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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连您都帮着太郎笑我?”她秀眉一蹙,噘起小嘴。
他呵呵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加油,别输给太郎那小子了。”
八月六日,七夕祭。
青森佞武多祭、秋田竿灯祭、山形花笠祭及仙台七夕祭,号称东北四大祭典,而其中七夕祭是属于较静态的祭典。
这四个祭典都在农历七月,阳历的八月初举行,每年都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人潮参与。
七夕祭至今已延续了七百年之久,每年于八月六日至八日举行,为期三天。
仙台车站以及市内青叶区段的中央通、一番町通等大商店街上,高高垂挂着约三千根的绿竹。绿竹上头绑着绮丽多彩、绚烂夺目的巨型装饰物,为原本人潮熙来攘往的街道,增添更多热闹的气氛。
穿梭在被彩球串淹没,布置得争奇斗艳的商店街上,颇有参加庙会的感觉。根据官方统计,每年涌入仙台参加七夕祭的观光客,约有两百万人次。
这一次,美智总算见识到七夕祭无与伦比的魅力。
美智在太郎及他女友伦子的带领下,来到商店街上看热闹,看人家小俩口甜甜蜜蜜的,更显她“处境凄凉”。
想不到小她三岁的太郎都已经有了亲密的女友,而她还是形单影只,可怜极了。
突然,她想起之前到香港玩时,在黄大仙庙所发生的那件事……
=你们将会在七夕遇到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那个瞎眼的算命婆婆曾经铁口直断的这么对她们五个人说过。
虽然当时相当震撼,但从香港回来后,她已经忘了这件事了。不过,以中国人的历法算,今年的七夕是在七月三十一日,也就是说已经过了。
“啐!”她轻啐一声,觉得迷信的自己还真是好笑。
突然,她被撞了一下,猛回过神,她转头寻找着太郎及伦子的踪影。
一回头,她发现她身后站的不是太郎跟伦子,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男子理着平头,身形相当的高大,他的脸庞粗犷而性格,浓密的三角眉下,有着一双锐利又深沉的眼睛。
她注意到他耳垂上戴着单颗的钻石耳饰,却一点都不损及他的男性魅力。
他神情有点慌张,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而她也忍不住盯着他瞧。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
“ㄟ?!”她一震,惊疑地瞪大眼睛。
他谁啊?他……他想做什么?虽然她刚刚才在想真命天子的事情,但他未免也出现得太突然。
他微弯下身子,附在她耳边。
“跟我走。”他说。
第二章
他的声音低沉,低沉到让她觉得心悸。他要她跟他走去哪里?他到底是……
“ㄟ,你……”她想发问,但他已经拖着她,拔腿就跑。
她穿着浴衣,脚踩着木屐,根本就跑不快,但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她跑。
她心里又急又慌又怕,但却摆脱不了他。他到底是谁?她遇上什么麻烦了?
他拉着她钻过人潮,像是在逃离什么人似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追他。
该死,她该不是卷入什么麻烦或是危险的事件当中了吧?
正想着,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她跌倒在地。“啊!”她惊呼一声。
男子停下脚步,手还紧紧抓着她的。
心里惊急不安,膝盖又疼得半死,她又急又气地瞪着他,眼角已迸出泪花!——
“你谁啊?!”她气恼地瞪着他问。
他没说话,眼底有一丝歉疚。这时,她发现他不只高大,身形比例还完美到让人不忍移开眼光。
不过她膝盖疼死了,根本没那种美国时间欣赏他。“你放开我。”她瞪着他还紧抓着她的手。
他眉心一拧,蹲了下来。
“受伤了?”他问。
“废话!”她没好气。
他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掀开她的裙摆——
“啊!”她惊羞地打了他一巴掌。
突然挨了一耳光,他陡地瞪向她。
被他那锐利的眼睛一瞪,她心头一颤,但仍强自镇定,“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跌得多严重。”他说。
“不要你管。”莫名其妙!他突然抓着她跑已经够冒失了,居然还那么神经大条的要掀她裙摆!
“很抱歉,刚才有人在……”他似乎想跟她解释什么,但话没说完,忽然就将脸欺近了她。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嘴唇一阵热。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他。
老天!他……他居然亲她的嘴?!不!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作梦……
那一瞬间,她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思索不了任何事、做不出任何反应,只……只看见他,感觉到他的唇温。
还想不到接下来会怎样,他已经离开了她的唇,然后将她拉起。
他一把搂住她的肩头,转身走进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有道缀着七彩霓
虹灯的拱门,就像商店街上满满七彩的装饰物般。
她眼前一花,失神了……
美智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等到她终于有一点回神,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
这里有张铺着豹纹床单的大床、一张奇怪又看不出功用的椅子,一旁的柜子上还摆着手铐、脚镣、皮鞭等……刑具?!
慢着!这个地方是……
她醒了,她完完全全的醒了!
这根本就是间爱情宾馆,而且是情趣宾馆。台湾现在非常流行情趣汽车宾馆,而且一间比一间高级、一间比一间昂贵。
不过她一直只是听人家聊起,或从报章媒体上看见一些相关报导及照片,从没涉足过,但现在……她正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而且是跟一个陌生人。
她一定是吓傻了、吓坏了,才会失神到跟他进来这种地方。老天!她头皮开始发麻……
她得逃,她得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跟那个危险的男人……对了!他呢?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然后,她撞上了一个温温的东西……
“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而那温热的、吹在她耳朵上的气息,教她吓得尖叫。
“啊!”她本能地往反方向跑,而那个方向竟然是那张大床,待她发现,她已经爬到了大床上。
她身着浴衣,很容易就会穿帮,所以她还得小心的把脚夹紧,免得便宜了那家伙……
“你……你想干什么?!”她既惊又气地瞪着站在那儿的他。
这时,她总算把他从头到脚都看个清楚。
他蓄着平头,身形高大,体格结实,看得出他体格结实是因为他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背心,将他完美的体态表露无遗。
他耳朵上有颗钻石,脖子上还挂着银链,蓝色刷白的单宁裤包裹着他两条修长的腿……
他看起来有点邪,有点坏,但又不像坏到会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那种……
看着穿着浴衣、一脸惊恐却又强自镇定地坐在床上的她,横川定行忍不住想笑。当然,他实在是没资格笑她,毕竟把她吓成这样的人是他。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夸张荒谬,但刚才实在是情况危急,不得不拖她下水,谁教她刚好在那个时候回头看他呢!
“小姐,我叫横川定行。”他趋前自我介绍。
看他走向前来,美智惊急尖叫:“你不要过来!”
她的尖叫教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只是想……”
“你什么都别想!”她惊惧又愤怒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
“那你为什么拉我进来这种地方?”说着,她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喔,老天,这地方真是诡异。
他看看四周,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仙台现在居然有这种地方。”他说。
“什……”
“说真的,我也不喜欢这种风格。”他撇唇一笑,像在说着一件很认真、很严肃的事情,“不过我刚才没得选择。”
“喂!”她发现他居然在跟她“练肖话”,懊恼地道:“你到底是谁啊?!”
“我刚才说了,我叫横川定行。”
“横……横川定行?”她眉头一拧,“我们认识吗?”
他睇着她,一笑,“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我跟你走?而且还……还亲我?!”想到那个吻,她的心头又是一阵狂悸。
“喔,”他像是已经忘记那件事似的挑挑眉,“当时我不得不那么做。”
“你在说什么?”如果可以,她真想拿柜子上的皮鞭抽他。
“小姐,”他笑容一敛,正经地道:“有人在追我。”
她一怔。有人在追他?
她从头到脚再细细地打量他一下,心想他难不成是混帮派的?
“谁在追你?”
“ㄜ……”他沉吟了一下。该怎么说呢?他该说追他的是他老爸派来的人吗?
看他支支吾吾的,她更觉他有问题。
“坏人?”
“……”他老爸算坏人吗?唔……对他来说,算。
他点头。
她一震,“你被黑道追杀?”
看她一脸认真严肃,他差点要笑出来。被黑道追杀?她是电影看太多了吗?
不过也好,如果这样能让她比较放心,而她也比较能接受的话,那他就由她去吧!
“唔。”
“天啊!”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我真的惹上麻烦了……”
他被黑道追杀?惨了,他拖她下水,会不会害她也成了黑道追杀的目标啊?
不,不要,她还没谈过真正的、像样的恋爱啊!什么鬼七夕啊?说她会遇见真命天子,她根本是撞邪又冲煞。
“你不必害怕。”看她一脸害怕惶恐,他趋前一步,“你不会有事的。”
“谁说的?!”这会儿,她已经不那么怕他,因为她正忙着为“被他拖下水”这件事生气。
“你为什么要拉我垫背啊?”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我跟你有仇吗?”
“一切都是巧合。”他说。
“巧合?”她气极败坏地跳下床,—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然后拎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他的衣服。
他低头看着她,“你当时正好回头看我,而那时他们也正好发现了我。”
“什……”她眉心一拧,“你既然被追杀,干嘛没事跑出来抛头露脸啊?!”
气死人了,他根本连一点自觉跟危机意识都没有。
“今天是七夕祭的第一天,很热闹的。”他耸肩一笑。
啥米?被追杀的人还跟人家凑热闹?“你……你……”她气得快说不出话,喘不过气,
“小姐,”他抓住她拎着自己胸口的手,“别生气,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是好事一桩。”
“你……”惊觉到他正抓着自己的手,她耳根一热,猛地把手一抽,羞恼地瞪着他,“你……你做了什么啊?”
“嗯?”他挑挑眉,不解。
“我说你做了什么让黑道追杀的事啊?”
“我……”他认真地想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他“应到而末到”,所以遭父亲通缉,但这要如何跟她解说呢?
“你欠他们钱?”她问。
“不是。”他摇头。
“那……你吞了他们的东西,黑吃黑?”那些古惑仔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她想十之八九错不了。
他微怔。哇!这女人真的受电影茶毒不浅,他猜想她一定超爱看社会写实片。
他不得不说,她真的很鲜、很有趣。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钱,也不是货,那么你……”她一惊,“你搞大哥的女人?!”
搞?这位看起来气质不错的小姐居然用“搞”这种字眼来形容男人跟女人的关系?
他浓眉一虬,脸上三条黑线。
“我的天……”她惊讶地看着他,“你真是不要命了,竟然动土动到太岁头上?”
“我……”老天!她还真以为他染指大哥的女人?
“你要是被抓到,就算不死,可能也会被……”她下意识地往他裤裆的部位看,但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大胆,而将视线移开。
“我看你长得也算人模人样,要什么女人没有,干嘛去动大哥的女人?”
她质问他,像在问口供般。
也算人模人样?她这算哪门子的称赞?想他在美国念书时,偶尔还应朋友的邀约去兼差当模特儿呢!
“年轻人真的不该冲动的。”她像个教官或训导主任般的教训起他来,“用『小头』思考是会惹事的,你不知道吗?”
小头?他挑挑眉,敢情她指的是……小弟弟?
“人啊,一定要用『大头』思考。”说着,她煞有其事地指着自己的脑袋,“这就是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的不同了,你们通常是『小头当家』……”
我哩咧!他发现她还越说越像真的了。好!这会儿他也懒得跟她解释了。她说他“小头当家”,还玩大哥的女人是吧?他就逗逗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小头当家”。
眉心一皱,他一脸沉重地道:“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
看他一副悔不当初,深知自己犯错的表情,美智轻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他说。
“唉……”她又是一叹,“这是很多男人的通病!”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忍不住……”
“爱上她?”她接口,“你一见钟情的对象错了啦!”
看她信以为真,还认真的跟他聊起来,定行真的差点儿笑出来。他从没遇过这么好玩的女人!
跟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尤其是在情趣宾馆里,一般人应该会急着想跑吧!但是她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在这儿跟他训话?他等不及想看她待会儿被他捉弄时的表情及反应了。
“我并没有爱上她。”他说。
“什……”她一怔,“那么你只是玩玩?”
“不,”他摇头,一脸幽怨,“事实上,我有病。”
她一愣,“病?”什么病会让人对黑道大哥的女人一见钟情啊?
“我对穿着浴衣的女人很有感觉,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穿着浴衣……”
“是这样啊!原来你……”—条警觉的神经将她拉回,她猛—震。
浴……浴衣?她现在穿着的不就是……
像是反射动作般,她自动退后了三步,直到撞到了床。
看见她的反应,他心里乐极了,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她明明害怕,却假装镇定。
不会吧?他是那种看见女人穿浴衣就会兴奋的变态?他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
定行慢慢地走向她,露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无奈表情,“我曾去做过心理治疗,可是还是忍不住会……”
“你……”她抱住自己的胸口,“你别再过来了。”
“我只要看见穿浴衣的女人,就有种拨开她的衣服,看看她衣服底下藏着什么的强烈欲望!”说着,他走到她面前。
“啊——”美智尖叫一声,脚一踢。
“唔……”她这一踢,正好踢中了他的小腿,他脚一麻,整个人向前仆倒——
“啊——”她再次尖叫。
就这样,他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身上。
“该死!”她那一脚踢得他好疼。
“啊——”她尖叫着,不断挥舞着拳头朝他的脸、肩膀打。
因为脚麻,他一时之间还起不来,就这样无辜的让她打了几拳。
“喂!”他试着想叫她冷静。
“变态!变态!滚开!”她疯了似的打他,却推不开压在身上的他。
这家伙少说也有一八五,压在一六0的她身上,根本教她难以招架。
“喂!你……”他毛了。