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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潮头就要到江边,如此巨浪涌来,这三千人马只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江潮吞没。
正此际,忽听得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让人头皮发麻,几乎站立不稳。再看那潮水筑就的巨墙轰然一声,四散开去,似是潮中忽然炸开了一个轰天猛雷,将潮炸了开来。
“轰隆”一声响,潮水跌落江中,激起无数水浪数丈,其势虽是惊人,却已无法向前推进。
再看天际,乌云散尽,雷电遁迹,大地又复一片明净。
“果然成了!”秦弓一蹦三尺高。众人这才醒过神来,正待欢呼雀跃,却猛然间半空中潮水扑面而来,将江边众人浇个醍醐灌顶,连那欢呼声也都被浇回了肚中。却是适才被猛雷炸过后剩下的小小潮水此时刚到岸边。
众人只觉死里逃生,均是额手相庆。钱鏐更是欣喜异常,牢牢抓住秦弓肩头连道:“好好好!多亏有了秦兄弟!”
秦弓也喜不自胜,道:“我也是初次试过将电光奔雷以弓射出,不想果然奏效了。”
一旁钱元瓘看了秦弓一眼,心中怏怏,暗道:“你竟拿三千将士,杭城百姓的生命当赌注么?”只是幸喜确是挡住了江潮,因是并未将话说出口。
钱鏐却哈哈大笑道:“秦兄弟,我倒不佩服你的神技,我佩服的是你的勇气和胆略,是真英雄方有如此能耐!”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罗漪早将劫波杯收好了,此时依旧如刚才一样,微笑的看着众人围拥着秦弓。在她而言,只要陪着秦弓就好,至于其他的,她浑不放在心上。
正自高兴间,忽有士兵叫道:“大王,又有潮来了!”
众人急抬头看处,那潮却小了许多,比起刚才第一波浪潮都要小了许多。钱鏐道:“有秦兄弟在,再大的潮也不怕!众将士,给我射!”
三千人齐声道喏,此时个个胆气冲天,更无一人退却,都弯弓搭箭,只待潮头一近便众箭齐发。
那潮头渐行渐近,到得近处却停在离江边一箭之遥,不再近前,只是停驻在江中。钱鏐看得奇怪,下令道:“且慢便射,先观其变。”
潮水落下,却现出一彪人马站在江心。只见他们一个个也都顶盔带甲,却形容古怪,不似常人。当先一人顶骊珠盔,披金鳞衣,手中绰着惊波枪,倒也颇有威势,料来此人便是潮神了。
只听他大喝道:“尔等斩我先行官,又扰我钱江,是何道理?”虽然隔得较远,但声音依然清楚的传入众人耳中。
钱鏐哈哈一笑道:“他倒恶人先告状了。”当即用着丹田之气,高声道:“你我原本互不相犯,你若不害民,我须不会找你!”
那潮神过得一阵道:“你有高人相助,今日不与你战了!”
钱鏐眉头一皱道:“难道我怕你不成?!”心中却知道潮神说的是实,若是秦弓离了杭州,又找谁来降伏他?
秦弓朝钱鏐一笑道:“他这一说,我倒要上前和他论理一番了。”当即脚下登云,朝江心而去。罗漪自然紧跟在后。
到得近前,已不似方才远远的看不甚清楚,秦弓与潮神对面而立,两人都是一愣。
“是你?!”潮神一惊。
“哈哈,我也没有想到,怎么会是你?”秦弓嘻嘻一笑。
罗漪奇道:“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潮神的?”
秦弓笑道:“我可不知道他是潮神,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通往天界信道中的老虎头奔云。”
“老虎头?他虽然长得丑恶,可是也不象老虎啊。”
“啊,他要生气了才会变老虎头呢。”
两人旁若无人,说个不休,将个奔云撂在了一边。不由气得他脸色煞白,差点又现出虎相来,却因先后在秦弓手中吃了两次亏,并不敢就此发作。
秦弓这才回过头来道:“老虎头,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送弓给我呢。”
奔云看了看秦弓背上的天狼弓,心中大悔:“当初在我手中时怎地不知它有如此威力?”原来当初天狼弓在他手中,也只是把寻常的好弓罢了。其实这神兵利器总要遇到了适合的主人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这却不是奔云能明白的。
只听秦弓又道:“这此你又打算送什么好东西给我啊?”
奔云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头盔上那颗明亮浑圆的珠子,怒道:“你休要欺人太甚!”
秦弓嘿嘿一笑道:“欺人的是你呢,我来问你,你是如何从那信道中的混沌河里溜出来的?不怕七哥怪罪么?又为何在此弄这天大的潮水害人?”说话间朝着奔云一瞪眼,两道目光中竟有十分威势,迫得奔云不敢抬头。
奔云原本心中还有些侥幸疑虑,听得七哥一句,心中更无怀疑,深知此人定是魔尊转世无疑,哪里还敢隐瞒什么,讷讷道:“我因送弓有功,才许我在此做个小小潮神的。并不是自己溜出来的。”
秦弓“哦”得一声,心中却似觉奔云的话中有些不妥,然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只是隐隐觉得其中还有许多自己难以明了的事由。
又听奔云续道:“至于那潮涨潮落乃是宇宙天道之理,我也不过推波助澜罢了。”
原来这奔云当初乃是淮水神妖巫支祁之子,整个淮水都可横行无忌,如今在这江边,只是管着潮水涨落,职位又小,却并不得闲,自是无聊,不免生事。
秦弓冷笑道:“我也懒得同你说什么,只须你循规蹈矩便好,若是又生是非,被我得知,纵在千百里外我也定要赶来取你项上虎头!”这几句话一开始说得声色俱厉,说到最后一句却露出些许笑意来了,连忙将头略略偏过些,不让奔云见着。
奔云心知他是转世魔尊哪里还敢违拗,便有愤懑也不敢宣于口上,只得点头称是。
秦弓见他顺服,心里大是高兴,一转念,又觉那是因了自己前世的威势,并非现在自身的本领,不禁又有些怅然。只道声:“你去吧,你乖乖的我绝不为难你!”
奔云听得这句,连忙一扬手,正要领着一众水族退入江中,忽见秦弓身形一动,靠到自己近前,低下头来,似要与自己有什么话说,连忙俯耳倾听。不料秦弓猛可地伸出手来,劈手将他头盔上的珠子摘了下来。奔云大惊,正待夺回,却心中微一犹豫,就在这一犹豫间,秦弓早拉着罗漪去得远了,耳中还听得秦弓笑道:“老虎头,谢谢你啦!又送我件宝贝。”奔云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却是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的叫了声:“撤!”自回江中而去。
自后江潮便不再祸及江边百姓,堤岸也得以修建。更有熟水性者在江潮来时手把红旗立于潮头,被称之“弄潮儿”。而钱鏐经此一役,格外受到尊崇景仰,时人皆呼其为“海龙王”。却把个真正平定江潮的秦弓丢在了一旁。一介平民当然不可与一方之主相提并论。这趋炎附势也是常理而已。
第十五章 怀璧
是夜,钱府中大摆宴席,热闹非凡。秦弓与罗漪自然被列为首席。席间钱鏐更对秦弓大为赞赏。举席官员尽来敬酒。秦弓甚是爽快,酒到干杯。觥筹交错间不觉已满脸通红。
钱鏐哈哈大笑道:“秦兄弟本领虽好,酒量却还须多加磨练啊!”
秦弓大着个舌头道:“哪里说的?来……我再敬钱王三……三百杯!”脚步蹒跚的,便要走上前去。
罗漪在旁连忙拉住他道:“你醉啦,别喝了!”
秦弓被他一拉,竟是站立不稳,一交又跌回椅中,却将手一挣,提起一只玉箸敲打着酒杯高声唱道:“……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正是诗仙的《将进酒》一诗。唱得数句声音渐低,头一垂,竟自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罗漪眉头大皱,心中骂道:“你个傻小子,不会喝酒逞什么好汉?”忽见秦弓突然睁开一只眼睛朝自己瞄了一眼,眼中带着坏笑。不禁吓了一跳。
钱鏐忙叫下人把他抬入客房中休息。罗漪自也跟了下去。
到得房中,待旁人都走了,罗漪伸手拍了拍秦弓道:“喂,别装啦。”
秦弓一骨碌爬了起来,笑道:“若不装醉就真的醉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续道,“这酒倒还好,禁不住那群文武官员乱拍马屁的,那才比酒还厉害呢。”
罗漪以手支颐看着他,道:“你没有事就好啦。”
秦弓“嗯”了一声道:“今天在奔云那里拿来的珠子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呢。”
罗漪伸出个指头来虚虚的朝他戳了两下道:“你啊,好端端的抢人家东西做什么?”
秦弓微微一笑:“本来也没有想要那玩意,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反觉好玩,顺手就拿了。”说着从怀中将那珠子拿了出来。珠子在秦弓手心中大放毫光,将整个屋子都照得犹如白昼一般。两人不由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再看那珠约有杯口大小,浑圆柔和。就这份光芒和大小便足价值连城。
罗漪吐了吐舌头道:“我在首罗天都不曾见得那么大的珍珠。”
秦弓见她喜欢,顺手就往她手中一扔道:“那就送给你好了。”
罗漪嘟着嘴道:“那么大一颗,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呢。”秦弓送与她的东西,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她也自欢喜无限,何况是这样一颗宝珠!
正说话间,秦弓忽觉得窗外似有黑影一闪,顿生戒心,伸了个懒腰道:“不早啦,睡觉了。你不睡么?”
罗漪白了他一眼道:“知道啦,你睡觉的时候我一定不待在你旁边,不要做了噩梦又赖我。”说着,转身出屋。
秦弓却将灯吹灭了,悄悄的走出了屋子。
屋外是个极大的院子,院中有四、五株柳树,一片清池,纵在夜间看来,也颇雅致。一阵凉风过来,秦弓顿觉仅有的一点酒意也都消散在风中,只觉得神清气爽。他张目四望,却只有柳梢在池中点起阵阵涟漪,明月在浮云中若隐若现。
“难道是我酒后眼花了不成?”秦弓心中暗忖,“刚才明明看见有个影子闪过么。”又看得多时,别说是人,连夜猫子都不曾有一只。
秦弓又在罗漪房前站了一阵,见确是不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心说:“大概是正好走过的钱府家丁或是树影吧?”这才回房,自去休息。心中却存了个老大的疑虑。
这一睡却倒次日日上三竿,方始醒来。秦弓懵懵懂懂的走出房间,阳光照在脸上,还觉得有些不适,又用手揉了揉眼睛。一瞥眼,见到池边的那几棵柳树,忽然“啊呀!”大叫一声道:“不好!”拔脚就往罗漪房中跑去。
他一脚踢开房门,只见空屋寂寂,房中人影全无。不由得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心中更不知是悲是酸,只觉得整个心也如这房一样空落落的,找不到实处。
“坏小子,傻站着做什么呢?”一个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他大喜转身,那俏生生的人儿,不是罗漪是谁?秦弓跳过去,一把抱住罗漪道:“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罗漪将他一推,嗔道:“发什么神经啊,谁像你那么贪睡?是人早都起床了。”
秦弓心里高兴,也不在意她说些什么。只是笑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啊?”罗漪奇怪的看着他,虽不明这坏小子又犯什么毛病了,但见他着急自己,心中也自一阵高兴。
秦弓并不解释,只道:“元瓘兄呢?我找他有事呢。”一转头却见钱元瓘正站在院中,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罗漪想到刚才被秦弓抱住的样子都被钱元瓘看在眼里了,不禁俏脸一红。
秦弓却连忙上前道:“元瓘兄来得正好,我有事问你呢。”
钱元瓘一拱手道:“秦兄有事尽管说,无须客气。”
“你这院子里有几棵柳树来着?”
钱元瓘闻言一愣道:“秦兄问这个做什么?”
秦弓急道:“你先别管为什么,到底有几棵?”
钱元瓘笑道:“这不是四棵么,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啊。”
秦弓摇头道:“不是问你现在,是昨天有几棵。”
钱元瓘更是奇怪,答道:“当然还是四棵,秦兄的问题真是出人意表,让小弟摸不着头脑。”
秦弓听得这一句,却做声不得,愣在当地。半晌方笑道:“我昨晚果然醉得厉害,竟连树都数错了。”
钱元瓘闻言也不过一笑而已,并不追问什么,只说道:“秦兄和罗姑娘刚来杭州,料大半风光不曾游过,今日小弟就做个向导,陪两位城里城外的到处看看如何?”
秦弓点头道:“好哇,有劳元瓘兄了。”
三人出得钱府,一路游玩,钱元瓘此人才学甚好,对每处景观掌故都如数家珍,听得秦弓与罗漪两人津津有味。转悠间已到九里云松。此处九里长堤两侧俱是挺拔苍翠,高亢雄伟的青松。乃是开元盛世本地刺史所植。人行其间,只觉衣袂皆碧,阴霭如云,日光穿漏,若碎金屑玉。原本三人走得正热,来到此处,不由觉得一阵凉爽,精神也为之一振。钱元瓘一指前方道:“再往前就是灵隐寺了。灵隐寺乃是杭州第一大寺,号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两位来杭州,此处不可不看。”
秦弓点头道:“那是当然,不过我看我们也走得累了,不如先在这里稍歇再走。”
钱元瓘笑道:“秦兄这等异人也会累么?”
秦弓嘿然道:“异人两字哪里当得起,只是自小跟着家里人胡乱学了点庄稼把势而已。”说着自顾自找着路旁的石凳便坐了下来,却将罗漪拉在身边。
钱元瓘见此情形,料想他俩自有些知心话要说,便又向前走了十来步,这才找地方坐下。
罗漪坐在秦弓身边,心中一阵甜蜜,脸上却忍不住飞上一抹浅红,心想:“这坏小子怎么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就……”却听秦弓忽道:“喂,你会不会变化?”不禁一愣,道:“什么?”
秦弓又说了一遍:“你会不会变化之功啊?比如变棵树什么的。”
“问这个做什么?”罗漪奇道,“我不会,我只会变成石头。”
秦弓嗤笑道:“你那个不叫变化,那个叫现原形。”
罗漪满以为秦弓拉她坐在身边会说些什么,不料却被他嘲笑了几句,不由恼道:“总比你个笨蛋什么都不会变好!”一拂袖站起欲走。
秦弓连忙扯住她的衣袖,道:“别走啊。”这一扯用力不小,罗漪立足不稳,往后一跌,正坐在秦弓怀中。秦弓毫不客气,牢牢抱住。
罗漪惯性的挣扎着叫道:“放手啊!”
秦弓却大摇其头:“不行,我不放,一放你就会逃掉的。”鼻端闻着罗漪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大是舒畅。
罗漪满脸通红道:“放手啊,那么多游人呢,难看死了。”
秦弓“哦”了一声,装出个一脸恍然的样子,将她抱着放在旁边,却依旧用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口中说道:“你听我说话啊,我有正经事要说。”
罗漪轻轻哼了一声,不再乱动,将身子斜斜的倚在秦弓肩头。秦弓只觉得她蛮腰一束,整个身子柔若无骨,脑中忽然一阵迷糊,直觉自己身在幻境。
罗漪转头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快说啊!”
秦弓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忙道:“昨晚我觉得好象有人窥探我们,我出去察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今天早上发现院里的柳树竟然少了一棵。所以我想会不会是那人变作了柳树。”
罗漪摇头道:“我不知道啊,凡人会有这等变化之能么?。”
秦弓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虚击了一下道:“笨哦,当然不是凡人。破军大哥说过,天魔两界都对我很有兴趣,说不定就是哪路神魔也说不定。”
罗漪想了想说道:“我虽然不会变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