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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漪关心秦弓,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了?”
秦弓摇摇头道:“我没事……”
一旁的钱元瓘忽道:“前生因,今世果。不知有因,如何得果?”
“是这样的么?”秦弓心想,“今世的我为什么要承受前世的因?”
问石淡淡说道:“因果循环不息,看得前世又想前世,看到何时是休?”
“大师!”秦弓又是一揖道,“在下有一事相询。”
“施主请说!”
“前世的我,今世的我,是不是一个我?”
问石默然不语,抬起头来看着秦弓,目光如炬,仿佛要想看透秦弓的前世似的。秦弓目光与之相接,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问石呵呵一笑道:“前世今世,譬若一人演了两场戏。”
“是么?戏中非真我啊!”秦弓又问道,“真我呢?在哪里呢?”
问石以手指胸,不再说话,又恢复了先前低着眉的模样。
秦弓瞑目良久,忽然睁眼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复转头道,“风兄,多谢你一番好意!这三生石不看也罢!”
风异愕然道:“不看了?为什么不看了?就凭这老和尚胡说八道几句么?”
秦弓笑道:“前生来世,遇到的人,碰到的事都会不一样,但灵魂是一般无二的,所以不须知前生之事,但凭本性而行就是了!”
风异苦笑道:“都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呢,不过就是看着玩玩,说得那么深奥做什么?”
钱元瓘点头道:“秦兄说得有理!咱们走罢。”
秦弓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的迷惘一但烟消云散,精神也觉为之一振,携着罗漪,跟着钱元瓘一起走出三生殿。
风异似觉不死心,又回头朝那三生石看了几眼,只见石中映着秦弓等三人的背影。他忽然脸上喜色一现,快步跟了出去,拍着秦弓的肩膀道:“秦小哥不爱看就不看了,咱们再到别处玩过。”
四人同行,又在各处游玩了一番。那风异虽然言语张狂又好出风头,不过说话风趣,见识也广,又常有独到的见解。大半日下来便是先前看他极不舒服的钱元瓘对之也大为改观,秦弓更是与他大是投机,唯有罗漪总对他爱理不理,似存着戒心。直到夜幕降临,风异才与三人分别。
罗漪与秦弓回到钱府,少不得又与一众人等应付了一番,方才脱身。到得屋内,罗漪将骊珠拿在手中把玩,脸上却怏怏的,似是不甚开怀。
秦弓倒过杯茶,递到她面前笑道:“漪妹有什么不开心的么?是不是哪个坏小子欺负你啊?”说到坏小子时却有意将语气加强了。
罗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并不理睬他。
秦弓又转了半个圈,将脸凑到她面前,赔笑道:“如果是我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漪妹的话,这杯茶算是赔罪好了。”
罗漪瞪眼看了他一阵方道:“我才犯不着为你生气呢。”
秦弓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不生气就好哇。”却将茶自个儿喝了。
罗漪续道:“我是担心你啊,那个风异多半不是好人,你却一点防备都没有,和他那么谈得来。”
秦弓一脸恍然道:“原来是这事啊,我觉得他不坏啊,最多就是狂了点,又喜欢炫耀,那也没有什么打紧的。”
罗漪摇头道:“他好象很清楚我们的底细,你不觉得么?而且啊,我想感知他脑中想些什么,可是一点都感知不到。可见他有很强的精神力,恐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是吗?那这么说来我一定是普通人了,不然怎么会两次着你道啊?”秦弓将身一跳,坐在桌子上,将两只脚晃啊晃的。
“也不是那么说啊,第一次是你没有防备,第二次是你睡着的时候啊。”
秦弓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就是要人没有防备的时候你才可以趁虚感觉到别人想些什么,是吧?”
罗漪点头道:“应该是吧,不过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想什么,只是能够知道一些他脑中根深蒂固的东西,或者能够控制他的思维一段时间……”
秦弓道:“是啊是啊,还能让人做噩梦,我都亲身经历了。”
罗漪白了他一眼道:“没见个男人那么记仇的!”
秦弓讪讪笑道:“说着玩的么,别当真,我只会记得漪妹的好,哪里会记你的仇啊。”
“没有就最好。”罗漪道,“但是如果那个人的精神力量很强又防范在先,我就无能为力了。”
“这样啊……”秦弓沉吟了一阵,俯下身子,在罗漪耳边低低的说了一番话。
罗漪听得眉头微舒又锁,渐渐的眉头越锁越紧,整个一张俏脸都沉了下来。
秦弓抬起身子,笑道:“这样如何?”
罗漪怒道:“不好,你果然是个坏小子!我再也不睬你了!”
秦弓嗤笑道:“会么?我看你舍不得。”
罗漪恨恨道:“最多我变成块不会说话的石头,你要高兴和石头说话去!”说罢不再言语。
秦弓本是开玩笑的口吻,见她真个怒了,倒也着急,忙道:“别啊,我……你……”话犹未落,见罗漪真个将身一纵,化作一尊小小的石雕,不过寸许大小。
秦弓不由哎呀大叫一声,伸手拿起石雕哭丧着个脸自语道:“你又何必那么生气呢?也好,我也不睬你好了。”说着将石雕往床边一扔,自顾自吹灯而睡。
屋外天清似水,夜月照在池上,倒映出的那弯月色透着妩媚。柳影婆娑,在窗上绘就朦胧的暗影。偶尔可听得见夜乌掠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和草丛中一声半声的虫鸣。
秦弓忽然两眼一睁,从床上跳起身来。将胸前弓饰拿在手中,一晃间化作天狼弓,推门而出。床上那石雕受了震动,滚得数滚,掉落在地上。却不再看得见踪迹。
门外显得分外安静,连虫鸣都不再听得见。秦弓在院中缓步而行,慢慢的走到那棵高大的柳树旁,一手抚摩着树干。忽然暴喝一声道:“还不现形!”手中天狼弓随着喝声,大力朝树干砸去。
那树忽然一晃,往后疾退。一闪间幻化出一条人影来。秦弓嘿嘿一笑道:“老是变柳树,你就只有那么一点伎俩么?”说话间身形丝毫不慢,挽起手中弓,便欲将气箭射出。
那人行动好生迅疾,一晃身,便翻出院墙,朝外奔去。秦弓哪里容得他逃走,连忙追赶出去。
秦弓自持天生神行之能,料想几个起落就可将他追到。不料此人跑起来丝毫不逊于他。秦弓好胜心起,不肯使用蹑空术,脚下分外发力。暗道:“千里马都未必比得上我,难道追你不上?”果然,渐渐的那人背部离他已只有数尺远近。似乎只须再加上一把力便可伸手触及。可是就这一步之遥,却偏偏追之不及。秦弓深深一吸气,脚下又自快了数分。不料那人忽然脚下加快,却又将距离拉了开来。
两人一追一逃,将杭州城远远的丢在了身后。那人见前方一片矮树林,更不缓步,朝林中钻去。秦弓更不多想,也自追了进去。
一进林中,顿时失了那人的踪影。秦弓心中奇怪:“他跑得再快也不能一下子穿出这林子啊!”又一想,立时失声叫道:“哎呀糟了!”原来他忽然想到此人精通变化之术,若是变作一棵矮树,那么一大片林子,自己又怎么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时间站在林中彷徨无计。
秦弓警觉的朝左右张望,以防那人突然反击,不自觉的将手中弓也握紧了数分。四周只闻得偶尔有数声虫鸣,还有自己缓慢移动脚步带动的地上树叶枯枝的声响,却分外觉得林中的安静。他手中的弓忽然一阵轻颤,弓弦发出“嗡”的一声响。秦弓猛一转身,天狼弓拉得如同满月,遥遥的对着林子深处,低喝道:“出来!”
林中果然一人长身而起,未看清那人样貌便听得他一声高笑,惊得虫声立时都静了下来:“秦小哥果然厉害,我跟了你那么久,刚一靠近就被你发现了。”听那声音正是日间所见的风异。
“原来是风兄啊。”秦弓却并没有将弓放下的意思,“半夜三更的,没事跟着我做什么?”
透过月光,依稀见得风异面带笑容,负手而立。只听他说道:“我见你追着个人跑出来,怕你有失,这才跟了过来。”说着踏步向前。
“别动!”秦弓将天狼弓一扬,风异脸色微变,果然停住了脚步,却又笑道:“秦小哥多虑了!”
“风兄的身法厉害,在不明敌友前最好还是离得远一点好。”秦弓冷眼望着他道,“这么说来你一直在我附近监视我了?”
风异嘿然道:“监视?你误会啦,我是保护你!”忽然脸色一端,双膝跪下。
秦弓一愣道:“你这是做什么?”
风异低头便拜,口中叫道:“风异参见魔尊殿下!”
秦弓皱眉道:“何必行此大礼呢?你起来再说,我还不是魔尊呢。”
风异道声:“谢殿下!”这才站起身来,续道,“属下奉长老之命,特来保护殿下。”
秦弓听他口口声声的“殿下”,眉头皱得更是厉害,当下道:“别叫我殿下,我听得不舒服。”
风异拱手道:“是!殿……秦……”殿下叫不得,秦小哥这三字又显得对魔尊大不尊重,倒不知道唤什么是好了。他想得一下才道:“秦公子,您所追的那人已经跑了,你也无须再追了。”
秦弓“哦”了声道:“风兄何以知我是魔尊转世?”
风异答道:“其实蓼莪大护法已经和我说过了,只是我怕认错,但白天在三生殿时我在三生石中见着秦公子的背影,正是当年的魔尊无疑!”
秦弓暗道:“大护法是个什么东西?蓼莪姐姐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她自己的身份。”但听得他说到蓼莪,已然信了六成,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他想得想又问道:“蓼莪姐姐可好?破军那小子可有倒霉?”
风异忙道:“好,大护法好得很呢,只是惦记秦公子,这才叫属下前来保护。”却只字不曾说到破军。
秦弓嘴边轻轻滑过一丝笑意道:“那你在魔界时是什么身份啊?”
“属下是风族族长白藏第三子,”
“风族?”
“啊?哦!”风异恍然道,“原来秦公子对魔界各族还不甚明了,让属下一一道来:魔界共分地、水、风、火、空、魅六族。当年魔尊大败天界后就忽然失踪,于是六族无首,有的说要找回魔尊,有的却要另立新主,于是六族分为两派。风、火、空三族为拥戴魔尊的,现以空族大长老为首。像蓼莪大护法就是火族的。而地、水、魅三族则立死在魔尊手里的魔帝之子为尊。两派近五百年来更是斗得不亦乐乎。而近闻魔尊转世,大长老便令大护法等下界寻找并保护秦公子你。至于另外三族自欲杀你而后快!”
秦弓听得这番话,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暗道:“原来我一出生,便在这是非的大旋涡中,我又如何能逃脱?前世种种,怕非今生不可了却。”不由得一声长叹,手中的弓已然放了下来。
风异一直垂手而立,双眼却牢牢看着秦弓手中天狼弓。此时见秦弓已将弓放下,显是对自己的话信了十成,忽然脚下一滑,身形微晃,已欺到秦弓面前。
秦弓方寸正乱,不虞有他,猛见他欺近,一惊喝道:“你干什么?!”
风异那恭顺的脸早化作狰狞之相:“要你的小命!”话音未落,“呼”的一掌,已然击出!
秦弓离他不过一步之遥,哪里闪避得及!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秦弓身边的一颗树被风异一掌劈得木屑纷飞,大半截树干飞了出去,又撞断了数株矮树,林中立时扬起一阵尘土,惊得宿鸟乱飞。
秦弓连忙趁机往后疾退,纵是胆大如他,遇此性命悠关时,也背心凉气直冒,一刹那冷汗湿透全身。
却见风异看着自己的右掌,一片茫然。
“笨小子,犯什么傻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秦弓耳边响起。
秦弓喜道:“臭丫头,怎么才来啊!”回头间,罗漪正俏生生的站在身边。
罗漪鼓了鼓腮帮子道:“要不是我及时控制他的思维,让他的掌偏了几寸,你早就象那棵树一样变成两截了。”
秦弓脱得险境,又恢复了以前那般模样,笑嘻嘻的道:“是,漪妹说得是!我笨么。”又将弓举起,对着风异。
风异狠命的将头晃了数晃,这才回过神来。怒喝道:“果然是你这个丫头!”
罗漪轻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她与秦弓自是无妨,对着别人,依旧是副首罗天公主的模样。
“他是魅族中的木组副统领木秀!”一个声音自林外响起,虽然不响,却让林中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风异更是惊惶,高声叫道:“你是哪个?怎地知道我身份?快出来!”
那声音一声清啸,转瞬间感觉声音已经到了林中。只听那声音道:“我就在你后面,你没有发现么?”
风异急转身,却见一人高高站在他身后的树梢上,衣袂随风而动,身形也在风中飘忽不已。风异大惊道:“怎么是你?!”
秦弓与罗漪也不禁同时“咦”了一声道:“是你?”
第十七章 魔争
月光下看得分明,那站在树梢上的,竟是杭州城的少主钱元瓘。却见他目射寒光,眉间带傲,那神情与日间大不相同。
只听他一声朗笑,道:“风异,不,木秀,你也不曾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认识你吧?!”
木秀见自己计谋撞破,心中不免惴惴,却喝道:“你,你明明是个凡人,怎地能……”
钱元瓘却并不理他,只对秦弓遥遥作揖道:“风族白藏座下白泽,特来保护秦公子!”
秦弓见状奇道:“怎么你们都是魔界的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钱元瓘身形微动,自树梢缓缓落下,仿佛一张叶子一般,落地无声。他双手拢在袖中,双眼牢牢盯着木秀,口中却对秦弓说话:“在下的事容后再向秦公子禀报,且先待我拿下这个坏我风族名声的魔障再说!”
木秀猛然一声大喝,道:“就算是你们三个一齐上,我也不怕!”只见他双手向后一展,十数点寒光飞洒而出,直朝罗漪打去。这一招极是毒辣。当时他面向钱元瓘,背朝秦弓与罗漪,他却舍了正面的强敌,反攻身后之人。因他早认定罗漪是他们三人中最弱的一个。
秦弓哎呀叫声:“不好!”,连忙挡在罗漪身前,想要以弓击落。却见眼前人影一晃,却是钱元瓘不知如何已抢在寒光前头。只见他聚气一吹,那十数点寒光立时四散开去,便听得一阵骤响,寒光尽数打在四周的矮树上。
木秀似是早料到有此一着,一见钱元瓘离了自己面前,立刻飞也似的往前奔跑。钱元瓘沉声喝道:“哪里走?!”猱身追上。秦弓不肯怠慢,一手拉起罗漪,也跟在后面。
钱元瓘身法极快,只在一飘忽间便到了木秀身后,他原本一直拢在袖间的手忽然抽将出来,随之带出的是凌厉的风声。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钱元瓘一掌,正中木秀后心,木秀哼也不曾哼得一声,便自倒地。
秦弓与罗漪此时方才赶到跟前。罗漪啐了口道:“这个家伙口气倒大,怎么那么不禁打?”
钱元瓘将袖子一拂,一阵风过,地上的木秀身上的衣物宛如烟灰一般飘散。露出来的,却是一截枯木。
秦弓俯下身子,将枯木拾起,仔细的看了一阵道:“这是什么?难道是他的本来面目?不象啊。莫不成他用了个障眼法?”
钱元瓘点头道:“秦公子猜得不错,被他借木遁跑了。”
一旁罗漪连连顿足道:“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