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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立即发飙:“放你的狗屁!如果婚约真像你说的那么重要,那你为什么卖妻?”她咄咄逼人地向前,“只准你背信忘义,就不许我们小姐解除婚约吗?啊呸!”混迹乡野久了,她的举止也变得粗率。小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绝对不让人毁了小姐!
李申哇哇大叫:“你这个泼妇!杜尚书家的好教养!”
“够了!”杜薇厉声制止:“我不许你冒犯我爹!”
李申摸摸脖子,“既然小姐有令,在下欣然配合。”人还没进门,就姑且让她一让,“不过说什么我都不会解除婚约的,除非小姐不承认自己是一诺千金的杜尚书之女!”
他的句句讥言让杜薇步履为之不稳。爹爹!你给女儿订的好亲事!
迎春连忙扶住脸色苍白的杜薇,“小姐,我们不理他!大不了退婚!”
“退婚!?”李申大叫:“只有夫休妻,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人妻子还能休掉夫婿的,杜小姐如此豪放,不怕杜尚书含羞九泉?”他看出来杜薇孝顺,便一直咬着这点。
“住口!”杜薇严词送客:“婚约之事我会详加合计,李公子请回。”
李申还想争论,后面突然扬起一个男声:“杜姑娘?”诡谲的气氛和杜薇苍白的脸色让李管事认定李申来找麻烦,他一手抓住李申的襟口,将他举起与自己平视:“小子,这里是酒庄,你也忒有胆量,居然敢前来挑衅?”
眼前像大熊一样魁武男子让李申努力吞咽口水,他两只手抓着对方的臂膀:“你别乱来,我是……”
“是误会。”杜薇马上制止,“李管事,他是我的旧识,请放他下来。”
李管事狐疑地来回探究,在杜薇的坚持下,他没好气地扔下李申。
获得自由的李申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我……”
李管事大跨一步,吓得李申狼狈地夺门而出,嘴里仍嚷嚷:“酒庄是吧!我会叫我爹来夷为平地!”叫嚣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布政使!
他会将酒庄夷为平地的!
李管事和迎春扶着摇摇欲坠的杜薇,担优地问:“杜姑娘?需不需要请大夫?”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杜薇勉强话出一丝微笑,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无妨。”转过头对迎春说:“迎春,扶我进去。”
李管事觉得事有蹊跷,杜姑娘是未来的庄主夫人,绝不能有个闪失!他机警地派出一名小厮出去打探消息。等庄主回来再禀报庄主!
迎春扶着杜薇靠在床头,立刻跪了下去。
“迎春?你这是干什么?”
“小姐!都是迎春不好,如果迎春没有怒急攻心,不会说出小姐的身份;如果迎春小心谨慎,不会让那贼李申跟踪,就不会给小姐惹来这天大的麻烦了!”
“迎春,起来吧!”杜薇虚弱的说:“我不怪你。换做是我也不会想到李申竟然会锲而不舍地跟了整整一年。”她的眼里没有焦距,“是命,躲不过。”
怪爹爹颟顸,竟会替她订下如此无耻的未婚夫婿?
还是怪娘亲塞给她装满无价之宝的百宝箱?
难道能怪迎春忠心耿耿地千里寻主?
都不能啊!
怪自己!
都怪自己!
是她执意嫁给李申——在梅姐姐早已看出他非良人之时。
是她取出宝物招来觊觎。
是她妄想能够重新做人!
哈哈哈!
杜薇疯狂大笑,眼里让满满的泪水模糊视线……
她以为——
往江中纵身一跃就能了脱一切,
她没死哪!
既然没死,杜薇就是杜薇,即使藏了一年,偷了一年的欢乐,她骨子里还杜尚书之女!
爹爹是刚正不阿,最重然诺的杜尚书啊!
杜薇闭上眼晴,任由滚烫的泪流了满腮,也隔绝迎春焦急的呼唤。
天哪!她该怎么办?再死一次?
我会叫我爹将酒庄夷为平地!
李申恶毒的威胁窜进杜薇心里。如果他能顽强地跟踪迎春一年,她相信为了得到她,他真的做得出来!
她能怎么做?
杜薇强将所有的悲怨压下,凝神思索所有对策,她必须在苏放回来之前解决!
她镇定地移坐桌前。迎春战战兢兢地立在身后,看着她平稳地迅速书完一封信,然后以蜡封箴。
望着末署名的信封,杜薇紧咬下唇,闭上眼睛不让人看出心底的沉痛…
迎春哭喊着:“小姐!你别吓我啊!”她唇上的殷红血滴触目惊心!
杜薇缓缓睁开双眼,平静地说:“迎春,你相信百宝箱不在了吗?”
“相信!”只要是小姐说的话她都相信!
“那好,你帮我去找李申,跟他说清楚百宝箱确实不在,请他放过我吧!”
迎春点头。
“迎春。”杜薇喊住她:“别丢了杜家的脸。”
迎春脸色一红。小姐的意思她懂,是要她婉转地跟李申交涉,别再像刚刚一样满嘴粗话。没办法!如果像从前一样满口文章、举止优雅,如何混入市野查探小姐的消息?
她偷偷瞄杜薇,小姐自己也有些不一样了,在街上看见小姐的时候,她紧紧依依在一个英姿焕发的男子身边,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一点也不像从前一样轻声细语、笑不露齿。害她跟街坊邻居探了两天才敢上门相认。
可怜的小姐!迎春的鼻头又酸了!好不容易找到真心所属,偏偏李申又来捣乱!
“小姐,迎春会快去快回!”迎春将杜薇交给她的书信妥善收好。小姐异常的举动教人担心,希望……不会有需要交出它的时候。
杜薇轻轻点头。
独自面对满室的幽寂,止不住的泪水再度泛流。
她以为……
只要丢掉女诫就能逃开宿命的桎桔,只要与苏放彼此相爱就能获得幸福。
手腕上冰冷的玉镯烫痛了脆弱的肌肤。
事实证明:她的幸福悲哀地禁不起考验!
就算没有百宝箱,李申还是坚持娶她,如果杜薇拒绝履行婚约,他将不惜奏请圣上主持公道!
迎春带回来的话让杜薇绝了最后一丝的希望。李申果然还是不肯放弃!
“那封信交给李申了吗?”平淡的脸上看不出心里的波折。她会让他后悔不肯放过她!
“嗯!”她也遵照小姐的意思,不曾偷看过内容。但……“小姐——”迎春怯怯地唤,她脸上的绝决让人心惊。
杜薇直勾勾地望着她,“你走吧!”
“小姐!”迎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大喊:“您要撵迎春走!?”
“是的。”杜薇微笑,眼神却冷的教人不寒而栗:“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不走?”
“小姐!”迎春连忙跪下,“迎春给您磕头,迎春对不起您!您可以打我、骂我!求求你别赶我走!迎春没有地方去了!”小姐怎么会变这么多?从前她都舍不得骂她一句的!
杜薇无视于迎春额头上的红肿,“我们再也没有瓜葛。你回京城投靠梅姐姐吧!”
“小姐!”迎春葡富在她脚下,“我知道,你是气迎春让人利用对不?我去找李申算怅!”说完便要往外走。
“站住!”啪!
迎春回头,却让迎面的巴掌震得头晕,她捂着脸错愕地望着陌生的杜薇:“小姐?”
勃然大怒的杜薇厉声地骂:“贱婢!你已经给我招来这么多的麻烦还不够?还想生事?”她背过身去,“你滚吧!滚回京城去!再要烦我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纵然有天大的恩情也在刚刚的一巴掌里消弭无踪。迎春吸吸鼻子,拒绝让性格大变的杜薇再据满她整颗心,她要回京城去,告诉梅小姐,要她也别再理会狼心狗肺的小姐,不,是杜薇了!
直到确定背后已无声音,杜薇才缓缓地举起右手。迎春……别怨我打你。如果不演这场戏,如何能赶得走你?
杜薇虚脱地跌坐在地上。如果这是她的命,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面对……
天色才刚刚开始暗下来,苏放就回来了!他神情紧张地来到杜薇房里。
“薇儿?”杜薇热情的拥抱让他讶异,她从来不曾这样主动啊!
杜薇掂起脚尖将苏放的头往下拉,狠狠地吻住他的疑惑。
火辣的一吻结束,苏放坐在床沿,让杜薇坐在他的腿上:“你今天很不一样!”
“李管事跟你说过了?”杜薇将头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吸取属于他的味道。
“那个男人是谁?”
“我的未婚夫婿。”
“哼!”简洁的冷哼表达他的不屑,李管事一描述见到的情形他就猜到了。就算是布正使之子又如何?薇儿爱的是他,而他不会放手。
“是家父生前订下的,他要我履行婚约。”
他抱住他的女人,“别想!你是我的!”
杜薇抬头,眼里盛满希望:“苏放,怎么办?”
苏放毫不在意:“甭理他!”他就不相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她!
即便是不囿于传统礼法的苏放,骨子里依然有些许大男人,他会保护好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则只需要安心地信任他。至于如何解决,他认为毌须赘言。他向来缺乏跟人解择的经验。
但凡事了然于胸却不多言的态度却让她感觉不到他的诚意!杜薇小心地将失望藏在他的胸前。这样也好,她原先就没打算拖他下水!犯不着为她赔上一整个酒庄!
满怀心事蒙蔽了杜薇往日的灵慧,她偏差地决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虽然痛!虽然有千百个不服不甘!依然得走下去…
这女人正在玩火!苏放抓住她在他胸膛游移的小手,粗嘎着声音说:“如果你不想提前洞房花烛,就停下来!”
“我不在乎呀!”双手被攫住?杜薇索性用她的舌尖挑逗,从他的脖子开始,满意地发现他的呼吸逐渐灼热,接者顽皮的舌头来到他的襟前,探进古铜色的肌肤。她极聪明,而且有个好老师。
苏放霍的站起,对跌坐在床上的杜薇轻斥:“薇儿!我不是柳下惠,你别这样折磨我!”天晓得他浑身上下想要她想得都疼了!
杜薇嘟着嘴,无限委屈地像是被欺负了,“人家本来就没有希望你当柳下惠嘛!”
“薇儿!”苏放哭笑不得。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他小心地坐在离床最远的桌边,斜倚床上的美人图让他气血乱窜。他是很高兴看见这种撩人的风情,可是她就不能体谅他艰难地想要撑到完婚之后的心意吗?他是为了她的名声耶!
杜薇娇媚的水眸像在诱人犯罪!苏放偏偏无法从这难得的娇媚里移开视线。不行!他必须喝水!
苏放抡起桌上的茶壶便往嘴里灌,是百花醉!?
“薇儿!你想灌醉我?”苏放指控。否则干嘛要把百花醉装在“茶壶”里?
杜薇耸耸肩。“灌得醉吗?你是不醉的酒王耶!”
是杜薇的柔媚还是百花醉的劲道?从来不曾醉过的苏放竟会觉得有点微醺。他甩甩头,像是要验证似的狠狠灌下整壶百花醉,突然一抹微香钻进鼻里,杜薇娉娉袅袅地走到他身边,攀着他吐气如兰软软地说:“放……陪我!”
越来越沉的醉意涌上,苏放勉强抓住残存的一丝理智,“薇儿,你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我不要你受到流言伤害……”
所有的话都淹没在凑上来的菱形嘴里,杜薇满意地看着深潭似的黑眸逐渐幽邃,“我不要你忍,放……我都是你的……”
慵懒的魅惑突破所有的禁忌,苏放低吼一声,将娇小的杜薇拦腰抱起,两人一起跌入旖旎的软褥,共同攀上煽情的两人世界。
情欲尽释。
苏放满意地想到还好已经交代李管事明天开始准备婚礼。至于莫名冒出来叫嚣的李申?叫他滚一边凉快去吧!
还来不及跟杜薇说,就让如狂潮的醉意席卷意识。进入黑甜乡之际,突然想到:刚刚在一瞬之间闻到的味过是——长白山的西风花!
第七章
纤纤素手抚上苏放的脸庞,要将这张绝俊的脸刻人心里。
苏放……莫怪我使计讹你,实在是有太多的顾忌啊!
你可以陪我生、陪我死,那庄里上上下下百余人口呢?教他们何去何从?
在杜薇的认知里,在这种世局里官大势就大,酒庄虽然是天下第一庄,可现在毕竟不是要闹造反,官字两个口,民争得过官吗?再者,指腹为婚是无法抹灭的烙印哪!
苏放……杜薇吻上他无意识的唇。不让你见着我狠毒的一面,是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的好,我的美。这样我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好不容易学到天堂顶端时又一脚将她踹下?
在李申出现之后,她才惊觉先前的活泼开朗都是过于放纵的!命薄的人终究没有欢愉的本钱,她透支了此生所有的幸福,所以该用命来偿还!
是这样吗?因此就连想要默默地与心爱的人终老一生都是奢求?
此时的杜薇再理智不过了。没有来得及嫁给苏放虽然令人遗憾,但至少她曾真正开心地活过一年。
这一年的甜蜜值得自己慢慢回味——即便是在黄泉路上——拥有苏放的爱,她知道自己不会孤寂。
隐约传来梆子声响,四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李申就要来接她。果真是良宵苦短,教人伤痛欲绝!
杜薇俯身,细细亲吻他的眉,他的眼,他柔细的发丝。感伤地拥着他,让不着寸缕的两人紧紧相偎,贴在他胸前,倾听规律的心跳声。她要完完整整地沾染上他的气息,牢牢地记住他的怀抱,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勇气走进丑恶的李家!
她的刚烈在投江之际就已表露无遗,骨子里如此刚烈的女子,自然有她的处理方法。
时间到了!
杜薇恋恋不舍地起身,帮他妥善盖好锦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缓缓地着装,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边。
苏放、苏放、苏放……杜薇痛苦地呢喃。如若上苍垂怜,我们终将有缘厮首,万一……
你就忘了我吧!
门扉阖上,杜薇闭上眼晴,两串珠泪由颊边流下……
锣鼓喧天!
大红花轿来到酒庄门前,李申坐于马上,一见到伊人出来赶紧堆满笑脸迎上前去。
“娘子!你怎么周身素白?”这酒庄就不会帮衬帮衬吗?瞧!他堂堂也是李布政使的儿子,今儿个这么大喜的日子居然让新嫁娘穿了个雪白,不是惹人晦气嘛!
杜薇冷冷回答:“我还不是你的娘子!”
当场吃了个牌头,李申也不介意,有美女为妻,还有富可敌国的丰富妆奁,就算要他当众出丑也甘之如怡!
“咦?”李申左顾右盼:“杜小姐没有行李?”那百宝箱呢?
杜薇知道他的意思,冷哼一声:“不是早告诉你已经丢了?如今我子然一身!”
这鬼丫头!到现在还嘴硬!无妨,等成亲之后,当了李家人看她拿不拿出来!
李申还是那副虚伪的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启程吧!”百宝箱何其珍贯,怎么可能说丢便丢!当初她不也瞒着他好苦!看来应该是已经妥善收藏好了。
杜薇撇开他搀扶的手,冷声问道:“你可曾违约?”昨天遣迎春去找他之前,杜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因此修书一封,要迎春在李申拒绝退婚之后将信交给他。
她会速战速决,因为酒庄的安危是最大的考虑。
“我可以对天发誓!”李申伸出手掌:“李府无人知道从何处迎娶杜小姐,这些轿夫也都是临时延请,杜小姐下轿之后他们都将立刻返乡,不会稍做停留。瞧!我连媒人都没敢带来呢!”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神秘,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让爹知道这段时间她都躲在酒庄里,岂不气炸。
反正只要人娶进门了,财宝也归他了,她有任何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