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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时说过要留她下来了?“你故意扭曲我的话意。”
“我哪有!”颜美姬大叫冤枉。“谁教你的话可以让我误会扭曲!”
“你——”汗特铝总是先思考,等他想到如何应对开口时,对方早骂到连口水都没了。
“就说你对我有意思。”颜美姬大言不惭。“看在你长得不错,有些才华,还有点名气的份上,勉勉强强就让你喜欢我吧!”
“我喜欢你!”汗特铝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尖叫。“谁会喜欢你这种人哪?臭美!”
颜美姬嗅嗅自己,否定他的话:“哪里臭?我是用你的沐浴乳洗澡的耶!如果我臭的话,你也香不到哪里去。”
讲到沐浴乳,就让汗特铝想到浴室,想到浴室,他的脑中不免浮现她一丝不挂的裸身,思及此,他的脸早巳红透半边天了。
古德铁夫妇当然不可能猜到他为何脸红,只是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颜美姬则不同,瞎蒙也能猜到个大概。
“太阳很大吗?晒伤你啦?还是在想什么龌龊事?”
汗特铝瞪大眼,气急败坏的开口:“我会想什么龌龊事?我才不像你,你少乱说话。”
“那你干什么脸红?”颜美姬白了他一眼。
“你管不着。瓦伦!”汗特铝别过头,想扯开话题。
瓦伦闻声而来,在门前恭敬地鞠躬问:“什么事?主人!”
“把船靠在罗德家前,我要看看毯子的编织进度。”汗特铝指着湖面的一艘黄板船屋说。
颜美姬好奇的问:“进度?这个罗德是哪一号人物?将船停在湖中央,不像做生意的船家啊!”
“这个地方虽然靠着不同家传的编织技巧而编织出各式各样的地毯,但以罗德的手艺最令人欣赏。”提到艺术,汗特铝难掩心中的欣喜。
颜美姬点点头,心想能被慧眼独具的汗特铝相中,想必有一定程度以上的价值。颜美姬对汗特铝的鉴赏能力极度认同,所以对他口中赞扬的人也敬佩不已。
“罗德很厉害吗?”莫瑜妃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连忙问道。
“他是有名的风景织物家,刚才美姬有提到将这湖面的美景织成地毯,罗德此时便是着手这项工作的人。”古德说着,船只已经停止行进,只剩下仿微的摇晃,嘈杂的人声不知何时已然消逝。
“罗德喜欢安静,人多的地方他相当厌恶。”古德铁补充道。“他一向不以贩卖地毯为生,也不做任何一个人的生意,除了汗特铝。”
“哈!”颜美姬怪叫,打断他的话:“想也知道,汗特铝的大手笔,光一条地毯就可以让他三、五年不愁吃穿,他当然可以不做任何一个人的生意啊!”
“俗不可耐。”汗特铝居然以成语反驳她的话。
“还真有学问啊!”颜美姬挥挥手,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但你总无法否认,针对你对艺术品的爱恋痴狂,纵然不能以金钱论谈它们的价值,但是在各取所需的立场上,他和你还是有利益上的关系。”
“你错了!”汗特铝总算有话说了,他仰了仰头,一副胜利的模样。“如果我以金钱束论断它们的价值,我就会出价卖地毯给你了。”
真是失策!颜美姬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还好她的脑筋转得够快。“就算不是用钱,你也必须为他提供的艺术品付出代价吧?否则他不就亏本了?”
“代价当然有,但不是你能想到的。”汗特铝可得意了,和她对阵以来,好不容易终于占了上风。
颜美姬不会让人有比她更得意的时候,立刻摸着下巴,露出暧昧的脸色。
“这样啊!我看事情不单纯哦!”
汗特铝她的神色扰乱心灵,虽然相处不久,但她的脾气很容易捉摸出来,他知道当她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准没好事。
颜美姬拉近两人距离,双眼弩别,嘴唇翘翘,语气像知道一椿不可告人的秘密姒的。“你和他……有一
定关系!我就知道,难怪你长得像女人,原来你是个同性恋哪!“
“你说什么?”汗特铝不生气也不行了,“你竟敢胡说八道!”
“不用否认!”颜美姬存心激他,“就因为是情人,小俩口甜甜蜜蜜,所以你要什么他也不可能不答啊!”
“你……”汗特铝气得快七窍生烟,指着她咬牙切齿得说不出话来。
占德铁出声打圆场,“颜小姐,这种话不可以当气话乱说,汗特铝口中的代价,只是帮罗德建一座城堡。”
颜美姬皱眉,“还不是一样?与其要汗特铝的金钱,倒不如取他手中的艺术品来保值,价值才更是可观。”
“他才不像你,蹒脑子钱。”汗特铝低吼,深深觉得颜美姬是个满身铜臭的女人,先前还以为她有点艺术气息,显然他是看走眼了。
“民以食为天,没钱的话,连饭都没得吃了,难不成老天会赏饭给你吃吗?”颜美姬是直际了点,她一点也不梦幻。
莫瑜妃和吉德铁对看一眼,她并不觉得颜美姬爱钱,可是对她汗特铝误会,却更加强别人对她误会的印象而不解释感到奇怪。
古德铁亦是同样想法,以颜美姬的举止看来,虽然鲁了点,但言谈中,对艺术品的出处和表现手法知之甚详,如果说谈钱为俗,但她都以价值二字来谈艺术品的分量,她又俗在哪里了?
“没话说了吧?”颜美姬嘿嘿笑了起来,“我倒很想看看这个罗德长得是什么模样。”说着,她往门口走去。
“你想干嘛?”汗特铝追了上去,但仍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天知道她又想玩什么把戏?罗德的脾气古怪,如果激怒了他,汗特铝担心连城堡也换不到半张地毯。
“瞧你慌张的样子!”颜美姬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敢情他长得不可告人,还是担心我吓到他!”
“你少乱说!”汗特铝忍无可忍,脚步不知不觉的移向她。
颜美姬和他习惯了,丝毫无视他的怒发冲冠,绩侃:
“那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放心,想必你在他面前,一定是个文质彬彬、风采翩翩的好男人,我不会破坏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对了!你们这么相爱,他一定看过你的身体了吧?有没有摸过……”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不只使得颜美姬住了口,更让古德铁夫妇张口结舌。
汗特铝瞪着颜美姬迅速泛红的左脸,心头跟着也泛起了悔意,他本能的转身背着她,嘴里却吐出不屑和鄙夷的唾骂:
“没想到你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连这种肮脏的话都敢讲。我不容许我的人格遭你这种不干不净、不知廉耻的女人糟蹋,对我简直是奇耻大辱……”
古德铁的手突然往汗特铝的肩上一搭,“够了!她人已经走了。”
“走?”汗特铝立即回身,才发现颜美姬早已不见踪影:而且,这里四面都是湖,她是怎么走的?
“如果你想骂人,就要面对面,背对着人家干嘛?心虚啊?”莫瑜妃本是要将颜美姬追回来的,可是却发现颜美姬的表现一点也不像被这些话中幻的棋杠,就迫样搭上一艘捌过的船屋悄悄离去。
这——莫瑜妃摇头,她被颜美姬的性格行径搞昏头了。
第五章
自从离开汗特铝的船,颜美姬便往罗德的船前去,因为古德铁说此人神气古怪,这是引起她前去一探究竟的原因。
面对古怪的人,她自有一套对付的方法。她跳离她目前所搭的便船,本想清清喉咙大吼做自我介绍的开场白,却见到汗特铝的船驶了过来,她索性先、回避为妙。
等到他们离开了,她正要出来,听到一声怒吼。
“谁?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什么鬼?”她不满的大叫,衣领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提了起来,她也在同时瞪直了眼,大呼:“我才真是见鬼了咧!”
“什么见鬼?”男人横眉竖眼的骂道:“到底谁是
“你呀!”她一拳击向他的胸,“胸部像铜墙铁壁一样,乱心的。”
“你说什么?”他的脸庞彷佛除了凶恶的表情外,便没有第二号表情了。
“不是吗?”她挥开他的手,指着他全身上下,不由得将他与汗特铝比较起来。“有肌肉是不错啦!但也犯不着拿出来炫耀啊!也不照照镜子,一块块乌漆抹黑的,很吓人你知不知道!”还是汗特铝较顺她的眼。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男人不理她的批评,恶狠狠地问。
“作客啦!”她吼了回去,迳自朝着船舱内走去。
“站住!”他的手臂横阻了她的去路,逼得两人再度怒目对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咧!”她突然恍然地道:“啊!你是罗德?不对啊!跟刚才的声音不像,那你是他的仆人喽?”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新蒙兀儿帝国的城主一样需要仆人伺候。”他冷淡的说。
不是仆人也不是主人?那……“你到底是谁呀?”
他瞥了她一眼,好似在打量,最后依旧没有表情的回答:
“我是罗德的表弟,巫德。”
由于距离不远,她的视线直视他的胸膛,意外地发现他的身体不是干的,身上唯一的布料——裤子也快结冰了。
“你冬泳啊!神经病!”她一副像看到傻子的神情。
“你怎么又骂人了?”他的语气比先前平缓了些。表情却不改,仍然冷冰冰的。
颜美姬也只敢用骂的,难不成还能打人吗?他壮得像头牛,她还没白痴到惹他动手,逞逞口舌之快也不为过吧!
“我看你不像坏人,所以才敢直接表达我的情绪耶!你应该感谢我肯跟你聊天,以你的模样,一定很少人敢跟你面对面讲话,对不对?”
巫德的表情维持一直的僵硬,不能否认她的说法,而两人才初次见面,她又怎么知道这种事?
“你的英文说得很好!印度话会不会?”他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本能的摇头。
巫德接着讲了一大串她听不懂的话,之后也不理她满脸的疑惑,转身进入船屋。
颜美姬的眼愈瞪愈大,直到他的身影隐入门内,她才恍然大悟的追了上去,破口大骂:“喂!你说印度话对不对?你用印度话骂我对不对?好呀!你这个两人!骂人家还使诈。”
“他没有骂你。”屋内的男人打断她的哇哇叫,气如游丝的解释:“他是请你进来。”
她的视线停驻在床上躺卧的男子身上,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双眼微红,眼部周围却黑了一圈,活像营养不良的熊猫。
“你就是罗德?你生病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无力。
“你不笨,也看出来了。”巫德突然出现。他不只换了套衣服,连整个脸部表情也换了。
她听出他的调侃,走向床边时,目光很快地将屋内扫了一遍。
“你也很爱干净啼!你该不会像汗特铝一样,自命清高吧?”
巫德听了,笑意盈盈的瞧着她,“你说他自命清高?”
“没错!”她第一眼见到汗特铝时就是这么认为,来到床边,她将手置于罗德额头摸了摸。“没有发烧啼!看过医生了吗?”
“昨天比较严重,今天好多了。”
她叉腰瞪着正德,“我问你了吗?你多嘴什么?”她回目光,直视着床上的罗德说。“听说你脾气古怪,我怎么看不出来?”
“他都病了,哪有力气跟你摆脸色?”巫德依旧搭腔。
她又瞪了巫德一眼,原来这是他的本性?“那你呢?一会见恶声恶气像流氓,一下子又变成亲切可人的小天使?还不是阴晴不定的怪胎。”
流氓?天使?巫德的心中冒出了两个小问号,原来在他身上还可以冠上“天使”这个神圣的形容词。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罗德问完,才想到刚才离去的友人曾提到一名台湾女客,难道是她?“你认识汗特铝,那你是想来买地毯的那个女人?”
“对啊!”原来她这么红?想也知道是谁替她打知名度。“先别管汗特铝说什么,我来是想看看你,和你正在织的美景地毯。”
“等等!”巫德特意将她彻头彻尾地看了一遍后摇头。“你是汗特铝的朋友?不可能!他会接受你这种朋友?”
“什么叫你这种朋友!?”颜美姬一副想打人的样子。“我是不被他接受没错,谁教我不干不净的外貌惹恼了他。那你咧,会在他口中污染严重的湖中冬泳,想必也不是他朋友吧!”
“我和他又不认识!”巫德板起脸孔,冷漠地说。
“我看是他不屑来认识你吧?”她讥讽道。
“是他高攀不起!”巫德反驳。
“哇!先生!大言不惭呐!”她才不信这个肌肉男会有什么天动地的才能呢!
“好了!”罗德不堪病中被酸,阻止这场哺杂的噪音。“别来烦我!你想看地毯?巫德!带她去看。”语毕,他将棉被裹住自己的头表达不满。
“哼!”巫德愤懑的朝她冷哼一声,使领着她往内室走去。
她了罗德一跟,转而低声的对巫德指责:“就说他爱安静,谁教你那么吵!”
“到底是谁吵?”巫德不满,却怕打扰到表哥,只好降低音量。
“你呀!笨!”骂完,她抢先往内室闪了进去,看见一台织造机上有着一张半成品,优雅的幽兰色调,就连湖面倒影也织得栩栩如生,犹如水波于她的面前化开似的逼真。
“没有构?”她四处看了一下,找不到这张地毯的图稿。
巫德将织机前方的窗帘拉开,“在这儿!”
“在……”看到窗外的景色,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直接将景色织进去?没有构?那这张地毯不就得在每一天的同时刻才可以织?”因为随着时间不同,阳光角度一变,就连景色也会不一样。
“所以进度很慢。”巫德将窗帘又拉上,替她倒了杯水。“汗特铝也甘愿等,纵使目前只看完成半张地毯。”
“他对等待艺术品的完成有极大的耐性。”这是她的感觉。
“嗯,而他不可能让你接近他!”巫德肯定的说。
她笑了开来,“所以必须采取让他措手不及的主动手段!对了,你干嘛在这么冷的天游泳?闲着没事干?”
“我不是游泳!”巫德恶狠狠地瞪着她解释:“我本来就在船上,是因为看到汗特铝的船来了,不想让他看到我,才正想躲起来,就被人。一踢出船外。”
“人?”她蹙眉指着自己,“是我吗?为什么我没感觉?而且也没听见你跌下船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听到?”
“那也不能怪我,你长那么大个儿,跌下水没声音也真奇怪,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见鬼了嘛!”
“强词夺理!”
“我才懒得理你呢?”
“你还没走?”罗德问这句话的时候,适逢晚上用时间。
“我很识相,在争吵的时候避开战火是最佳的办法。所以我决定,先在汗特铝面前消失几天再回去,也让他想念我一下。”颜美姬已然在罗德醒来前,扒几口饭。
“哼!”罗德牵了牵嘴角,“你也是以这‘霸王硬上弓’上了他的船,别以为为人人都像他,无法拒绝你。”
“你想赶我走吗?”她一点也不担心。
“看情形。”罗德下了床,移到桌旁坐下。
“是看你的心情吧?”她瞅着他,“心情不好要说啊!我会看不出来的。”
“我会的。”他淡淡地表示,跟着搅动一下手边热剩腾的粥。“这是什么?”
巫德转动眼珠子,望向颜美姬。“问她吧!是她弄的。”
“米也是你们国家的主食,我只是将它们煮了而已,在我们国家,生病的时候最需要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