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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军官心中紧张到极点,怎么总管在他的队伍中出现,如果出点什么事情,他怎么交代?他担心是多余,后面十几名黑影便是杨元庆的亲兵,随时保护着他,而且这名军官也是第一次带兵,他不知道杨元庆其实每年都会出现在兵拉练队伍中
杨元庆看到了他,笑着向他挥挥手,带兵军官心中生出一丝感动,他不再多言,默默地骑马跟在杨元庆旁边
“这位小哥,祖籍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天sè渐渐青明,众人都跑出了汗水,杨元庆一边跑,一边低声问旁边的兵,兵很年轻,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他腼腆笑道:“我是长安人,名叫江小福,大哥你呢?”
杨元庆呵呵一笑,“巧啊我也是长安人,我姓杨”
兵一下子有了兴趣,连忙问道:“我家老宅在长安平康坊,杨大哥的在哪里?
“我家在务本坊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了”
“务本坊可住了很多达官贵人,杨府也在那里,就是咱们总管的老家,杨大哥,你见过总管没有?”
“见过还和他呆过几天”
“那你见过总管shè箭没有听说总管的箭术天下无双”
“他的箭术还算马马虎虎不过天下藏龙卧虎有很多箭术高强的无名高手,天下无双只是一个美誉,不能当真”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杨元庆一回头,见他身后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后生,也就十仈jiǔ岁,长得极为膀大腰圆,正满脸怒sè地瞪着他
“我们总管箭术天下第一,这是天下英雄公认你算老几,竟然说不能当真?”
他声音响亮,充满了责问之怒引来很多人向这边望来,旁边军官大怒,挥鞭向年轻人抽来,杨元庆手疾眼快反手一把抓住鞭稍,怒斥他,“不准再抽打士兵”
军官吓得心惊胆战,一下子忘记了杨元庆此时的身份,连忙躬身道:“是卑职遵命”
他这一声‘卑职遵命’使四周士兵一片哗然,身旁兵江小福的眼中一阵惊恐,颤声问:“杨大哥,你...是谁?”
杨元庆狠狠瞪了这名军官一眼,他知道很难隐瞒下去了,便索xìng跑出队伍,对旁边的兵挥手笑道:“各位兄弟,我便是丰州总管杨元庆,从今天开始,我也是兵,和各位弟兄一起跑步,我们做一个月的同伴,当年,我是一名小小的火长,今天,我还是大家的火长”
队伍中,士兵们一片惊呼,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和他们穿着一样军服的杨元庆,这就是他们的总管,和他们一同训练,很多士兵都感动得大喊起来,“杨总管万岁”
杨元庆大笑道:“万岁两个字就别喊了”
他不准士兵们喊万岁,不料数千士兵一起大喊起来,“杨总管万岁!万岁”
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喊,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在从军的第一天上午,便被他们的总管感动了
那名魁梧的士兵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你这个白痴,除了杨总管自己,谁还敢说他的箭术马马虎虎”
这是他的偶像,他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振臂大喊:“杨总管万岁”
年轻小兵江小福也激动得大喊:“万岁”
“大家请安静下来”
杨元庆的脸sè变得严肃起来,就像一个要求严格的火长,“整肃队伍,不准再说话,注意步调一致,加快度奔跑”
士兵们jīng神振奋,加快步伐向北方跑去,队伍整齐,‘咔咔’的皮靴声充满节奏,每个人的心开始沸腾起来,他们觉得自己已渐渐地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士兵
........
跑完五十里,天已经大亮了,杨元庆不再参加兵们的训练,而是在十几亲兵的护卫下回到了总管衙门
刚走到衙门口,便迎面看见内卫府任长史萧琎匆匆走来,萧琎也是在敦煌从军的士子,也是萧家名门之后,他出任丰州军仓曹参军事,谢思礼被杨元庆派去杨玄感处后,萧琎便接替了内卫府长史之职
萧琎也看见了杨元庆,慌忙上前道:“卑职有急事向总管禀报”
杨元庆点点头,“进去说”
走进公务房,杨元庆坐了下来,五十里的奔跑对他算不上什么疲惫,反而让他jīng神抖擞,他先问道:“那家韩记杂货铺控制得怎么样了?”
萧琎躬身道:“回禀总管,那个韩昶已经向我们投降,他愿意配合我们”
“就把那套重甲装备给他”
杨元庆沉思一下,又道:“再等等,不要让李渊觉得这么容易就拿到”
“卑职明白了”
杨元庆便将话题转回头,“你有什么急事,说”
“思礼有消息了”
“怎么说?”
萧琎取出一封信,递给杨元庆,“他说他已经成为了杨...公的幕僚”
杨元庆见他临时改口,便笑了笑,“直接称他名字也无妨,我有时也是直呼其名”
“是”
杨元庆取出信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谢思礼不负重托,成为了杨玄感幕僚,下一步就看他怎么实施自己的策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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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反间之计【2661章加更】
第十章反间之计
上洛郡,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浩浩dàngdàng进入武关,沿着丹水向郡治上洛县方向而去。由网友上传==
在队伍最前面,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yīn沉着脸,他表情比较单一,很少有人见他笑过,就仿佛无数人欠他钱不还,宇文化及长一双yīn鹜的眼睛,高高的鹰勾鼻,虽有jiān雄之相,却无jiān雄之智。
在他身后百步外,跟着光禄大夫裴仁基,人说,看两个人的距离便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裴仁基只是宇文化及的亚帅,无论从资历、战功、还是官职,裴仁基都远远超过宇文化及,只不过他离皇帝的距离不如宇文述那么近,所以他只能给宇文化及做副手。
裴仁基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个依仗父荫的庸碌之辈,只是裴仁基心态比较平和,不跟他计较,他也无意在大隋风雨飘摇之际,争这个出头之帅,几十年的官场生涯让裴仁基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对于宇文化及这个庸碌之辈,他也是敬而远之,能不理他,就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百步外,裴仁基面sè平淡,他知道宇文化及所谓的剿匪,不过是来勒索钱财,威胁太守,若不给钱就告太守勾结luàn匪,淮安郡太守便是在这种威胁下挂印而去。
上洛郡只有几支千把人的土匪,乌合之众罢了,见到官兵早躲得远远,哪里会送上mén给宇文化及剿杀,最后宇文化及写一本奏折,斩匪若干若干,再由他父亲润笔一番,军功有了,钱财也捞足了,可谓名利双收。
裴仁基忍不住冷笑一声,最好宇文述再把宇文化及描述得神勇一点,最后圣上大悦,调他去剿瓦岗寨,那才是老天开眼。
就在裴仁基左右思虑之时,前面一名穿着银盔银甲骑兵奔来,是一名长得颇为俊俏白净的年轻士兵,是宇文化及的心腹,名叫陈三儿,被宇文化及封为校尉,裴仁基见到此人,只觉一阵恶心,扭过头去不睬。
“裴副将,宇文主帅问你,是否可以扎营。”
这个陈三儿神情傲慢,语气里充满了对裴仁基不屑,裴仁基冷冷道:“他是主帅,就当他来决定,问我作甚?”
陈三儿碰了一个钉子,他心中也恼火起来,眼睛一瞪,“裴副将,你这是什么态度?”
裴仁基忍无可忍,重重哼了一声,“你一个芝麻校尉,你想要什么态度?”
“好!裴仁基,我记住了,你等着瞧吧!”
陈三儿一调马头,向前方奔去,旁边一名亲卫忧心忡忡道:“裴公,不可得罪小人啊!”
裴仁基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可让我对一个男宠低眉顺眼,我办不到,随他怎么样吧!”
“主帅!”
陈三儿几乎要哭出来,“主帅要给奴将做主啊!”
宇文化及眉头一皱,“我让你去问他可不可扎营,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陈三儿眼珠一转,应该把仇恨引到宇文化及身上才对,自己哭算什么?他立刻道:“他讥讽主帅,我忿不过,斥责他以下犯上,他几乎就要杀了我。”
陈三儿心念转得飞快,“他说宇文老将军扎营高明,应该是将mén出虎子才对,怎么变了将mén出犬子?”
“浑蛋!”宇文化及脸sè铁青,咬牙切齿骂道:“老匹夫,给脸不要脸。”
陈三儿心中暗喜,又煽风点火道:“奴将估计是他没有捞到好处,心中对主帅怀恨之心,不知不觉就表现出来了。”
小人自有小人心,宇文化及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如果是他,若一年没有捞到好处,他也会怀恨在心,宇文化及低声骂道:“做梦吧!还想要钱,我看是要他的命。”
宇文化及一时对裴仁基也没什么办法,他看了看天sè,快黄昏了,便下令道:“传我命令,就地驻营!”
上洛县,太守张济匆匆走进小巷,他敲了敲mén,mén开了,小童探头笑道:“使君来得真巧,我家老爷正在说太守该来了。”
“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小东西,就是你家老爷叫我来的,能不巧吗?”
张济笑着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记,走进院子,又问:“大家都来了吗?”
“都来了,在内堂开会呢!”
小童将张济领进内堂,内堂里坐着十余人,都是杨玄感的核心族人,他的兄弟玄奖、积善、行仁、玄敬、玄弘,子侄杨峻、杨嵘、杨巍,大将谢映登、张宏志,还有幕僚高雍、谢思礼,众人济济一堂,正在商议重新东山再起。
“这次宇文化及率一万军队来剿匪,就是我的天赐良机,这一万人若能得手,我便有一万五千正规军,再募兵十万,声势更胜从前,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吸取上次的教训,夺取关中为根基,创立新业,是我们杨家复兴的时刻。”
众人在上洛郡沉寂两年,心中早已憋屈无比,杨玄感的一席话令他们心情jī动,无不跃跃yù试,正好这时,张济走了进来,笑道:“告诉大家一个最新消息,张清刚刚传来消息,宇文化及已经进入武关。”
张清是张济族弟,任武关守备,当初杨玄感就是得到张清的帮助才能进入武关,藏身上洛郡。
杨玄感大喜,“这样便可以关mén打狗了!”
张济又摇摇头道:“明公,宇文化及好对付,关键是裴仁基,此人jīng明老练,恐怕我们使计很难瞒过他,而且如果他在,那一万军队我们很难拿到手,反而被其所害,这一点必须要考虑清楚。”
杨玄感沉默片刻,却一时无计可施,杨行仁道:“把他骗来议事,一刀将他宰了。”
杨玄感摇摇头,这个办法不妥,且不说能不能骗来,就算骗来也不能杀,裴仁基之子在元庆那里,这层关系他须考虑到,更重要是风险太大,一旦失误,裴仁基率领一万军队就会反过来把他给灭了。
旁边杨峻笑道:“其实叔父的办法不错,只是不用杀他,可以囚禁他,没有裴仁基,宇文化及就像一只无牙之犬,任我们收拾。”
杨玄感沉yín一下,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还是有点冒险,这时,坐在角落的谢思礼道:“杨公,此策不妥,若囚禁裴仁基,他手下大将焉肯善罢甘休,如果带兵来找张太守要人又该如何是好?反而会坏大计。”
杨峻怒视谢思礼道:“可以晚上召他们进城,一夜之间,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成?”
“如果裴仁基不肯进城怎么办?”
谢思礼回敬杨峻一句,便不理睬他,向杨玄感拱手道:“杨公,我倒有一策,可以解决裴仁基。”
杨玄感见杨峻眼中充满了怒意,而谢思礼却是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模样,杨玄感便对谢思礼道:“谢先生,我这里有封信,你替我回一回。”
谢思礼跟着杨玄感走出内堂,杨峻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他兄弟杨嵘却冷笑一声,对众人道:“真是笑话了,自己儿子不相信,却相信外人。”
“二弟,不得胡说!”杨峻怒斥兄弟一句,却冷冷瞥了一眼谢映登,其实杨嵘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父亲确实有点太倚重外人了。
杨玄感带着谢思礼走到后面书房内,杨玄感问:“先生可有良策?”
谢思礼是谢映登族兄,不久前从敦煌过来投靠,才能出众,杨玄感很器重他,但儿子杨峻和杨嵘却和谢家兄弟的关系不好,只要一开会他们就会吵架,杨玄感只能把他带出来问策。
谢思礼微微笑道:“裴仁基是正直刚烈之人,他怎么可能和宇文化及相处融洽,我想他们必有矛盾,不如利用这个矛盾,让他们发生内讧,岂不是更加便利。”
杨玄感点点头,“那具体有什么策略呢?”
谢思礼对杨玄感低语几句,杨玄感连连点头,果然是条妙计,他沉思一下,又道:“只是时间上怕来不及,而且有些条件恐怕不具备,比如裴仁基的字迹不符。”
谢思礼笑道:“其实此事并不难,上次我不是给使君说过吗?我敦煌谢家在京城有一家商号,颇有mén路,我就托他们办此事,一定可成,至于时间,京城并不远,最迟三天便可赶到,可以让张太守找个借口拖住他们,比如筹钱之类。”
杨玄感又想了想,可以先用这条计策,若失败再用单独囚禁裴仁基的办法,谢思礼之策不妨先试一试,他便点头答应了,“好吧!就依先生之策,此事就拜托先生,若有进展,立刻向我禀报。”
谢思礼早在丰州时,便和杨元庆商量好了收服裴仁基之策,一切都已准备好,就等着宇文化及和裴仁基到来。
他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就在杨玄感宅子不远,是一栋只有五分地的小宅,四五间屋子,和他同来的十几随从都安chā在军中,跟随杨巍,只有两名随从在他身边。
谢思礼回屋取出一封杨元庆的亲笔信,以及一本仿制奏折,他找来一名随从,吩咐道:“你速去京城,在巴蜀酒肆可以找到张胜,把这两样东西jiāo给他,让他按照信上的命令行事。”
“卑职明白了!”
随从收好信和奏折,便立刻赶去了京城。
……………
第十一章 反间之计【下】求月票!
京城,夜幕初降,虞世基的马车便缓缓停在宇文述的府门前,早有门房飞奔进去禀报,虞世基也不从马车出来,他自恃身份,自然不肯站在台阶前等待。
片刻,他看见宇文述匆匆从府中出来,这才慢慢走下马车,对宇文述拱手笑道:“宇文公,冒昧登门,请勿见怪!”
“哎呀!虞相国这是说什么话,就怕虞相国高雅绝妙之人,嫌宇文述粗鄙,不肯登门。”
宇文述满面chūn风奔出,拉住虞世基的袖子笑道:“不给我留两幅墨宝,我今天是不会放你走。”
“宇文公若想要我的字,那我就献丑了。”
虽不太谦虚,但虞世基确实是书法名家,和他兄弟虞世南号称‘二虞”虞世基对自己的字极为自负。
书房内,虞世基站在宣纸前凝神片刻,提笔便将自己写的《零落桐诗》一挥而就,笔一放,呵呵笑道:“献丑了!”
“好字,好一幅草隶!”
宇文述连声赞叹,又读道:“零落三秋干,摧残百尺柯。空余半心在,生意渐无多。”
这首诗意境颇为萧瑟,使宇文述心中若有所感,便点点头“虞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