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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遵命。”
“……爹娘不疼我了吗?不然怎么把我送来这么远的地方?”没几岁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抽泣着。她虽然身着华丽衣裳,但是偌大厅堂中,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周围全是一群陌生人。她哽咽着:“我要回去……娘一直哭着叫我……”
“乖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你听话,我一样会做个好父亲疼你的。不!我一定会比三哥支疼你。三哥有十几个孩子,不会每个都疼的;而我将来只有你一个独生女,这里全部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好吗?儿,留在这里,留在平州……”
“新的……爹爹?”
“是呀!从今往后,你就有两个父亲疼你,好吧?留在爹身边……”
结儿突然惊醒过来,从床上弹坐起来,她想起来了!她的本名中有个“”字!而且她是养女!在很小的时候就和亲生父亲分别了!她绝不是蓝香萝!
但发现这个事实的同时,却不如预期中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原以为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是蓝香萝后,应该感到欣慰自己并非蓝家派来探查白家机密的奸细;可现在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确定自己不是蓝香萝后,却产生强烈失落感!
如果她不是蓝香萝,那她到底是谁?眼前平静无波的日子早晚会起风暴,找到真正的蓝香萝后,她就必须离开这里!虽然她在这里没有知心的朋友,每个人都拿她当仇人似的瞪着她瞧,但是她不必刻意的去伪装自己,现在别人眼中所看到的她就是真正的她。她并不排斥这样的生活。
她悟出自己为什么会忘掉自己是谁了。因为她是养女,为了不再孤零零一个人,为了不被丢弃,为了达成大家的期望,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去做某些事,但是她也已经觉得很累了。为什么不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为什么不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照自己的意思做事?所以在契机发生时,她选择遗忘了过去的事。是这样的吧?
她苦笑着。会来到白家并不是偶然,这也是父亲的命令。父亲对白家有敌意,所以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不行,其他的事,她怎么也记不得了。
她不会说的。即使已经有线索可以追查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鹰磊。只要找出白家其他来头不小的敌人中,有个名字带“”的养女就大概能查到了……但是……
鹰磊对她伸出援手的时候,一定没料到,她是他的敌人之一吧?
他说过,他将她当成他的夫人看待,而他认识的那个“她”,是现在无依无靠的结儿,而不是背负着使命的“她”!如果是结儿,即使将来出现蓝香萝,他也不会赶走她,他说过会让她也成为正妻,只要她愿意留下!
遗憾的是……她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性格,虽然外表看来柔弱无助,但对于这件事,她是不愿让步的,她不会愿意自己夫婿的眼中也有别的女人;她不要再一次被自己最亲爱的人丢在一边!与其如此,她宁愿自己先提出离开的要求!
突然结儿像是被雷击中一样,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曾几何时,她已经让白鹰磊进占她心中极为重要的地位?不可能的!她和他认识不到个把月!
不,一定只是她的错觉,她不会对他有其他的感情,只是感激而已……她必须只是将他视为恩人,否则将来离别时,痛苦的人会是她!她不要这样!
“找到蓝香萝的下落了?”埋首于成堆帐本中的白鹰磊,抬起头看着报告此事的卫武。“现在她人在哪儿?”
“派去的人还在跟踪,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卫武笑道:“果然如少主所料,‘那个人’确实和蓝香萝有联络,她同时听命于蓝家。之前毒杀事件也和她脱不了关系,目标对准姜大人,想在白家杀了他,再嫁祸到少主的身上。”
“继续盯紧她,我们不知道下一步,她还会使出什么计谋。”白鹰磊的注意力再度回到帐本中。
他向来诚实做生意,生平第一次作假帐,才发现做假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让夫人知道这件事吗?”卫文插嘴道。
“不要让她担心。她原本就是局外人,只是无端的被牵连进白家和蓝家的争执中。”白鹰磊没说出真心话。他最顾忌的,是结儿曾说过,她绝不会贪恋白家夫人的地位,等到蓝香萝一现身,她也就准备离开白家。如果她不是那么无欲的人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拿财富权势,甚至拿他自己当筹码来挽留她。
他希望她不光只是为了之前的约定而留下来。因为他愿意帮她找回自己,并在这段时间照顾她,她同时也扮演好该由蓝香萝来担任的白夫人角色给朝廷看的约定。
但他不是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吗?他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了啊!
她还是无动于衷吗?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吗?如果……他们的相遇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是会有不同的发展呢?他不知道。眼前,还是就如他所想的,先巩固结儿在白家的地位吧!他由衷希望她能长久留下来。
“少主真认为夫人那么无辜吗?”卫文又开口了。“她的武功不弱……”
“不管她是哪里来的、就算她是别的地方派来打探我白家虚实的密探,丧失记忆的她,就和普通人没两样。如你建议的,若她是伪装失忆来搜集情报,对于攸关我白家生计的帐本,也不会无动于衷的。到时候,就如你所愿的可以抓到她的把柄。”
这是白鹰磊最不希望看到的事。
但是他如果不试她一试,无法对彼此信任,两人之间就什么都无法开始。
“如果真是这样……少主你要如何呢?恕属下直言,少主你……对结儿夫人过于在意了。”
“我明白;但我无法控制。”到时候,他又该对结儿做出怎样的处置呢?
第五章
书房内
“你说鹰磊要给我的书在哪儿?”
结儿环顾四周后,只觉得成堆的书本让她头有点痛。
“对不起,沛吟不识字,所以只好请夫人自己找了。”卫沛吟心虚的说道。
借口鹰磊临走前留了几本书要送给结儿,而请结儿来到书房,这当然全是谎话。白鹰磊不但没离开白家堡垒半步,还正聚精会神的坐在密室里,监视她们在书房中的一举一动。卫沛吟的任务就是要引导结儿发现那几本假帐本,看结儿的反应。
“唉?你不识字?不过我觉得识字比较方便呢!如果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结儿好心的向沛吟提议。
“谢谢夫人。”沛吟随口敷衍着,心中挂念的却是别的事。若照父亲吩咐,她应该要不小心撞倒桌上那叠书,再巧妙地让夫人注意到、小心的收在锦盒中的帐本;但是沛吟却一直犹豫不决。万一证实夫人真的是哪儿来的奸细,她会很难过的,因为近日来沛吟对夫人还满有好感的;但如果夫人真是无辜的,就该赶快证明她的清白,不是吗?犹豫再三的结果,使她迟迟不动作。
“怎么了?吟儿?”寻遍书架上的每本书,还是没看到结儿要的那几本,打算放弃的她,发现沛吟一直盯着桌上的锦盒。
“那盒子有哪儿不对劲吗?”结儿不免关心问道,却发现沛吟神色紧张。
“没、没有……只是那盒子很漂亮……”沛吟本打算蒙混过去,可结儿却快一步拿起了那盒子。沛吟慌张的伸手阻拦结儿。“我、我想夫人的书应该不会放在这里的,所以夫人别看……”
“你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吧?”结儿的脸上像是结了冰般,寒意逼人。“你还瞒着我什么?”结儿一眼看穿沛吟的用意。
“不、夫人,别看!”沛吟连忙不顾身份出手,就想夺下那锦盒。
她知道这么做绝对已违背了父亲的命令,但……
“沛吟在做什么?”在密室中偷看的三个人,无不屏气凝神的注视她们。
最在乎结果的,当然是白鹰磊,他希望结儿别对那个东西起兴趣,但是看样子,结儿似乎很坚持要看到帐本的内容。他揪紧了胸口。别背叛我,结儿!
“我偏要看!”结儿跳开一步,打开锦盒粗鲁的把里面的东西全抓了出来!
既是白鹰磊的书房,会这么小心存放的东西不外乎是信函书件,特别是“亲密友人”写的东西!可恶!居然还这么厚一叠!
说不定,鹰磊这次出门,就是为了找情人叙旧!他口口声声说已认定她为他的妻子,这就是他对妻子应有的态度吗?她忍不住妒火上升,烧毁了理智。
她倒要看看他看上的是怎样的女人!她气愤的翻开那些东西,却为之一愣!
“什么嘛!只是帐本,我还以为是他和外面女人搞七捻三的情书呢!”
“……情书?”沛吟好笑的重复了一次。
原来夫人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的原因,居然是出于嫉妒哪?
“不,没什么……”发现自己居然吃起天外飞醋,结儿不禁羞红双颊,还喃喃嘀咕着:“鹰磊也真是的,帐本收起来就好,干嘛用锦盒装着?害我还以为……对不起,吟儿,我误会你帮着鹰磊隐瞒他在外头养女人……”
“没的事,夫人。”沛吟故作无知的问道:“耶?那就是帐本啊?”
“对。白家所有的买卖全都记载在上面。”结儿指了几个地方给沛吟看后,便合起那些帐本。“吟儿,你该跟着你爹学学记帐才对。你可能比较聪明。”
“怎么了,夫人?哪儿不对吗?”沛吟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结儿,不禁紧张起来。难道夫人看穿他们让她看假帐的计谋了吗?
“帐目似乎有些不对劲……算了,反正是鹰磊在做生意,他好就行,我还是别多嘴。”结儿似乎不打算再过问帐本的事。
“夫人您……不往下看吗?也许真有什么问题……”
“鹰磊若没打算让我看,生意上的事,我没插手的必要。再说,我又不是课税的,就算这是假帐,他逃不逃税与我何干?只要他别把钱用在不正当的地方就够了。”结儿耸耸肩,就要往外走。“对了,吟儿,提醒你爹,看看他底下的人是不是偷改帐本了……当心白家有内贼。”
“夫人不找书了吗?”
“反正本来就不急,等鹰磊回来再找给我吧?”说完,结儿笑着走了。
“怎么样?”一注意到密室的入口打开,沛吟立刻转过身追问父亲和叔叔。“夫人一点也不像奸细吧?即使有这么个大好机会可以偷帐本,她还是没动手啊!而且夫人还说帐本不大对劲……”
“也许她看出这是在试探她,装模作样而已。沛吟!你难道投靠夫人了吗?该没忘记咱们父女的主子是谁吧?”卫文看向帮着结儿的女儿,表情严峻。
“我知道,我的主子是少主。但是少主疼惜夫人,而我是夫人的随侍,照顾夫人是应该的吧!”沛吟敢大胆的驳回父亲训诫,是因为深信少主的真心。
父亲真这么古板,居然连少主和夫人的心意都看不出来吗?
“沛吟没做错,文总管。”鹰磊出面化解他们父女的僵持。“你也看到了结儿的反应。日后,我不希望还有人在我面前说她不是。”
沉默了许久,卫文和卫武同时开了口:“属下遵命。”
“姜仲尧?”正在对奕的鹰磊和结儿异口同声回应:“他怎么又来了?”
“说是咱们去年田赋缴纳不足,姜大人要求查看咱们的帐册。粮官华大人也跟着来了。”卫文谨慎的站在门外传话,等待少主进一步指示。
都哪时候的事了,现在才来查帐?鹰磊看着近日益发柔美的结儿一眼,心里也知道,姜仲尧不过在随便找借口。看样子,朝廷已经把目标对准白家了,是因为她吗?
“请他们在书房稍候,我立刻过去。”不想让她烦心,他松开她纤纤玉手站起身,对着结儿笑了笑:“姜大人倒是救了你,免得你输得太惨。”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结儿慧黠的对他眨了眨眼。“我不会大意,凭你也想再赢我?”她极有默契的没多谈姜大人再度造访之事。
结儿跟侍女之间曾经对奕的消息,不知怎的走漏了,让巡视牧场回来的白鹰磊大感兴趣,兴致勃勃的整天陪着她下棋。
他们一反成亲那几日的冷漠,现在他们也会谈及别的话题,论诗书、论音律,甚至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那时候的他就像初次见面时一样,让她觉得充满暖意,就好像他们之间早已认识许久,而不是硬被送作堆的挂名夫妻。
这三个月来,她早已习惯他每天对她嘘寒问暖。
虽然她一度怀疑、他只是信守当初“不会弃她不顾”的承诺,所以这么殷勤照顾她,但……她逐渐觉得他对她不只如此。
她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最近逗留在她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表面上,他像是执意要与她将棋局分出胜负才肯罢休;但她知道,在她思索棋式的空档,他总是用一种,能令她浑身发烫的炙热目光盯着她。她曾经偷瞄他一眼,但那差点让她整个人被他呼之欲出的感情燃烧殆尽。那——绝不是她误解!
他对她,已不光是单纯为了应付朝廷。否则他大可在姜仲尧走后,就如他以前提议的,让她用远游之名,离开白家去寻找失落的记忆;但他根本不让她这么做。
而她也不说破,只想维持这局面。因为她对他,也早已无法自制的贪恋起来。哪怕他不说半句话,只要能看到他,她就觉得心安;更遑论是这么亲密的在一起。
不管将来如何,此刻,她觉得自己身处幸福的顶点;她也只要现在。
不过,因为听说他们每次总是下成和局,所以前天、在沛吟带头的起哄下,结儿和鹰磊决定为迟久不分胜负的棋局增加刺激性——输的人得将身上的东西给对方一件,而偏偏结儿不喜欢戴首饰,这可是危险极了……但她和他,并都不排斥这么危险的事……
反正他们一天中下不了三盘棋,而且周遭没有旁人,她虽然有点害羞,倒也不觉得如何。只是她赫然惊觉,白鹰磊这家伙居然耍诈!
先前他能和她下成平手,自负的结儿只认为、总算遇到了旗鼓的对手;但自从今早开始下后,结儿发现他过去似乎都没和她认真!
不光是因为今天的棋局、都在他的引导下呈现一面倒的态势,而且刚输了一盘的结儿,截至目前为止,到了第二盘中场她还输他十二子!
她好不甘心,鹰磊明明能胜她,过去却一直不展露他的实力,让她今天根本羞得抬不起头、看好整以暇的他!但……真有那么不甘心吗?她迷惑。
刚刚他无意中碰到她的手后,先一愣,便突兀的以轻柔却不失强硬的力道握住她柔荑,像是想说什么似的望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惹人厌的姜仲尧就来了。
该死的姜仲尧,他没事来搅什么局?结儿嘟囔着。
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结儿这才能细想,姜仲尧这次到底又为何而来?
“华大人,姜大人呢?”鹰磊将帐册递给粮赋官检阅,并逐册解说完后,这才发现,方才还在一旁冷眼观看的姜仲尧,不知何时起早不在房里了。
“可能……解手去了。那不重要,他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吧?”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白鹰磊,粮赋官正聚精会神的看帐册。
先前他奉姜仲尧的强势命令,前来边陲的白家,早就觉得奇怪,看了白家完美无瑕的帐本,更是一头雾水,完全无法理会姜仲尧要他来的用意。白家看来确实是正派经营,但是,此次姜仲尧却一反常态要他抓白家的漏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绪。
“该不会是……”鹰磊连忙冲出书房,唤来两名总管。“有谁看到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