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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度组九人听得这话更加怒不可遏,却深知自己本事实不及式微多多,因此并不敢向他叫阵,只是破口大骂起来。
式微听着只是微笑,竟是丝毫不怒。
秦弓原想借灭度组这一通骂阵,可以令式微心浮气躁,眼看却是不奏效,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老狐狸,若是硬碰硬的拼将起来,怕不知鹿死谁手。”
正此际,式微军中忽地冲出一个人来,只见他黑衣如铁,倒拖长戟,却是地族的计都。他原本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激,听得这许多骂语,早沉不住气,不顾号令,自顾自的便冲了出来。口中兀自唤道:“天狼,让我来会会你!”
不料秦弓与灭度组诸人忽的退了几步,隐入阵中。阵前一列色皆是红衣红甲的火族战士,但见他们同时挥手,无数爆焰火球直朝式微军中射去。
式微阵中水族战士连忙祭出水龙相抵,但见阵中青烟滚滚,热浪滔天,良久方才歇止。
再说那计都首当其冲,猛见竟有几十个火球朝自己飞来,连忙舞动铁戟,挡住火球,只是那火球刚与他手中长戟相撞,便自炸开,如许多的火球一同炸开,哪里还有活路,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化作一团焦碳。
但听得秦弓发一声喊,火族战士第二拨火球又自射到。这一番水族战士有了准备,已不如适才那般慌乱,然先头军队却也有些乱了阵脚。
秦弓正待下令大举进攻,忽见阵前地下黄土翻滚,正是地族战士遁地来袭,忙将右手一翻,天狼箭奇光泛动。他将天狼箭就地一划,阵前立刻现出一条深谷,将两军分开,阻住地族袭击。
式微却已乘机将队伍撤到火球射程所不及之处。两军遥遥相对,均自不敢妄动。
双方正僵持间,修罗天风沙突起,一阵怪风凭空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来。怪风过后,却觉天色一暗,众人急抬头看去,却见半空中黑压压的尽是背生双翅的风族将士,当先一人眉间一片肃杀,正是风族宗主白藏无疑。
秦弓见是白藏,心头一惊,失声道:“怎地是你?白大哥呢?”
白藏嘿然道:“那个逆子早被我就地正法了,我特地前来助老爷子一臂之力!”
式微闻言大喜:“白宗主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一起戮了天狼,平分魔界天下!”
白藏点头道:“正是如此!”说罢一挥手,风族众将士一齐朝秦弓军队掩杀而去。
秦弓手下只得火族一族战士,又哪里能与风、地、水、魅四族相抗衡,连忙撤军,自己却将天狼弓一横,竟是要独自断后,欲保手下万千战士。
只是百万之众铺天盖地而来,他纵然神勇,却又如何能挡得了这么许多?!
白藏似是不欲与秦弓正面交锋,见对方独独留下一个他,反倒勒住风族三军,只在空中盘旋。
式微心中暗骂白藏狡猾,只是不愿坐失尽灭火族之良机,急麾部队掩杀而来,便这一冲,反倒冲在了风族部队之前。
式微大袖一挥,当先迎向秦弓。只见他袖底伸出一指,宛如蝎尾毒钩,自下而上,刺向秦弓手腕。
秦弓天狼弓在手,沉腕一格,那一指堪堪划过弓背。天狼弓乃神界至宝,经他指甲一划,竟也划出一道刻痕来。秦弓不由脸色微变,心中戒备,手中已然使出十二分本领来。
天狼弓上紫电一现,两支电箭先后射出,式微不躲不闪,长袖一覆,竟将前一支电光收了,顺势挥袖又将电光掷出,两道电光在空中一撞,劈啪乱响,在半空中下了一个惊雷,光电纵横,宛如将空间割裂。正是式微的独门之伎——袖里乾坤。
秦弓趁此一缓,天狼弓向天一发。
一道光芒冲天而上,又化作万点寒光散落,便如万千噬魂的毒虫直落阵中。血肉的躯体,便是奉养它们的供品。战士们纷纷倒下,惨呼声尚未夺喉而出,魂魄已至黄泉路。追击的队伍立时缓了下来。
秦弓右手五指竖风、火、雷、电、冰五箭。他五指一并,五箭并作一箭,箭色如琉璃,箭身雷环火动,嗖的一箭射向式微。式微也不敢轻敌,双袖齐挥,想卷住来箭,但听得忽喇喇一声裂帛之声,那箭已然将两只大袖扯作无数碎片,如同百来只灰色大蝶,只在空中乱舞。只是那箭劲却也衰了,并没有伤到式微分毫。式微一双枯瘦的胳膊裸露在外,极是狼狈。
万千红尘皆是箭,天狼弦响如霹雳。
秦弓横弓在胸前,神威凛凛,百万之军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式微愣得一愣,赞道:“战神果然名不虚传!”却自身后抽出一柄东西来。
秦弓定睛细看,却是一柄日月护手钩,不知怎地,他一见此物心头突地一跳,竟觉心神微乱。
第四十一章 恶战(二)
式微将护手钩一摆,阴鸷一笑道:“天狼,你还记得这把钩么?”那声音低沉中充满着魅惑,又仿佛是一个奇异的咒语,引人不由不朝着他希冀的方向想去。
秦弓的眼神全然被那钩吸引,只看见那钩形状古怪,到得钩端突然变细,宛如蝎尾摄魂的毒针,针头上一点绿光,仿佛一个残忍的眼神。
天蝎灭度钩?!
秦弓只觉脑中一窒,元神倒似离了躯壳一般,全身立时僵住了。
眼前的千军万马一阵模糊,隐约中见着的,却是堂皇的宫殿中,华丽的宴席。耳中的杀伐声似乎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中飘忽而来的觥筹交错声。
“这……这是天狼宫?”秦弓细看席上开怀畅饮的人们,却是昔日神族的同僚。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刻骨。这,正是那一世,他战败魔族大军凯旋而归的庆功宴。
一张谄媚的脸闯入他的眼帘,是天蝎。
天蝎一手举着葡萄美酒,一手却搭在腰间。腰间,是他的兵刃——天蝎灭度钩。
而此时的自己却正陷入迷惘中,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机械的举起酒杯……
背心有锐利的刺痛,绿色的光芒却自前胸透出,那一点绿光,犹如一个残酷的眼神。
“是天蝎,他受命要将我杀却!”
那一幕,在脑中重现,那背心锐利的刺痛却清晰的仿佛如同再次亲历。
“我的心脏明明停止了跳动,却不曾死去,只因我是魔神之躯!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秦弓缓缓抬头,眼中一片迷乱。心神早返到百年之前,眼前是一片血色与火焰的晃动,天狼星的精魂化作神箭飞逸。天狼宫随之倒塌,所谓英勇的战士,所谓堂皇的宫殿,所谓辉煌的战绩,尽在弹指间化为灰烬。
“我的家……”秦弓低声的呻吟了一声,“天狼星……我永远都不能回去的故土……”
此刻的他已因着这一柄突然出现的天蝎钩完全陷入了过往的思绪中,浑忘了身在何处,心在何方。
式微眼见幻术奏效,更不迟疑,手中的钩,正对着秦弓的心口,直刺而去。
这一刺,快似闪电,秦弓迷乱之际,更不知闪避,眼看便要命丧钩下。
正此际,式微忽觉脑后劲风来袭。破空之声正急,百忙中,式微不及格杀秦弓,先行自保,忙将灭度钩向后一摆,只听得铛的一声响,正与后脑袭来之兵刃撞个正着。式微只觉一股大力自钩上传来,虎口顿时迸裂,鲜血直冒,拿捏不住兵器,天蝎灭度钩脱手飞出。
式微心中大惊,转身看处,却见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个人来。此人金甲金盔,将浑身上下遮得严实,便连脸也遮去大半,只有下颌一部虬髯露在外面。
魔族诸将士都将目光注视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此人竟似从平地里冒出来的一般,不知何时便到了式微身后。
式微更是惊恐,此人一招便将自己武器击飞,自是非同小可,当下喝道:“阁下何人?”
那人却并不言语,只是木然而立。
“咦?!”天蝎钩一离式微之手,秦弓顿时醒觉,看到这金甲武士,忍不住脱口道,“怎么是你?”此人正是前日在紫辰殿将白藏救去之人。
金甲武士依旧不理不睬,只伸出右手,捏了个符诀。
式微心中戒备,双手一错,便待接招。不料那武士喝声:“遁!”在一声炸响中化作一缕清烟遁去无踪。
此人到底是谁?又是何方神圣?
式微与秦弓均自想道。
秦弓深深的吸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若不是此人出现,今番却是要遭式微毒手了。”
式微心中恚怒:“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却坏了我好事,如今想要擒住天狼,却是难了。”
式微正在思忖对策时,忽见己方部队后方一阵混乱。那风族的将士们一个个都自空中飞扑而下,只朝他军中砍杀。地、水、魅三族将士措不及防,被杀得七零八落。
这边军中一乱,那火族战士却停住了撤退,掉转头反扑过来。
式微不由失色,口中大叫道:“白藏,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白藏忽地一笑,笑容中竟带着别样的妩媚。只见他一弹指,三道碧烟当空射向式微。式微连连挥掌,将碧烟驱散。
“碧氤氲?你是青鸟?”
白藏将双翅一展,现出本相,却是个绰约的女子,果是青鸟无疑。只听她嫣然道:“是我,老爷子好久不见啦!”
她身后现出一人来,白衣胜雪,眉间暗蕴一段神采,与她并肩而立,正是白泽,口中兀自叫道:“老贼,你中了魔尊的计了!还不束手就擒?!”只将个式微气得须发乱颤。却不及回口,只在蝶、鹿、豕三护法掩护下,率队向右方突围。
不料未走数步,便听得一声炮响,右翼撞出一彪人马来,为首一人着水蓝色短裙,手持离火锤,乃是蓼莪,口中只道:“不要放走了式微!”
地族青阳忙率先挡住蓼莪。式微一阵惊慌,欲往左走,却见又有魔族三煞率队杀到。一时间四面杀声震天,更不知有多少兵马。不由得一声长叹。两眼向天,心中只道:“你……怎地还不来?”
生命只剩下徒有的躯壳,杀戮却在本能的继续,并将修罗天染成一片暗红。温热的血自躯体内涌出,就立刻被灰黄的地面吸收,只留下暗红的残迹。
鲜血,在肆意的飞溅喷涌。死亡,近在咫尺之间。胸中的热血被眼前惨烈的杀伐点燃,快意的燃烧迸发。所有的战士,都似乎忘却了自我的存在,忘却了生命的可贵。所有的一切,都被激越的撕杀掩盖,而将内心深处的野性显露。知道的,只是不断的砍杀,不断的杀戮,将自己的鲜血与别人的鲜血混在一处,并以此来祭奠这修罗天过往的无数亡魂。
眼看式微已无处可遁,忽见天空间猛可地闪过一道强烈的电光,如同一条巨龙在半空中张牙舞爪。一个惊雷直落在战场之中,伴着惊雷而下的,是飞火流星般扬起的火焰。
“来了!”式微心头狂喜,脱口道,“总算没有太迟。”
退至后方的秦弓远远看到火焰升起,不由一怔:“阿修罗之焰?”
站在秦弓身边的婆雅道:“难道是魔利支剑?”
“魔利支剑应该供在紫辰殿上的啊!”秦弓喃喃道,“能拿到那剑的人只有……”
雷光焰火散去,场中赫然多了一人,只见此人手中高持着一柄宝剑,剑身兀自有雷电隐然,火焰缭绕,正是魔利支剑。
“住手!”持剑之人一声高叫,其声高锐,直刺得所有人耳膜生痛。却都一齐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秦弓大叫一声:“不好!”身形急速掠到阵前。
那人见是秦弓,嘿然一笑道:“天狼!你给我站住!”却将魔剑斜斜一指自己身侧,却见他身边一人委顿在地,一头长发却牢牢的抓在他手中。
“你看清楚了,她是谁!”他说着将身边的人拖得转过脸来,秦弓看得分明,那人正是柔荑。
秦弓连忙停住了脚步,双眉倒竖起来,怒喝道:“短狐,你想要如何?!”声音中有着明显的焦急,便连声调都变了。
来人正是短狐。他狭长的眼睛向四周扫视了一遍,方才道:“你道我想如何?我要你撤去部下。”
秦弓哼道:“你要敢伤柔荑一根头发,我便把你碎尸万段。”他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他既恨短狐竟擒了柔荑,更恨自己不能察人,竟自信了此人,却让柔荑受苦。
式微快步靠近短狐,脸上却又现出笑容来:“天狼,你的要害始终都捏在我的手里。”
秦弓脸色发青,却不言语,心中显然怒到了极点。再看柔荑,只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短狐道:“你放心,柔荑没有事,只是晕了。”
其时场中央是短狐与式微及其残部,火族与白泽所率风族三千战士则在外将之团团围住。秦弓眼光自手下诸将面上扫过,心想:“若是我答应放了式微,岂非令他们失望……可是她,她怎么办?”
他深知这一次实是将式微一众一网成擒的良机,过了这一次,想要再抓住他却是难了,然那女子,却是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按着向日里的秦弓,便是神魔两界万千生灵加起来,在他心中也未必及得上柔荑的一根手指头吧?他一咬牙,正待把个“撤”字说出口,却听得悄然走到他身边的婆雅一旁缓缓道:“尊主,这修罗天遍地都是死去的战士啊!”
秦弓一愣,转念便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他一声撤字,这如许多的战士便是白白的丧了性命,更无半点价值。
“那,难道就任由柔荑落入他们手中?”看着短狐将魔剑指着柔荑,剑光中,映得柔荑的脸越发苍白柔弱,他的心中不由一痛。
一时间秦弓心中一阵混乱,在这关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第四十二章 神守(一)
树叶与尘土在地面上缓缓旋转,又无力的跌落,似是不甘这般的衰落和消散,却依旧无力回天。
白藏站在无明天,看着这般的景象,面上带着仿佛的笑容:“天狼,你倒下时,是否也如落叶一样的无奈?”抬眼处,魔宫近在咫尺,这是一座空城吧?所有的精锐应该尽在修罗天与式微对抗。
“白泽,我的儿子!”白藏笑容依旧,心中想道,“若不是你,又怎可令天狼倾所有的兵力去与式微正面交锋?你什么都和我很象,只是少了份野心,却多了点所谓的忠心。”所谓知子莫若父,他深知白泽必不会随自己反了魔尊,是以爽性便让他去投奔秦弓,又料定白泽会定下那般的计策,更任他带走三千亲信兵马,也只作不知,自己却乘虚来袭无明天。
“一切,尽在我彀中。”白藏将手一指魔宫,大声道:“今日,我们当在魔宫设宴,紫辰殿摆酒。”身后万千风族战士欢声雷动。
魔宫悄然而立,更无半点声息,只将宫门紧紧的闭了,吊桥高高拉起。城楼上却有旌旗飘摇,中央有金红色大旗一面,上绣一头黑色啸月巨狼,正在风中招展。
那一年,也是这旗,曾在银河边界飘摇屹立。当时的白藏看着旗下手持天狼弓的那个人,心中直觉,人生一世,便当如他一般:号令神魔,界天独步。那是何等的威仪和风光?人生的意义,尽在于此吧!
如今,这旗,在白藏眼中不过是一件摆设而已,它象征的一切似也随那人消逝百年后而尽皆流散。
下一刻,城头高举的旗上应是那风族的标徽吧,而旗下威风八面,号令群魔的,便应是这一个胜巽天的主人了!
白藏轻轻一挥手,风族的战士们鼓翼飞上半空,护宫河不过丈许,城墙也未及百尺,一展翅,便可飞上城楼,将旗帜换了,令魔宫易主。
风族的战士蜂拥飞上城头,白藏淡然观之,这也不过是意料中事罢了。只是少了抵抗,也未免有些无聊。
眼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