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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泪娃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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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试试,从现在开始,你要当我的眼睛。”
  走近书斋,推开门,一阵灰尘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呛咳好一阵子。
  “你看看,左手边是不是有一道屏风?”
  “有,上面画了鹊儿和树木,树下有个美人站立。”
  “你带我从屏风旁绕进去,我记得里面有一个小卧榻。”
  予蓝搀扶他,小心翼翼走到后面。
  “我们在卧榻前面了,接下来呢?”
  “你低下头,看看卧榻下面,有没有两个木头做的箱笼?”
  她依言蹲下身去。“有,看见了,要把它们拿出来吗?”
  “对,会不会很重?你牵我的手去搬。”
  “不用了,我可以的。”她使尽全身力气,把两个笼子拉出来。
  “打开它们,帮我看看里面的书还在不在。”
  予蓝打开箱子,纷飞灰尘漾开,两人又是一阵呛咳。
  “有很多书册,蓝色书皮的,上面写着穴位图、脉经……是这些没错吧?”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我们一起把它们抬回屋里去。”
  “这些书要晒一晒,有些发霉了。”予蓝说。
  “要是能把它们重新誊写一遍,不知道有多好,可惜我看不见……”
  “不要忘记,现在我是你的眼睛啊!”
  “那,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这些书我们分几次搬,你抱一些,我带一些,多走几趟。”
  “好,开工!”笑洋溢在灰头土脸的两张脸上,他们的生命又被赋予了新使命。
  桌椅床板全让他们搬到屋外晾书,予蓝和或浅坐在门檐下吃中饭,锅盘摆在地上,两菜一汤,很寒伧,但是心里很充实。
  “啊……又飞掉了。”
  予蓝放下碗,飞身奔到桌前,找来小石子压住书册上头,转身想走,想想又不安心,回头在地上又多捡几块石子,一一将那些没压着的书全压上。
  走回屋前的路上,她还频频回头张望。
  “今天不太适合晒书。”
  “风有点大,不过太阳也大,这一晒,那些蠹虫要大喊热死了,只好扶老携幼纷纷搬家。”予蓝为他夹上一筷子菜。“菜要吃光光哦,不要糟蹋粮食,那是老天和农人的心意、血汗。”
  “这些话全是你爹娘教你的?”他发觉她很爱讲道理,什么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总要夹上一大套理论,她有几分老学究的味道。
  “我们家饭菜只有不够的份,哪有本事留下来,一餐热过一餐。刚来的那些日子,我到大厨房那里端菜,看到馊水桶里一堆余食,再想想那些三餐不得温饱的乞儿,就觉过意不去,同是人,怎么有人可以活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有的人却要活得卑微。”
  “你是对的。”说着,他大口将碗里的饭菜扒进口中。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笑开,又把一块鸡肉放进他碗中。“你最近比较胖,好看多了。”
  “你把剩菜全喂给我,再养下去,我会变成肥猪。”他嘴巴说着,还是顺她的意思,把鸡肉吞进肚子。
  “哈,我最喜欢养猪了。”盛起一碗汤,她一匙一匙喂给他喝。
  “以前你在家中常晒书?”他擦掉嘴边的水渍。
  “我们家在夏至那天会全体动员,把书搬到外面,一本一本摊开来晒,书墨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大家的心情都跟着变好,那日,娘会趁天暖,搬来竹椅在屋檐下坐着,墨儿、橙儿在庭里唱歌跳舞,逗娘开心。”
  “你很想念妹妹?”
  “不知道她们乖不乖?会不会被人欺侮?会不会不讨主子欢心……”
  “若她们像你这般懂事伶俐,大家只有喜欢的份,不会有讨厌的理由。”
  “那可难说,我初来第一天,就让贵府的大小姐赏了一顿耳刮子。”
  “采欣打你?为什么?”
  “因为我在门边等张总管来带我,不小心挡住她的去路。”
  “这点小事就动手?她真是被骄宠坏了。”摇摇头,他摇不去两人间存在的血缘关系。“或桦的事,已经弄的全家大乱,她还不知节制。”
  “二少爷,他发生什么事情?”
  “听说他顽劣不堪,让夫子气得执教鞭打,再不久发生夫子偷盗之事,或桦有了借口,硬要玉姨娘告官,没想到夫子居然在牢中上吊自尽。之后府里风风雨雨,有人传言夫子阴魂不散,再加上或桦失足落地,大家更是绘声绘影。”
  不!这不是真相。爹爹死得冤枉,他没偷盗、他没上吊,他只是一个对世道无力的老实男人,在财富权势中,他救不了自己。她恨!她怨!
  “你相信鬼魂之说?你相信夫子会夜夜回门,寻苏家人还他公道?有没有可能事实并非如此;有没有可能,有人明了真相,却不敢大声说出?若真如我推论,他死得何其无辜!”咬住唇,予蓝忍不下激昂情绪。
  “我不相信鬼魂,但我相信善恶有报,我回到这里、听到这事,很伤心却无力改变,我跟爹爹提过,玉姨娘说她有让人选银子到夫子家抚恤。我不知道这些银子能弥补他们多少,但一条人命……苏家注定要欠下这笔债。你呢,你相信鬼魂之说吗?”。
  玉姨娘说谎!要是有这笔钱,她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状控苏家诬告。
  “我希望有,这样我爹娘就能常常回来看我们……”她更希望爹的魂魄能向欠他的人追讨欠债。
  “予蓝。”他唤住她。她的落寞或浅全听进耳里。
  “什么事?”
  “十年后,我们把青儿、橙儿、墨儿全接回来一起住。”她是他的亲人,她的妹妹自然都是他的亲人。
  “这里是你家,又不是我的家。”
  “你把钱存好,十年后,我们一起搬出这里,盖一幢属于我们自己的家。”这话是承诺也是证心,他执意和她不分。
  吐出长气,她再度将他和苏家划分距离。
  “嗯!你也要用心学医,好帮别人治病赚银子,要养活四个女人可不容易!”
  “有这么会持家的孟予蓝在身边,我才不担心。”他说着笑开颜,眉间郁色褪尽,他有了十五少年的青春气息。
  “不防我?哪天我把银子全拐跑了,到时你找不着我,喊冤没人理。”
  “你会吗?”他仰着头,问得认真。
  偏过头,她认真想过。“我不会。”
  “为什么不会?”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不知道。”她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不准说不知道,仔细想想,为什么不会?”
  “因为……因为……因为你是亲人啊,我怎么可以扔下亲人自己跑掉。亲人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哦!”话说完,她扭身离开。
  他笑了,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他的心有了归依。
  第三章
  花开花谢,转眼九个年头过去,予蓝长成个娉娉婷婷的少女,或浅也是个二十四岁的俊秀青年。
  他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感情与日俱增;她懂他、一如他懂她,他们已经是不能被分割的个体。
  他们和前头的“苏家”,是不太有关系的两个世界,他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井水河水不相交替。
  偶尔,宜娘会带女儿采铃过来看看他们;偶尔,他们会上仁济药铺认识药草;偶尔,予蓝会从外面带回来“苏家”的消息。除此之外,他们和苏家人的交集少之又少。
  和风徐徐,杨柳拂过水面,在湖面上撩拨出小小水波。
  或浅倚着树木,提竿垂钓,予蓝靠着他的肩背,懒懒散散地拿着一册神农本草经,慢慢念道:“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久服不伤人……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无毒有毒,斟酌其宜……”
  或浅听的专注而用心,连鱼儿上勾,他都毫无知觉,还是予蓝发现鱼儿在水中挣扎,跳起身来猛喊。
  “快点快点,它要逃走了。”
  或浅才恍然初醒,拉起鱼竿,和水中物奋战好一阵子,才将鱼拉上岸。
  “晚餐有鱼可以吃哕,你想吃红烧还是清蒸?”她上前抓起鱼,鱼还不甘就范,在她手中翻动。
  “都好,你做的菜我都喜欢。”收起竿,他在草地上摸索着,捡回神农本草经。
  这些年,他早将爷爷留下来的医书熟读,他识得各色药物,精通医理,在予蓝的鼓吹下,他也开始为自己的眼睛做诊疗。
  “那……你待会儿帮我拔几棵青菜、一条萝卜,加上我早上捡的几颗鸡蛋和这条鱼,我们晚上加菜。”把鱼放进竹篮里,盖起盖子,她走近他。
  “为什么要加菜?”
  “你忘记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帮你作寿。恭喜你,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好老罗……马上就要变成白发老公公。”她笑着勾起他的手臂。
  “作寿……你记得我的生辰?除了娘之外,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
  “你是我主子嘛!我不巴结你,要巴结谁啊?老主子,要不要打开去年酿的桂花酒,来个月下弄影?”她说得轻松,不乐意见他的好心情蒙上阴影。
  “我老,你不是也老?很多姑娘在你这年龄都作娘了。”
  “你嫌弃我老?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服侍你,把你照顾得妥妥贴贴,我会显老还不是照顾你照顾累的。”
  “所以罗,我欠你太多,今生只能以身相许。”
  “你要以身相许,我还不肯接受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何况,苏家的饭碗太难端,我没那个本事。”
  苏家两个字常能挑起她的愤怒,但在大多数时间里,她逼自己忘记他是苏家人。
  “端了那么多年,我也没见你砸锅。”
  他笑说。
  “那不一样,你们家的玉姨娘可不是好惹人物,和你攀上关系,岂不自寻死路?除非,你有本事把她赶出苏家。”
  “你又在挑拨,我怀疑你和玉姨娘有过节。”予蓝不是第一次针对她。
  “她这种人想和人有过节还不容易啊,她的恶言恶行太多,我希望天开眼降报应。”
  “予蓝,你从不是尖刻女子,为什么独独对玉姨娘,你有满腔怒怨?”
  她不说话,吐吐舌头,别过头。
  “每个人有自己的性格,她的性格造就她的命运,是好是坏都由她自己承受,你不需要去愤慨。何况,你对每个讹你诈你的人都能宽谅,为什么单对她不行?”
  问题是,玉姨娘的性格改变了他们一家的命运,让她们失怙无依,她的错却要让另外一家人去承担后果,公平吗?
  “这个家明明是你的,你才是真正的苏家人,为什么要她当家,你却只能客居?”
  “别告诉我,你希罕苏家财产。”他们每次谈到玉姨娘,就要不欢而散。
  “我是不希罕,但世间总要有公理、有正义。”
  “不必替我抱不平,对苏家的一切,我一点都不在意。”
  “你不在意,也没道理独肥她。只要你当家,你就可以作主义诊、作主赈灾,免让苏家挂上一个为富不仁的名号。”
  她极力想说服他,想看看失去权柄的玉姨娘,还能否作威作福。
  “不谈这个,今天是我的寿辰,我们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当年,你娘放弃争取幸福,孤独而终,现在你也要放弃权利,让她在那里耀武扬威?”
  她爱他的仁厚,却又气他的仁厚,他怎不投机一些、计较一些,为什么不心衔报复,苛责亏待他的人?
  “不要拿我母亲作比喻,我父亲的财富与我无关,就算我想赈灾、义诊,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
  他有他的骄傲尊严。
  说完,他大步离去。
  走了多年,这条路他太熟悉,走几步,左转,再几步,右行,笔直走就能回茅屋。
  予蓝看着他的背影,定在原地,怔了怔。
  他不愿对任何人不义,要是有朝一日,她必须对苏家不仁,那时,他们会变成怎样的局面?
  他们就要断了、散了、离了、分了吗?到时,见不着他、听不着他,她的生活没了他……她要怎么过?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下心、放下情,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呵……
  他们走一趟仁济药铺,在里面耗上大半天。
  或浅的感觉很敏锐,只要让他触过、尝过的药材,就能马上记起它们的名字、性味和功能。他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
  “再考最后一个罗。”
  予蓝将一味药材放到他掌心。
  他拿起药,在鼻中嗅闻过:“这是黄耆,皮黄肉白坚实者佳,生用固表,无汗能发,有汗能止;灸用,补中益元气,沮三焦……”
  “你真厉害,今天到这里为止,我们走吧。”搀扶起他,他们—路往外走。
  “现在什么时辰?”
  或浅问。
  “晌午了。”
  勾住他的手,她喜欢和他并肩而行的感觉。
  “饿不饿?”
  “当然饿。”
  “我们去饭馆用餐。”
  “这么好,你请客吗?”
  “银子都在你那边,你说谁请客?守财奴姑娘!”
  他笑说。
  “又要我拿银子出来!”嘟起嘴,要把银子从她口袋里掏出来,会痛嗳。
  “走吧!别埋怨了。”
  拉起她,他不让予蓝有机会抗议。
  他们继续前行,在路口转弯处,撞上一个背着老妇的年轻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在赶……”对方话没说完,予蓝立刻认出他背上的老妇人。
  “婆婆,您怎么了?”
  她对上老妇人的眼睛。又问:“记得我吗?我是蓝丫头,九年前,是您送我进苏府。”
  老妇人不说话,勉强抬头,嘴角仍微微颤抖。
  “姑娘,你在苏府工作?你和仁济的大夫熟不熟?能不能托你请仁济的大夫先帮我祖母看看病,过两日,我一定会凑齐银子送上去的!”
  “她怎么样了,你先告诉我。”
  予蓝急问。
  “前几日,祖母病了,我们好不容易凑齐银两,送她上仁济看大夫,也拿药回来煎服,谁知道,病没见起色,反而更严重。本来她还能说话的,今晨,她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说急不急人?”
  “令祖母是否气虚,半身不遂,痰滞经络,大便结燥?”或浅问。
  “对,就是这样。大夫说,祖母年纪大,体虚气弱,开了几帖补药要我们回来熬煮,结果药一下肚,就整个人不对劲儿,初时,爹说是药气在行走,一直拖到今天,越看越不对……”
  “这位大哥,他是苏家大公子,精通医理,你先领我们回你家,让他帮婆婆看看。”予蓝说。
  “谢谢公子、姑娘,请你们随我来。”说着他领头,带他们走人一处院落。
  经一番诊察后,或浅说:“老人家得的是中风,我开药给她,你们先服两日试试。予蓝……”
  他低唤,予蓝忙应声。
  “知道了,我都准备好了。”
  “黄耆三两、牛七五钱、泽兰二钱……”
  开过药,一番叮嘱后,或浅和予蓝在婆婆家人的陪同下,走出院落。
  临出门,予蓝再次嘱咐:“孙大哥,今日药服过,如无起色,你务必跑一趟葫芦弄,从苏家后门来通知我们,不管怎样,明天我们都会再来看婆婆。”
  “苏公子、孟姑娘,谢谢你们,受你们的恩又拿你们的银子,我……”
  “没事的,再多的钱也没有一条人命贵重,我们走了,你留步。”或浅道。
  走出孙家,两个人脸上都有着轻松愉快,助人救人的快感在他们体内流窜,带动出满腔好心情。
  “你很快乐?”
  “嗯,爹爹说,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我报了孙婆婆当年恩,心中再无挂碍。”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倒是恩怨分明。”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是非曲直,分得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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