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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苦涩的瞅着她。如果知道一切后,她仍选择离他而去,再不舍,他也会放手让她走。
“跟我去警局,等你知道所有真相后,如果你还是之一要走,我会尊重你。”
他不再粗暴的抓痛她的手,套上鞋子,径自静默的走出家门。
舒晴央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心嫚为何被捕?她不是和卫槐斯在一起,为何要偷窃、为何要贩毒?看他的表情,似乎另有隐情,她到底该相信谁?心里有过挣扎,但卫槐斯眼里的落寞刺痛了她。反正都要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坐上了卫槐斯的休旅车,舒晴央想,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同行,但是心为什么觉得好空好空……
林心嫚的表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瞬息万变,她被铐在警局的椅子上,脸色从惨白到涨红,又从涨红变得铁青。
完了吗?她的人生完了吗?为什么她会被逮捕?事情不是一直都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她懊恼的爬着头发,心里慌得六神无主。
舒晴央来到警察局,却看见一个陌生的林心嫚。
“舒晴央?你来这里干什么?!”林心嫚瞪大眼睛,充满敌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接着落向舒晴央身后的卫槐斯,一股愤怒当场铺天盖地而来。
为什么他们还会一起出现,在她最难堪的时候?这么窝囊的她不能被舒晴央看见,她不要!
卫槐斯冷峻的看了她一眼,神情极其睥睨不屑,只见他温柔的对舒晴央说:“周捷在等我,我过去跟警方理清一些事情,你自己小心。”
舒晴央视线仍在林心嫚身上,木然的点点头。
她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骇住了。她是心嫚吗?是她记忆中的好朋友心嫚吗?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她沉重的问。方才在路上,卫槐斯大致跟她讲了一切情况,包括心嫚利用贩毒谋取暴利,还故态复萌的利用到Primo jazz bar工作的时候,多次偷窃店里的酒,他们已经注意她好久了,为了确切掌握她的罪行,卫槐斯主动和警方合作设下埋伏,今天趁着心嫚和人进行毒品交易、处理赃物的时候将她逮捕。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同情我的?舒晴央,省省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从没有这么痛恨过一个人,但是我真的痛恨你!”
“心嫚……”
“怎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离开,为什么跟卫槐斯一起出现?”想起之前成功的唬住她,林心嫚得意的嘲讽她,“你这个女人真的很蠢耶,我三言两语唬弄你一下,你就露出那种如丧考妣的嘴脸,真是蠢透了!”
“看到你被我的谎话骗得伤心欲绝,我这些日子以来从卫槐斯那里得到的羞辱,全部一扫而空,你一定不知道,你离开后,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呢!”
“为什么要这样?你可以痛恨我,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毁了自己的前途?”舒晴央觉得好痛心,曾经的好友,竟落到这副田地。
“不然我还能怎么做?张志贤害惨了我,我已经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我不铤而走险,要去那里生出钱来?我又不是你,只要在男人面前装清纯可人,就会有卫槐斯这种凯子来保护你。像你这种拥有一切幸运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为什么?”
“啪!”舒晴央突然给了林心嫚一巴掌。
“如果你当初听我的劝告,不要好高骛远,不要在虚荣的表象上一定要赢别人,你会发现你可以过得比谁都幸运,是你的任性害惨你自己。”
她捂住挨打的脸,恶狠狠的瞪着她。“舒晴央,你凭什么打我?我就是好胜心强,我就是不甘心,明明是我先发现卫槐斯,却是你跟他在一起;明明是我的学历比你优秀,但是工作总是不如你顺遂;又为什么我出了事,身边总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你却有个卫槐斯替你出头,甚至我拿地下钱庄讨债的名义向他敲诈要钱,他还要挡在你面前,命令我不准去骚扰你?我就是不甘心!”
“你还向槐斯敲诈?!”舒晴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我一回台湾就打电话给你,想要跟你借钱周转,是卫槐斯接的电话,他承诺我所有的要求,唯一的条件是不许我跟你见面联络。那种感觉很糟,好像我这朋友有多糟糕,会污染你的清纯似的。每次都这样,我得不到的东西,你总是轻易的拥有,舒晴央,我从以前就很恨你,是你一直笨得看不见真相。”
所以,是她误会了槐斯?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主动站在她面前和心嫚打交道,可她却以为他们……
舒晴央感觉到有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回过头,看见了卫槐斯眼里盛着浓浓的关怀,她觉得自己真的好蠢。
“哟,男主角来了呢!卫槐斯,我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是城府这么深的人,这次栽在你的手上,我认了。如果两位看完我的可怜相,赶快回你们的世界去温存吧,不要留在这里演恶心的爱情文艺片给我看,滚——”
“不要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看不清事情真相,只会愤世嫉俗的行为其实很可悲。”
卫槐斯抛下这句后,接着舒晴央离开警局。
舒晴央很难过。为什么和好朋友之间会变成如今决裂的局面?她把手压在眼睛上,努力消化心嫚带给她的冲击。
“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不思自省,我们一再的给她机会,她却还是学不乖。”
“对不起,我竟然还以为你跟她……”
卫槐斯一把搂过她,将她圈在怀抱里,“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的对待她?舒晴央好自责,圈着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似的在他怀里大哭。
“别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他心疼的揩去她脸上的泪水。
舒晴央用力的点点头。
这一夜的双人床上,他们头挨着头,开始学会自白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说他最近忙碌的事情,包括开了新店,包括积极寻找买家收购Primo jazz bar,包括想要带她四处走走……
“为什么要卖了Primo jazz bar?”
“我不想看你每天都做噩梦,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被性骚扰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Primo jazz bar的每个人。”
“周捷会欢迎你去捧场的。”
“你说周哥他——”
“他是最适合的人,我也属意把店卖给他,单纯当个股东好像比较轻松,以后被吃豆腐这种事,就让周捷去伤脑筋吧。”
“那你不就失业了?”
“我是职业股东,永远不会失业的。我们还可以到处去吃、到处去买餐厅,多棒的工作!”
“槐斯,对不起,因为我害你遭受那么大的损失,那些酒……”
“我最大的损失就是没啥损失。地下钱庄的翁先生正好是我爸当兵的兄弟,翁伯伯卖给我一点面子,暂时不对林心嫚赶尽杀绝,并没有说永远不跟林心嫚讨这笔钱。至于那些酒……我没跟你说过吗?都是假的,只是摆着好看的样品。我又不是笨蛋,最好我会摆那么多百万名酒在店里让人家有机会砸烂它,那些都只是噱头而已。”
“噱头?这么说,当初那些顶级干邑白兰地、苏格兰名酒、香槟王丢失骗我的喽?”舒晴央杀气腾腾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乖,你摸了我的屁股那么多回,我只不过骗你那么一次,大家就打平喽!”
“卫槐斯——”她祭出粉拳,拼命殴打这个罪行重大的男人,也是她今生最爱的男人。
卫槐斯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农历年过后,我带你去旅行好不好?”
“真的吗?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如果我骗你,就罚我的美臀下垂。”
尾声
二零零九年二月十四日,阿拉斯加,费尔班。
广袤无垠的冰天雪地里,身材高大的卫槐斯穿着厚重的雪地装束,拉着娇小却笨重的舒晴央,不断的徒步行走。
过去的三天,他们每天都重复这样的长途跋涉的出发与归途,只为了一睹心目中浪漫的北极光。
“啊!”一个惨叫声后,舒晴央又跌进了雪地。
卫槐斯转过身,熟练的一把抓起她,脸上的表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几天,他已经把这个抓起的动作演练到巅峰,全都是拜她之赐。
“你可不可以停止这种自杀行动?”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要带我来这种鬼地方?”她已经完全被惹毛了。
明明这里号称最容易看到北极光的,平均有三分之二的机会可以亲眼目睹北极光爆发的盛况,为什么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她什么鬼东西都没有看到,却只有不断的在雪地里行走跟摔倒。
“鬼地方?不是有人说努力追寻幸福感觉的热忱,实在好浪漫,还说男人永远都不懂女人渴望浪漫的心情,现在不耐烦的人是谁啊?”
“……”舒晴央哑口无言。因为说浪漫的人是她,不耐烦的也是她。“可是人家就一直等不到浪漫啊……”她满腹委屈。
“喂,不许哭喔,这里那么冷,到时候眼睛、脸上全结冰,不要又哇哇叫。”
“我们还要走多久?”
“快了啦,我保证今天一定可以看到。”
卫槐斯看看时间,继续拉着舒晴央奋力的往前走。舍弃了旅行团,所有的行程全靠他一个人搞定,为了圆舒晴央浪漫的梦,他可是花了好多心思,这个北极光今天最好给他上道一点,要不然,就换他发飙了。
爬上了最佳的观景地点,他们头挨着头坐在雪地上,要不是有身上这些超御寒的装束,舒晴央铁定冻死在这里。
“冷不冷?”
“还好,只是觉得脚好酸。”
“待会儿看到北极光,你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天一定会看到对不对?要不然,我们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一定会看到!”卫槐斯伸手摸进了口袋,摸了摸里头的东西,心情则是更加笃定非要看到北极光不可。
时间真的等了太久了,舒晴央原本还充满信心,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表情越来越失望……
不都说看见了北极光,就可以感染幸福的眷顾,为什么她就是等不到幸福北极光的降临呢?
“槐斯,我们回去吧,你能带我来这里,我已经觉得很感恩了,虽然看不到北极光,可……”
“嘘,等等。别乱说话!”卫槐斯一古脑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瞪大眼睛的看着远方,妖媚般的绿色光束隐隐约约的从地平线喷发而出,连绵至天际。
“槐斯,那是什么?”她指着远方惊诧的问。
“还能是什么?北极光,是北极光!”卫槐斯超激动。
“天啊,真的吗?真是北极光吗?天啊,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看到了……”舒晴央连连惊呼。
卫槐斯拉着她的双手,两人兴奋得像孩子般在原地猛跳,接着激动拥抱。感谢上天垂怜。终于在苦等了那么多天后,召唤出幸福的北极光来回应他们虔诚的祈求。
“快,照相,一定要照相!”舒晴央赶紧催促卫槐斯掏出相机来。
卫槐斯脱下手套往口袋里摸,等舒晴央兴奋的回过头来,发现他手中不是拿着照相机,而是拿着一只蓝丝绒的小锦盒,里头静静的立着一枚钻戒。
“……槐斯?”她呐呐的喊。
倏地,高大的身子当场屈膝跪下,“晴央,请嫁给我,让我有给你幸福的机会,好不好?”
舒晴央眼眶一热,下一秒,她捂住自己的脸,“天啊,不能哭,不能哭……不然眼睛会结冰的,我不要变成冰棒!”她看着天,又看看他,六神无主的在原地转了好多圈,“哎哟,卫槐斯,你干么要把我惹哭啦!”
“喂,快点回答我。”要不是怕时候会挨骂,卫槐斯真恨不得抓过她的手,迳自把戒指套上去了事。
她又浪费了一点时间平复激动的心情。终于——
“好……好啦!”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热泪盈眶,把另一只手递给卫槐斯。
拉下她的手套,取出预先准备的钻戒,他非常迅速的将戒指套进舒晴央的食指,一副怕她随时会反悔似的戒慎恐惧。
她又哭又笑的看着手中的钻戒,根本忘了一旁的北极光。
“不是要照相吗?相机在你的口袋。”卫槐斯提醒她。
“喔,是在我这里啊!等等喔,我现在就拿出来。”一阵手忙脚乱。
快门什么时候闪过喀嚓声响,舒晴央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心完全被卫槐斯的求婚钻戒给掳获了。
卫槐斯脸上冒出黑线。
早知道一颗钻戒就可以搞定,他干么还要千里迢迢跑来阿拉斯加求婚?
“今天是几月几号?”舒晴央问。
“二月十四号。”
“快点记下来,二月十四号是求婚纪念日,以后不可以忘记哟。”舒晴央非常理所当然的叮咛身边的男人。
哇咧,他还以为舒晴央要对她说情节人快乐,结果是命令他要记得他在这一天跟她求婚的。
男人……有没有这么命苦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