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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着她,连皇帝都拿她的伶牙俐齿、颠倒是非黑白无法度的撇撇嘴,他有些生气的拂袖说道:“好,我就说给你明了。”
目光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奇珍异卉上,他把辛家叛变一事钜细靡遗的述说一遍,然后以显得有些哀痛的神情说:“朕此次派平乱有功的镇南将军阮大正北上抄家,你可知他遇见谁了?”
快活的耸肩,李祯还是一派“莫宰羊”。
“御弟,他居然碰到御弟。皇姑,请你告诉我,司徒文渊何以会跟叛党搅和在一起,跟我大唐皇朝作对?”稍一使劲,他手中的花瓣,要是司徒文渊早就被他捏碎了;只不过,他若是以为他刚才震怒之下说的话,会让李祯诚惶诚恐,立刻匍匐在地亲吻他的鞋面以求他的原谅,大概要大失所望。
嘴角一弯,她没好气的说:“难不成是为了这个,你十万火急的把我召来?”摆摆手,李祯被狗咬的反过来咬狗,教训他道:“我就说你深居皇宫大苑住胡涂了,你还不承认。这些年来内忧外患,战乱频频,搞得到处民不聊生,没有辛家堡抵御北方突厥等夷狄之邦入侵我大唐皇朝,皇上又何来的龙头宝座可坐?你尽听信些个无稽之谈,随随便便就污蔑人家叛变,要抄人一家,渊儿路过,不拔刀相助,难道还看你继续错下去吗?”
“难道……真是朕误会辛卿一家?”皇帝还真被她骂得哑口无言,万分的心虚。马上“头壳累累”,闭紧嘴巴少说两句。
“是啦!我看你怎么补偿人家的损失——”强憋住笑意,李祯不敢明目张胆的大笑出来,她继续一本正经的谴责他的罪行。
“那我该怎么弥补?追诏封号如何?还是……”喃喃自语的想着补救之道,他倒是没注意到小皇姑大摇大摆的摆着手。
远远交代他一句,“传令下去,不要再追捕辛家余孽就好了。”
就消失在深宫内苑中,回转她的持国府去也。
“是啊!朕怎么没想到……”成拳的右手击向左掌,恍然地回头,哪还有李祯的身影?皱起眉,他质问卫平,“皇姑何在?”
“她才刚走哪,圣上。”躬身应礼,卫平面无表情的说。
“是吗?朕还想跟她聊聊,她这么快就走了呀!”凝望向晚霞绚烂的色彩,皇帝的心不禁有些嗒然若失,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突然抢走般的莫名心痛。
赶场作秀似的匆匆赶回府邸,李祯端坐在大厅主位上,对躲在司徒文渊背后的小姑娘,厉言厉色的说:“皇上同意你辛家的事,他不再追究。今后你便在持国府住下,”她在儿子松口气的同时,迅速补充,“不过你得跟下人一起,住在后面厢房,不许没事跑到前面来,知道不?”
辛掩月刚承受家破人亡的巨变,睁大的铜铃眼,现下正盛满抹不去的恐惧,往昔的牙尖俐嘴,一时间倒也无法发生功用,见她小媳妇的模样,司徒文渊内心绞痛,涨满怜惜,不由得挺身袒护她,为她说话。
“娘!”
“你住嘴。要留下她,就得听从为娘的安排,要不,就把她送走。”毫无情面可讲的打断他,这会儿她可记得自己是人家的娘,要重振声威了。
大大的帽子扣下,司徒文渊就算再自我,也说不得一个“不”字。捏紧拳头,他打落门牙和血吞,将一切隐忍下来,等待适当的时机开口反驳母亲。
“渊儿!”对儿子使个眼色,司徒仲先按捺住他,才对妻子说:“好了,天色已晚,也该是开晚膳的时刻,今儿个就在霆渊楼用膳吧!一切等用过晚膳再谈。”
“沉香,送辛姑娘下去。”略为颔首,李祯同意继续在此跟儿子僵持不下,实非良计,眉宇频蹙,她转头喝命小丫鬟将辛掩月带下去。
“司徒哥哥!”奋力攀住司徒文渊小腿,辛掩月泪眼婆娑的就是不肯松手。
豆大的泪珠儿,在眼眶里兜旋着不肯掉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司徒文渊看,模样真个足我见犹令,让人舍不得遗弃她。司徒文渊的心,不稍说,又给她勾去了。
面对跟她性情相仿的小女子,也难怪李祯对她不存好感。再加上她心里直盘旋着“红颜祸水”几个字,对辛掩月更是不假辞色。
“掩月乖!司徒哥哥吃过饭再来陪你,你先跟沉香姐姐下去歇息好不好?”蹲下身抹去她领下一点脏,司徒文渊以让李祯也要嫉妒辛掩月的温柔笑容安抚她道。
“掩月也……饿了。”抽噎两下,辛掩月还是不肯放手的说。
“这样!我带你去找东西吃!”牵起她,司徒文渊婉拒沉香要帮忙的手,笔直朝外面走去。
气得李祯胸口不住起伏,大叫“反了”。
“娘子,你就别气了,气坏身子多不划算?罢了!罢了!”
随手遣去丫鬟婢子,清除看戏的观众,司徒仲端茶品茗,一盅过后,才开口跟她说些体己话。
“你叫我罢了?儿子都是被你宠出来的,你还敢叫我罢了!驸马,你是存心气死我吗?”一屁股往他腿上坐下就再也不肯起来,李祯嘴角足以挂上二十斤猪肉的埋怨。
“公主敢说,宠小王爷没有公主一份?”圈紧手以防她摔倒在地,司徒仲无奈地喊冤。“文渊个性深沉洗练,跟你我何止天壤之别?终年少见他面露笑容超过一日以上,直到上到辛家堡,才让为夫的大开眼界!我想,心高气傲的持国府小王爷,真是看上辛家堡的二千金,决意静待佳人成长,娶她为妻了。他甚至不厌其烦,几经寒暑的上山探望她,你想反对?可能容不得你!”
司徒文渊的性子,早就表明他向来我行我素,天下纵横任我邀游的气度,与他天生的统御能力,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有儿子俊杰至此,司徒仲应该感到欣慰,却又没劲的直觉悲伤。
生儿子就是这等没趣的事!无法成日腻在身边撒娇就已经够悲惨了,他小子还常把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挂在嘴边才让人气结。
想想他是怎么说的?
伴侣是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另一个自己”,需要投注所有的心力真诚对待,以求将来相亲相爱、无争无吵的直到白首;而子女是养来做别人丈夫娘子的人,早晚是旁人的所有物,尽完义务就已经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不必太过执着……
歪理都会被他曲解成真理,司徒仲如何期待他多亲近他们一下?这下可好,司徒文渊找到他衷心喜欢的女子,并且将她顺理成章的带进梧栖山庄,不马上把生他的老爹老娘甩过墙才怪。
“驸马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微扬起脸,李祯不解他为何一脸的阴晴不定。
“公主,咱们两个可真是悲哀的孤独老人啊!”抱紧她,司徒仲突然感触良深、神色疲惫的说。
“你敢说我老?”女人最怕被说老,他还不知死活捻上太座胡须,根本是不要命了。李祯跳起来,两只手绕到他身后,呼噜出声,她开始无情的攻击他怕痒的地方,呵得他频频告饶,倒在椅内无处可躲。
第六章
“掩月,下来。”平复父母双亡的悲痛后,辛掩月一受委屈,想到的自我疗伤方法,就是躲到浓密的大树上不肯下来,常常让人找到头昏眼花后,才在秦岭的某棵雄伟大树上,找到哭累睡着的她。
她在辛家呼风唤雨的日子早已不复存在,李祯不仅把她打入下人房,把她当丫鬟使用(不过她这位丫鬟,还是比别人好命,多了个可以供她自由使唤的小婢子幻珠),更坚持要她尊称司徒文渊为“公子”。掩月不依,司徒文渊想到的折衷方法,就是让她在持国公主面前,乖乖称呼他一声“公子”,私底下,则任由她换他“哥哥”啰。
司徒文渊屡次抗议母亲“虐待无理”失效,又不想跟顽固的母亲起冲突,只好多安抚可怜的孤女辛掩月了。
辛掩月在持国府住满一个月后,司徒文渊不得不再度离庄出外寻找“高人”拜师学艺,以求以更高的武功来保护他心中的最爱。
三年内,他断断续续地拜过当时天下有名的武林高手为师,做为期一季或半年不等的武学训练。
除了隐居避世的武林盟主万寿山不知所踪外,天下大已无任何“名”师敢再收他为徒,自掌嘴巴——如果不怕死
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的话,尽可毛遂自荐,担任司徒文渊的师父,没人会反对。
就因为无师可拜,他算是功成圆满,可以回庄专心陪伴掩 月,开心的度日子了。
快马飞驰迫不及待的赶回庄里,心中挂念的,就是见见天知道出落得何等标致的佳人辛掩月,谁知他人才刚踏进庄,就见管家像见到救世主般,连滚带爬的来禀告他,“辛掩月又失踪了。”
“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我叫你们要看牢她,怎么会 不见了?”咆哮出声,司徒文渊差点拿脚踹他,以兹泄愤。
“原本还好好的,谁知公主说要把她许配给子午谷的谷主 冷破男。她小姐脾气一耍,就躲得不见踪影,小的也没办法 ……”少爷的天威气势,经过岁月的磨练,更加出类拔萃。老管家惧怕他一双洞悉人心的双眼,半句话也不敢多吭。讲完 重点,他恭立在一旁,不再废话。
“娘真是——”骂人的话吞回嘴里,司徒文渊强忍着没有骂出来。李祯这别扭牌气,多年来一直不改,他徒增无奈的笑笑。转过头,倒是十分尽心尽力的加入搜索行列。
“月姑娘找到了。”就在司徒文渊要把整个梧栖山庄、持国府翻过来的瞬间。一个爽朗的声音,带着笑意远远的传来。
不待司徒文渊探究,身形一闪,随即不见人影。“十里外的榕树上,去那里找,她在树干上。”
“十里外?就是标号第一百二十八号的那棵树啰,小姐也真诈,躲在以前躲过的树丛里,我们怎么找得到嘛!”原来她还替每棵计辛掩月“光顾”过的大树标上数字哩!
抱怨的声息,正来自司徒文渊身后,一位长相亮丽清纯的小婢子嘴里。挑挑眉,他等着她自我介绍。
“司徒公子,半年不见,别来无恙。还记得小婢子幻珠吗?”歪着头,幻珠笑容可掬的问。
恍然大悟的伸手击额,司徒文渊欣喜道:“是了,你是月儿身边那个小丫头,我想起来了。”长在他头顶上的火眼,就只认得辛掩月此姝,其他的胭脂水粉均无法入他宝眼,真是让人嫉妒辛掩月的好运啊!
“但愿你见到我家小姐时,不会也是这等反应才好。”恶作剧的说完,幻珠率先朝第一百二十八棵树的方向跑去。
眨眼的工夫,只见头顶一双大脚,行着大跃步超越她,施展的轻功,没两三下便越去越远。
猛然停下步子,她也不追了。好整以暇地找棵有树荫的地方坐下,她等着司徒文渊代她把小姐找回来。
“幻珠,你怎么还坐在这?你不是去找你家小姐了吗?”刚拿出绢子揩掉鼻尖上的汗珠,幻珠身旁翩然降下一个壮硕的身体。
没好气的别开脸,她摆脸色给来者看。
“生气啦!”讨好的声音,跟适才通风报信的家伙并不分轩轾,蹲下身,他拧了拧她的鼻头,逗笑的问。
“少废话!我家小姐呢?”猛然回过脸,她凶巴巴的问。
“你又没有把她交给我保管,而且我刚才也通告少庄主她的方向啦!”搔着头,他红光满面的不解她的怒气所为何来。
伸出手,她姿态颇高的睥睨他,然后嘎得跟持国公主没两样的说:“走!带我去找小姐,要是没找到她,我跟你没完没了。”
“是!”苦哈哈地笑着,他趁机揩油的抓紧她的手就再也不肯放开,施展轻功,他朝少主所在的方位掠去。
还没到目的地,就听见司徒文渊的暴吼声。两人同时一阵瑟缩,大气也不敢吭一个的悄声来到司徒文渊身后,等盛怒的他揪辛掩月下来。
“掩月,下来。”叉着腰,司徒文渊显得耐性尽失的再次吼道。
“你是谁啊!吵死人了,扰人情梦是很无理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探头下来瞥他一眼,辛大姑娘理都不理他,枕住头,她照常闭目养神,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一迳的自我优闲。
“辛掩月。”一个姑娘家野到爬树,等她下来,他司徒文渊一定要打掉她臀部一层皮。
“辛姑娘,下来吧!少主回来哩!你不是一直很想他吗?赶快下来,咱们回庄去好不好?”看司徒文渊的神色,就知道他已怒到最高点了。不想讨皮疼,就快点下来吧!辛大姑娘。“
“杜十全,你给我闭嘴,都是你鸡婆,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等会儿回去,看我怎么修理你。”
狗咬吕洞宾哪!耸动肩头,杜十全将唇抿成一条线,噤若寒蝉。
“十全?”目光探向刚才报信的儿郎,司徒文渊又是帅气的挑眉,魄力十足。
“是的,属下正是新一代的四大护法之一,杜荣的长子杜十全。”拱手作揖,他豪迈的说。
庄内几次内试,他人都不在,所以司徒文渊并不知晓四大护法、八大护卫的职等有变。挑起眉,司徒文渊不置一词,反倒在上面的人发出调笑之声,大肆抗议了。
“噗呲”的银铃般笑声从树上掉下来,嘲笑者不是别人,当然是辛掩月小姐啰。“四大护法之一?真敢自封啊!羞羞脸,不要脸!”食指轻沿着脸颊画着,辛掩月半个身体挂在枝后问,调侃着他。
“怎么不是?前年比试,我跟舍弟就已经荣获八大护卫的资格,去年更是晋升为四大护法此等殊荣,哪是自封的?”不服气的抬头瞪她,杜十全憨厚的全然不知司徒文渊正怒火高涨,趁他们争辩的当口,脚借树根的力一跃,旋身上树不理会他的聒噪。
辛掩月被他的怒气吓得一愣,几乎倒头栽下去,所幸他眼明手快,有力的臂膀紧紧捞住她的柳腰,美丽的辛掩月才没跌个缺臂断腿的。
无生命之虞,她随即脸颊纷红,用力想扳开他的手,羞涩不已的低囔:“你做什么!放手啦!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很难看。”
“小姐!”幻珠都快昏了。拍拍头,她朝着上面大“尖”叫:“你别再闹了,他是司徒公子呀!”
“你乱讲!”犹不知死活的低下头吼一句,辛掩月转移目
标面对他,批评道:“司徒哥哥才不是这张死鱼脸呢!他比你好看一千一万倍。”说着神色黯然,像是想到伤心处,眼角还成功的渗出几滴眼泪。其实,她心里暗笑得直打结。给他知道她“背地里”偷骂他,可就皮疼了。辛掩月贼兮兮的索性来个死不认帐。
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叹气。司徒文渊十分没皮条的面对她,嘀咕道:“掩月,别再装了,早知道你演戏功夫一流,你再装下去,我就要把你丢下去啰。”
开玩笑,掉下去她不扭断脖子才怪。俏皮的吐舌,辛掩月乖乖的不敢持他胡须,在他怀里坐好。揪住他外衣衣襟把玩,她一面问:“你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
“胆子大到敢爬三丈高大树的女子,会那么容易就泪涟涟才有古怪。”扳起她的脸正视自己,他质问:“说,为什么没有乖乖待在绣楼等我回来?我早在月前就飞鸽传书,通知庄里要回来的消息,你……”
司徒文渊的指控还来不及说完,就被辛掩月伸手捂住嘴不给他开口。正色的瞅着他,辛掩月哀戚的抱怨,“还敢说呢!什么马上回来!你足足多拖了一个多月才回家哪!何况——就算我真有等待你归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绣楼,而是后院的柴房。”抚平司徒文渊纠结僵硬如石的肌肤,安抚他的怒火,辛掩月云淡风轻的说:
“持国公主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反正我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