咒一族的夜叉族,此去危险非凡……”
罗漪打断白泽话头道:“白大哥,你不用多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待在小弓身边。你们允许我去,我固然要去,你们不允许我去,我也定然是要去的。脚长我身上,你们想拦也拦不住。”一个女子要不讲理起来,便是你辩才如海,也一般无计可施。
白泽无奈摇头,转身走到秦弓身边,一摊手道:“我没有法子了,你自己看着办罢。”
秦弓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就让她随军出征吧,再耽搁下去倒要误了出兵的吉时了。”
罗漪听得这一句欢喜道:“这才对么,早就应该如此了。”笑嘻嘻的站到秦弓身边。
一声炮响,秦弓率领三军,浩浩荡荡朝须摩天而去。
一眼望去,众战士个个衣甲鲜明,雄发气昂。但见龙腾马嘶,烟尘滚滚。旌旗似浪卷,兵刃如霜寒。只不知待得这一去后,不知有多少战士可以回归故里,又有多少战士要埋骨他乡?这正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第六十五章 亲征(二)
须摩天外不远处有个小界天,天名玄溟。蓼莪、破军率水族将士便扎营在此。其后青阳、天机亦领地族至此。此界天水域甚广,水族倚尽地利,又与地族两族相合,人数占优,是以虽与风族、夜叉族又有数次交锋,倒也未有太大损伤。只是久战不胜,将士疲惫,士气低落。幸得魔尊秦弓亲自领兵而至,诸战士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低靡之气一扫而空。战士们见得秦弓,更是齐声呼喝,宛如山呼海啸。因在他们的心中,天狼秦弓,便是魔界的希望所在,便是一种不败的象征,便是他们心中的支柱。大抵是个生灵,仿佛就一定要寻找一个支柱,一种寄托才有生存下去,继续前行的勇气与理由。
此时,秦弓正在中军帐中,与一干将军,商讨对敌之计。
破军约略的将近日的几番交战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风族倒也罢了,只是那夜叉族人,个个凶悍无比,实在是棘手得很。”
蓼莪也道:“这些天来,我发觉他们仿佛越来越厉害了。初时觉得这群人虽然不怕死,只是手底下功夫也自一般,但是越战到后来就越发觉他们骁勇起来。最近这一战,夜叉族也不过就万人之众,竟折了我们五万人马。”说到这里,脸上颇有惭愧之色。
秦弓道:“你也不用自责,这须不是你的过错。却不知这夜叉族到底是何来头,既然有这等本事,竟然甘心受魔帝驱使。”
青阳道:“属下曾闻前辈说起,这夜叉族好战嗜杀,曾在魔界天横行一时,杀得魔界一片腥风血雨。后来地水风火空魅六族联手,方才杀败他们。又有前朝空族法师下了禁咒,令其族世世只可在夜叉天居住,无法出得界天半步。却不知那魔帝用什么法子破了禁咒。”
白泽也道:“我听说夜叉族人不但好战,更有一个习性……”他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稳了稳心神方道,“那便是他们以食人魂魄为生。”
“食人魂魄?!”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见惯风浪之人,听得此话也不禁个个动容。
天机沉吟道:“适才护法说到他们越战越强,会不会是食魂之后便可令功力倍增?若是一人食得百人之魂,岂不是有百人之力?”
秦弓点头道:“天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等的怪物,却又有什么良策可以对付?”
蓼莪道:“若是六族俱在,便可结魔界至高封印,将之封住,但是空族自大长老死后,便已无人。”
破军沉吟道:“缺了空族可否以我等天界神族补上?”
白泽摇头道:“地、水、风、火、空、魅六法合一,尽括万物,缺一不可。”
青阳道:“何况有风族白藏在侧,实力也不容小觑。”
天机点头道:“不错,还有那魅族,虽然不善正面交锋,但也不可不防。”
秦弓皱着眉头道:“照你们这么说法,岂不是难有胜算?”
白泽忽道:“我有一计,不知可否行得,若能行得,说不定便可大大削弱敌人兵力。”
秦弓闻言忙道:“白大哥有何高招,不妨快些说出来。”
白泽道:“不忙,我先想知道若以天狼箭做就月门,这月门可令多少人通过?”
秦弓想得想道:“大概一次可以有十来人吧。”一转念间,问道,“白大哥难道想借月门抄敌后路奇袭?”
白泽一笑道:“奇袭只对常人有效,对夜叉族这等不畏生死,没有惊惧心之类,未必有奇效。”
天机一旁道:“白将军的意思是不是想要用离间计?”
白泽点头道:“不错,我有三千风族战士在此,如能直抵须摩天后方,我便可令魔帝对风族起疑。只是所谓兵贵神速。若是一次只能通过十来人的话,要让三千人通过,实在费时太久。”
青阳道:“我记得当日在攫夔山顶时,式微手下三护法所制渡空月门一次便可通过近千人。那三护法中的豕突不是在我们营中么?唤他前来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好法子。”
秦弓摇头道:“这法子好是好,只是让白大哥率区区三千人马孤军深入,实在是太危险了。”
白泽道:“行军打仗哪里有不危险的道理?尊主放心,我能去得,自有法子可以平安回来。”
秦弓见白泽说得坚决,也只得点头,忙叫人传豕突入帐。
豕突进得帐来,一听是制月门之事,登时兴奋起来。要知道,这月门也不是只要武艺高强,法术高明便能够弄得出来的,却是一种天赋。豕突见自己也有用武之地,不由大为高兴,一张丑脸笑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连忙拍胸跺脚,一力承担。
众人又自细细计议了一番,方才散去。
次日,蓼莪、青阳率地、水、火三族战士便往须摩天进发,只见黄、蓝、红,三色军马,宛如三股潮水一般涌动,动地而至。
须摩天早有白藏率领风族人马,更有夜叉族在侧,抵住蓼莪青阳等人。
只见火族战士爆焰齐发,稳住阵脚,敌军一时不得前行。地族战士趁机借地遁,自地下攻上,水族战士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白藏一声令下,风族鼓动旋风,夜叉族声声呐喊,拼死杀来。
一时间须摩天风急,水响,火起,地动,杀声震天。两大队人马战在一处。直搅得天地昏暗,日月无光。
战得多时,地水火三族虽是人多,竟也渐渐不敌。那夜叉族果然厉害非凡,便那一张张满是杀机,不见有半抹温情的脸,便令人心头发怵。三族人马渐渐压不住阵脚,渐战渐退。
白藏见胜利在即,心中反倒生出无数疑虑来,只觉得今日与往日大是不同:一则连番交战,对手早对夜叉族心生惧意,龟缩在玄溟天不敢动弹,何以今日却反而主动来到须摩天,二则向来与蓼莪形影不离的破军,还有天机怎地不见了踪影?更闻有报说秦弓已然亲临,何以也不曾见着?
白藏越想越觉其中有诈,连忙一声长啸,便要收兵,忽见后方天空上一道白光亮起,半空里月门洞开,一个人自月门中直闯而下,只见他紫袍金盔,手中执定天狼弓,不是秦弓是谁?!月门未掩,又自闯出两个人来,正是破军与天机。
蓼莪等人见是秦弓到了,顿时精神一振,奋力掩杀而来,想要与秦弓会合。
三人直扑而下,只见秦弓右手一扬,擎出天狼箭,挽起万丈霓彩,左手天狼弓或割或引,乌光四射。
破军一杆银枪寒气逼人,卷起飞雪千堆;天机一支铁笔大开大阖,荡出杀机万重。
三人一阵冲杀,宛如狼入羊群,所到之处,如水波一般分开,无人敢夺其缨。
秦弓与破军、天机甫入军中之时,乘着敌手慌乱,倒也无甚阻拦,然杀到中途,便立刻有几十名夜叉族人围了上来。
三人以一敌十,毫无惧色,夜叉族人纷纷倒地。只是秦弓的脸色却越发凝重起来。原来那夜叉族人虽然人数渐少,但功夫、力量却似陡然倍增,只一人便似有适才十来人之力。
“看来昨日天机所猜,半点不错。”秦弓手中不停,心中也自不停。眼看战场上不断有人倒下,亡魂越发多起来,而对手则越来越强,秦弓心中不禁焦躁。
战得多时,耳听得天机与破军两人气息渐重,自己也觉气力大不如前,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秦弓正自焦急,忽见头顶白光亮起,月门又开。心中不禁惊疑:“是谁来了?”
心念刚起,便见一个人影自月门中闪出,但见那人衣袂飘飘,面目如画,一手将一个髑髅高高举起,秦弓不由失声叫道:“漪妹?!”心中一急,顾不得许多,连忙将弓一扫,逼开身周敌人,纵身而上,口中叫道:“漪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漪见是秦弓,嘴角一展,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来,只见她左手自袖间拿出一枚金刚钴,右手劫波杯一转,白光陡现,照在金刚钴上,顿时金光万道,遍洒而下,将整个战场照得金光涌动,场中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破军、天机趁机杀出重围,与蓼莪等人合在一处。秦弓连忙一扯罗漪,自己方军中落下。
再看对方,那一众夜叉族人突然脸现敬畏之色,个个发一声喊,转身便退。白藏也自引风族退去。
秦弓等人看得奇怪,心中均想:“这金光难道竟是克制夜叉族的法宝?”
罗漪笑嘻嘻的看着秦弓,道:“带我来还是有点用处的吧。”口气中甚是得意。
秦弓哼了一声道:“这里多危险啊!你一个人来,万一有个损伤,我……我怎么办啊。”
罗漪撅了撅嘴,闷声不响,心中却因着秦弓焦急大是高兴,特别是那句“我怎么办啊。”,足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秦弓见白藏退去,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脱口叫道:“啊呀,不好!”
第六十六章 父子(一)
罗漪见秦弓脸色突变,倒被他吓了一跳,嗔道:“我吓退了夜叉族又有什么不好的?”
秦弓摇头道:“非也,我在想,此刻白藏退去,如果与白大哥撞个正着却如何是好?!”
天机一旁道:“便是此刻追去,也已不及。不如先回玄溟天再说。”
秦弓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料白大哥为人机智百出,定能化险为夷。”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心中总是大大的不安。
玄溟天上,豕突正自皱着眉头,团团乱转。
豕突本在此负责打开月门,让白泽率军到达须摩天后方。这月门的出口,非要开月门之人曾经去过方能开得。秦弓帐下,在须摩天待过,又能制造月门之人,也只得豕突一人而已。当时,他将月门一开,秦弓、破军、天机合力,将月门扯得极大,令白泽与三千风族战士在片刻间便穿过月门。然后秦弓等三人又借月门渡空,直达战场,接应蓼莪。待这些事情做完,豕突便算是大功一件了。豕突见自己陡然如此受重用,而一切进行得又颇顺利,心中大是高兴。正自欢喜之际,不料横地里跑出个罗漪来,软磨硬泡,要他打开月门,送她到战场上。豕突听得罗漪一番软语温言,骨头都软了,又深知罗漪是魔尊爱人,言听计从,将她送去。然待得罗漪人刚离开,他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我怎么这么蠢?”豕突狠狠的将自己的脑袋一拍,“要是罗漪公主这一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尊主得知是我送她前去的,我岂不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丢的?”他事后越想越怕,额头汗水忍不住涔涔而下,正是坐立不安,暗道:“原以为就此立了个大功,没想到又出了这等乱子,这下可完了,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