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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董大,开始还好,董大爷热情似火,张罗食宿、延医问药,整个一金牌领队。可走着走着,胖子忽然来了个顿悟:
“不对啊!史可法、马世奇把我给判了死缓;范家父子是我纵火的苦主;定王虽然是帝子,但毕竟被贬为庶民,而且从惯例来看,藩亲出事儿,通常由底下人背黑锅!这要是等到了北京,刑部卢象升下个核准堪合,我还是一样的死罪啊!”
要知道,这小子可是逃难队伍地钱袋子,自己花钱把法官、原告、证人全护送到首都北京,为得就是把自己的死缓重刑给核准了。这种事情。试问谁能乐意?
于是某一天清晨,董大忽然跪在史可法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恳求部堂,能够宽免自己,重新量刑。
请注意。史可法是法官,他做的判罚,目前还没来得及递文报送。因此确实存在改判的可能。而且,从患难与共的角度上说,其他人等也都觉得这个请求很正常。其中:
范氏父子,人都离开南京了,天一阁是否还存在都属于未知数,索性答应下来,帮助董大洗脱罪名吧。
马世奇。马郎根本不愿意在这种琐事上浪费精神,他要操心的烦心事儿也不少,对于董大地请求。点点头就同意了。
朱慈炯、黄道周、阮大铖几个人,本就算得上董祖常的狐朋狗友,大家都想好了,董大哭告,哥几个在旁边再一起哄,这事儿准成。
姜世襄、阎应元等人,因为不属于他们的职权范围,所以也没往里瞎掺合。
可谁料想,史可法面沉似铁,居然一口给回绝了。理由很简单:
“文告是没有经过邮政报送。但具文就在本官怀中,且已然盖印密封!身为朝廷命官,我已经没有权力,删改这份公文。你地案子,到了北京再说吧。”
“娘西皮。具文就在你怀里,你他娘的改过来不就完了嘛!你拿不拿来?”
快被气疯地董大,当场就要动粗,被众人拦下之后,就开始了胡来。
后续的旅程中。不是宁肯饿得前心贴后心。也绝不掏一钱银子买早点。再就是大半夜的哭嚎自己冤枉,其他同行伙伴。一路上都吃他地、喝他的,他喊喊冤,大家也就只能忍耐下来。
而且他身边有四位仆从,白天赶路时,他在仆从的帮衬下可以坐在马背上睡大觉。晚上大家想休息了,董大开始夜半歌声。您说这行程能快得了?
最倒霉的,就是一行人辛辛苦苦来到开封之后,刚想着找家悦来客栈好好休息休息,攻城战又打响了。曹文诏用计连环,时间连接非常紧凑,后续事态又迅速恶化,根本没给他们时间来挣扎。
短短几天,情况一天三变,申甫用炮兵围着城一通狂轰滥炸,随后曹家军一蹴而就,紧接着匪帮城内抢劫。如果不是阮大铖出面搭救,20个人当中会不会有伤亡,真的很难讲。
奇怪了不是?冀乐华、阎应元、陈明遇、陆正先、姜世襄都是一等一地高手,为什么搭救众人性命地,竟然是阮大铖这个老东西呢?
原因很简单,别说他们五个,就是昔年宋时在华山论剑的天下五绝,在军队面前,也没有丁点作用。这时候,人地多面性就出现了作用。阮大铖立刻想起来一个人:开封河渠提举司提举越其杰。
别看这个越其杰只是一个从五品地小官,但这个职位可是个油水丰厚的肥差。他能捞到这颗宝印,全在于他大姐夫马士英的帮衬!
这样一来,阮大铖与越其杰的关系,也就明朗了。阮大铖与马士英既是同年好友,也是互为姻亲。在马士英殉国的前提下,越其杰失去了官场后援,并且他本人贪污腐败,将来怕也逃不脱民众恨杀的噩运。
所以越其杰急需寻找一条活命之路,恰在此时,阮大铖拍门而来,在老阮的游说之下,贪官污吏越其杰,迅速质变为铁肩担道义的豪杰了。可见阮大铖的游说多么巧妙:
“本次南京生变,共有三方势力参与进来:皇商、亲藩、东林。其中亲藩一共有六个,但为什么南京乱党,却始终在喊着什么七王之乱呢?”
“呃,此话怎讲?”越其杰当时正忙着挖地道呢,根本没动脑子!
“呵呵,因为定王名号,同彰世人耳目。一旦将定王拉下水,则天下人皆以为这次动乱,乃是亲藩之间搞出来的花样。将来如果赢了,他们具备定策之功。败了,则前有六王垫底,中间有定王拦挡,后面是郑芝龙、左良玉背黑锅。他们可以尽量自保。所以说,七王之乱,越乱越好。”
“哦,原来如…嗯?不对,”越其杰忽然吓得一机灵,“你是定王府丞,你跑来开封,难不成,是在替定王当说客,要我跟着你们谋反?”
“嘿!”阮大铖气得一跺脚,“愚蠢!开封是周王藩邸,我要当说客,我也去南洋。我来你这里干什么?”
“哪!”越其杰刚要答话,外面家人禀告,被火炮震塌地地窖洞口,已经重新挖开了,连忙不顾礼仪,起身就要跑。被阮大铖一把拉住!
“蠢货,地窖被震塌过,凭什么你进去以后,就不会再塌了?”
“哪,你要怎地?”
“唉,目前有一处所在,绝无人敢动!只要你让你的家人,送我三辆富平车,我非但保你全家性命,还送你一份泼天富贵!”
阮大铖早就预判过,周王朱恭枵在南京闹事儿,家人必然也跟着过去了,偌大的王府,一定只留下不相干的府兵和仆从看管,这就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
因为匪帮与叛军有千丝万缕地联系,周王是他们的同盟者,加上里面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一定不会有人去那边抢劫。
国军那里,再乱,也没人敢去王府闹事儿。
而在他们这边,他们一行2人中,可是有定王慈炯啊。虽说已经被史可法判为庶民,但只要没被关进凤阳高墙,朱慈炯就永远是千岁爷。再加上南京礼部尚书史可法、上海府尹马世奇、南京国子监祭酒黄道周,这么大的来头,试问王府家丁怎敢不开门?
但他们逃难至此,人生地不熟,没有当地人带路和证明,周王府的家丁,怎能相信他们地身份?这也是阮大铖为什么非要找越其杰地原因,当个人证嘛!
这样一来,越其杰非但可以跟着沾光,把家人安置在王府中躲避,还有机会同史可法、马世奇、黄道周这些名臣拉上患难与共的关系,这当然是好事儿。于是一行数十人,就都跑到周王府中躲避战乱了。
明代有明代地规矩,亲藩之间是不能随便走动。但通常要有个环境界定,遇战时,非但亲藩之间要互相照应,王府有时候还要出面维护地方。所以,定王慈炯,入驻周王府寻求庇护,根本合情合理。只不过他被贬为庶民的公文,还揣在史可法的怀中。
躲在周王府中避难的一干人等,都很规矩,毕竟这里是亲藩王爷府,能躲过劫难就谢天谢地了,但任何时候,都有人不甘寂寞。在经过几天的盘算与犹豫之后,阮大铖忽然由董祖常想到了自己:
如果就这么平安到北京,董大被核准死缓;定王被核准夺爵;史可法、马世奇按照大明惯例,也将以渎职之罪查办。其他人等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功劳和封赏,尤其是他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苦心经营,全毁于一旦。岂非不是落得一场空?
所以为了实现自己出人头地的梦想,阮大铖决定与命运的喉管搏击了,在仔细筹划下,他先说服了姜世襄(姜道长想亲手为宗业司的三大襄理报仇),然后在姜道长的保护下,趁乱来到了申甫大营。
……
第十二卷:第十六章:定王参战
大丈夫生逢乱世,当道一声:“幸哉!”
冷笑声在空旷的武英殿正殿之中回荡,显得清晰而又阴森。诸位分议大臣,听到冷笑后,都把脑袋一低,该干嘛干嘛!这声冷笑,是皇帝小朱发出来的。
武英殿正殿很大,为了与文华殿做区别,行制上减少了两根柱子,这样就给所有的分议大臣们,提供了充分利用空间的理由,先顺势摆进来几张八仙桌,然后按照各自不同的职能,每三、五个人共用一张。就好像花枝吐蕾一般,分议(或者什么什么委员会的雏形)制度也就正式形成。
现在,各个委员会委员所围坐的方桌上下,都被凌乱的纸张覆盖,甚至连笔墨纸砚,也都悬挂在桌面下的横枨上。大家都挺忙。
由于玄青子的努力,国家情报网已经初步搭建,全国各地的信息,开始多了起来。
四川秦良玉、马祥麟母子的报文,前后发出过十三道,国家这边接到的,仅仅是第九份。是不是感觉有点奇怪?北京方面明确知道,他们接的是第九份题本,这并不奇怪!因为秦大娘每写一次,都会注明这是第几份。真正奇怪的是,秦大帅没理由会未卜先知,提前打招呼,说自己将要写多少份。那么这总计十三道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这正是玄青子的成果之一,四川军界报送北京的公文,前前后后一共十三份,但国家只接到其中一份。可见,尽管叛乱中心在江南,但全国各地的助威者,绝对不在少数。
但这种现象并不可怕,北地有保守党势力,证明南国那边。也一定有新党的支持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其实挺好的一件事儿。从坏事儿中看到好处,这可不是什么自欺欺人。
但目前最出人意料的消息是:定王慈炯,居然在开封募集到五营计两万人马,并且起名叫大通君子营,公开的旗号是助国平叛。
这种事情,说大绝对大。说小不可能小。大家都不好乱开口,听到皇上一个人在上面生闷气,所有分议大臣都只能该干嘛干嘛。君臣之间。急需一个打破平衡地突破口:
“行啦,”小朱笑着拍了一下桌子,“都别装了,大家都说说吧。”
说。说什么?冷场三秒钟后,熊文灿起身一抱拳:
“皇上,川人耐苦,所在又号称天府,是以这税赋,理当比别省要高一些。”
“靠!”
小朱听到熊文灿这番话语,气得差点没一头从御座上栽下来。善财督抚熊文灿于国乱期间,仍兢兢业业的改革税制,这小朱很领情。但再怎么变法,也不能胡来!
适当增加某高产地区的税赋。这当然符合经济规律,可也没这么干的!什么叫耐苦?哦,勤劳倒成了高税率的理由?那久而久之,神州赤县,岂不成了懒汉之国?
“卿家先坐。”小朱不是那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尽管他是皇上。“为今之计,当尽快让马祥麟出兵,其他的事情,暂时先按前法吧。”
“臣…”
熊文灿还要卖乖。一旁的杨嗣昌抬手就把他扒拉到一边。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调高四川省税率。真他娘的生怕事儿小。
“启禀皇上,从奏水来看,素帅母子躬中体国,忠君爱民。同庆天府尹陈奇瑜颇有同仁之谊,那么国家这里,可不用等待申甫,直接行旨庆天府。赐国吉首与云南沐藩;进秦良玉为忠贞侯;再命陈奇瑜、马祥麟为国家右路左右招讨,以上人等,务要依计行事。此令抄送申甫即可。”
这杨嗣昌可太损了,中间关于川军地安排倒没什么,主要是一头一尾:
吉首在湖南沅江西侧,把湖南境内的一个小县城,当作封国送给云南沐王府,目的只有一个,你们沐府兵可要给国家玩命啊!
而将来即使功成,云南沐家,也一定会把封国双手奉还,道理很简单,两边隔地距离太他娘的远了,实在不方便。杨嗣昌耍弄人的本事,果真天下第一。
后一个抄送,就等于无形当中,把天下兵镇总招讨一分为三。右路是川军马祥麟和庆天府尹陈奇瑜;左路、中路目前还是申甫,但分而治之,已经不远。
杨嗣昌这个人的性格中,确实充满了攻击性,但通常地前提是对方确实有小辫子。申甫走到今天,他的错误是一个接着一个。
屠城;开封城处置失当,险些酿成民变;假托定王之名,将许尔安、张缙彦这两个朝廷钦犯,抓了又放;以及允许定王募兵。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所有人感到万分遗憾!不立马派锦衣卫过去砍他脑袋,就已经够把他当人才看了,总招讨,看来他是做不多久喽。
“申甫人才难得,自那年后金入寇,就替朕从戎,十七年来,他确实很不容易啊!”
小朱发了一通感慨,他其实很喜欢申甫,因为申和尚是现在这个时代里,除了已经辞世的徐光启,唯一一个对火炮情有独钟的军人。其他名将依仗大炮,尊重大炮,但真正痴迷火炮的,只有申甫。
现在这个情况,临阵换帅也来不及了,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差,再给申甫一个机会,将来功罪互消,也就是了。
“启禀皇上,”周定方也是满脑门的三条竖道,申甫的罪行,也有他的失误在里面。不过他心理素质好,也敢担当,所以这阵子表现还算出色,该负责的时候,也能做到挺身而出:
“朝令夕改,乃国中大忌,尤其战时军旅。万万不可儿戏与之!”
“哼!”杨嗣昌上当了,“巡视诸省兵镇总招讨乃是职权,而申甫如今深陷豫北,右路自当无暇顾及。中路、左路诸省,仍归申甫调遣。这岂是朝令夕改?”
“啊,对呀!”小朱也上当了,“朕并没有说过,要撤换总招讨啊!”
“如此,臣有本请奏。”周定方连忙深施一礼,“皇上,依据金声传过来的奏水看。定王已然因天一阁纵火案,被判定追夺王诰。因此说,待宗人府核准后,我国便不再有定王。单只有国姓慈炯了。既然民间人士,义勇勤王,倒也,呃,倒也合乎情理!”
“噗哧,”包括小朱在内,好多人都笑了。杨嗣昌翻了翻白眼,脑子正在高速运转河南那边的大通君子营已经成建制了,又是申甫以总招讨的身份拍板敲定地,既然存在就是合理。便索性用一用这支王兵吧。这里有一点要交代清楚,表面上,申甫居然敢同意定王慈炯公开募兵,这绝对属于军队失控现象。但在目前这个大变革时代背景下,又是一个必然出现的过程。
政治变革。就意味着权力地再分配,那么好了,什么权力该分,什么权力不能分,有时候确实不太容易把控。
大明帝国经过近300年的缓慢发展。逐步来到了千疮百孔的堤坝之上。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溃堤就将不可逆转。更何况是变民和外族这两大诱引?
然而国家在小朱的带领下。 前十二年,继续奉行君子养民路线,甚至还利用皇商制将这种模式推到了最顶峰,从而获得了士林、皇商、亲藩、豪门的一致支持。这些特权阶层地权力依旧特殊,甚至连皇权也只能与其平起平坐。
而这些特殊群体,能够紧紧团结在小朱周围,并创下:平定内乱;降服后金;开拓北海、新疆、西藏、南洋这等开疆辟土地无上武功,也只是为了继续获取巨额收益罢了。
如果,打下地地盘归你,将来这片沃土种出来地东西也归你,原住民和新移民还归你,你愿不愿意去打仗?答案当然是当然啊!
但这里绝对蕴含着一个隐患:国家机器的开动运转,竟然是在为着某个阶层服务,并且这个阶层地人数在社会上又占据着极小的比例。这样体制的后果就是:时间越久,贫富差距越严重。
本来大明就已经是这个问题了,现在好么,打下来的土地越多,这个窟窿就越大。那么请问,这个阶层是不是就丧失了继续存活地理由?
所以,以皇帝小朱为代表的新党人,理应对这个现状说不。也就是以东林为首的旧君子党集团,被抛弃的时刻,已经到来!只不过时间进程有点太快了,新陈代谢的代价偏高了一些。
小朱坐上皇帝宝座以来,虽然为了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对象,而采取了很多和稀泥一般的方法。但在这些方法之中,也悄悄塞进去了一些私货。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大力提高科技生产力,增大了投入产出比。
这类型的改革措施(对于旧君子来说)具备了强大的迷惑性。但却创造了一个伟大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