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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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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找我?”司徒文渊也跟辛掩月一样,学会走路又蹦又跳的进屋了。
  再活过一次的人,体力果然较差,他哪次出现,不是气喘咻咻,像是甫练功完毕的模样?
  李祯要他走近,掏出手绢帮他拂去尘埃。开口又是疼惜的宠溺话语,“瞧你,怎么又弄得一身汗”
  “运动嘛!”司徒文渊站在她眼前,犹是不安分的四处打量,李祯座边正好有一盏宫灯,他伸手把玩垂吊的流苏,耸动的肩膀,却对这荒谬的情况感到好笑。
  没办法,谁教整个梧栖山庄、持国府加起来,足以媲美三分之一的秋海棠?他徒步逛一圈,没累死已经是老天垂怜,还敢奢求啊!
  “为娘的是想问你,凤露、凤霜姐妹,你做何打算?原本娘以为你死了,想弥补她们,才把继承权渡过去,结果你死而复生,持国府的产业,自是不能再由她们继承,这于理不合是不?”司徒文渊闷不吭声,她竟没来由的感到紧张。掠掠舌头,她蠕动一下身子,改变坐姿继续道:“娘知道你除了掩月丫头,谁都不要!可是娘对姜氏姐妹的母亲有过承诺,等时机成熟,自当迎娶她们入府。再说——你可是大唐权倾一时的尊贵王爷、千岁之躯,三妻四妾根本不算什么,而娘相信,掩月也有容纳‘长姐’的雅量,你说是不?”
  蓦然撇过脸,司徒文渊寒冰似的结霜锐光,非常不幸的正中她翕动不停的嘴,堵住她剩下来的废话。
  在一片冗长的默然中,连呼吸声都让人倍觉聒噪,司徒文渊却骤然哂笑,以一张很无辜、很哀戚的表情,先行化解掉母子俩一触即发的火爆场面,然后不急不徐的开口,“娘,孩儿也想照单全收,大享齐人之福。不过您是知道的,从姜氏姐妹进府,月儿便受下不少冤枉气,‘于情于理’,孩儿都该帮她报复的。要不,就说不过去了。”聪明,拿她的话反将回去,让她哑口无言,司徒文渊硬起心肠,还真是冷面无情。
  李祯点头如捣蒜的附和,让司徒文渊笑容更些的欺近母亲,逼得她将背直往后倾,烫贴在雕花细腻的椅背上,以花容失色、“惊骁”的眼神回瞪爱儿,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闲适地走开,与她保持距离。司徒文渊打开摺扇,潇洒恣意的煽动着,一个箭步的时间,他骤然转身,似真亦假的威胁道:“不然我还是照单全收好了。月儿为正,她们姐妹为妾。待正式入门,我再来个辣手摧花,百般蹂躏,只要我替月儿出完这口冤气,再随便栽个七出之条给她们,将两人休弃返乡……
  如此一来,持国府不但省下一笔可观的赡养费,也免得妻妾不和,闹得鸡犬升天,举家不得安宁。“顿了顿,他在李祯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轰然大笑地追问:”娘,您说孩儿这主意好是不好?“
  “这样……好像不大好!太欺负人了。”微张其口的李祯,只能错愕以对。已经被吓得讲不出话来了。
  “说的也是,不然等娘想到好法子,冉我孩儿过来商讨对策吧!”合上摺扇,他不等她点头应允,便迳自离去。
  出了金鸾厅,司徒文渊正对辛掩月哀怨的神情,就知道她又误会了。
  但闻辛掩月怯怯地垂下脸,嗫嚅的问道:“司徒哥哥真的要娶姜氏姐妹入府吗?”他便不住仰天长叹,徒增无奈。
  拿纸扇轻敲她天灵盖,司徒文渊嫌她没良心的笑骂,“傻丫头,我是在帮你出气,你这小脑袋瓜子又想到哪去了?”
  闻言一愣,继而心头泛甜的缩肩吐舌,辛掩月被骂得不好意思,只有柔声抱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对我如此体贴。”
  “下次再怀疑我的用心,当心我修理你。”宠溺的话冲出口,直传进她美目盼兮的黑潭里,这才倏然惊觉,她饱含浓郁爱意的目光,似是若有所盼,想奢求他做同等的回报,却又碍于女性的矜持,略有踌躇。
  读出她的心,却也让司徒文渊吓得心坎扑通扑通的跳。
  唐朝尽出豪放女吗?她怎么可以像株渴求甘露的含羞草,对他展现所有爱恋风情?这让他怎生承受!一个不属于这时空的灵魂,能在此盘踞多久,或将有何变数,都是他不敢想像的。他可不想误人误己,耽误掩月花样般的年华……
  藉由清喉陇的动作撇过脸不愿正视她如花美貌,司徒文渊尴尬的岔开话题。
  “你不是想去抓蛐蛐儿吗?趁尚未掌灯,我陪你到后山找。”
  真要比较康哲华司徒文渊的不同处,就是康哲华除了宠她宠到自己变成笑口常开的绕指柔外,他对辛掩月所有充满危险的要求,更是百无禁忌,一概不予反对;绝大多数的时间,他甚至比她热中寻找刺激,想藉此打发乏味无趣的古代生活。
  努力摇头,辛掩月持反对意见的嚷道:“蛐蛐白天也可以找呀!不急在这一时呀!”观看天色,她挨着他,扯住司徒文渊水袖撒娇,“现在是酉时一刻,正开始起风。昨儿个你不是答应人家,要做个纸鸢来玩玩吗?我们现在来做好不好?”
  “那还等什么?走吧!”有好玩的还不跑第一?司徒文渊目光眈眈,反过来催促她急步而行。自己则转身吹口哨,招来张骑要他备齐工具,到后山等待主人到来。
  第九章
  “真的可以飞吗?”双掌撑在地上,直想凑近他,把司徒文渊精心设计的“变种”纸鸢瞧个仔细;结果还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时辰内,就见他手指灵巧的左扎扎、又戳戳,一架巨型纸鸢就产生了。
  辛掩月脸颊通红,兴奋到无法自持,屏气凝神的等他试飞。
  “当然可以。”司徒文渊是自信满满的。
  不过是滑翔翼嘛!对他而言这可是轻而易举的小玩艺。
  羊皮是现成的,四张兜起来,以铁条做支架,刚好够承载两人的重量。
  向前两步,耸动双耳测量风向。须臾,司徒文渊牵起她的手,直朝西方走去。
  “要到峡谷那边才能飞吗?”辛掩月好奇的问。
  “是啊!”对她,他可有耐性了。
  两人亲爱的来到崖边,司徒文渊绑好他利用青铜、丝绸勉强凑合起来的安全衣,顺便转过身帮辛掩月穿戴妥当,十二名保镖此时同时飘落在他眼前,阻止他玩命。
  “少主,你想用这玩意儿在天上飞吗?太危险了。请三思而后行。”
  “是啊!万一被公主听到风声,我们非得挫骨扬灰不可。
  你可别害我们哪!“杜十全、杜百全苦着张脸,道出同僚们的心声。
  现在的司徒文渊,可是非比寻常的“娇贵”之躯,梧栖山庄护法、护卫们莫不小心翼翼的呵护备至的顾看着他,唯恐他有个闪失。他以往炫赫世人、飞檐走璧的绝世武功,不但莫名其妙的消逝于无形,连最基本的借力使力,在各树丛间跳来跃去都办不到;每每见他从梧栖山庄走到持国府,不到半路便气喘如牛的直呼要以马车代步,杜十全这一干子保镖,就忍不住寄予深厚同情。
  曾经名噪一时的江湖新生代,潇洒俊逸、剽悍昂藏、手脚俐落的司徒文渊,从起死回生那一刻起,蜕变成一只可怜的软脚虾,成日只晓得游戏人间、纵情享乐,看来梧栖山庄气数未尽,实在是上苍垂怜,众家儿郎前辈子烧好香求来的。
  “啰唆!”啐了他们一声,司徒文渊音容冷峻、不容置喙的翩然转身,带着辛掩月,脚底一滑,便双双徜徉在蓝天白云下,与那苍鹰笑傲江湖。
  他闷不吭声就来这招,可把辛掩月吓傻了。
  心慌失措的挥舞着双手,她在双脚离崖的瞬间,紧闭起一双美目,看也不看下面一下;对双脚腾空悬吊在空气间的感觉,她虽感刺激,却也没勇气把眼睛稍稍瞠开一毫,享受腾云驾雾的乐趣。
  把她的手抓到横木上,司徒文渊如浴春风的哄着她,“月儿,把眼睛张开,看看白云在对你微笑,晚霞绚丽的余晖也在跟你问好哩!”
  “真的?”带着惶恐的心,怯生生地张开眼,辛掩月果真看她半伏的身子,搭乘着“纸鸢”在天空翱翔,双眼立即晶亮的熠熠生辉,兴奋得不可自抑。“哇!好棒,我真的像鸟般在天空上飞呢!”新奇的眼珠子转呀转地,冷不防看到站在崖边、措手不及的护卫们跌撞成一团,千里传音要庄里送厚被到崖底,免得他们失足栽下去,骨头摔成碎片拼不起来,她就冷不住咯咯直笑。
  尊贵的牡丹,也不足以形容掩月的美于万一。
  司徒文渊瞧得痴了,忍不住将他厚实的唇瓣对着她娇红欲滴的红唇压下去,由轻轻的挑逗,到辗转吸吮,他愿以苍天为证,倾一世之力,维系住这千古不坠之美……
  没料到他会当空表演,辛掩月在吓了一大跳后,便缓缓阖上双眸,恣意享受他温柔多情的双唇,带来源源不断的爱意。
  如果,他能一辈子不走,那就太好了。
  人在他怀中,辛掩月却是不安多过于芳心窃喜的。
  日前,她那位半调子师父万寿山差人送信入府,告知她一项令人颇为震惊的事,害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苍劲有力的字迹,在在告诉她,司徒文渊的后世之躯,早在他们招魂的同时,便被守护时空的先天罡气烧得精光,不复存在。这也是他一来,便可进驻司徒文渊躯壳的原因。再则,司徒文渊这副躯体的正主儿,亦在姜氏姐妹下毒的一刻钟内,魂飞九泉,经过他闭关参悟,再三卜卦,却发现连五殿阎罗亦无从得知他的下落。总而言之,掩月要司徒文渊,就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要是让他得到返乡的方法,真要弃她而去,届时辛掩月恐怕再也无缘得见她今生的依靠了。
  不行,说什么她也要占住他,就算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宝贝妹妹康乃愫,也不许来跟她抢!司徒哥哥是她辛掩月一个人的……
  “月儿!你在想什么?”司徒文渊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神色坚决的,不由得对她心有旁骛的举止,发出懊恼的叹息。
  “没有!司徒哥哥,我在想,这纸鸢不晓得可以载多少人呢?要是安全得当,咱们可以多造几个给庄里的小厮、丫头玩,你说好不好?”她的反应可真灵敏,毫不犹豫的就把司徒文渊给蒙骗过去。
  “两个人该是极限了。这朝代,想要找条钢丝出来,恐怕难如登天。月儿,你可别搞怪,带着一‘拖拉固’人乱来,不然我会打你屁股,知道吗?”丑话要先讲在前,要不然依辛掩月顽皮的天性,不到两天,她肯定背着他,做出比他更玩命的事来。
  诡计被识破,辛掩月只好讪讪地噘起嘴,不甘愿的答应,“好嘛!我不让别人来玩就是了。”
  “该下去了。咱们再玩下去,整座梧栖山庄非鸡飞狗跳不可。”飞过另一座山巅,来到梧栖山庄上空,司徒文渊看着下面慌乱成团,相互奔走的身形,不禁摇头苦笑。这些古代人,也未免太没幽默感了。
  “可是人家还想玩!”辛掩月才刚玩出味道,巴不得整天待在半空中,怎肯乖乖下去?
  “听话!咱们先下去,明天我再带你下山玩……”司徒文渊连哄带骗,伏低身子,开始缓缓地下滑,山庄里的仆役,早搬来山一般高的厚被,以防他跌到地上。
  “真的?”兴奋的眸光发亮不到半晌,便又再度黯然。辛掩月气闷的嘟嚷道:“公主不许我随便拐你下山,咱们可以去吗?”
  蜷起双脚,司徒文渊带着她一个打滚,便轻轻松松的降落至暖被中。让人把他们解救出来,起身抖去尘土。他捏了捏她的下颚,似是示威、似是警告的说:“我要带你下山,谁敢有说话?明个晌午,咱们便出发,到山下,正好可以看些杂耍表演,你不是说上次没看全吗?”跟着若无旁人的扶掩月走进内堂,对获得通报,早守候在大厅,一脸正待发作的母亲,他无奈道:“娘,希望您别干涉我的自由,扫了我的游性。”
  “你都忘记上回在广兴客栈,差点被毒死的事了!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如何是好?”呜咽的哭道,李祯拿这自主性强的儿子,压根是没辙的。
  “有了上次的事,我料想对方也不敢再随意痛下杀手。
  娘,您别忘了,您还想要我娶姜氏姐妹进府呢,我自当保重身体,直到坐享齐人之福为止,您就别替我担心了。“他带有弦外之音的双关语,听得姜氏姐妹朝屏风缩了进去,深怕正眼对视,会给司徒文渊揪出把柄来。
  一次毒杀不成,她们哪还敢轻举妄动,存有非分之想?原本姜凤露是想,要是司徒文渊大人有大量,饶她们不死,她跟凤霜便整装回柴桑老家去,耕织度日,不再出现在他眼前;不料却传来司徒文渊可能娶她们为侧室的消息,心中萌生希望,她们自然更加安分的静待佳音,等他主动提及缔结婚盟之事,可是姜凤霜却不报乐观的讽刺她。
  “姐姐,照王爷的言行看来,他早就知晓你我二人对他和掩月贱婢做了什么?你想他会轻饶我们吗?搞不好他心中所想,尽是你我入府,受百般蹂躏的画面,他没践踏咱俩的自尊,帮掩月跟自己出口怨气,誓不肯罢休。你可别太天真了才好。”
  姜凤霜在心境上,是比凤露还要狡诈、深成的,这可以说是胆小的天性,颐养出来的真性情,却也是最佳保命良方。既然无力遏止姐姐谋害司徒文渊,她早有心求去。
  天下名草,又不止司徒文渊一人,她无需为他陪上生命身受绞刑。
  “可是……”姜凤露言语上似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将凤霜的话摆在心坎里。
  “姐姐若是不走,我可要自行离去了。再留在持国府,我也没颜面住下去!改明儿个,我便禀明皇姨,派人送我返乡。”
  姜凤露执迷不悟,她只好拂袖而去。对司徒文渊的眷恋,唯有埋在心底,永远遗忘……
  茫然的瞪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姜凤露被司徒仲豪迈气阔的嗓音拉回思绪,目光调回,她贝齿咬着红唇,倚在柱旁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的画面。
  “算啦!公主。你明知道渊儿的性情,你又何必硬要强迫他听你的呢?”司徒仲强而有力的胳臂肘,挟制住李祯急欲挣脱的身了,说着千篇一律的辞,徐徐地安抚着她。
  “驸马就是如此,才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本宫可是听闻渊儿的武功早已尽失,这一个下山,万一发生事情,他……又没法像上次一样死而复生,你要本宫怎么办嘛!”想到丧子之痛,李祯就忍不住要泪涟涟的大哭一顿。
  “你真是无理取闹!难道一次意外,你就要渊儿就此不得下山了吗?荒唐!”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司徒仲也忍不住光火。这女人,简直太莫名其妙了嘛!
  “我……我……哇——”娇贵到底的金枝玉叶,哪容得他大呼小叫?司徒仲吼完,李祯哭得更大声了。
  “算了,既然公主这么担心,我们不要出门好了……”辛掩月倒是心生不忍,扯扯司徒文渊的袖子,她体贴李祯的说。
  “别理她!我们玩我们的,计划没得改——”娇宠地拍拍她的手背,司徒文渊抛给老爹一抹“老娘给你搞定”的眼神,带着辛掩月便往“玄武楼”走去。“晚膳未开,趁这时节,你来帮我看看帐本……”
  “你怎么知道我会看帐本?”脸倏地一红,辛掩月像被抓到小辫子的顽皮小孩,困窘不已。
  “我看你学富五车、饱读诗书,算盘应该也会吧!”
  他从何得知她学富五车的?辛掩月纳闷,司徒文渊更是骇然。
  略略点头,辛掩月问出她的疑问,“我是会打算盘,可是你是从何得知我学富五车?”她记得她曾经拿姜氏姐妹的名字做文章,念燕歌行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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